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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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这是我还未化形的时候？锦绣看见蒙昧混沌之中有一颗参天金色牡丹树。锦绣缓缓走近，见那树下依偎着一株即将开放十八朵花的红色山茶。这是我，还有红凝？
电闪雷鸣，破开黑暗，那山茶越发鲜艳夺目。锦绣走近那株红茶，伸手抚摸上她的枝干。“红凝，是你吗？”
金色牡丹树的第八十一朵牡丹花开了，灵力席卷而来，冲红茶而去。锦绣挥袖将其打散，红茶的第十八朵花苞也打开了，灵气四溢。锦绣见雷电劫云大作，就要打到红茶身上，心头一紧立马施法打散了那劫云。
一阵光芒散开，金色牡丹树化形成一个三岁的幼童，而那株红茶树化作了襁褓中的孩子。
那三岁的幼童将她抱进自己弱小的怀抱中，笑盈盈的对那婴儿说到：“从此往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一晃，又隐入黑暗中。
“红凝，你慢点跑。小心摔了”锦绣听到自己幼时的声音，朝那个方向走去。
远处传来嬉闹的声音，是一大一小两个孩童，一个端方持礼稳重面上总是带笑，一个身着红衣微卷的头发顶着两个小花苞，小女孩往前跑去，那小少年在后面追着。
锦绣见到那个小女孩，精神有些恍惚。也朝前追去。
“我们花木一族，虽无抵抗之力，却也有循环转化之理，只要不伤了根，即便被打中也没有关系。”画面中两人已经长大。
幻境中的红凝面临渡劫，雷云滚滚，她似十分害怕，幻境里的锦绣见状忙安慰到。眼见雷云落下，马上就要打到红凝身上。锦绣挥袖将其打散，一阵仙芒随着劫云消散落到红凝身上，她开心的转了一圈，已经成为仙子。
“锦绣，我成仙了！”是红凝的声音。
“是啊，我的小红茶已经成为仙子了”幻境里锦绣温柔宠溺的说到。
“那我是不是可以嫁给你了！”卷毛小花仙明媚得像个小太阳。
“胡闹！”幻境里的锦绣既开心又害羞。
答应她！快答应她！
锦绣走近后幻境里的两人又消失不见，锦绣不由四处张望寻找。
却说红凝应天谴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知自己的魂魄昏昏沉沉迷茫间飘落到一个梦境里面。
“红凝！”锦绣四下寻找找不到，焦急的呼唤起来。黑暗远处露出一些微弱的光出来，锦绣朝那处光芒走去。
“你怎么把月亮抓下来了？”
“你不是说他欺负你吗？”
月夜下，卷毛小花仙赶紧让锦绣把太阴星君送了回去。
“你怎么能把太阴星君抓来呢！”红凝小小的抱怨。
“谁让你那么说。我以为他欺负你了”锦绣道。
锦绣看见红凝，眼神都没错一下。又走近了一些，黑暗降临，幻境中两人又不见了踪影。
锦绣四处张望寻找，立在原地有些失落。
“锦绣？”红凝不知自己落到的哪里，却看见锦绣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神情落寞。红凝轻声唤他。
锦绣听见红凝唤他的声音，转身，看见红凝一袭红衣一头微卷的秀发散落在腰间，正在身后含笑看着他。
锦绣迟疑犹豫了一下，从容的走近她。“红凝”
红凝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这是消散到天地后自己残存的梦境吗？否则怎么会出现神尊大人呢？
“锦绣”
