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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番外 为时不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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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从枫叶谷回来后的一年后,这一年来,姜熠步步为营,在朝中拉拢不少能臣,同时撺掇姜阙谋反。
姜阙原本就心有不甘,得姜熠几句怂恿,越发坐不住,暗中集结兵马,欲图在圣人午憩时杀入乾元殿。
事发这天,姜熠一切准备妥当,正欲出门,迎来一位客人。
姜熠面无表情,问姜秋文:“你来做什么?”
姜秋文一上来就揭发他的心思:“你可是要去帮姜阙夺位?”
姜熠看了看左近,笑一声:“四哥孤身一人前来,还敢将话说得这么明白,当真不怕来时易,去时难?”
姜秋文喟然一叹:“你我之间又无仇怨,不必每次见面都将我视作仇敌。我既然敢一人前来劝你,便什么也不怕,你不用吓我。”
“呵,”姜熠冷笑,“而今事情已水到渠成,还有什么好劝的,说是无心做我的仇敌,无非还是怕姜阙夺权后第一个除去你罢。”
姜阙一直以来都对姜秋文有防备,若他登位,定不会放过他。
然而,姜秋文却笑了:“我若怕这个,早该在知晓你们暗中拉拢朝臣时,就向圣人揭发你们,而不是等到如今。”
姜熠没说话,他倒要看看姜秋文究竟安的什么心。
姜秋文道:“你帮姜阙,也并非渴求荣华富贵,无非是对慧妃那件事耿耿于怀罢了。”
“既然你都清楚,还要挡我的路?”
“我不是来挡你的路,只是念及当初你救我出狱,不愿见你飞蛾扑火,特来还你一个人情。”
姜熠拧眉,一时想不通姜秋文到底要干嘛。
姜秋文看他一眼:“近来你可有听闻玻国那边的事?”
姜熠不明白他突然提起玻国干嘛,但听到这个还是一顿。
自从刘盈死后,他倒是听闻刘冀起兵谋反,再往后,除了他大获全胜,扶持一位公主上位后,便再无其他,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故而没有多关心。
姜秋文提及此事绝非没有道理,姜熠不由陷入沉思。
默了半晌,一个惊人的念头出现在他脑中,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姜秋文。
“你是说……”
姜秋文见他神情,便知他已领会这句话的意思,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他离去时,留下一句:“你最好留着这条命,或许来日还能瞧见更美的风景。”
姜熠呆愣原地,良久回过神,姜秋文已离去,他一人站在廊道上,微风渐起,吹拂起鬓边的碎发,碎发遮耳。
耳中只闻一颗心怦怦乱跳的声响。
他再也站不住,忙寻人去唤燕睛来。
燕睛到时,姜熠失了平日的稳重,几步跨到她面前,逼问她:“燕睛,你当真确认刘盈死了?”
燕睛不提防他突然问起此事,整个人一愣,没忍住心虚,眼神飘忽不定,半晌才意识到姜熠是故意的,为的就是看她反应不及的神态。
她忙低下头跪地道:“公子……”
“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燕睛这副模样,姜熠若再瞧不出所以然来,那他就是这世间最蠢笨的人。
他闭了闭眼:“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瞒我。”
“公子,我……”燕睛欲语还休,最后一咬牙,说道,“公子不愿放过刘盈,天下女子这般多,为何偏要抓着她一人不放?难道公子瞧不出来,刘盈有多想离开?她本就是玻国人,不说其他,难道公子忘了当初是如何将她带来长安的?若公子忘了,燕睛便提醒一句,公子夺下永定城,并虏获玻国公主……”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你倒是跟她同仇敌忾来对付我了!要不要我也提醒你一句,谁是你的主?!”
