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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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叶凌并没有分给他未来的alpha多少注意力。
那时他正和董事会斗智斗勇，他接手了一个新项目，工程量虽浩大，但回报很丰厚。本该是钱滚钱滚钱滚钱的超级空投，却因底下人不停生事而停滞不前。
叶凌发了一通火，大小股东明面上不说，背地里还是猛扎他小人的。
可能从那时候起，不，或许更早，早到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爆出他的第二性别时，锦呈核心层对他的敌意就像往深谭里扔个石子，不闻回声却暗潮汹涌。
叶凌则秉持着“who care you”的心态依旧我行我素——不乐意听我的?那你滚啊。
于是乎，众摆烂已久的alpha们光荣滚蛋了。
垃圾跑了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心腹都相继辞职或跳槽了，油然生起被所有人背叛的错觉。他以为是董事会那几个跳脚跳得最厉害的叔伯给他下绊子，还没找到机会报复回去，他爸打了个电话给他，让他今天下午去见那个alpha，领证回来再接着上班。
叶凌当即挂了电话。
结什么婚领什么证，不知道婚姻是事业的坟墓吗？
他才不要！！！
那是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下午，谈越坐在咖啡厅看着桌上的资料沉思，服务员红着脸上来问他要不要续杯咖啡，他点头道谢，抬眸扫了眼挂钟。
与此同时，拔地而起的锦呈大厦第五十一层，叶凌随手扔掉用完的抑制剂，捞起一份文件一目十行地读下去。
或许谈越应该提前确认一下他未来的妻子有没有这个打算来和他见面。
或许叶凌该确认一下粗心大意的药店店员是否看清抑制剂的生产日期。
事发突然，谈越刚关掉电脑去洗漱时接到了叶远峰秘书的电话。对方急切地说叶少爷发情了，司机在赶来的路上，会送你去他的住处。
谈越看了一眼墙角的行李箱，挂掉电话打给上司，开门见山解释了一下小男朋友的发情期到了，他恐怕要缺席明天的会议。
上司表示理解，还放了他一个星期的假，末了问他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谈越拖着行李箱走出电梯，取消机票的间隙随口答道：昨天。
十五分钟后。
婉拒司机要把行李箱拎上去的提议，谈越穿过花园，用临时密码卡刷开秋水湾别墅的大门。
一楼静幽幽的，没有开灯。昏暗中旖旎浮着清甜又勾人的香味。omega进入发/情期前的暖场过程释放的信息素带有引诱性，任何没有伴侣的alpha都能读懂这露骨的盛情邀请。
快来标记我吧。
——这就是自然演化所形成的信息素语言。
谈越沿着楼梯而上。高中生理课上老师有条不紊的讲述浮现在他脑海，如何安抚发情期脆弱敏感的omega，又如何准备食水保证体力的充沛。青春期的小孩总是对大人们的世界抱有窥探隐秘的天真，被潦草带过的字眼更是引人遐想。谈越在周遭此起彼伏的口哨和窃窃私语中认真记下重点，落下句号的瞬间，他闻到一缕极淡的omega信息素——可能是哪个同学没贴紧隔离贴——揉动全班气氛直奔沸腾的顶点。时至今日谈越已不记清它的味道，但它的的确确在alpha的大脑深处留下一道浅白的印痕，于时光的流淌间演变为一个符号，让人回忆它的由来之前就率先回忆起撩动神经带来的心驰神往。
但现在，谈越发现，那道白痕逐渐被更多道凌厉的刀痕所覆盖——
浓烈且馥郁的、玫瑰花信息素。
他记起报告单上的结论，然后看清了床角隆起一团的被褥。
不嫌热么。
谈越静默片刻，坐在床边，拨开被子一角。
omega显然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眉毛拧成一团，似乎难以忍受被子的束缚不安地扭动，做出要和它们缠斗的样子。谈越释放了一点安抚的信息素，木梨冷淡矜持的气味一浮起来，omega便慢慢安静了，无意识咂了咂嘴，往谈越那边靠了靠，无比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半张脸颊埋进了谈越掌心。
“……”
窗外燃起一簇烟花，卷着火星刺喇喇破开如墨夜色，一瞬又湮灭，恢复万籁俱寂。
叶凌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截手腕，托着自己脸颊，触感温润。
“你……”意识到有人，叶凌第一时间翻身坐起，往后挪去，那人沉沉一双眼眸向他望来，抽回被压得酸麻的手腕揉了揉，等待他的下文。
然而叶凌却仿佛被定住了。
吓傻了?
谈越沉吟，随即自报家门: “初次见面。令尊应该和你说过我。接下来的七天，我会留在这里，直到你安全度过发情期。”
他顿了顿，“我没有陪伴发情期omega的经验，但我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
面不改色地说完一番客套又变态的话，他朝叶凌礼貌地点头，起身去了客房。
等他走后，叶凌仍呆呆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大脑如同生锈的齿轮迟缓地转动，拖着铰链拼命回忆。
那张脸比起记忆深处的面容并没有多大出入，只是眉宇更舒展了，褪去少年的青涩，就如庭院青松日复一日郁翠，终于枝叶蔽日。低头看向他的时候，眼底覆着霜白月光。
——父亲给他挑的alpha居然是谈越。
印象中父亲似乎提过一次，是在某次饭桌上。他的意思是一切尚未说定，对方胃口太大，双方还在协商条款。
叶凌以为那句“胃口太大”是句贬义，可看父亲的脸色并没有丝毫不悦，只说他们契合度很高，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叶凌也懒得去管，alpha在他眼里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草扎靶子，如果不是需要一个alpha后代，这个“最好人选”和那些垃圾货色也没什么两样。至于契合度，拉倒吧，又没有感情基础，再高也就是上床更爽一点而已。
不会标记，不会结婚，不会相爱。一年结束就分道扬镳，前路光明道路平坦，叶凌再期待不过。
然而现实给他挖了个深坑，叶凌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呼救就掉了下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叶凌单枪直入：“他的资料在哪里？”
冯宛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好像是放在客厅的桌上。”
叶凌打开门，一口气冲下一楼。
客厅没开灯，视野中漆黑一团，他也不管灯光按钮在哪了，凭着记忆摸索到茶几边上，一阵翻找后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返回的路程则艰难得多，期间甚至磕了一下，叶凌往上看去，几段路远得像是天堑。
妈的，回头装个电梯。
爬完最后一阶他的腿已经软得使不上劲，膝盖像是灌了胶水，咬咬牙挪到主卧，打开灯，扯开牛皮纸的纽扣线把里面的资料一股脑倒出来。
各种各样的文件散了一地，叶凌一眼就看见了那张湖蓝色的《生物信息素匹配报告》，上面他们的证件照列在一起，再正常不过，只是下方的几行字让叶凌差点把纸扔出去：
Alpha: 谈越【L1249型】
Omega: 叶凌【C431型】（1）
契合度:95.5%
多少?！
他不死心地看了又看，铅印字也没变魔术消失。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打开电脑登上PHEROMONE官网（2），输入信息素编号，敲下回车键时页面变成了蓝白底色，那是几张条形图和折线图以及文字组成的信息页，上面显示α类L1249型和Ω类C431型的峰值吻合度在56%到72%之间，叶凌滑动鼠标，眼睛微微睁大。
数据库显示该组合已收录的最高契合度在两个月前更新过一次，后面跟着的数字恰恰是——95.5%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