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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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黄康泰被噎了一嘴，气的拂袖而去，剩下其中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洪泰宁就没什么顾虑了，他官阶虽无黄康泰高，但论起脾气来，却是一点不比他少。讨厌的人一走，他看向宋昭清的眼神就更了起来：“许久不见，昭清越发俊朗了。当初我就说让青崖把你弄来我们大理寺，他非说不能强求。等这案结了，我非要和老胡说道说道不可。”
宋昭清不知她什么时候得了洪泰宁的青眼，明明她与洪泰宁没说过几句话。面对这番言论，宋昭清也只能低头做谦虚状，说多谢大人。
一旁的曾青崖上前为她解了围，“明明是大人不抓紧，怎么倒赖在我身上。”
洪泰宁瞧宋昭清越看越满意，当即就要拉着宋昭清走。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站着了。我带昭清去内阁谈事，你们先回去吧。”
人微言轻，宋昭清没有反抗的权力，只得跟在洪泰宁身后走了。
宋叔明与曾青崖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等人走远后双方对视了眼，曾青崖先开口：“宋大人还有事？”
宋叔明望向这位如今朝中最年轻可为的才俊，面上虽还带着笑意，话中却渗出几分寒意来。
“这件事，是他让做的？”
虽未提及是谁，但两人心知肚明。
曾青崖恭敬回答，“巧合而已，宋大人未免多虑了。”
“离她远点。”
宋叔明莫名冒出一句话来，曾青崖反应了会儿才明白，不由失笑：“他做事我可管不着。”
宋叔明冷声道：“我说的是你。”
说完，宋叔明不管对面人作何反应，转身往吏部走去，徒留曾青崖一人在原地。
剩下曾青崖那句“宋大人，我和你外甥没那么熟”卡在喉咙里没说出去。
这边曾青崖和宋叔明没说两句话便分开了，那边宋昭清跟在洪泰宁身后才走到文渊阁。
因着在奉天殿前耽搁了会儿，他们是最末到的。
宋昭清朝几位大人行过礼后就还想和早朝一样坐到角落里装聋作哑。
她今天算是悟出来了，在这些大人物眼里，真正值得讨论的不是李芸该怎么判，而是礼法能不能改。至于这背后涉及的博弈，左右不过五皇子和太子那些事。
这朝局说起来波云诡谲得很，其实也不过如此。
但文渊阁的掌事人却没有给宋昭清旁观的机会。
曾宪勖斜靠在正前方的椅子上，让宋昭清上前来说话。
“昭清，来，将你觉得此案该如何判，怎么判，所涉及的律条该如何改再说与在座诸位大人听一听。”
曾宪勖突然提问，宋昭清微不可察地咽了口口水，将章中所奏再次简要说了一遍。
“经查，陈大之死系李芸过失所致，若按旧律应判处斩刑。但观其主观意愿并无杀人之意，且致死诱因为陈大醉酒神志不清想要殴打李芸，李芸慌乱自保间致陈大摔伤而亡，实属意外；且李芸常年受陈大□□，情状可怜。观其种种原因，私以为当酌情判无罪，赎没其嫁妆。
“旧律中，并未考虑到夫妻间情形不同，杀人致死动机、细节各有不同过于武断，当依据不同情形酌情而判。”
索性宋昭清记性还算不错，这才能将这一大段话流利地背下来。
宋昭清说完后，曾宪勖并未像太和帝那样让众人各抒己见，而是将黄康泰和洪泰宁点出来，外加一个礼部的陶凯，说道：“你们都听清楚了？修律法不是小事，纵使只是加减一句话的事，也要慎重待之。你们在陛下面前争的那些我都听明白了，无非是礼法可不可违的事。
“既然这样，陶凯你们礼部也一起议一议。你们三部一起，商量出结果以后再拿来内阁议。行了，就这样，你们都各自下去忙吧。”
接下来真正“议章程”的过程就没宋昭清什么事了，最后的结果她还是从曾青崖口中听到的。
陈大的案子有结果后，李芸就被大理寺带走看押起来，时隔半月，这还是宋昭清第一次再见她。
朝中议了三五日，最后还是没有按照宋昭清的想法判无罪，而是杖二十，流放百里、并赎没嫁妆。罚得并不轻，但比斩刑要好些，至少这条命是保住了。
此时李芸已受完杖刑，身上带着枷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宋昭清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疑惑地看向面前的曾青崖：“曾大人叫我来就为了这件事？”