之前幻境里的锦绣红凝从来都看不见他，现在红凝不仅看见他了还喊他了，锦绣心如擂鼓激动起来，红凝小小的一只在自己的面前，锦绣颤抖着抬起手轻轻的握住她的肩头，“是她！”
锦绣再也难以抑制的将红凝轻轻的揽入自己怀里，真实的触感，温暖的身躯，还有自己那熟悉的味道，拥抱忍不住用力了些，又有些小心翼翼。
红凝被抱住的一瞬心底温暖而安宁的感受席卷而来，倚靠在他的怀中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幸福而平静，餍足的感觉慢慢的填满了心间。
感受到红凝回应自己。锦绣抱得更紧了一些。
幻境逐渐拨开黑暗与迷雾，是在花神阁、残花园的场景。锦绣还不愿松开怀抱，红凝看着熟悉的环境松开双手，抬脸看向锦绣，“锦绣，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锦绣也看见幻境的变化，听到红凝说话，温柔的看着她，眉目舒展轻轻的笑开了，点头道。
红凝牵着锦绣的手朝花神阁走去，屋内的陈设还一如当年。红凝见案头放着几卷书，便去拿来看。封面写着“天宫笑话大全”几个大字，里面全是引人发笑的仙界小故事。红凝自顾自的坐下拿起来看，锦绣见状也拿出一卷假意看着，却时时刻刻注意着红凝这里。
红凝看到好笑的忍不住捂嘴笑出声，锦绣见状，头凑到红凝身旁好奇的问她：“红凝，你在看什么？” 红凝乐不可支，将自己那卷递给锦绣指着一则小故事示意锦绣看，锦绣看着也笑了。
“仙界有个人叫王粲，没成仙之前喜欢听驴叫。曹宫仙官和四灵神与他的感情都不错，王粲要下凡渡劫去了冥府，好友都去相送，见他一人独往感觉挺冷清的，于是突发奇想：王粲喜欢听驴叫，大家一人叫一声送送他吧。众人：啊哦啊哦啊哦”
红凝好奇的问：“仙界真有叫王璨的仙官吗？他真的喜欢听驴叫？”
锦绣笑得抖肩，道：“或许有吧。”
红凝见他不愿意说，傲娇一歪头，从他手里把笑话大全抽回来，然后身子侧了侧，靠到锦绣身上又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不多会儿红凝看着笑话又哈哈哈笑出声，头顶的花苞卷发蹭在锦绣脸上痒痒的，锦绣心里高兴得紧，扶着她让红凝靠得更舒坦，锦绣见她开心。问她又看到什么好玩的。
“一只灵虾驾着灵舟兜风，突然灵舟前出现一条灵龙，灵虾赶紧喊快让开快让开，结果灵龙好像没听到，灵虾也没拐弯，灵舟彭的一声撞上了灵龙，灵虾破口大骂道：你聋吧。灵龙看了看它有点印象，试探着问：对啊，我是龙，你是虾吧？”
笑话旁边还活灵活现的画着简线图演着笑话里的情景。红凝看得乐不可支，锦绣见她看得欢乐自己也开心十足。红凝把一册笑话全都看完了，转头看锦绣拿着手里的那卷书翻都没翻，好奇的立起身，探过去拿他的过来看。
“求亲三字经？”红凝一字一顿的念道。
锦绣被臊到了，有些脸红。自己随手拿的案上的一卷书，根本没看是什么，怎么还有这些东西？当时在花神阁，自己确实偷偷的找了不少这些书来看，怎么幻境里也有，自己偷偷看便罢了，这会儿还让红凝看见了。
红凝见到有笑话大全在花神阁就已经够惊奇的了，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个。兴致勃勃的打开看，锦绣有些慌乱的想抢过来，红凝手往前面一举，偷摸瞄他一眼，大声读道：“遇到你，看上你，喜欢你，要追你，.....”读到后面实在读不下去了，手里的册子被锦绣一把拿了过去，红凝笑得捂嘴抖肩，花枝乱颤。锦绣耳朵有些红，把册子往书案一叠书中一塞，尴尬的道：“不过是些闲书。”
