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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岁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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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下身,眸光中透着一股子狠厉,而江州使也在她这话落下去片刻,状若疯癫般抓着自己的头,还不停地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阿月她没有死没有死。”
江瑶光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掏出密信摆到他跟前继续道:
“这信上字迹你还敢说不是你的,你竟敢将那三千两诬陷到世子头上还说他谋反?江州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方才说朝廷命官也是故意炸炸她,此时她眼含恨意死死盯着他,而宋兴业依旧摇头说不是他干的还求到李轻舟跟前:
“殿下,下官,下官是被冤枉的,求殿下还下官一个清白。”
李轻舟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江州使,你说你冤枉?那这一些都是有人诬陷你咯?”
江瑶光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信。
“正正是如此,下官怎么会会做出此等事。”
她没想到宋兴业竟然还会借坡下驴,不由得讥笑,如画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让她眼前一亮继续道:
“来人,呈上信件,一封封读,让江州使好好听听。”
江瑶光最后一句话尾音渐渐拉长,说到最后转过身,看向递上信件的如画。
这信件是刚刚在江州使房内寻出来的,刚刚递到她手中并未拆开。
她现下才拆开,一封封念着读着,每封信都像一根根针细细密密地扎着自己的心口,读到最后连拿信的手都带着颤。
因这信上写的正是有关如何密谋陷害她父亲的所有罪证而且极为详细。
“江州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轻舟见江瑶光情绪激动,快要爆发似的,便询问道。
“下官无话可说,但那人下官真的不认识只知道每封信都有股淡淡的菊花香,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了。”
宋兴业此时脸色白的跟墙似的,毫无半分血色,就连眼神都变得懊悔以及那点点的胆怯。
江瑶光听到宋兴业提到菊花香时凑近闻了闻,信上早已没有了菊花香,却而代之的则是淡淡的沉香。
怕是早就散去。
眼瞅着唯一线索将要断开,江瑶光不服气,将信递给如画冲上前去质问道:
“你胡说,定是有其他东西对不对!对不对!”
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着却倔强的不流出来。
“阿愿……”
林知晚的话让江瑶光冷静下来,她退了回去,转过头对一侧的李轻舟道:
“殿下,我问完了,该您审了,您记得要好好审问,不要放过一点细节。”
江瑶光特意咬重“审问”二字,还冲他露出个笑来只是那笑中夹杂着些许诡异。
“就算你不说孤也会这么办,因为这是孤的职责罢了,来人,带下去好好审问,其余人,算证人跟孤走。”
他说完吩咐宫人将其押下去,其余人都跟着李轻舟走,除了林知晚。
“阿愿,你有没有事?”
林知晚围上来关切地询问。
“我?怎么可能有事,我在想究竟是何人害我父亲的罢了,不过事情既然已结束今儿个也是岁首也算是迈进新的一年了!”
江瑶光依旧乐呵呵的丝毫没有一点儿不开心。
“是啊,新的一年等于新的开始,愿我们都好!”
林知晚说出了心里话。
“那是自然。”
审讯一直到快戌时才结束,江瑶光见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宋兴业,又看见众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才凑到李轻舟身侧问道:
“问的如何?”
“此事涉嫌皇室,孤无法跟任何人说。”
李轻舟双手抱臂,淡然道。
“不愿意就不愿意,扯什么哑谜,我还不乐意听呢。”
江瑶光切了声别开头去。
“不过孤倒是问到有关江世子的。”
江瑶光一听这话当即眼眸中闪着希望的光,转头,急切问道:“什么啊,快说快说。”
李轻舟轻笑一声,抬手捶捶自己的肩,边锤边故作委屈:
“孤这审犯人审着审着这肩膀疼的要命,要是有人给孤捏捏肩就好了。”
他说完还朝江瑶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
江瑶光也立马明白怎么个事,后退好几步后指着他又羞又恼:
“你竟想让我给你捏肩?做梦去吧!我又不是你东宫中的宫人。”
“既然江姑娘不愿意那就算了。”
李轻舟说完作势要走,江瑶光见状转念一想就又答应下来,李轻舟这才不动,还笑盈盈地看她。
这笑容在她眼中纯成了挑衅,她也笑了回去,那笑容中带着无语。
江瑶光左右看看,见众人都已回去,如画也识趣地背对她。
她硬着头皮走到李轻舟身后,挽起袖子:
“那我就好好给殿下捏捏。”
江瑶光说着抬手用力放到他肩上再大力一捏,只听咔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般,就听李轻舟痛呼出声,宫人们瞬间警惕涌上来,他只是淡淡地挥挥手。
“江愿,你谋杀亲夫啊!”