姜熠怒瞪着眼,呵止燕睛,模样是燕睛从未见过的凶戾。
记忆里一直以来皆谈笑生风的公子不复存在,燕睛此刻才终于醒悟,到底还是差了身份,不该有的奢望从一开始出现便是错的。
她垂下眼眸:“奴知错,请主子责罚。”
姜熠心乱如麻,顾不上责罚她,只冷冷问道:“刘盈走时可叮嘱你留话给我?”
燕睛摇头:“不曾。”
姜熠收回视线,咬牙命人速传蓝画。
燕睛低着头,对姜熠道:“奴记得主子曾许诺,有朝一日,若奴想要自由身,主子定放奴走,不知这话可还算数。”
蓝画已候在外头,姜熠拂袖越过燕睛,随意开口:“随你。”
燕睛闻言,没有抬头,朝地上叩首:“谢过主子。”
她抬头往后,最后看一眼姜熠,一滴泪悄无声息滑下。
从今往后,这个人,这个背影,永别了。
姜熠疾步迎上蓝画,开口便问他:“梅龙那边什么情况。”
自从梅龙送来一封信报平安后,蓝画这边就再也没收到梅龙的消息。
其间,蓝画择人去永定城附近查探,皆无消息传回,此事便就此耽搁了,只有几人还在寻,但一直没有回音。
眼下,姜熠又想起问梅龙的事,蓝画只好如实禀报:“我们的人在玻国找寻一年,皆未同梅龙取得联系,不知她现下身在何处。”
姜熠拧眉:“刘冀呢,他身边找过没?”
“找过,但打探到的消息是,当初刘盈去信营中,刘冀看了信便将人给放了,此后梅龙就再无影踪。”蓝画道。
刘冀放了梅龙这件事是确凿的,她传信报平安便是最好的佐证。
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会突然音信全无?
姜熠觉得其中有蹊跷,刘冀并非等闲之辈,他受威胁后一定憋了一肚子气,说不准是假意放走梅龙,确认刘盈安慰后,又将她抓走。
他吩咐蓝画:“再派个机灵点的去刘冀那里仔细查查,还有,派人去逻些,画一幅新玻王的画像来。”
蓝画心有疑惑,但还是依言去办。
他去之后,姜熠命人收兵,销毁同姜阙往来的证据,将谋反的痕迹全都抹去。
这次起事,他报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一旦有任何披露,他都容易栽进去,性命难保。
但姜秋文的话让他想通,他还不能豁出命,若刘盈真的没死,他还要去见她,问清楚她究竟对他有没有情意。
当然,若她没有,他也不打算就此放弃,谁让她先招惹的他,想甩掉他可没那么容易!
姜阙谋反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圣人大怒,朝中上下抖三抖,圣人下令彻查同谋,一个也不放过。
其实她也知道姜熠牵扯其中,只是他撇得太干净,以至于让人抓不到把柄,这才没能治他的罪。
可圣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明的不能来,那就来暗的,频频有事找上门,一连几个月都闹得他不得安生。
所幸,在同圣人明争暗斗的当头,蓝画派去的人终于有了消息。
先是梅龙那边,经仔细查探,他们的人惊奇地发现,梅龙居然时常伴在刘冀身侧,还被刘冀带去边疆,同后厥打了几场仗,都快混成刘冀军营里的副将了。
听到这个消息,姜熠眯起眼,心想他平日待这些手下也不薄,怎么一个两个都叛他,先是燕睛放刘盈走,后是梅龙被刘冀策反,他们这姐弟俩真将他克得死死的。
后蓝画又呈上一个卷筒,里头是新玻王的画像。
姜熠接过卷筒,发觉指尖发麻,打了半天才打开,抻开画,定睛一瞧,不止手指,全身都僵住,像是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蓝画凑过来瞧,也跟着吃了一惊,大叫道:“这,这不是……月姝公主,刘盈么!”
