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5、第 75 章 ...

  •   “当初,在你当街惊马的时候,我就对你上了心。接着,你又来了军营,揭穿闹鬼事件。青河赈灾,一箭破流言,你令我开始对你刮目相看。我知道我不应该喜欢你,但是皇帝表哥轻飘飘的一句话,你在戏楼看戏,就使得我拼得受父亲大人一顿家法,也要抗令去看你......”
      他深深叹气,一脸的无奈:“江疏月,你说,我该怎么办?”
      江疏月彻底愣住。
      她没有想到,事态竟然朝着不可控的趋势,迅猛发展下去了。
      她真的没有料到,他会重新喜欢上她。
      想了好久,她终于憋出一句:“如果觉得不应该喜欢的话,可以不喜欢。”
      “你......”沈律真的要被她气吐血,他死死盯住她一会,然后一甩手,大步跨过门槛出去了。
      然后,满院子的柴火就遭了灾。
      因为都统大人太生气了,一把斧子砍得那些柴火满院子蹦来跳去的,一地狼藉。
      屋里,江疏月快要笑死。
      这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既然都大人都说不应该了,那就不要喜欢呗,她有说错吗?
      再要加上一句:强扭的瓜不甜。
      这回,她终于看清都统大人与阿水的区别了。
      阿水表达感情的方式是含蓄的,温柔又体贴,从不强人所难。
      都统大人就不同了,身居高位者,做事就是不一样,属于那种掠夺性的,他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
      江疏月心道:小样!她又不是商品,他看上,她就得给啊?
      他错了,江家女儿是有自己的风骨的。
      江疏月以为都统大人会生几天气,但是,老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就在隔天,那些铁鹞子又追过来了。
      这次,他们动用了一种身形细长的狗,凶猛暴戾,嗅觉特灵敏,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们的隐身之所。
      看来那二十二尸体虽然被焚烧了,而且
      还埋进了土里,但气味还是散不掉的。
      他们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攸关的重重考验,最后,来到一片翠绿的青山前。
      身后三百里,是血火交织的追杀,眼前这一大/片延绵不绝的茶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他们太累了,到了身体能承受的临界点。
      这里是茶乡云窝村,山雾如纱,缠绕在青翠的茶垄之间,一片山青水秀。
      沈律背着包袝,一瘸一拐地走在山路上,左手紧紧握着江疏月的手腕。他的掌心全是冷汗,却丝毫不敢松开半毫。
      茶乡这个地方是江疏月决定留下的,因为,她看到这片似曾相熟悉的地貌,就觉得希望就在眼前。
      她没有告诉沈律,这片茶乡是她家祖传的《茶马古道图》里的一块版图。
      “到了。”带路的老茶农停下脚步,指向山腰处一间木屋,“就是那里。”
      江疏月抬头看去,见山坳里有一小片相对平坦的草地,旁边竟有一条细细的山涧流淌下来,水声泠泠。
      一间低矮破败的茅草屋歪斜地倚在山壁旁,屋顶的茅草被风雨侵蚀得稀疏零落,露出黑黢黢的椽子。
      但也不是没有优点。这小屋胜在位置隐蔽,四周被茶田环绕。远离村中主道。
      沈律摸出身上最后一块玉佩——一块寒玉雕成的玉佩,就要递给老茶农,江疏月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伸手就掏出一锭银子,交给老茶农。
      沈律明白,他这是千年寒玉,贵重异常的东西,若是被有人拿了去,一查便能暴露他们的身份。
      老茶农掂掂银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显然在他看来,他那好几年没住过的破屋根本不值这个价,他是血赚了。
      最后,老茶农给了他们一句忠告:“莫要下山,最近官府查得紧。”
      江疏月一眼瞥见他腿上的刀伤又渗出/血来,将包扎的素色布条被血染成暗红。
      她心里一紧,赶忙解开药囊拿药。翻遍整个药囊才发现止血药已经用完,仅剩一点金创药粉。
      她扶他就地坐下来,解开他腿上的布条,将那点金创药粉按在他的伤口上。
      药物的刺激,令得沈律闷/哼一声。即便如此,他仍是嘴上不饶人:“轻些,娘子这是要谋亲夫吗?”
      这句调笑话让江疏月耳根发烫。
      自从为躲避追兵假扮夫妻之后,他就像得了根鸡毛令箭似的,常常把这个称呼挂在嘴边,成了他戏弄她的把柄。
      她微眯了眼,故意在包扎完后,给布条打结的时候用力一扯。果然,她满意地听到他倒吸凉气的声音。
      真解恨。
      “再胡说,下次用针线将你的嘴缝上。”她威胁他。
      山道越来越窄,他腿有伤,使不上劲,只得依托着她,借力朝上走。
      忽然,沈律停了下来,从山道旁采下一株开着折花的野草:“鱼腥草,可治你手上的烫伤。”
      他指尖拂过她煎药时留下的水泡,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江疏月则望阒他沾满血污却依然骨节分明的手发呆。
      这双手,本应是执笔如刀,整顿军务的手。本应是太后寿诞抚/弄琴弦的手,本应是战场杀伐,执刀砍向敌寇的手,如今却为她采摘最卑微的野草。
      云窝村藏在群山环抱的盆地中,百来户人家沿梯田错落而居。
      当沈律推开那破败茅草屋时,积灰簌簌落下,惊起一窝山雀。
      “原来还是有住户的。”江疏月望着那惊飞的山雀笑。
      沈律有些震惊地望着她。
      果然不是一般的女郎。
      换成其他女郎,看到这四处漏风的破屋,想必早就哭个不停了。
      “你不觉得,这里不能住人?”江律疑惑地问道。
      这屋里,霉味扑鼻,只有一张破木床,一个缺腿的灶台,一个简陋的茶桌。墙角堆着几个发霉的竹篓,想必是前主人用来盛装茶青的。
      江疏月毫不在意:“谁说这里不能住人了?你看......”
      她一路指过去:“这灶台,虽然缺了一条腿,补补就能用。”
      “这木床也挺结实的不是?”她走过去,了摇,没塌。
      这里不比边塞大雪漫天,这个茶乡气侯宜人,不冷不热,正是疗伤的好地方。
      更让江疏月开心的是,这真的是一个标准茶乡的房舍,虽然破了些,但那些茶具可是一套一套的,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角落里。
      “你看,那里还有一条小溪呢。”江疏月的目光落在窗外不远处,“这样挺好的,我们打水也不用跑那么远。”
      沈律只道她是苦中作乐,顿时心生歉意。
      “委屈娘子了。”沈律突然从背后贴近她,气息拂过她小巧的耳坠,“等回京后......”
      “谁是你/娘子?”江疏月娇斥一声,推开他,脸却红了。
      沈律双臂环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他今天才发现,原来她的脸皮竟然这么薄。他只稍微逗逗她,她就会佯怒,脸也会红红的。
      他爱煞她脸红的样子,十分的可爱。
      以前他总不喜成亲,总觉得穿着个大红喜袍俗气得紧,总觉得天底下的女人难缠得很,不是到处堵他,就是娇滴滴的,说她一两句就哭,把他烦得要死。
      现在,他反而有点期待了。
      跟她在一起过日子,应该很快乐。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