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遇到了救赎》芜执

43、他在侵犯你的边界

　　“什么事？”祁纾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她。
　　“等吃完饭，我想出去散步。”季荨伊道。
　　祁纾对她的控制欲已经到了他必须报备的地步。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真得想出去透透气。
　　“正好，我也没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出去吧。”祁纾开口，声音是那样温和。
　　可季荨伊只觉得厌烦。
　　“不，我就想一个人走走。”被压抑到极致的季荨伊有了反抗的心思。
　　“可是，都这个点了，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祁纾担忧道。
　　季荨伊深吸一口气。“我练了一年的格斗，不至于白练吧。”季荨伊说。
　　祁纾想了想，道：“好吧，那你八点之前一定要回来，不然我会担心。”
　　“好。”季荨伊迫不及待答应，草草吃完饭，迫不及待出门去了。
　　她漫无目的走在路上，享受着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自由。
　　季荨伊坐在街道的椅子上，背对着夕阳看手机。
　　【季荨伊，难道你没发现，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侵犯你的边界吗？】
　　【他在侵犯你的边界，而你不加制止，容许他不断试探，直到你对他的底线越来越低。】
　　【所以，你有今天，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你自己。】
　　【是你给了他伤害你的机会。】
　　季荨伊看了这番话，心里不是滋味。不过仔细想想，女孩说得也没错。
　　她的底线的确因为祁纾的试探变得越来越低。
　　可是，她只是害怕失去祁纾。虽说上次祁纾是在找人演戏，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来真的……
　　她将心底的想法告诉女孩，期待她给自己答案。
　　半夜，祁纾被光刺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季荨伊抱着手机打字。
　　“伊伊，你在和谁聊天？”他问她。
　　季荨伊一边打字，一边平静道：“我和谁聊天是我的自由，和你有什么关系。”
　　祁纾听到这话当即怒了。“伊伊，你什么意思。”
　　季荨伊将手机放在一边，抬头，平静冲他说：“就字面上的意思。”
　　“你！”祁纾看着她，咬着牙齿，眼眶不由得红了。
　　“祁纾，如果你在这么作下去，我看我们的婚姻也该到头了。”季荨伊眸子平静得毫无波澜。
　　祁纾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说话，瞪着她怒道：“季荨伊，你把话说清楚，我作什么了？”
　　“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季荨伊道。
　　祁纾压抑心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手揪住床单，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你把话说清楚！”
　　季荨伊盯着他，清冷道：“你一点点试探我的边界，一点点掌控我的一切，为了你那可笑的安全感，你觉得呢？”
　　被戳中心思的祁纾怔住，周围的床单勉强恢复原样。
　　季荨伊逐渐靠近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声音淡道：“你的不安，你的敏感，你的多疑，凭什么要建立在伤害我的基础上啊？”
　　“你凭什么要我为你的这些心理缺陷买单？”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移开。
　　祁纾闻言胸腔上下起伏，幽冷的目光盯着她，略带怨恨。
　　……
　　季荨伊坐在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心不在焉。与祁纾约定好的日子近在眼前，她是时候给他交代了。
　　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辞职。
　　一想到这，她心里开始烦躁。
　　季荨伊低头打开手机，想看女孩是否给她回话。
　　不出所料，女孩回了。
　　【季荨伊，你还记得李招娣和钱飞吗？】
　　【你还记得你对李招娣说过的话吗？】
　　【那段话同样适用你。】
　　看到这一段，季荨伊突然豁然开朗。
　　没用利用价值的事物不会有任何人搭理。
　　如果……
　　她还是想要坚持自己的看法。