他看看画像,又瞅瞅自家殿下那张青红不明,黑白不分的脸,默默咽了咽口水,收回视线,悄摸摸后退。
差一步倒出房中时,他被姜熠叫住。
“我要见梅龙。”
“属下这就去安排!”蓝画拔腿就往外跑,生怕跑得慢了挨姜熠呵斥。
自从以为刘盈死了之后,姜熠便喜怒无常,时而笑,时而怒,有时笑是怒,有时怒……还是怒。
蓝画可不敢惹这个活阎王。
战事在即,刘冀片刻不敢停歇,刚从一处厮杀回来,立即又转去另一处支援。
梅龙起先跟在他身边抗敌,但因受了伤,只好暂时歇在后方城中。
这还是头一次离开刘冀身侧,其实身上这伤是她故意受的,为的就是放松刘冀等人的戒备,好趁机逃出来。
她到底是大棠人,是姜熠派来的,不可能真的同刘冀一条心。
但走时,她无意间瞥见床边的软甲,那是先前上战场时,刘冀特意换给她的,她执意上场跟他同仇敌忾令他感动,一番阻拦不成后,只好依着她。
刘冀终归不放心,将这件保命的软甲给她,千叮咛万嘱咐,若不敌便退。
刘冀不知她心思,只以为他没护好她,她受伤后,他还十分自责。
梅龙看着软甲,嘴边哼出一声:“哼,傻瓜,枉你还是一军之将,连兵不厌诈这个道理都没弄明白。”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不由有些酸涩,她心一横,掐一把自己受伤的手臂,立即有血沁出来,她吃痛咬紧牙。
疼痛令她更加清醒,决然转身离开这里。
可刚走到半道,还未出城,便遇上一人拦在面前。
梅龙以为是刘冀留下看守的人发觉她逃跑,寻来了。
刚要出手,那人掀开幂篱露出半张熟悉的脸。
梅龙惊喜万分:“蓝画?”
蓝画朝她颔首:“跟我来。”
梅龙没有迟疑,跟着他来到一家酒楼的包厢中。
一进门,一男子早已立在窗前,似是等待良久。
听到门响的动静,那男子转过身来露出真面。
梅龙当即下跪:“梅龙拜见殿下。”
姜熠背对窗口投来的阳光,面上阴晴不定。
他嗤笑一声:“我不来见你,还当你已忘了我。”
梅龙赶忙否认:“这一年来,刘冀防备我去信给您,时时刻刻派人守着我不说,还不准方圆百里出现一只信鸽,梅龙纵是想传信出去,也无法子。”
姜熠哼一声:“没有信鸽,他们传消息也困难,岂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会为了对付你一人做到这种地步?”
蓝画也道:“对呀,他们战事吃紧,消息是最重要的,就算快马加鞭传递消息,也没信鸽来得便捷才是。”
“他们从不用信鸽传信。”梅龙道。
蓝画稀奇:“都是派人亲自送吗?”
梅龙摇头,看向姜熠:“他们有鹰隼。”
“鹰隼?!”蓝画吃惊,随即想到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之前在长安,那个白幂遮身的叫什么风鹰那个,她就有一只鹰隼。”
这么一说,姜熠也想起这事来,看一眼梅龙,她说话模样不似作假,应是真的没了法子。
姜熠清了清嗓子,又问:“那你随刘冀上战场一事,难道是为了寻隙逃跑?”
梅龙点头:“殿下英明,我就是这样想的,故意受伤留守在此处,趁刘冀带兵出城,留在这里的士兵不多,混迹流民中逃出城。”
姜熠点着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他对梅龙道:“起来吧。”
蓝画搀扶梅龙起身,问她:“梅龙,你这一年都呆在刘冀身边吗?”
梅龙神色有些微妙,含蓄地点点头。
姜熠同蓝画对视一眼,蓝画继续问她:“那你可见过刘冀的姐姐刘盈,也就是而今的新玻王。”
梅龙这才明白蓝画要问什么,看一眼姜熠,慢慢讲道:“见过,还从她口中听到过殿下。”
“哦?”姜熠来了兴致,“她怎么说我的?”
