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入云》岫冕

3、桥柳河畔雨欲停，山烟青鸟日正晴

　　乔烟明和柳未青在病房门外分开，看着柳未青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乔烟明才轻轻地把门打开，蹑手蹑脚地来到外婆身边。
　　看了看外婆，正想着收拾一下这里，突然听见外婆唤了声自己，乔烟明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来到外婆跟前。
　　“阿烟呐，阿青呢？”
　　“她去忙了，怎么了？外婆”
　　乔烟明轻轻地问道。
　　“阿烟呐，你今年25岁了吧？”
　　“是啊，怎么了嘛”
　　“25啊，不小了，阿青今年也28了，可惜啊……”
　　外婆看不到了……你们结婚的样子……
　　“外婆？”乔烟明疑惑地看着外婆。
　　“没事，外婆想出去走走”
　　还没等乔烟明想明白，外婆就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慢点，我扶着你”
　　……
　　“咳……”
　　“你这是怎么了？着凉了？”
　　乔烟明清了清嗓子回道
　　“不知道，应该是刚刚在天台上站久了，吹了点冷风”
　　“唉，别以为……咳……现在年轻……咳……就不把自己的身体……咳当回事咳……看你才穿了多少咳……”
　　眼看外婆咳的更紧了些，乔烟明连忙答应道
　　“好的，外婆，咱们这就回去添衣服，也转了有一会儿了，走吧，回去吃饭，外面怪冷的”
　　“咳……走吧”
　　吃过饭，扶着外婆在病床上坐下，哄着外婆吃了药，没一会儿，外婆就睡着了。
　　乔烟明看了外婆一会儿，才回到隔壁病床上，带上耳机，打开了电脑。正打算工作，好友宋斐然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虽然围着隔板，乔烟明还是看了看外婆，然后来到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接通了视频。
　　“喂，明啊，怎么样了？你外婆还好吗？前段时间酒吧里出了点事，最近才得空，帮我向你外婆问好没？”
　　“嗯，不过外婆的情况不太好，或许……没多长时间了……”
　　“唉，那什么……你也别太难过……”
　　“好了……说说你那怎么了，居然会忙这么久”
　　“哇，我跟你说啊，就是一群混混接二连三的来闹事，不是找服务员麻烦就是找调酒师麻烦，更过分的是他们分成两帮人装不认识来我酒吧里打架……我去，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就因为他们没钱，来这讹我呢！最后闹得没法，我就报警了，现在好不容易拿到赔偿，酒吧也才刚刚整修好，现在我决定了，以后我的酒吧只招待女顾客，早就受不了那些男的了，只要他们一来，就把我的酒吧弄得乌烟瘴气的”
　　“嗯，挺好的”
　　“你也觉得是不是，早该这么干了，说不定还能让本店长来一场和美女的宴遇呢！现在我在想酒吧叫什么名，以前那个是万万不能再用了，得起一个新的名字，叫什么了？明啊，你也想想，起的好的话，我考虑考虑让你当新的股东”
　　“bar à filles?”
　　“哟，不错，还法语呢！既然你这么想入股我的酒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吧！哎，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啊，对不起啊，你快去休息吧”
　　“没有”
　　“还没有，快去，快去休息，我可不想成罪人，先挂了，别太累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听到没有？拜拜”
　　“嗯，听到了，拜拜”
　　挂断视频，一抬头，乔烟明就看见柳未青从不远处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单子，四目相对之下，柳未青朝这边走了过来。
　　“老师的病……”
　　“我知道，没办法治好的，是吗？”
　　乔烟明苦笑着看向她。
　　“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柳未青握着单子的手紧了紧，轻轻地说道。
　　“谢谢你，柳未青，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陪着我外婆，没让她太过寂寞……我是不是不该走？”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乔烟明强忍着没让它落下，直觉得鼻子更堵了。
　　柳未青坐在她旁边，轻轻地环抱着乔烟明，无声地安慰着。
　　乔烟明靠在柳未青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哪怕混合着浓浓的酒精味道也非常好闻，很温暖，很舒服……
　　之后乔烟明回到病房开始工作，柳未青继续去上班了，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两人做的南柯一梦。

　　等照顾着外婆吃过饭，扶着她在外面消食转了一圈后，回来时，乔烟明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脑袋越来越昏，脚步越来越轻。
　　强撑着照顾外婆睡着后，乔烟明独自来到外面。
　　如今天已经黑了，医院里只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在做着自己的事，走廊里空荡荡的，显得静默又诡异。
　　“乔烟明，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逐渐清晰，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十分空明。
　　乔烟明抬起头，看见柳未青逐渐放大的脸，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柳未青看着乔烟明迷迷糊糊的样子，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嗯？”
　　“还能走吗？先到我休息室去”
　　……
　　柳未青扶着乔烟明在她休息室的床上躺下，之后去外面给她拿药和退烧贴，又接了杯热水。
　　回来的时候，乔烟明已经睡着了，因为难受，眉头紧锁着。
　　“乔烟明，乔烟明……阿烟……”
　　柳未青轻轻地拍醒乔烟明。
　　“来，把药吃了再睡”
　　“唔～”
　　乔烟明迷迷糊糊的醒来，又迷迷糊糊的把药吃了，然后不是很清醒的谢道。
　　“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
　　之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柳未青掀开她的刘海，轻轻地将退烧贴在她额头上贴了上去。
　　之后，静静地看着乔烟明逐渐舒展的眉头。
　　“真傻……”
　　她温柔的伸手贴上了乔烟明的脸颊，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乔烟明无意识地朝她的掌心蹭了蹭。
　　柳未青神色暗了暗，轻轻地开口：
　　“阿烟，听了我的故事，就留下来吧……”
　　昏暗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窥视着这处隐藏着的不曾被人知晓的爱慕。
　　“阿烟，你的未来，有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