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逆转时砂》北纬的白杨

11、第十一章 决斗训练

　　寻找拉文克劳冠冕的过程，远比艾诺预想的要艰难和枯燥。
　　她几乎每个无课的夜晚，都会在宵禁后小心翼翼地溜到八楼走廊，确认四下无人后，便在挂毯对面那堵空白的石墙前来回踱步，心中默念着各种可能出现那间“藏宝室”的指令：
　　我需要一个伏地魔存放他秘密的地方……
　　我需要一个伏地魔藏东西的地方……
　　我需要一个存放拉文克劳遗物的地方……
　　我需要一个存放冠冕的地方……
　　每一次，她都全神贯注，脑海中反复勾勒着那个据说精致绝伦、镶嵌着宝石的拉文克劳冠冕的模样。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石墙的无声拒绝。门从未出现。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时间在指尖流逝，哈利那边杳无音信，冠冕却像融入了城堡的砖石，无迹可寻。每一次深夜无功而返，回到冷清的拉文克劳塔楼，看着镜中萨沙·福西特那张年轻却写满疲惫的脸，艾诺都感到一阵沉重的无力。
　　大海捞针，斯内普说得一点没错。

　　终于，约定的周三午夜降临了。
　　艾诺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了八楼，在有求必应屋外徘徊，心中默念着：“我需要一个安全、隔音、适合高强度魔法决斗训练的地方。”她需要确保场地万无一失。当那扇光滑的木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墙上时，她推门而入。
　　门后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这并非她想象中的空荡练习场，而是一个巨大的、类似古代角斗场的地下空间。粗糙的石壁高耸，环绕着中央一片平整的沙土地，四周墙壁上插着火把，跳动的火焰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巨大阴影，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古老魔法的气息。整个空间被一层强大而稳定的静音咒笼罩着，与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艾诺没想到有求必应屋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正当她惊叹之时，训练场的门再次被推开。斯内普如同融入阴影的一部分，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色长袍，脸色在火把跳动的光芒下显得更加苍白，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这个临时生成的角斗场。
　　“还算……像点样子。”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认可。
　　“斯内普。”艾诺微微颔首示意。
　　斯内普没有多余的寒暄，他径直走到场地中央，转身面向艾诺，魔杖已经握在手中，姿态放松却带着致命的威胁感。
　　“探测药剂，”他开门见山，声音平板无波，“有进展了。”
　　艾诺精神一振，立刻集中注意力。
　　“我过滤了十四种可能干扰探测的强效魔药残留和黑魔法物品的波长，”斯内普的语气略显骄傲，“初步配置的药剂对一种极其古老且极度邪恶的黑魔法波动异常敏感。范围虽然有限，但足以覆盖城堡的某个特定区域。”
　　“能定位吗？”艾诺急切地问。
　　“目前只能感知到模糊的方向和强度差异，”斯内普的黑眸闪过一丝精光，“强度峰值，就在城堡八楼区域，与你们的猜测吻合。但具体位置，药剂无法精准到房间。”他顿了顿，“我已经开始在校长室和一些巡视路线上进行初步测试。一旦药剂完善，或者你再次进入有求必应屋尝试时，我可以带着它进行更精确的探测。”
　　这已经是巨大的突破！艾诺心中涌起希望：“太好了！至少证明它确实在这层楼！”
　　“证明它在这里和找到它是两回事，弗洛斯特。”斯内普冷冷地泼了盆冷水，“现在，”他话锋一转，魔杖尖微微抬起，指向艾诺，“把你在女贞路上空对付黑魔王的那点小聪明收起来。让我看看，一个前法律执行司司长，在真正的决斗中，能撑几秒。”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红光已如毒蛇般激射而出！
　　“昏昏倒地！”
　　太快了！艾诺瞳孔骤缩。斯内普的出手毫无预兆，咒语快如闪电，角度刁钻！她几乎是凭借本能反应，身体猛地向右侧扑倒，同时魔杖仓促挥出：“盔甲护身！”
　　“砰！”
　　红光撞在仓促形成的铁甲咒上，爆开一团火花。铁甲咒剧烈波动，虽然没有碎裂，但巨大的冲击力让艾诺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手臂被震得发麻。她甚至没看清斯内普的嘴唇是否动了动！
　　“反应迟钝！”斯内普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过来，“战场上，敌人会给你时间摆好姿势念咒语吗？再来！速速禁锢！腿立僵停死！”
　　两道咒语一左一右，封死了艾诺闪避的空间！她不敢硬接，一个狼狈的翻滚躲开禁锢咒，同时魔杖指向袭来的腿僵咒：“咒立停！” 咒语被成功抵消，但她的姿势已经失衡。
　　“无用的翻滚！浪费魔力！”斯内普的批评毫不留情，“预判！观察我的手腕和肩膀的动向！钻心剜骨！”
