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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傻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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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淮瑾盯着陆长安的眼睛,心想这人怕不是觉的自己是个傻子?为何自己一有危险这人就会从天而降的救他于危难之间?
除非……这一切都是这人编排好的!
但……目的是什么?
苏淮瑾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我……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说吧,跟踪我干什么?你背后的人是谁?”
陆长安呼吸加重了一拍,手指不自觉的微微蜷起,却还是眼含笑意的看着他:“那您……认为我背后的人会是谁?”
苏淮瑾简直要被这人的不要脸给气笑了:“那我猜猜,将军府的主子就三个,如今在京的……也就只有那位将军府小姐
,是她叫你来监视我的。”
陆长安听他这么说,悬着的心落了地,他偏头笑了声,吓他一跳,他还以为……
冰凉的剑在修长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条鲜艳的红色。
陆长安“嘶”了一声:“我就不能是小姐派来保护您的吗?”
他干笑了两声:“殿下您看,算上这次,我也算救了您两次了,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小姐……也都是为了殿下您的安全着想啊!”
苏淮瑾狐疑的看着他,将剑从他颈间拿下来:“你怎会知道我要来齐州?”他明明很小心谨慎的,还是被发现了吗?
“还有多少人知道?”
陆长安心想:“这……我怎么会知道!”
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就我一个人……吧?”
看着他心虚的样子,苏淮瑾觉得这人倒是有趣,像是脑子里缺根筋,傻里傻气的,与其让他在暗里,不如就呆在自己身边。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从现在开始,你就半寸不离的跟着我。”
陆长安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了:“什么?”
苏淮瑾看着他怔愣的样子:“怎么?你不愿?”
陆长安苦笑:“愿意愿意……”这叫什么?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就多余管这事儿!
“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长安现编了一个:“吴安。”
“吴安?你这名字……很特别。”
“是吗?”陆长安挠着后脑勺,“有很多人这样说。”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陆长安才知道,跟着苏淮瑾也不全是坏处,就比如说,吃饭总算是不会吃了这顿没下顿。
“老板!再来一碗!”
“得嘞!”
买面的是位老者,来他这里吃面的人少知又少,好不容易碰见个能吃的,可把他高兴坏了。
苏淮瑾看着整整齐齐摞着的五个碗……
他沉声道:“你别吃了。”
“殿……公子,别这么小气就一碗面而已。”陆长安嘴里含着面,含糊的说。
苏淮瑾扶额,这是一碗吗?也不怕把自己撑死,他开始后悔刚刚没直接杀了他。
苏淮瑾不想搭理陆长安,他转头问那个买面的老者:“可以问一下你们这儿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看着行人这么少?”
老者像是被吓了一跳,他急忙朝苏淮瑾靠过来,压着声音说:“嘘!小点声,真是个不怕死的!……这儿来了一个妖怪,被他听见……会被抓走,会死的……”
说到后面,老人像是想到了极其吓人的场景,嘴里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到了最后就只会重复“别杀我”。
苏淮瑾安抚好老者,牵着马,同陆长安离开面馆,没能从老者那里套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苏淮瑾心情有些郁闷。
不过陆长安吃了这些天第一顿饱饭,心情倒是不错,对苏淮瑾也多了些好感。
他觉得其实冷冰块儿也没那么不近人情,最起码那五碗热乎乎的面是踏踏实实吃进肚子里了。
苏淮瑾看着一脸谄媚看着自己的人,像小狗一样,喂根骨头,就高兴的摇尾巴,心中郁闷的情绪散了大半,还……挺可爱的。
让人忍不住就想揉揉他傻里傻气的脑袋,苏淮瑾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陆长安刚对苏淮瑾露出个笑脸,就见那人一边拍他的脑袋一边叫他傻狗。
陆长安:“……?”
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挂不住了,谁是傻狗?你才是傻狗!你全家都是傻狗!但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谁让对面那人是太子呢?
为了九族,为了九族!不生气,不生气……
马的!九族对不起,他忍不了了!
转头对上苏淮瑾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到嘴边的脏话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算了,傻狗就傻狗吧,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算是个忠臣!