曾青崖低头晃着杯子，说道：“我见宋大人对这桩案子如此上心，以为你会很想知道结果。”
“现在知道了，那我可以走了吗？”
宋昭清觉得无趣，起身就想走，却被曾青崖一句话叫停了动作。
“宋大人难道不想知道听听他们是怎么讨论这件事的吗？”
宋昭清起身的动作顿了顿，而后回头粲然一笑，说道：“不想。下官还有事，就先走了，大人不用送了。”
曾青崖惊奇地看着宋昭清离开的背影，自嘲地笑了一声：“有趣。”
宋昭清离开时正好碰上李芸。
她受了伤走得很慢，纵使寒风瑟瑟，这几步还是让她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宋昭清皱着眉头看她走了两步，对旁边押送的狱卒说：“将她的枷卸了，她都受这么重的伤了，你们还怕她跑了不成。”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动作。他们不认识宋昭清，她今日也没有穿官服，两人一时不敢做决定。
宋昭清沉着脸：“你们大理寺就是这么折磨犯人的？非要把人折磨坏了才行吗。”
其中一位狱卒见不得她诋毁大理寺，脾气上来就冲着宋昭清问：“您是哪里的大官，管上我们大理寺的事了。”
宋昭清刚想开口，被李芸摇头拒绝了。她哑着嗓子对宋昭清说：“多谢宋大人出手相助，民妇还受得住，不用如此。”
见状宋昭清便不再强求，退后一步让他们先走。
李芸对着旁边的狱卒说了些什么后，一个人往宋昭清这里走了两步。
她身上带着枷行动不便，但还是艰难地跪下朝宋昭清磕了个头。
宋昭清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正对上李芸蓄满泪水的双眼。
她没有手擦眼泪，任由泪水糊满双眼。
“民妇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此生无以为报，来世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大人。”
宋昭清叹了口气，拿出一张帕子为她擦了擦眼泪，“姑娘何出此言，能有今日结果是因为你问心无愧。”
李芸哭着摇了摇头，说道：“我都听屠二说了，要不是大人为我奔波周旋，我早已为那人偿命去了。我这条贱命，是大人保下的，日后大人有任何吩咐，我一定万死不辞、在所不惜。”
宋昭清看向李芸，目光坚定：“不要这么说，我做此事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而是你值得。无论今生还是来世，你都要为自己而活。”
临走前，宋昭清对她说：“我托屠二给你带了一笔银子，你到了地方之后拿出来用。日后你自己一个人，多点银子傍身能活得更好些。”
李芸一听又想跪，被宋昭清给扶住了。
“去吧，我不要你跪，日后也不要随便跪，到了地方可以给我写信。”
李芸回头，最后郑重地朝宋昭清鞠了一躬。
“将她的枷摘了。”
宋昭清听到这话回过头，瞧见是曾青崖惊讶地挑了挑眉。
上官发话，方才还磨磨蹭蹭不肯干的两位狱卒手脚麻利地就为李芸将枷卸了。
“押走吧，日后不必给她上枷了。”
人走后，曾青崖好整以暇地看向宋昭清，问道：“宋大人不是有事吗？怎么走了半天还在大理寺。”
“遇见熟人，多聊了几句，下官这就走。”宋昭清转身就准备离开，被曾青崖侧身给拦住了。
“上清楼近日上新，难得遇上，不知宋大人可否赏脸同去？”
宋昭清瞥了他一眼，不知这人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话说到这份上，她也只能跟着去了。
“曾大人相邀下官岂有不去的道理，大人请带路吧。”
得到肯定回答，曾青崖满意地将人带到上清楼，在二楼找了个包厢坐下。
等着小二上菜的功夫，曾青崖突然问了个牛马不相及的话题：“最近怎么没见宋大人往詹事府去？”
宋昭清前段时间忙着查案子确实将这一茬给忘了，詹事府基本没什么事会找她，时间一久连她自己都有些懈怠了。只是曾青崖怎么会知道，她狐疑地看了对面的人一眼，说道：“庄大人体谅，特许我们不必日日点卯，我去的次数便少了些。”
曾青崖看了眼宋昭清便猜到她在想什么，故作玄虚道：“原来如此。不必紧张，我就是前几日听殿下提起你，恰好庄大人在旁边，一起多聊了几句。”
宋昭清果然起了兴趣，问道：“哦？许久未见殿下，怎么突然提起我了？”
曾青崖往后靠在椅背上，轻笑一声说道：“殿下听到了些民间的传言，特地说来向庄大人求证，宋大人如今可是全京城的红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