梅龙便将初次见到刘盈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她只见过刘盈一次,便是那次刘盈刚逃回玻国那晚。
梅龙看见刘盈的第一眼,她刚解了蛊毒,身体还很虚弱。
梅龙跟在众人身后,远远瞧见她,只以为她身娇体弱,但近到身前,对上她那双坚毅的眸子,这种想法顷刻烟消云散。
虚弱的只是她的身子。
刘盈看到梅龙,便提起姜熠来,神情惆怅,说不愧是他培养出的人才,不屈不挠。
刘盈要刘冀好好待梅龙,要想请一位客人到家里一样,梅龙也曾疑惑过她的大度是真是假。
后来,除了不让她报信以外,刘冀乃至玻国人待她确实如同客人般礼数周全,疑惑便荡然无存。
梅龙讲到刘盈解开蛊毒后怎样的病弱,又讲到她不顾身子虚弱,手持砍刀一连斩下数个王子的头颅。
讲她斩杀刘彻登位,遭逢数不尽的骂名,百姓质疑,百官不服,夜里间或有人来刺杀,幸亏刘冀守着她,这才屡屡脱险。
姜熠的眸子一沉再沉,直到最后,听到她渐渐取得百姓的拥戴,听到百官态度转变承认她玻王的身份,他的眸光才又亮起来,唇边弯起一个弧度。
他就知道,他没有看错人,像刘盈这样的人绝对有能力令人信服。
饶是如此,得知刘盈日理万机,夜里忙到很晚,时常忙到连觉都不睡,他还是免不了皱起眉头。
这样拼下去,又有几条命够她拼的。
姜熠问梅龙:“玻国跟后厥开战可有大棠的意思?”
梅龙颔首:“刘冀说,他们收到圣人暗中递来的消息,只要他们跟后厥开战,大棠便停止滋扰边疆,同玻国和平往来。”
玻国新王登基,根基不稳,刘盈他们又是一路杀到逻些,耗费不少粮草和兵马,说是元气大伤也不过分。
圣人分明知晓这些,却以一边安稳威逼他们朝向另一边举兵,相较大棠兵马的浩大,跟后厥打仗要更加划算,但无论是哪一边,都少不了粮草和兵马的消耗。
这对玻国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姜熠略一思索,让梅龙先回刘冀那边,配合他们,来日若他还有需要,会想办法找她出来。
梅龙没想到命运还是将她推回到刘冀身边,领命的同时,心里竟有些高兴。
姜熠回到长安,立即提审牢狱中的庄司末霆,他是后厥王的手下,在后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初抓姜震朋党时,庄司末霆就被姜熠收押牢中,不过他口风紧,什么都问不出来,朝廷里负责审讯他的人也就此作罢,他便一直都被关在牢中,迟迟没有个结果。
姜熠提审他,以放了他为条件,要与后厥谈笔买卖、
同庄司末霆谈好后,姜熠从牢中出来,蓝画问道:“殿下,真要放了他吗?好不容易抓住的,圣人不大可能答应。”
姜熠道:“放肯定是要放的,不过要费些周折。”
“殿下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刘盈吗?她都不顾殿下,殿下还这么帮她……”
姜熠扫蓝画一眼,蓝画立即识趣,闭上嘴巴。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筹码,到时候见到她可是要她还的。”
话是这么说,又是一年过后,姜熠和刘盈成婚,蓝画也没见他讨要这个功劳。
姜熠总是搪塞蓝画的牢骚:“她那么忙,我怎好给她添乱,你若是闲来无事,便去瞧瞧梅龙和刘冀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
蓝画嘟着嘴走了,只敢小声道:“自从殿下成婚,倒越发有贤夫的样子了,搞得我们都像是坏人,就你一人体谅王上。”
姜熠分明听到了,可却悠然自得,并不觉得他说的不对,他就是最体谅刘盈的那个人,没毛病。
到了晚间,他端着一碗羹汤走到大殿,刘盈正伏案批改奏折,听见声音,抬眼瞧瞧他,笑了一下:“你来了。”
她习以为常,没到这时,姜熠总会耐不住性子前来找她。
姜熠也跟着笑一下,但语气里带着气:“我不来找你,你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夫君吧?”
