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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桃花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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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奚纤琼再次漫步在后宫花园。
桃花终于开了,白色的白碧桃、粉色的千瓣桃红以及深红色的绛桃,开满了整个后宫花园,美丽,诱人。
奚纤琼的目光停留在一朵粉色的桃花上,久久凝视,伫立在原地,没有离去。
千瓣桃红一直是奚纤琼最喜欢的花,因为不似白桃那样白,显得单调,也不像绛桃那样鲜艳,过于招摇。
一片千瓣桃红落下来,奚纤琼的注意力终于转移了,她弯下腰,轻轻地拾起这片花瓣,让它躺在手心,用另一只纤细的手抚摸它,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滑过花瓣,一次又一次,最终,奚纤琼忍不住喃喃道:“陌尘,陌尘……”
“纤琼……”皇上深知爱妃的习性,所以,一下朝,更衣后,就直接来到后宫花园。
“谁?”完全沉浸在回忆中的奚纤琼一惊,蓦然回头。
皇上被她的反应吓到了,不过,随即便道:“朕是来看你的。”
奚纤琼见是皇上,当即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又担心起来,她害怕皇上听到她刚才喊那记忆中名字。
皇上站那么远,应该不会听到的。
她安慰自己,之前说过,武功高强的她会在第一时间内察觉十步以内的人,她没察觉,说明皇上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
想到这里,奚纤琼换上轻松和甜美的笑容,走到皇上跟前。
“皇上,今儿怎么这么早啊?”她轻声的问道。
“朝上没什么大事,议完了就过来。”皇上说。
皇上刚说完,后面传来了小毓的声音:“娘娘,该用早膳了……”随即看到皇上,赶忙下跪,“奴婢见过皇上。”
奚纤琼一向不要求丫鬟给自己行大礼的,所以,小毓养成了这个习惯,此时,她特别怕皇上责备她。
“平身吧!”皇上明白爱妃的做法,也就没说什么了。
“皇上,想必赶去上早朝,也没用膳吧?不如来臣妾宫里吃点吧。菱姐的手艺不比御膳房的厨师差哦!”奚纤琼见状,赶忙过来打圆场,成功地分散了皇上的注意力。
“朕本来就是来和爱妃共进早膳的!”
“是吗,皇上主动来与臣妾共进早膳,臣妾真荣幸哦!”
“就是会说话!”皇上轻轻地说。
皇上的地位多得这十位美人鼎力相助,所以皇上在她们面前都没什么架子。
“皇上,这边请!”奚纤琼微笑着接待皇上。
婕妤宫室大厅
皇上与奚纤琼正在用膳。
“不错,不错,果然是人间佳品,难怪爱妃从来不用御膳房的膳食。”
“那是,不是臣妾吹嘘,菱姐是一等一的大厨啊!”
被奚纤琼称之为菱姐的人,全名是奚菱,有超一流的厨艺,以前是奚家在京城的奚分府的掌厨。
“确实不错哦!爱妃有口福了!”
“那当然!”
皇上用过早膳后,确认奚纤琼没有在昨天的袭击中受伤,便离开了。
“纤琼,朕改天再来看你了。”
“好的!皇上,您去忙吧……”奚纤琼一脸微笑。
但并没有一般贵妃的喜悦。
待皇上离去后,奚纤琼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在临近房门时对小毓说:“今年的桃花开了,你去采点花瓣来沏茶吧!”
“是,娘娘,我看今年的桃花特别鲜艳,您有口福了!”小毓离开时,做个笑脸。
“少多嘴!”背对着小毓,奚纤琼说。
回到房里,奚纤琼一脸惆怅地坐在床边。
这种表情已经很久没有在她脸上出现过了。
“陌尘,今天已经两个人对我说了‘你有口福了’这句话,可是最早对我说这句话的你又在哪呢?”
