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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云上五骁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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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回到了那间金属小屋,林七夜先是去浴室冲了个澡,随后便走到床前,此时念白已经躺在床上,将意识沉入病院。
林七夜将头发吹干,便躺回了床上,开始消化今天一天观察的结果,不断的模拟可能的越狱路径。
苦苦思索许久依然无果之后,林七夜便也将意识沉入了精神世界之中,在这之前,林七夜还顺便躺的离念白近了些。
诸神精神病院。
"——咕咕咕咕咕嘎!!"
林七夜刚走进院中,一条哈巴狗口吐鸡言,吭哧吭哧的飞窜过他的身前。
然而,这刺耳的鸡鸣在此刻却只能沦为伴奏,因为有一个更加恶毒的声音在空气中盘旋……
"啊~~~!!"
"任什么也没有春天这样美丽!
摇曳的草蹿的又高又美又茂盛!
画眉蛋像低小天穹,
画眉的歌声,透过回响的林木把耳朵清洗……"
而坐在躺椅上等林七夜进来的念白,实在是忍不住了,把地上镶嵌着的一小块板砖扣起来,直接向着声音传来的楼顶丢去。
力道之大,只一下,楼顶便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了。
林七夜看到这一幕的嘴角疯狂抽搐。
他刚转过头,就看见李毅飞和阿朱两个人将耳朵上塞着的棉花取下,苍白且生无可恋的脸上透出一股得救的表情。
林七夜走过去,正准备开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
"红颜呢?"
李毅飞伸手指了指楼顶。
林七夜抬头看去,只见在地上挣扎准备起身的布拉基身边,一个红发的身影突然出现,毅然决然的一脚将布拉基从楼顶踹了下来!
林七夜彻底无话可说了,等安置好布拉基后,林七夜开始对红颜一阵‘数落’。
"红颜,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医院!布拉基是什么人?他是这里的病人!"
"病人,是需要我们帮助,呵护的群体,虽然他的精神有问题,但是你用脚把人家从三楼踢下来,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对病人的一些行为有意见,你可以选择更加委婉的处理方式,比如毒哑他的嗓子,缝上他的嘴巴,或者直接割掉他的声带……"
"今天的事情,性质很恶劣,我惩罚你晚上多吃两个鸡腿!"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保持理智,不要做出有损我们病院形象的行为。"
"听懂了吗?"
没了噪音的干扰,念白躺在摇椅上,摇着扇子,显得十分悠闲。
听着林七夜的训话,红颜疑惑的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自己究竟是被惩罚了,还是被奖励了。
不管了,无论林七夜说什么,她只要点头就对了,用李毅飞的话讲,这叫……企业文化?
不远处,布拉基浑身裹着(划掉绑着)绷带,一副悲愤的表情。
"过分!太过分了!你们对诗歌的美根本就一无所知!"
看着还能开口的布拉基,念白终于知道冥冥之中缺了啥,还差一块抹布。
看了看四周,实在是没找到合适的,干脆直接凝出冰把布拉基的嘴冻住。
只能发出“呜呜”声的布拉基,瞪大眼看着将他嘴冻起来的念白。
林七夜刚想上前说些安慰的话,就在这时,紧闭的病房门打开,倪克斯拿着织毛衣用的针线走了出来,有些诧异的开口:
"咦?他怎么不唱了?我刚找到针线准备缝上他的嘴……"
嘴被冻上的布拉基:……
林七夜轻咳两声,给李毅飞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大声开口:"那个,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啊,大家准备开饭了!"
众人纷纷聚集到餐桌旁,念白也好心的为布拉基的嘴解冻开始有说有笑了起来,倪克斯温柔知性问布拉基有没有摔伤,伤的重不重,仿佛忘记了刚刚是谁手拿针线要缝上布拉基的嘴巴。
林七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外界的精神病院到里面的精神病院,他的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任何的正常可言,他担心再这么下去,自己都快被精神病人同化了。
入夜渐深。
林七夜走到院中,念白还是躺在躺椅上,见林七夜来了,念白挥了挥手,林七夜走到念白一旁的躺椅上坐下,抬头看向二楼的病房,三位病人都已经歇下,整个楼层漆黑一片。