“别看了。我带你去个地方。”锦绣不好意思让红凝再待在这看这些，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把自己先前看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都弄了出来，如果被红凝看到自己让菊仙官还给自己和红凝编了些情史野史，自己一世英名在红凝这儿便要毁了。
锦绣把红凝拉起身，往花神阁内殿走去。
“诶，我还没看完呢~”红凝被牵走，还心心念念记挂着那案上的一堆小册子。没想到神尊大人私底下还看这些，红凝心底暗暗发笑。
红凝被锦绣扯着到了花神阁内殿，有些新奇。从前在花神阁时，内殿好像和这儿不太一样。多了一个像做点心的地方，锦绣把红凝牵过来，握住她的两只手，满目柔情爱意，笑着对她说：“红凝，你想不想吃点心，我给你做好不好。”
红凝开心极了，小脸蛋神采奕奕，眼睛里都仿佛有星星在闪烁，唇角露出两个小酒窝，快乐的点点头：“嗯！”
锦绣有些兴奋，红凝在他身边他总是做什么都提得起劲，
红凝围着他转，东摸摸西摸摸，还拿糕粉撒着玩，案上弄得乱七八糟的。锦绣无奈的停下，笑着看她：“红凝，你是不是无聊了。” 红凝拍拍手，笑弯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请求朝着锦绣撒娇：“这个我不会。我想去看你放在案上的书。”
锦绣差点就答应了，咬咬牙。用力的摇了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多好玩啊。”红凝噘嘴，手背在背后，摇头晃脑，不满的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锦绣面上害羞，搓糕粉更用力了些。不敢看红凝，再看他恐怕就要忍不住答应了呢。
“那你做糕点，我做什么。锦绣，你教我吧”红凝有些无聊，忽地脑中一亮，冲着锦绣开心的说道。
锦绣看着她笑，见她方才把手上的糕粉摸到脸上都不知，一张小脸左一道右一道的，笑得乐不可支。红凝感到莫名其妙，看了看自己的手才意识到什么，自己的脸刚才肯定弄花了，他不说便罢了还笑话自己。
红凝气鼓鼓的，想到一个好主意，甜甜的冲着锦绣笑着说道：“锦绣，你凑过来些，我有话给你讲。”
锦绣摇摇头，也笑。红凝生气了：“你过来！”，锦绣忙躲开，笑话她：“红凝，你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两人打闹一会儿，锦绣不躲了，任由红凝把他捉住，衣袍上脸上头发上都不免被她捉弄沾上了糕粉，看着自己这一身乱糟糟的，宠溺的看着红凝开心得欢快得像只小蝴蝶，假意叹气：“唉，我这样是没脸见人了。红凝，你得负责。”
红凝见锦绣也跟自己一样正有些得意，闻言转身看了看案上，脚步轻快的准备跑出去，被锦绣一把拉进怀里。
“好像衣袍也弄脏了呢”红凝仰着头笑眯眯的，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乐呵呵的说到。
锦绣宠溺的看着她笑，将她抱在怀中的感觉真实而满足，这样的幻境太美好了，他愿意永远沉浸在这里与红凝相守，天荒地老。
“没事。等会洗洗就好了。刚才说了，你要负责的。”锦绣笑意盈盈的朝红凝讨承诺。
“那我要怎么负责呢？”红凝都快可以猜到他要怎么说了，想到就乐得不行。
“你答应我，要一直一直陪着我，永远都不离开我。”果然，锦绣每一次要她给的答案都一样。