苏淮瑾看着这只炸毛小狗,心情愉悦刚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两人一人牵驴,一人牵马,夕阳西下,残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像是要延续到长街的尽头。
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宽阔的街道上静的能听到树叶摩挲时发出的“沙沙”声,两人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
秋日的夜总是来的很快,当天边最后一丝光线完全消失的时候,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呼”一阵邪风刮过,让人背后一凉,心里泛起一阵战栗,更显得街道空落落的,苏淮瑾的指尖不自觉的打着颤。
漆黑一片的夜像是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你永远不知道前方等着你的是什么,没有尽头,没有希望。
苏淮瑾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几乎是用跑,陆长安起初还不敢相信,不过现在他敢确定,这位太子殿下居然怕黑!
苏淮瑾感觉身旁这人,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近,直到整个人贴到自己身上。
陆长安将苏淮瑾拽到自己怀里,一只手轻轻拦着他的肩:“殿下,我……有点害怕,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客栈?”
感受到身边人的温度,苏淮瑾僵了一路的肩才渐渐放松下来,不知为何悬着的心也落回了原处。
“快了吧。”苏淮瑾对他说。
不一会儿,两人看到了一丝幽微的烛光。
快要燃尽的红烛悬挂在老旧字牌的一旁,火苗不停的跳动,被微弱烛光照明的老旧字牌上,隐隐约约能看清两个字“客栈”。
陆长安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鼻子比常人都要灵敏,隔着老远他就能隐隐闻到一股铁锈味,越靠近这客栈味道就愈发浓郁。
陆长安眉头紧锁,看来今晚是不能睡个好觉了,他用手盖上了苏淮瑾的眼睛,伸手推开客栈的门,入目的是鲜红一片……
浓郁的血腥味,直扑向门外的两人,苏淮瑾刚才光顾着怕黑了,一路贴在陆长安身上,鼻尖尽是那人身上皂角的清香。
直到闻到这样浓烈的血腥味,他才意识到,齐州案绝不是向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推开陆长安档在眼前的手,一个,两个……足足五条人命……不是奏折上冷冰冰的数字,是在他眼前……活生生的人。
陆长安上前一一探了那几人的鼻息,冲着苏淮瑾摇摇头:“都已经死透了,肢体柔软,没有臭味,应该刚遇害不久,我不太懂勘验之术……”
他看着苏淮瑾
“要报官吗?”
苏淮瑾掐着自己的指尖,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报官?如果官可以解决这些问题他也不用来齐州这一趟了。
他扫了一眼那五人,从衣着来看,有两人是这家客栈的店小二,还有三人应是客人。五人颈间均有一道伤,切面平整细长,应是被长剑一刀割破喉咙……
不对!如果颈间的伤是致命伤,血浆的位置不对,地上流出的鲜血较多,鲜红的一片,沿着地板渗进地缝里,喷溅出的鲜血却不多,墙面上只零星几处血点。
他看向其中一人的胸口,伸手挑开被血浸湿的衣服血淋淋一片,一时间被惊住了,这人的心口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血源源不断的从里面流出来,他的心……被挖出来了!
陆长安跟在他身后,将蹲坐在地的人拉起来,撕下衣角的一片布,给苏淮瑾擦手。看着眼角泛红的人,他心里一阵难受。
他迅速看了剩下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被挖了心的。
两人将整个客栈都细细检查了一番,其余的地方都还算正常,没有其他伤亡,也没有其他收获。
苏淮瑾看在眼里,他深吸一口气:“你去报官吧,我在这里守着他们。”
很显然现在两人已经查不出更多了,只能报官,苏淮瑾想,万一呢?万一交给官府那些人,他们能查出别的,更多的信息呢?
陆长安深深看了苏淮瑾一眼轻声道:“你保护好自己,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些歹徒可能随时会回来。”
苏淮瑾声音冷冽:“他们要是还敢回来,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陆长安跨上苏淮瑾的马,逆着秋夜刺骨的寒风,朝着衙门疾驰而去。
“咚咚咚”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衙门后的小厮将门拉开一条缝,看着门外的人,边打着哈欠,边不耐烦的说:“干什么?”
陆长安喘着气:“西边那家客栈里有五人身亡!快去通知县令!”
那小厮像是见怪不怪:“这点小事还要劳烦县令?快走!明日我就叫人为他们收尸!”
陆长安一把将门推开,揪着小厮的领子,将他提溜起来,愤怒的声音压都压不住:“那可是足足五条人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那小厮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双腿在空中无力的扑腾,声音颤抖:“来人……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