　　那道惨绿色的光芒带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直扑而来！艾诺的心脏几乎停跳。她知道斯内普不会真的使用不可饶恕咒，但这模拟的威压和速度足以让人胆寒！她强行压下恐惧，这次没有闪避，而是将全身魔力灌注魔杖，发出一道同样强劲的缴械咒：“除你武器！”
　　红绿光芒在空中猛烈相撞！
　　“轰隆！”
　　一声巨响，魔力爆发的冲击波将地上的沙土都掀飞起来。艾诺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发麻，但成功抵消了那道钻心咒！
　　“哼，总算有点样子。”斯内普站在原地，黑袍纹丝不动，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认可，“但力道分散！对付黑魔王？差得远！继续！统统石化！粉身碎骨！”
　　训练场瞬间变成了咒语的炼狱。红光、绿光、蓝光纵横交错，爆炸声、碰撞声、斯内普冷酷的指令声和艾诺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斯内普的进攻如同疾风骤雨，毫无规律可循，角度刁钻狠辣，逼得艾诺狼狈不堪。她时而用铁甲咒硬抗，时而用障碍咒迟滞，时而用缴械咒反击，更多的时候是狼狈地翻滚躲避。每一次成功的格挡或闪避都伴随着斯内普刻薄的点评，每一次失误都会招致一道更快更狠的咒语。
　　汗水浸透了艾诺的内衫，头发黏在额前，手臂和腿上被咒语擦过或爆炸溅起的碎石划出了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疼。斯内普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无情的训练机器，他的魔杖每一次挥动都带着致命的优雅和效率，逼迫艾诺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
　　终于，在一次试图用变形咒制造障碍物阻挡斯内普视线时，艾诺的咒语慢了一瞬。一道精准的“神锋无影！”无声咒几乎是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在她身后的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切痕！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凌厉的风压和擦肩而过的死亡气息让艾诺动作一滞。
　　就是这瞬间的破绽！
　　“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精准地击中她的手腕！剧痛传来，魔杖脱手飞出，旋转着掉落在远处的沙地上。
　　艾诺捂着手腕，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斯内普缓缓放下魔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十三分二十七秒。比我预想的……略好一点，”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并未否定艾诺的表现。
　　天呐，她一个坐办公室的文职人员，在凤凰社这么多年没上过几次战场，能坚持这么久她已经很满意了好吧！
　　艾诺抬起疼痛的手腕，一道不算深但清晰的血痕正在渗血。她轻挥魔杖，伤口在咒语作用下慢慢愈合。接着，她从包里掏出一瓶白鲜香精，快速将身上的擦伤处理了一番。
　　“希望你能记住今晚的每一个错误。”斯内普等她处理完，转身走向场边，“周六午夜，同一时间。如果下次再被缴械得这么难看，训练加倍。”
　　艾诺看着斯内普消失在门后的黑色背影，手腕的疼痛和身体的疲惫让她几乎虚脱，但心底深处，一股不服输的火焰和奇异的兴奋感却在熊熊燃烧。
　　这感觉……像极了当年在拉文克劳塔楼熬夜破解一道超难魔文题时的状态。

　　周六午夜，当艾诺再次踏入有求必应屋时，她感到斯内普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比上次长了一瞬。也许是她的眼神里少了些初次面对他狂风暴雨时的惊悸，多了些沉静的锐利。
　　训练开始前，斯内普站在场地中央，没有像上次那样立刻发动攻击，而是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开口：
　　“昨天，我参与了食死徒对泰德·唐克斯、德克·克莱斯韦、迪安·托马斯、戈努克和拉环的追捕行动。”
　　艾诺的心猛地一沉！泰德！还有德克！她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魔杖，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死死盯着斯内普，等待下文，恐惧和愤怒在胸腔里翻涌。