红凝一半是乐一半是心里发酸。“好！”红凝重重的点头。自己已经死了，可以再也不用顾虑别的，她真的很爱锦绣。
两人对视着都有些情不自禁，但看对方脸上全是花猫猫的糕粉又忍不住好笑，锦绣伸手爱怜地搓了搓她的小脸，自己的手上也是糕粉，更花了。红凝感觉到，生气道：“好啊，锦绣，你还会趁机报复了！”，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都鲜艳极了。
锦绣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红凝的小脸，笑弯了眼睛。
见她真的快要生气了，连忙拉她到案边，细声温柔的说到：“我教你做糕点好不好，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是看你太可爱才忍不住。”说到后面脸上有些红，耳朵发烫，害羞起来。
红凝复又笑弯了眼睛，乐呵呵的，点点头：“好吧。那你教我吧”
“将霜后青药碾作云絮，裹入松仁蜜桂，蒸屉染上月白烟色，二十四番花信揉进酥糕，藏半口春雾”
锦绣一旁慢慢碾着，一边对红凝说着步骤，红凝学着他的模样捏起一团青糕，放在案上碾着，又伸手沾了点案上的花蜜放进嘴里，“好甜啊”
做成月白糕式样，锦绣做了一整盘，红凝却只做了两个，一个大些，一个小些，举起大些的冲锦绣笑：“这个啊，是你。”又拿起小些的道“这个啊，是我。”然后跟锦绣的一盘一起放进蒸屉中，锦绣含笑看着那两个一大一小的糕点，十分开心。
“这就可以了吗？”红凝好奇。
“还得以水离火蒸一会儿。我来”锦绣道，施法便有一团微黄的火焰似带着水团落到蒸屉下面。红凝坐在案边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锦绣施法将案上四周收拾干净了又将自己身上清洁了一番，将红凝转过身朝向自己，轻轻的给红凝施法将她身上的糕粉也去掉了。红凝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锦绣，还看了看变得干净整洁的案桌和地面，笑眯眯的称赞他：“神尊大人真厉害，还会清洁术呢。”
锦绣见她取笑自己，本就十分开心的脸上更是露出十二分的笑意。面容幸福又恬静满足，红凝看着看着也露出同样的笑容。两人对视着都觉得对方可爱，听见蒸屉噗噗噗的声音，锦绣看了一眼，笑着对红凝说到：“好像是可以了。”
锦绣起身揭开，热气蒸腾。红凝猴急猴急的便要去拿，锦绣赶紧挡住：“你不知道这么烫吗？会受伤的。”
“哼，那我想尝尝我做的嘛。”红凝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在锦绣身边一点也不稳重。
“那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啊。”锦绣叹气，将两人做的糕点一个一个施法放进碟子里。又扇了扇，端过来给红凝，抿嘴一笑：“诺。现在可以吃了。”
红凝伸手拿出大的那个，递给锦绣。“这个给你，尝尝。我做的是不是也很好吃。”
锦绣接过，笑开怀，点头道：“好。”尝了尝，又道：“我们红凝的手艺真不错。”
两人吃了一块糕点，红凝想起从前藏在残花园的酒，伸手把装有糕点的碟子端到手里，拉起锦绣，朝残花园去。
“红凝，我们这是去哪儿？”锦绣顺从的被她拉着走，好奇的问她。
“我记得我在残花园还藏了几壶酒呢，我们去看看还在不在。光吃糕点有什么趣儿，我们再喝点酒呗。”红凝兴高采烈的说到，一手端着糕点，一手扯着锦绣就往残花园小跑而去。
