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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捏捏肌肉? ...

  •   咚咚——
      秘书的敲门声打断了聂枫的思绪,他接过文件,大概瞟了一眼,才将注意力强行拽回工作。
      他享受事业带来的快感,那些精准的数据、漂亮的报表、谈判桌上碾压对手的瞬间。
      但这一切,不过是他通往理想生活的台阶。
      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一个专一的爱人,一段长久的关系,就像他父母一样,到老了都是恩恩爱爱。
      可现实总爱扇人耳光。
      这个圈子里,多的是追求新鲜刺激的人。恋爱像换季的衣服,要让他们一辈子跟一个人过生活未免太无聊。
      聂枫不是没试过,可次次结局都一样。
      起初,对方总说他浪漫得让人心动。烛光晚餐、突如其来的礼物、深夜拥抱着对方互诉衷肠。
      可时间一长,他的温柔成了理所当然,热情成了例行公事,直到某天,对方眼里突然亮起新的光,对另一个人产生新鲜感,产生爱慕,分手是最终结局。
      聂枫从不纠缠,他秉持着好聚好散的原则没有为难过劈腿的恋人,体面地退场,甚至不会在共同好友面前说对方一句不是。
      人人都夸他大度,说他温柔,可没人知道,他只是习惯了这样。
      看着手上的文件,聂枫突然走了神,他想起肖彦那副厚重的镜框,那不拐弯的说话态度。
      不由开始猜测,那个连微信头像都用猫的男人,会是不一样的吗?
      又或者肖瑜梁会不一样?
      随后他摇了摇头,都一样,他碰到的人都一样。
      哪怕如此,他也不至于放弃了追求真爱的念头,他还是愿意继续试试看,找一个跟他趣味相投,三观相符的人一起经营生活。
      经过几个小时兢兢业业的工作,聂枫合上了手中的文件。
      “终于……下班!”
      聂枫想起上个季度15%的营收增长率,心里倍感舒畅。对于一家新兴科技公司来说,这成绩足够漂亮,再拼几年,或许就能敲响上市的钟声。
      文件锁进柜子,他拎起车钥匙,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
      聂枫走出大楼时,暮色正漫过玻璃幕墙,某些角度看上去倒像是他本身就在散发光芒。
      白天在公司里当牛做马地劳动,夜晚就该好好放松自己。
      回家冲澡,热水冲刷掉最后一丝疲惫。
      他站在镜前,拨弄着垂落的湿发。少了发胶的束缚,镜中人眉眼舒展,看上去活脱脱一个大学刚毕业的青涩模样。
      “啧,肖瑜梁到底喜欢什么类型……”他对着镜子嘀咕。
      短暂郁闷五秒钟,他只允许自己郁闷五秒。
      引擎轰鸣划破夜色,酒吧街的霓虹在车窗上流淌,他单手转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支在窗边。路边几个男孩齐齐回头,目光追着那辆嚣张的跑车,直到他停进车位。
      刚一踏进酒吧大门,就感受到蜂拥而至的目光,黏腻的、露骨的、带着钩子的视线从四面八方缠上来,仿佛要隔着衬衫扒掉他的皮,即刻对他行不轨之事。
      这些毫不掩饰的露骨目光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不满,反倒是有些受用,他径直走向吧台。
      “今天这么骚包?”调酒师阿海擦着杯子,扬了扬头跟他打招呼。
      聂枫往高脚凳上一靠:“怎么,不欢迎头牌顾客?”
      “喝点什么?”
      “老样子。”
      聂枫斜倚在吧台,衬衫领口大敞,他穿着裸露胸膛的大开口衬衫,毫不介意将自己的春光展示给众人观赏,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饱满的胸肌、腹肌都一览无余,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路过的狗都要多看两眼。
      不一会儿,吧台就密密麻麻坐满人,都是落单又怀春的年轻男子。
      “马提尼。”玻璃杯底磕出清脆声响,阿海扫了眼蠢蠢欲动的人群,忽然觉得好笑。
      他认识聂枫七年了,从对方大学时被初恋骗走半年生活费,到第三任男友劈腿被他撞见在洗手间隔间里亲热。这男人长了张游戏人间的脸,内里却是个可笑的浪漫主义者。
      “心情不错?”阿海目光掠过聂枫微扬的嘴角,“有新目标了?”
      聂枫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他忽然笑起来,眼角微微弯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人家看不上我。”他耸耸肩尽量显得语气轻松地说:“所以我准备曲线救国,从他弟弟下手。”
      话音刚落,他脑海里闪过肖彦那张冷冰冰的脸,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淡了几分。
      阿海擦着玻璃杯,瞥了他一眼:“怎么,计划有变?”
      “他弟弟……”聂枫斟酌着用词,“像块木头,读书读傻了似的。”
      阿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换个目标不就行了?何必自讨苦吃。”
      “实在不行,就当交个朋友。”聂枫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喉结滚动,“你知道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阿海叹了口气,指了指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你看看这一圈,哪个不是眼巴巴等着你挑?何必非盯着一个人?”