李轻舟揉着肩说道。
“什么亲夫?我们还未成亲别乱说好吗?还有,不是殿下让我捏吗,既然我捏好了是不是该告诉我问到什么?”
江瑶光得瑟地笑着还歪头看着他。
“从他身上搜到这个,”李轻舟掏出一个物件丢向她,江瑶光稳稳接过,见是个瓶子,又听他继续道,
“他还说那人给的这个是毒药,专门让他,服毒自尽。”
正准备打开瓶塞的江瑶光一愣,旋即点点头:
“原来如此,不过我瞧着这瓶子做工是京城的手艺还是定做的,回去一查就知道了。”
江瑶光说完又将这瓶子递还给李轻舟,接着像是想到什么般朝他伸手。
看着他一脸困惑的样子,江瑶光提醒道:
“退婚书啊!你不是答应过我,等事情结束后就签退婚书吗,那退婚书呢?”
她昨日可是亲手交给他的,还在上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轻舟走上前,瞅着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撕了。”
他说完嘴角勾起一抹笑后转身离去,江瑶光听到这话后恶狠狠地冲他背影挥了挥拳头。
她下一次,定要成功!
今日是岁首故整个左家都异常热闹,所有人除了被关在角落的江州使外都做在大堂外头的空地上,喝着酒,看着天上的烟花,畅想着未来的事情。
天上的烟花绚烂无比,宛若一朵凋谢的花,花开的那刻即是花谢,有种凄美感,五颜六色的烟花映在众人的眼中,绚丽夺目,宛若人生。
“对了,阿愿,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景吗?”
江瑶光此时正坐在桌边喝着酒,听她这么一说,放下酒盅,想了想说道:
“我想退婚,其他的等退好婚再谈。”
她说完后又饮一杯,毕竟她这婚退的很难。
“原来是这样,那太子殿下呢?”
江瑶光听到这儿,下意识地看向斜对面的李轻舟,就见他脸色微沉,眸光如一黑石般紧紧盯着她。
她仅看一眼就又将目光回到林知晚身上仿佛从未在他身上停留。
“孤的愿景,自然是百姓安居乐业,天下不要再有江州使那种人了。”
他语调冰冷,让在这个季节都能感到一点彻骨的寒意。
不过他说的话倒是四人最希望看到的。
“这真是很伟大的想法殿下。”
林知晚像是听出李轻舟的不愿,匆匆结束了话头。
“那阿皎又是什么愿景?”
江瑶光眼瞅着气氛微僵,忙出来打了个话头。
“我吗?”林知晚笑了起来,双眼眯成一个月牙,“父亲已经同意我跟左医官在一起,想必等过了及笄不久,就要与他成婚了。”
她说的很是自信一点儿娇羞都没有,反而有种这本该如此的感觉。
“真的?那真是要祝贺你了。”
江瑶光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端起酒盅同她碰杯一饮而尽。
“多谢。”
“等后日就出发回京城,你同你父亲说一声,林姑娘。”
李轻舟淡漠而疏远的声音在江瑶光耳边响起。
“那么快啊?”
她不解问道。
“这已经很慢了。”
“可是江州百姓……”
“今日事有人传了出去,江州百姓早已知晓。”
江瑶光这才放下心来,同林知晚继续喝酒。
很快烟花散尽,众人也都回去,江瑶光已醉的不醒人事,但还是精准拽住李轻舟的衣袍:
“李祈,为何要撕了我的退婚书,你明明就不喜欢我。”
李轻舟没有抽回,只是弯下腰想扶他却被弹开,他冷着脸,坐到她身侧用指腹慢慢擦去慢慢她嘴角的酒渍:
“谁说孤不喜欢?是你太笨看不出来罢了。”
他话音落下,慢慢朝她靠近,两人唇将要贴上时又迅速挪开,耳根红的厉害。
然他一扭头,就撞见正站在不远处,一脸震惊的林知晚,还端着醒酒汤。
“你……”
李轻舟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一番。
“太子殿下,我只是来给阿愿送醒酒汤的,其他什么都没看见!”
她重复了好几遍甚至还要朝他跪下。
李轻舟闻言很淡地点点头,又问:
“那今日事……”
他故意拖长尾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真的!”
李轻舟点点头。
“殿下?!您怎在此,还跟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