两人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因为没什么可以聊的,念白开始聊起了他的家乡——仙舟。
此刻,他讲的是仙舟罗浮赫赫有名的——云上五骁。
“以前,我最常听的,就是云上五骁的事,那时……”
念白沉思了一会,像是在回忆,随后终于开口。
“在仙舟联盟浩渺的星河史册中,“云上五骁”的名字如流星般璀璨而短暂。他们并非生来便是传奇,而是被战火淬炼,被命运捉弄,最终在时间的长河中刻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故事始于烽烟与微光。“镜流”,她的故乡苍城被丰饶星宿吞噬的遗孤,从尸山血海中爬出,以手中名为“支离”的残剑斩开了自己的生路,最终登顶罗浮剑首,剑锋所指,群魔辟易。
高傲的持明龙尊——丹枫,行云布雨,镇守建木,本如云端孤龙,却被镜流那断海一剑所折服,引为挚友。智将——景元,出身文职世家却投身铁血云骑,以奇谋初显锋芒,成为镜流唯一的弟子,他手中的阵刀“石火梦身”总能在谈笑间拨动战局。
来自化外之地的短生种工匠——应星,目睹故乡沦为步离人的牧场,流落仙舟后以惊世骇俗的“百冶”之才震动联盟,为战友们铸造出传世神兵。他燃烧着短暂的生命,誓言“宁如飞萤赴火,不作樗木长春”。
而将这迥异的星辰汇聚在一起的,是那抹永不熄灭的暖色——狐人飞行士—白珩。她驾着星槎穿梭于最危险的战场,箭无虚发,笑声爽朗,总能在绝境中带回异星的美酒与希望,她的游记《涯海星槎胜览》曾记录下多少星辰的浪漫。
这便是最初的“云上五骁”——剑首、龙尊、智将、百冶、孤光。当他们的力量汇聚,便成为了撕裂黑暗的利刃。在“塔拉萨”的烽火中,步离人的舰队遮天蔽日,镜流的剑光撕裂了母舰的装甲,丹枫引动滔天巨浪将残敌吞没。
面对活体星球“计都蜃楼”对玉阙仙舟的吞噬,白珩驾驶星槎如流星般直捣核心,应星操控着庞大的金人军团粉碎其命脉,景元的兵法如天罗地网锁死其退路,保住了联盟观测星海的“眼睛”。
那是他们的黄金时代,是足以载入仙舟史诗的英雄篇章。鳞渊境的月下,丹枫以龙力凝冰为盏,白珩斟满跨越星海寻来的佳酿,镜流与应星论剑铸之道,景元则在一旁笑看云卷云舒。那一刻,短生种仰望长生种战友杯中倒映的迢迢星河,仿佛永恒触手可及。”
说到此处,念白停顿了许久,在林七夜的目光中,微微叹了口气,还是缓缓开口了:
“然而,星海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星历7300年,丰饶令使“倏忽”携毁灭性的“血涂狱界”降临罗浮。
战况惨烈,云骑军十不存一。狂暴化的丹枫化龙死战,却深陷龙狂之危,与镜流一同被困于绝境。
是谁打破这一困局,在那时,我并没有听到确切的答案,一切的消息似乎都被掩藏,只知,是一位狐人,她开着一艘星槎,带着一颗黑色的“太阳”,撞向倏忽。
此战之后,云上五骁中,便没了那位狐人的下落,不用猜也知道,那位扭转战局的人是谁,只是不知为何,关于她的辉煌事迹渐渐被埋没。
挚友的鲜血点燃了最炽烈的执念与最疯狂的妄念。被无尽痛苦与自责吞噬的丹枫,他用了持明族禁忌的“化龙秘术”。
而同样无法接受白珩消逝的应星,则以战场上收集的倏忽血肉为引,试图用这亵渎生命的力量,在鳞渊境深处重塑逝去的灵魂。
他们逆天而行,以为能对抗命运的无情。然而,丰饶的力量岂容凡人轻易驾驭?仪式失控了!白珩残存的意志与力量并未归来,反而在倏忽血肉与化龙秘术的扭曲下,化作了一条毁灭性的孽龙。
建木之力随之暴走,曾经静谧神圣的鳞渊境瞬间化为炼狱。挚友被迫相残——镜流强忍悲恸,以支离剑斩向那由挚友遗骸化成的孽龙。惊天动地的“饮月之乱”,不仅摧毁了鳞渊境的根基,更彻底撕裂了五骁之间所有的羁绊。
辉煌落幕,只余满地狼藉与无尽悲凉。仙舟的审判冷酷而迅速:龙尊丹枫被关入幽囚狱。工匠应星因倏忽血肉的污染,沦为不死不灭的怪物,饱受魔阴侵蚀之苦,堕入幽囚,而后消失不见。
目睹挚友相残、理想崩塌的镜流,心中的悲恸与绝望彻底引爆了长生种的诅咒——魔阴身吞噬了她。她血洗阻拦的云骑,堕入无尽的黑暗与疯狂,最终突破十王司的禁锢,消失于茫茫星海。
曾经意气风发的五人团体,唯有年轻的景元留了下来。他被推上罗浮将军之位,以瘦削的肩膀扛起这破碎的残局。他竭力维持着仙舟的平衡,在律法与情义间艰难行走。他十分坚强,抗下仙舟将军的重担,却又无法斩断那缠绕着所有人的宿世枷锁。
时间冲刷着记忆,但传奇的余烬仍在星海深处明灭。他们啊……是群战胜了神明的傻瓜,也是照亮过长夜的光。
英雄战胜了步离的巨舰,粉碎了活体星辰,击退了丰饶的令使,却最终败给了内心的执念与长生带来的无尽异化。
他们的故事,是一场以友情为始、以血泪为终的盛大悲剧,是五个不肯向命运低头的灵魂,在永恒的银河中,用尽所有力气燃起的、那最耀眼也最灼痛的——瞬息花火。
传奇已然落幕,唯余星海无垠,岁月无声,诉说着那场属于“云上五骁”的、永不褪色的悲歌。”
念白将故事讲完,看着身旁的林七夜,眼中只余下悲伤的神色。
“走吧,时间不早了,你不是为了布拉基的另一面而来吗?走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