      聂枫扫了一眼,那些炽热的目光像潮水一样涌来,又被他轻描淡写地挡回去。
      “再来一杯。”他敲了敲吧台,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阿海摇头,倒酒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聂枫接过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分明,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喝完这杯,又准备回去孤独寂寞?”阿海忍不住问。
      聂枫笑了,举起酒杯冲他示意:“这叫宁缺毋滥。”
      要不是撞号,阿海早把这只稀有“情种”圈进自己领地了。
      两杯琼浆玉液下肚,聂枫觉得今天也算是够本了,至少图一个身心放松。
      聂枫在酒吧还将空虚寂寞比作浮云,如今到了家里无人等待,那才叫一个凄苦。
      他身边那些远不如他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对象,实话实说,他好羡慕,这些朝三暮四的人都有人爱,偏偏他孤寡。
      “我到底差哪儿了?”
      醉意裹着这个问题,被他一同摔进床褥,梦里都在骂骂咧咧。
      次日午后,阳光斜斜爬过被角时,聂枫才挣扎着睁开眼。
      他给自己放了假,回笼觉睡得天昏地暗。最近为了融资连轴转,能放松的时间少之又少。
      撸铁、冲澡、瘫在沙发里刷刷网飞的新剧,这么一连串的行动总算轰走了昨晚那点矫情。
      直到手机震动。
      他懒洋洋地划开屏幕。
      肖彦:几点到?
      聂枫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
      “艹!”他抓了抓乱发,“最近怎么总忘事!”
      要是放在平时,聂枫至少要折腾半小时才出门,挑衣服、喷香水、配首饰,今天却快得离谱。他胡乱套了件上衣,踩上运动鞋就冲出门。
      赶到清吧时,肖彦已经在门口站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聂枫一个急刹,弯腰撑着膝盖直喘,额发被汗黏在额头上。
      肖彦的目光从他凌乱的头发扫到歪斜的衣领,最后只是淡淡道:“进去吧。”
      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肖彦看着头发凌乱的聂枫,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聂总时间观念很奇特,不是早到,就是迟到。”
      这句话没有半点责怪的情绪,只是客观地表述出了肖彦对他的看法。
      聂枫尴尬地捏了捏手掌,他一直是一个守时的人,几乎没有迟到过,偏偏每次跟肖彦约好的时间,不是记错,就是忘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确实失礼了。”
      聂枫赶紧用手抚过自己没怎么整理过的头发。
      一根呆毛总是翘起来,肖彦看着非常不顺眼,他忽然倾身,手指掠过他发梢,“别动。”
      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
      聂枫僵住,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好了。”将聂枫的头发理顺,肖彦面无表情地坐回去,“这样就不乱了。”
      聂枫耳根发烫,赶紧推过手机:“点、点喝的?我请客。”
      肖彦垂眸扫了眼菜单:“我不常喝酒。”
      “莫吉托?”聂枫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清爽,适合夏天。”
      肖彦点点头将手机递回去,不知说些什么,转过头看着窗外的行人。
      日落的余晖照在肖彦脸上,聂枫竟一下子看呆了,他之前没注意到肖彦镜框下的鼻梁是如此挺拔,侧面看来他的嘴唇很有肉感翘翘的。
      肖彦的余光早已捕捉到那道目光,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偏着头,任由聂枫的视线在自己脸上游走。
      “您好,请用。”
      服务生的出现打破了沉默。
      肖彦低头抿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耳尖那点不自然的温度。
      “怎么样?清爽吧?”聂枫笑着问。
      “还可以。”肖彦放下杯子说道,“谈正事吧,实验室的后续……”
      “急什么?”聂枫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窗外匆匆的行人,“这么美的日落,聊点别的。”
      那些提着公文包、拎着菜的人们,正奔向各自平凡却安稳的生活。
      聂枫望着他们,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聊什么?”肖彦问。
      聂枫转过头,眼底的笑意带着几分狡黠:“聊聊你家里人?”
      “家里人?”
      肖彦不明白聂枫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出于礼貌,还是淡淡答道:“有个妹妹在英国,国内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还有一些堂兄妹。”
      聂枫眼睛一亮,顺势接话:“我是独生子,爸妈在老家。”他顿了顿,又欲盖弥彰地补充,“虽然也是省会城市,但是和A市这样超一线城市不能相提并论。我想让他们到这里来生活,我好照顾他们,但是他们喜欢慢节奏的生活,不愿意过来。”
      肖彦语气平淡道:“哦,忘了说。我爸妈离婚了,国外的妹妹是同父同母,国内的弟弟妹妹是同父异母。”
      空气瞬间凝固。
      聂枫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戳中了对方复杂的家务事。肖彦那冷漠的眼神,更让他如坐针毡。
      “呃……那个……”聂枫干笑两声,强行转移话题,“看你身材不错,一直在健身吧?”
      肖彦叹了口气,像是厌倦了这场社交游戏:“对,保持良好的身体素质才能搞科研。”
      聂枫忽然起身,坐到了肖彦旁边的椅子上。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手指却已经搭上了肖彦的手臂。
      “肌肉练得真不错,”他捏了捏,表情真诚地评价,“至少练了三四年吧?”
      肖彦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他抿了抿唇,强忍着不适,简短回答:“高中就开始锻炼了。”
      聂枫察觉到他的停顿,却仍不死心。他举起自己的手臂,笑容里带着几分示好,他想要极力扭转尴尬的局面:“你也捏捏我的?我练了六年多。”
      肖彦沉默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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