残花园风貌一如当年红凝离开的模样，殿外的那颗梨树梨花纷纷缀满枝头，残花破败又出新芽，显得有些萧条又生机勃勃。
红凝见到熟悉的场景心中也是感慨万分，自陨后转世为人，自己再未上天，这儿她和锦绣厮守了几百年，处处都是他俩的回忆。
红凝收了收思绪，将糕点递给锦绣，朝残花园一处角落跑去，翻了翻，果然找到几壶当初从酒园拿回的不合格的酒，那时自己用鲛薄教给自己的办法重新酿制了一遍，就放在这儿，下凡去段府前月夜下跟锦绣喝了两壶，这么多年过去应该还剩四壶呢，果然不错。
“神尊大人，是不是又要说非花朝会期间或花神允许，不许喝酒了呢？”红凝晃了晃酒壶，笑眯眯的。想起那时锦绣说的话对他说到。锦绣闻言埋头一笑，抬起脸，朗声回答她：“这儿又不是花朝宫，也没有花神大人，管它呢。”
端着手里的糕点走近红凝，将糕点放在身后的案几上，从红凝手中取过一壶酒来，洒脱的打开，冲着红凝示意自己先干了，仰头便是一大口，然后惬意的叹道：“好酒！”，然后坐在台阶上靠着案几，抬头看着红凝，道：“你怎么不喝！”
“谁说我不喝！”红凝还是第一次见锦绣这样轻松惬意，一时有些呆住。被锦绣一问，回神笑着也挨着锦绣坐下，往自己口中也灌了一口酒，确实是好酒，有些烈，红凝打了个激灵，笑眯了眼睛。“啊，真好！”
两人一口酒一块糕点慢悠悠的喝着吃着，看残花园外云卷云舒，十分惬意。
“神尊大人，你为什么喜欢我？”红凝喝醉了，放下酒壶，趴到锦绣怀里抬脸笑眯眯的问他。
“那你呢？”锦绣也有些微醺，红凝醉懵懵的小脸在自己面前晃着，已经有些把持不住，轻声问道。
红凝想到什么，笑得酒窝都露出来了，乐了，憨憨的答道：“神尊大人好看！特别好看！“
锦绣闻言笑得很开心，点点头，道：“是了，从前你就很喜欢盯着我发呆。”
锦绣看着红凝醉熏熏的模样感觉可爱极了，微微的酒味混着她身上的花香扑到他的鼻间，他忍不住轻轻吸了吸，神色越加沉迷，情欲之色渐渐浮上面庞，眼神既渴望又迷恋的望着红凝，慢慢的俯下身，越来越近，然后轻柔的吻上仰头看着他的红凝。
红凝的味道是如此甜美，令他欲罢不能，她被他伸手揽向自己的怀中，她薄薄的几层轻纱下的温度透过他的锦袍绣带华服传到他的胸膛上，双手的力道难耐的加深，怀中的女子被他的吻亲得有些瘫软，任由他将自己抱得更紧，贴着他也感受到他的温度。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红凝轻笑，喘息：“我还喜欢，神尊大人，吻功了得。” 哪个男人能忍得住这般夸赞和邀请，锦绣微微用力将她整个身子都抱到怀中，然后伸手抚着她的脸又将吻落上了她的唇。
啧啧作声，锦绣吻得很深还有些急，手一下一下抚着红凝的背，红凝几乎不能喘息，被他吻得神魂颠倒，伸手去解他的腰封。锦绣感觉到了，教她用手解了自己的衣袍，喘息声有些粗，声音比平时更添几分黏腻的温柔：“从这儿解。”
犹如又回到残花园那一日，金色的牡丹花瓣与红色的山茶花瓣层层叠叠铺到了红凝的身下，将二人包裹了起来。红凝摸着他的背上伤痕，有些心疼，叹道：“为什么还有这些伤呢！”。
锦绣抱住她，在欲海中翻腾起伏，闻言轻轻地笑了笑，道：“别去管它。红凝，你告诉我，你还喜欢什么。还有哪样功夫了得？嗯？”
红凝被他又是亲吻又是云雨，早已如一团软趴趴的云，轻飘飘的忽上忽下。轻轻的抱住他的头，唇贴上他泛红的耳朵，喘息着细细碎碎的轻笑着说到：“神尊大人，哪儿的功夫都好得很。我都好喜欢。”
两人不知过了多久，才歪歪腻腻的靠在一起，头发散着缠绕着彼此，披着薄衫。
