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涟漪》木的三次方

3、第 3 章

　　窗外那棵梧桐树年岁已高，但生命力不减，该发芽发芽，该抽条抽条，该结果结果。

　　柳落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里，身后不远处就是垃圾桶。

　　开学不久，每个人的心还在假期，闹哄哄一片。

　　她静静坐在座位上写试卷，没有被教室的氛围打扰到。
　　她有点偏科，理科学的更好，但她更喜欢文科方面的知识，当初选文理科时，她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利于高考分数的理科。
　　她们班总共40个人，男生就有32人，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唯一的好处，重活累活轮不到女生，全被班主任扔给男生了。
　　这不，开学进教室的时候就能注意到所有新书全整整齐齐放置在每个人的课桌上。

　　她们班排座位是按照成绩排名来的，柳落的排名在中间周围浮动，没人跟她抢角落坐。
　　排在前面的热衷于教室中间那片，排在后面的又轮不到他选角落坐。就这样，柳落坐了半年角落，以至于大家都默认这个座位专属于她，所以更不会选择这里了。

　　上课铃声响起，教室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柳落看着黑板上不同字符变换来变换去，听着老师拿着扩音器讲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目光所及都是认真听课的学生。

　　突然窗外那棵树上的小鸟全飞了出来，仿佛有什么声音打破它们的安静平和，扰了它们的好梦。
　　柳落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看见了树下站着两人。
　　其中一人是她们年级的教导主任，另外一个人是江湫。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了，柳落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嘛，她还是好奇这次他们又会以什么的方式结束这次谈话。

　　“柳落！”
　　数学老师声音响起的同时，那个没穿校服的男生也抬头跟她对视了一眼。

　　柳落站起来，“沐浴”在全班目光下，不过那个男生的目光让她更心惊胆跳。

　　“上来把这个题目做一下。”
　　数学老师指了指PPT上的题目。

　　那个题目柳落预习的时候做过，所以流畅写完了。

　　“下次上课认真点。”
　　数学老师对她的步骤满意地点了点头。

　　广播开始放音乐，代表着上午的课时已结束。
　　班上的人三三俩俩结伴去解决午饭了，剩下几个父母会送餐的人。
　　柳落不属于这类，她只是在班上没有可以结伴去吃饭的朋友，想等人少一点再去吃饭不用忍受人挤人。

　　*
　　柳落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闻到了二手烟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头，想赶紧离开这。
　　经过转角处，她看见了烟的主人。
　　又是江湫。

　　江湫看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生正皱着眉头，把手里燃着的烟熄灭了，扔进了垃圾桶。

　　柳落愣了愣，若无其事从他身边走过，除了烟味还闻到一种她只在他身上闻过的淡淡的香味。

　　她想起第一次跟江湫有接触是在初三。
　　只剩下半年中考，江湫突然转到了她们学校，转到了她们班，引起了一段时间关于他身份的猜测。
　　柳落作为班主任的得力助手，被她安排和新同学一起坐，美其名曰照顾照顾新同学。
　　这种香味就这样陪伴了她半年。

　　“柳落。”
　　柳落没想到江湫会叫自己的名字，转身看了他一眼，眼神像在问“什么事”。

　　“见到老同学，不打声招呼吗？”

　　“你不是也没打招呼吗？”
　　柳落只觉得这个人有点奇奇怪怪的。

　　“现在打了。”
　　“哦，好久不见老同学。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柳落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
　　她们做同桌那会，关系就是普通同学，没事的时候很少交流。
　　除了第一天带着江湫熟悉熟悉校园，私底下也没怎么见过面。

　　有一次，柳青说好带她去玩，半路接到朋友的电话，就把她扔下了。
　　她开始随便走走，溜达到一个小巷子。
　　看到了接下来的场景。
　　江湫举起手里的碎酒瓶往下砸，地上躺着的人及时护住头才没有伤到脑袋了。

　　“再有下次，你就想想怎么交代人处理后事吧。”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一抬眼就跟柳落对视了，双方都愣住了。

　　江湫比柳落平静，等人走到身边，柳落的意识终于回归了。

　　“吓傻了？”
　　江湫轻轻敲了一下柳落的额头。

　　柳落后悔没早点回家，感觉自己窥探到了同桌的秘密。
　　人前内向男孩，人后“黑／／道老大”？？？
　　命不久矣！
　　夸张了夸张了，事后同桌还贴心送她回家了，这应该是个意外。
　　对，意外意外。

　　柳落还是没法接受现实，从那天直到中考结束，柳落都没再跟江湫说过一句话。
　　只有中考前收拾课桌时，偷偷塞进江湫课桌里的贺卡。

　　她并没有在贺卡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