　　斯内普仿佛没看到她瞬间紧绷的身体和眼中的惊涛骇浪，继续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说道：“行动由亚克斯利带队，在马尔福庄园附近的山林里。目标人数占优，且那个妖精……拉环，对地形异常熟悉，利用了几个麻瓜设置的陷阱和废弃矿道制造了混乱。”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混乱场景。“混战中，我恰好用昏迷咒击中了一个急于抢功的蠢货，咒语反弹干扰了另一人的视线，不慎将一道强力的障碍咒打偏，击中了追击队伍前方的几棵大树，造成了落石和短暂的视线阻断。”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描述魔药材料的处理步骤，“目标利用这短暂的混乱，成功摆脱了追踪，潜入了更深的山林。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艾诺怔怔地听着，汹涌的情绪在她心中激烈碰撞。恐惧瞬间被巨大的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所取代。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神情冷漠的男人，他刚刚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描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救援行动！他不仅保护了泰德——唐克斯的父亲，还保护了德克——一名优秀的傲罗，以及另外三个逃亡者！他冒着暴露的风险，只为在食死徒的獠牙下，给这些无辜者撕开一条生路！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敬佩与感激的热流冲上艾诺的心头，让她喉咙有些发紧。她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斯内普的守护，从来不是挂在嘴边的誓言，而是融于血液刻入骨髓的行动，哪怕这行动需要他独自在黑暗中承担所有的污名和风险。
　　“……谢谢。”艾诺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直视着斯内普的眼睛，试图在那深潭般的黑眸中找到一丝情绪波动。但那里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原。
　　斯内普似乎对她的道谢毫无反应，只是不耐地皱了皱眉，魔杖已然抬起：“省下你的感激，弗洛斯特。它挡不住黑魔王的索命咒。今晚，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进步。开始！速速禁锢！”
　　一道绳索般的白光激射而出！
　　但这一次，艾诺没有惊慌。她眼神锐利，在斯内普手腕微动的瞬间就预判了咒语的轨迹。她没有硬接，也没有狼狈闪避，而是魔杖灵巧地一抖：“飞沙走石！”
　　一股强劲的旋风卷起地面的沙土，精准地迎向束缚咒！沙土瞬间将白光吞没、搅散。同时，扬起的沙尘也短暂地遮蔽了斯内普的视线。
　　“哦？”斯内普发出一声短促的的音节。他似乎没料到艾诺会用这种方式化解。
　　艾诺没有停顿，利用这短暂的优势，反击紧随而至：“除你武器！” 咒语穿过尚未散尽的沙尘，直指斯内普！
　　斯内普反应快如鬼魅，几乎在红光出现的瞬间，铁甲咒的银光已经在他身前亮起！“盔甲护身！”
　　“砰！” 缴械咒撞在铁甲咒上，无功而返。
　　但艾诺的反击并未结束！她借着咒语碰撞的冲击力，身体顺势侧滑，魔杖指向斯内普的下盘：“力松劲泄！”
　　斯内普眼中寒光一闪，黑袍一旋，如同鬼影般平移数尺，轻松避开：“策略尚可，但速度太慢！神锋无影！”
　　凌厉的无形锋刃再次撕裂空气！艾诺瞳孔收缩，这次她不再试图完全格挡，而是魔杖疾挥：“障碍重重！” 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瞬间竖立在身前。
　　“嗤啦！”
　　无形的锋刃切开了障碍咒，威力稍减，但依旧擦着艾诺的头顶飞过，削断了她几根飞扬的发丝！
　　冰冷的死亡气息让她头皮发麻。
　　“很好！知道用障碍咒削弱而不是硬抗！”斯内普的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赞许，但他的攻击没有丝毫停顿，“火焰熊熊！统统石化！”
　　火蛇与石化咒交织成网！艾诺在沙地上翻滚、跳跃，咒语在她身边炸开，灼热的气浪和飞溅的碎石不断考验着她的神经和体力。
　　她不再像第一次那样一味防守，开始尝试更积极的干扰和反击，利用场地环境（虽然斯内普总能轻易化解她的变形术），甚至试图预判斯内普的施法习惯。
　　她的动作依然狼狈，魔力的运用也远不如斯内普那般精纯高效，但那份在高压下迅速成长的战斗意识和求生意志，却清晰地展现出来。
　　训练结束时，艾诺再次瘫倒在地，浑身沾满沙土，新的擦伤在隐隐作痛，魔力消耗巨大，疲惫感深入骨髓。她的魔杖这次没有被击飞，但最后依旧是被斯内普一道刁钻的昏迷咒擦中手臂，半边身子都麻了才落败。
　　“十七分零九秒。”斯内普站在她面前，略带赞许，“记住今晚的每一处破绽，下周继续。另外，”他转身走向门口，“继续尝试找到那间该死的房间，我的药剂快好了。”
　　门在他身后关上。艾诺躺在冰冷的沙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沙土黏在脸上。身体的疲惫感排山倒海，但她的眼睛却异常明亮。手腕和身上那些被斯内普魔咒留下的伤痕，此刻仿佛不再是疼痛的印记，而是某种并肩作战的勋章。
　　她望向斯内普消失的方向，那个在黑暗中守护着一切的男人，在她心中的形象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亲近。一种超越了盟友的羁绊，在无声的硝烟和流淌的魔药气息中，悄然滋长。
　　寻找冠冕的任务依旧艰巨，伏地魔的阴影依旧浓重，但艾诺心中那簇希望的火苗，却因今晚的训练和那场惊心动魄的暗中救援，燃烧得更加旺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