锦绣将红凝整个身体都抱在怀中，一树梨花飘飘散落似下了一场花雨，红凝伸手接住那些花瓣，想起自己在龙骨洞与锦绣重逢的一幕，也是这样大的花雨，他似姑射神人般站在那里，谪仙临凡，一眼万年叫人难忘，花雨纷飞，神情却是那般的痴迷的看着自己。
“锦绣，我好想你。”红凝放下花瓣，往锦绣怀里贴了贴，微微的蹭着他的胸膛。“红凝，我也想你。”锦绣下颚搁在红凝的额发上同样亲昵的蹭着她，轻声道。
红凝缓缓立起身，眼神怜惜的看着锦绣，有些难受，叹气道：“你的身上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伤呢。我记得从前在残花园放了些草药，等会啊，我取来给你涂上。也不知有没有用。”说着红凝起身准备进殿内找找，被锦绣拉住薄衫的衣袖，锦绣抬起脸看着她，有些不解又不想去多想。红凝歪了歪头，问道：“怎么了？”
锦绣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你多陪陪我。”，这个幻境真实得他已经分不清了，甚至开始认为这儿的世界才是自己最渴望是最真实的世界。“我马上就回来。”红凝被他痴缠得有些害羞了。
红凝从殿内真的又找到从前放置的伤药，拿在手中想起当初在残花园锦绣身上也是这么多伤，后来自己才知道那些伤全是为自己承受的天谴反噬还有禁术反噬，今日见到的锦绣身上还有更多，恐怕是当初天火的灼伤。
红凝垂下头，轻轻叹气。整理好心绪，将伤药带了出来，见锦绣看着殿外的云卷云舒，蹲下身与他坐在一起，拉起他的手，看向他的双眼，轻声道：“锦绣，你转过来，我给你上药好不好。”，锦绣点点头，侧身将背部对着她。
红凝轻轻的将薄衫从他的肩头褪到腰间，看着那些新伤旧伤，心疼得有些难受，眼中满了泪水，一滴一滴从眼眶滑落滴到衣衫上。锦绣发现她久久没动，微微侧身想转头看她，被红凝带着哭腔的声音制止了。“你别动，我要上药了。”
锦绣听见她哭，心里既感动又舍不得，情不自禁唤道：“红凝！”欲言又止。
红凝将药膏一抹一抹的轻轻的涂抹到伤口上，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掉着，沉默着不说话。涂好后，红凝手里捧着药膏，默默的啜泣着，眼泪似珠串似的掉个不停，锦绣久久没听到她说话，将薄衫披上转身看着她，见她难过成这个样子，心里浮起心疼与愧疚，充斥在心间的还有感动和绵绵不绝的爱。
伸手将药膏从红凝手中拿走放到一旁，将她面庞的眼泪擦拭掉，然后轻轻的伸手揽住她，摸了摸她微卷的头发，安慰她：“没事。很快就会好的。不要担心。”
红凝将头靠住他的面庞，心里的难过绵绵轧轧，感受着锦绣对自己的爱意，好似被包裹住一般，在云朵里，满满的安心与幸福。“你以后，不要再受伤了。神尊大人，你答应我。”红凝的声音甚至是有些可怜的在哀求。
锦绣用脸蹭蹭她的额发，轻轻的拍拍她的背，感受着红凝这么小的身躯在心疼安慰自己，声音愈发温柔和煦：“好。我答应你。”
又过了几日。红凝与锦绣在残花园救助了几株有些残败的花苗，“神尊大人，这株风铃草还能活吗？”
“能。你把小铲子拿来。”锦绣把原本的盆和土分开，看了看它的根系，对红凝说到。
红凝从一旁的架子上找出来，蹲下，递给锦绣。轻轻的摸了摸风铃草的枝叶，对锦绣说到：“我记得以前看过天宫救助花木的百科大全，上面写过风铃草若受伤，需精心养护，土壤，阳光，雨露都有一定要求的，喜干耐旱，喜阳耐半阴，开败的花枝及时修剪，雨露要土壤干了再浇，忌积水。”