封陌尘,封雨寒的独子。
桃花般的男子,温文尔雅,沏得一手好桃花香茶,身上总是弥漫着一阵桃花香……
他比奚纤琼大三岁,七岁那年,因为机会巧合,奚纤琼成了封雨寒的义女,从而认识了封陌尘。
两人一见面,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是多年没见面的朋友,加上两人都甚爱桃花,又适逢三月桃花盛开之际,于是,在桃花下玩耍,甚是开心。
两人从小在贵族环境中长大,一直受着礼仪的束缚,从没像今天这样放松过,所以,一天下来,两人很自然地成为知己,相互交心,毫无隐瞒。
在封雨寒看来,封陌尘与奚纤琼已是兄妹,培养好感情是绝不可少的。
见两人趣味相同,封雨寒自然高兴,于是,经常自然而然地为他俩创造见面的机会,从而,使得两人不知不觉中产生情愫。
然而,是否有爱意,两人到最后才确定,更遗憾的是,直到封陌尘离去那一刻,两人都没把爱字说出口。
那一年,奚纤琼十七岁,两人认识正好十年。
三月,桃花盛开之际,一身白色衣服的陌尘与一袭白色儒裙的奚纤琼相约在风芷崖,两人的白衣与一片白碧桃浑然一体,两人完全融入了桃花之中。
宁静的世界,浪漫的气氛,一切似乎很美好。
只是,一个意外,使这一切变成了惨剧,是奚纤琼的失误造成的,奚纤琼因此至今内疚。
这是奚纤琼一生以来犯下两大错误之一。
走在悬崖边,奚纤琼翘首遥望面前的一片降桃,鲜红的、妖艳的,充满希望的降桃,是那时的奚纤琼最喜欢的花。
“真想到对崖去看绛桃……”奚纤琼说。
“等我病好了,练好轻功,带你去看。“封陌尘这么回答道。
封陌尘自幼多病,所以在成年之前无法习武,自然无法跨过这两岸之间的距离。
“嗯!”奚纤琼答应着,同时一步一步走向悬崖,想尽力靠近对面的悬崖。
可是,就在那是,一不小心,失去重心,往下坠……
说时迟,那时快,封陌尘一手拽住了她,但因重心不稳,也随着奚纤琼落下,幸好抓住了悬崖的树枝。
“纤琼,坚持住!”这样艰难地姿势让一向体弱多病的陌尘很快就全身无力了。
眼看树枝就断了,奚纤琼想放手,都被陌尘死死地拽住了。
“陌尘,放开我,你自己想办法上去!”
“不,不可能的!我让你上去,你要好好地活着,我体弱多病,死不足惜,你必须活着!我不能带你到山崖那边去了,你要努力好好地学轻功,自己去看!祝你幸福!”封陌尘说。
“陌……”还没等奚纤琼的“尘”字说出口,陌尘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奚纤琼甩上了风芷崖,而自己坠到山谷底下。
“尘”奚纤琼被重重摔在崖上,绝望地吐出最后一个字“尘”,随即晕倒过去。
当家仆赶来时,发现奚纤琼躺在地上,叫醒她时,她顿时失去理智,发疯似地冲向崖边,朝谷底看去,发现小小的身影静静地躺在那,红色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衣服,似粉不粉的颜色与谷底正在盛开的千瓣桃红融在一起。
她没有哭出来,只是从此她变了很多。
她不再活泼好动了,变得文静忧伤了。
并且努力坚持去练轻功。
她不再喜欢妖艳的红色和单调的白色了,而是喜欢两者中和的粉色。
从此,她移情千瓣桃花,平时也只穿粉色的衣裙。
因为她认为每朵千瓣桃花都是陌尘的音讯。
不久,皇上驾崩,太子李宏朗登基,老臣封雨歇当上丞相,再后来,皇上要纳妃……
丞相封雨歇本应当首先提供自己的女儿,可是,他膝下无女,便让弟弟封雨寒送独女封陌凝入宫,封雨寒不舍,奚纤琼觉得是自己让封雨寒失去儿子,不能再让他女儿远离他身旁,于是,主动提出代替封陌凝入宫。
尔后,皇上应允,奚纤琼入宫,直接成了婕妤。
一晃至今,便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