“哪会,”听他抱怨,刘盈这才放下奏折,拉起他的手,“这不是想着赶紧忙完去找你吗,一刻都不敢停歇。”
姜熠还算好哄,这么一说,他的气全都消了,赶忙让刘盈趁热吃羹汤。
“快点尝尝,这可是我学着你们的做法熬制的,你总是熬夜,身子怎么吃得消,这羹汤里放了灵芝,特意给你补补。”
刘盈笑着拿起羹匙尝了一口,点着头道:“嗯,不错。”
姜熠倚在桌案边,瞧她喝得满足,不由露出得意的笑来:“就说你上哪里去找这么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丈夫呀,所以啊,你可别学圣人,不知满足,总爱在宫中豢养些不三不四的人……”
刘盈忍俊不禁,不知谁在他面前提到这事,说他若是做不好,她便会再纳几人进宫来。
这可给姜熠刺激到了,一连几日都暗中盯着她,唯恐她动了那心思。
刘盈憋着笑,故意逗他:“那可不见得,总要比较之下,才能见分晓。”
姜熠的脸果然一沉:“你还想比较?比较什么?有什么好比较的?!”
刘盈上下打量他:“不让比较也行,毕竟有先来后到一说,只消你表现好些,就没有后来者。”
姜熠咬着牙,忽而灿然一笑:“这好说,今晚我便好好表现,保准让王上满意。”
刘盈心知引火上身,赶忙说道:“我还有折子没批完,你且到旁边等着。”
说罢,她不理会姜熠,又拿起折子看。
姜熠凑近,撩开她鬓间的碎发,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声音温柔又带着蛊惑:“不急,王上且先忙着,我就去等着,多晚都等得起,记得来啊。”
说罢,他看了眼刘盈微微泛红的脸颊,欣然笑着离去。
刘盈苦恼,是朝中事情还不够多吗,她何故又去惹他。
她忙完后依言来到凌高殿,殿内昏黄,许是只点了一盏油灯,但见一个人影立在窗前,她明白,姜熠还在等她。
刘盈屏退左右,独自迈入殿中,穿过珠帘的那一刹那,灯火却陡地一灭,殿内立即黯下。
门窗紧闭,月光即便手再长,也伸不进来。
她望着眼前的黢黑,唤了声:“姜熠?”
声音刚落,腰际便被人一手搂住,那人紧贴她脊背,附在她耳边,呵出气:“你来了,当真狠心,可叫我好等。”
听出是姜熠的声音,刘盈放下心,拍他手背:“怎么把灯灭了?”
姜熠笑:“突然想起那时在长安,我邀你夜会,也是这幅景象,那时,除了试探,我还很好奇,好奇你的一切,可你嘴巴严实,就是不愿同我多讲……”
时间久了,她都快忘了这事,没想到姜熠还记得那么清。
她轻笑一声:“谁叫你刚开始就凶神恶煞的,我哪敢多言。”
“怎会,我都笑得那么友善了,你还不领情。”
友善吗?刘盈可不这么认为,她哼声道:“那可真是太友善了,一上来就吓唬人说到长安恐或缺胳膊少腿,还扔了毒/丸来。”
姜熠告饶:“这事你能记我一辈子,我错了还不行嘛,就让我好好给你赔罪。”
说着,他的手开始不老实,摸向她腰间的襻带。
他在她耳边低喃:“刘盈,我这辈子都栽你手里了,你可不许负我。”
刘盈轻笑:“我哪敢呀,怕你喂我吃毒/丸。”
“你又来……”姜熠闷声跟着笑道,“而今我可舍不得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