锦绣笑着点点头，“嗯。是这样。这株风铃草根系有些弱了，这个土壤不利于它生长，只能换掉。”说着用小铲子轻轻的分离出风铃草的根系与土壤。又拿出方才和红凝一起配好的新的土壤，将风铃草温柔的种下。
红凝在一旁认真的学着，也给风铃草压了压实土壤。然后取出一旁的水壶，缓缓的倒出，从根系令土壤潮湿，还闻了闻。然后抬起头对锦绣说到：“好新鲜。它肯定喜欢。”
两人种好风铃草后，旁边还有一盆水仙，也是有些生病了。红凝端起那盆水仙，搁在架子上，手上满是泥土也没在意，仔细观察着这株水仙到底是为什么没长好。“叶子有些焦了，花也蔫了。是不是之前放的位置不对热到根了？”
锦绣起身走到红凝身旁，也仔细打量着这株水仙，伸手拨弄了一下叶片和花序。点了点头，道：“水仙喜散射光，之前送来放在一旁没有遮挡，看上去应该是被晒伤了。外面的温度过高，也受不得热。红凝，我们把它先放进殿内窗边吧，花木一族是最坚韧的，这盆水仙兴许缓两日就恢复了。”
红凝闻言信赖的点头，将水仙从架子上端进殿内窗台边上，清风徐徐，枝条微摆，红凝将水仙放下，轻轻的摸了摸，道：“小水仙，你也喜欢吗？”
锦绣看着红凝闲适温柔的模样，眼中满是欣赏与爱慕。跟着走了进去，与红凝一起看那盆水仙花。道：“这个地方东南风，阳光不会直射，位置安静，想必后日再来看它就恢复了。”红凝闻言看向锦绣笑着点点头，“嗯”
红凝与锦绣走出殿外，红凝回头看向那盆在窗台随风微微摇曳的水仙花，转头与锦绣对视清甜一笑。
两人坐在梨树下的台阶上，依偎着彼此，“神尊大人，从前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吗？”
“嗯？”
“我还是一株小红茶的时候。”
“我是不是总是生病啊？”
锦绣揽住红凝，看着殿外的晚霞与云朵，笑了笑，轻叹：“好可怜呢，发芽长大只有这么巴掌大的一颗小苗，风大了不行，阳光太多也不行，时不时还要耷拉着头给我看，吓得我险些以为把你照顾死了。”
“那后来呢？”红凝好奇，眉眼弯弯看着他。
“后来发现是你太懒了，总是在睡觉。”锦绣想起来这时也觉得好笑。
“原来我这样懒啊”红凝笑着叹道。
锦绣轻轻的将头靠在红凝的额发上，温柔的接着说到：“不是的。我是骗你的。你是受了伤，我怎么医治都救不好你，不想你知道神尊也有做不到的事，才假意说你懒罢了”
红凝摇了摇头，笑得很幸福。“神尊大人，已经做得很好了。何须自责呢。”
“本就是我亏欠你”锦绣道。
“神尊大人总是这样想”红凝笑。
九重天，帝君闭关为锦绣固守神魂已经百年。连昆仑天君都已经历劫回归中天，可是锦绣依旧还未醒来。
“锦绣，自八十年前你就没有再陷入神魂自毁的崩溃中，可是为什么还不肯苏醒呢？你准备睡到什么时候？”紫微帝君叹道。
懿和宫。
昆仑已回归中天，此时正在懿和宫陪天妃说话。
“还是母妃宫中的仙酿好喝！”昆仑满足的饮尽一杯酒。
“瞧你，去人间受了这些苦，回来竟还是老样子。我还盼着你能有些长进。”天妃美眸里既是怜爱又是生气。
“母妃说得哪里话，人间好玩得紧，哪有什么苦。而且儿子这人间一趟长进了不少啊，酒量可长进不少呢。”昆仑还是一幅惫懒顽劣的模样，逗得懿和有些发笑。
“对了，母妃。父王还守在锦绣身边，锦绣还不愿醒来吗？”昆仑又饮尽一杯酒，垂眸掩住眼中的担忧，轻声问到。
天妃也觉得伤感，拿起酒盏饮尽，叹气：“锦绣那孩子至情至性，只盼他早日苏醒吧。他的天帝星已亮，迟早是要继任帝君之位的，如今这般放逐自苦又能逃避几时？可惜那朵红茶了。可是若他一直如此放逐自己，岂不是辜负那红茶的一番真心？”
“母妃也觉得红茶已死？”昆仑笑着问到。
“你我皆非天神之尊，如何能卜算？只是你父王曾说赠与那红茶混沌珠一个可能。我也不懂什么意思。”天妃闲话一番，瞧昆仑十分关心，看着他笑了笑，打趣道：“她与你倒是有几分缘分，凡间一世是同门师兄妹？”
“她性子有趣。在天界时我也替锦绣看顾过她好些年呢。”昆仑洒脱一笑，又提杯饮尽。
“那陆瑶呢？”天妃想到什么笑意盈盈的问到。
昆仑面色一僵，打了个哈哈，尴尬一笑“母妃，儿子这些凡尘糗事还是不要拿出来讲了吧！儿子也是要面子的啊”说着亲昵的朝天妃撒娇道。
“你没受困这些情障我就放心多了。你父王对这些深恶痛绝，若锦绣不是天帝星。只怕不知要被你父王如何惩治呢。”天妃见他神色如常，心下一松，关切叮嘱道。
残花园。
“神尊大人。”红凝沉默了一会笑着喊他。
“怎么了？”锦绣温柔问道。
“这里好像一个梦。我还以为自己消散后就什么都不存在了。”红凝轻声叹道。
锦绣闻言身形一僵，有如晴天霹雳在心中炸开，目光如炬看向红凝。红凝自然也感受到了，懵懂不解的笑着看他：“锦绣，你怎么了？”
锦绣伸手摸着她的脸，喃喃道：“这也是我的幻象吗？幻想你回来了。”
红凝这次是真的不懂了，闻言好笑，奇怪的叹道：“锦绣，这难道不是梦吗？我只在梦里见过你这样轻松快活。”
锦绣温柔一笑，道：“那我们就永远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红凝这时有些疑惑不解，仍然以为这是自己的梦境。听见他如此说，想了想笑着欣然允诺：“好！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两人心心相惜相互依偎着，都认为对方是自己幻化出来的梦境，但能够相守便已然知足。
九重天，帝君心道不能再等了。
“锦绣！”
红凝睁开双眼，似听到帝君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是你心中苦境，依托你心中所想心中所念而成的虚境，你身为中天神王，不是不知，非要陷入其中，自甘沉沦。你以为你一直如此，她便能回来吗？不过虚幻，如梦泡影，你又能编织几时？”
红凝听见帝君这些话有些不敢相信，这里莫非并不是自己消散后的梦境，而是自己不知怎地落入了锦绣编织的梦境里面？那自己是活着的还是死了呢？
红凝看向锦绣，锦绣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红凝拉了拉他的袖袍。锦绣温柔的看着她，有些好笑的问到：“又怎么了呢？”
“神尊大人。你有没有听见帝君在说话？”红凝的眼神纯彻而透明，清亮得一如往常。可话却让锦绣身形又是一僵。如果她是自己幻境中的幻象，怎么可能听得到帝君说话。
锦绣有些迷茫了，神情有些难过和落寞，喃喃问道：“什么？”
红凝不明所以，笑盈盈的道：“帝君说，你陷到自己的心中苦境里了。锦绣，或许，我好像真的没有消散。我不知怎地就落到你的梦境里，看见你四处张望找着什么，就喊你了。锦绣，这次，我们真的不会分开了。”
红凝想通了什么，不管自己是怎么存在着，都在锦绣心里。只要锦绣一直惦记着她，她就永远都在。红凝轻轻的抱住锦绣，依恋依赖又幸福。
锦绣越发觉得自己的幻境十分可怕了，已经完全说服自己相信红凝回来了，就在这里，而且往后再也不会离开自己。心里是如此确信此事，升起的情绪是欣喜若狂，是不能自己。
“好。我们永远不分开”锦绣的声音是如此喜悦激动，如同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