　　季荨伊下班，祁纾按点来接。
　　祁纾开车盯着窗外倒退成影的大楼，开口。“伊伊，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你是不是该给我答复了。”
　　季荨伊闻言抬头，微微蹙眉，抿着嘴唇，手指不安摆弄手机。
　　她知道该告诉祁纾，关于她的真实想法。
　　可是，她还是有些害怕，哪怕有女孩的鼓励。
　　她张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伊伊，你怎么不说话？”祁纾声音温和，可季荨伊却听出满满的强势。
　　“我……”她张嘴说了一个字，睫毛下垂遮住眼睛。“祁纾，我……”
　　心脏激烈跳动。
　　她紧紧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扭头看向祁纾，快速来了句。
　　“祁纾，我不想辞职。”
　　祁纾闻言，握紧方向盘，加快速度将车停在可以泊车的地方。
　　“伊伊，这个班你是非上不可吗？”祁纾黑着脸冲她道。
　　他柔和的声线里隐隐的愤怒。
　　季荨伊咬了咬牙，为自己争取。“祁纾，你为什么非要阻止我上这个班呢？”
　　祁纾听到这笑了一声。“伊伊，你还真是会规避问题。”
　　季荨伊握紧手，手心因为焦虑生了冷汗。
　　此刻车内的气压很低，让人很不舒服。
　　她想了许久，开口。
　　“祁纾，我真得很想在那工作室上班，你能不要逼我吗？”
　　“逼你？”祁纾听到这话笑了，微微弯腰靠近她，逼她视线与他对视。
　　“伊伊，是你在逼我！”
　　“你明明知道我讨厌项旺生，却还是要项旺生工作室工作。”
　　“这世界有那么多工作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在他那？”
　　季荨伊抓住他话里的关键点，立即道：“祁纾，我和项旺生之间不会有什么。”
　　祁纾满眼不信，往她面前凑了些。
　　狭窄的车厢内，两人挨得很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伊伊，你是要这份工作还是要我？”
　　季荨伊不悦皱眉。“祁纾，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做出选择？”
　　祁纾露出病态般瘆人的表情。“所以，你选择前者？”
　　季荨伊沉默不语。
　　祁纾阴郁的眼睛盯着她，冷笑。“季荨伊，你是不是没心啊。”
　　季荨伊依旧沉默。
　　祁纾轻呵一声。“既然这样，也只能这样了。”
　　“祁纾，你什么意思？”季荨伊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祁纾再次弯腰，凑到她耳边，嗤笑一声。“伊伊，既然你不要我，那我就死给你看。”
　　季荨伊心中警铃大振，暗想不好。
　　等她反应过来，祁纾推开车门，向外走去。
　　“祁纾！”季荨伊追了过去。
　　十字路口对面的交通工具上显示红灯，祁纾不要命般朝对面走去。
　　一侧的车疯狂在那按着喇叭。
　　站在路边的季荨伊吓得不知所措，拧着眉头喊着祁纾的名字。
　　祁纾没有回头，朝车海去，站在那一动不动，等着车将他碾压。
　　终于亮起绿灯，季荨伊跑过去扯住他的袖子，语气哆嗦恳求道：“祁纾，我，我答应你辞职，你跟我回去吧。”
　　祁纾闻言停住脚步，转身睫毛下垂。“真得？”
　　季荨伊看着即将变红的交通灯，点头。
　　“那好，我们回去。”祁纾声音恢复往日的温和。
　　在绿灯变红的前一秒，季荨伊成功将祁纾带到马路对面。
　　来往的车辆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吞噬。
　　“祁纾，我们回去吧。”季荨伊牵着祁纾的手就要走。
　　祁纾拽住她。“伊伊，你刚才说得是真得吗？”
　　季荨伊犹豫很久，点头。
　　祁纾唇角上扬，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好，我们回家。”
　　说着，反手握住她的手朝前方走去。
　　“等等。”交警走过来拦住他们……
　　季荨伊从警局回来后，已经很晚了。
　　她跪坐靠在沙发上，顺手捞起旁边的抱枕，抱在怀里，心情郁闷。
　　长这么大，第一次去警察局，这都要归功于祁纾。
　　“伊伊，你打算什么时候辞职？”祁纾端来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坐下。
　　季荨伊听了心情更加郁闷，突然想到什么。
　　“祁纾，我签了合同，如果就这样辞职的话，是要赔偿违约金的。”
　　祁纾脸色瞬间黑了，漆黑如深渊的瞳孔越发阴郁。
　　“我可以替你支付违约金。”
　　季荨伊将抱枕扔在一边，扭头很认真冲他说：“那不行，我工作是为了赚钱，可不是为了倒贴。”
　　“我不在乎。”祁纾无所谓道。
　　“祁纾，你赚钱也不容易，怎么能用在这上面呢？”季荨伊道。
　　“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辞职？”祁纾阴沉着脸固执道。
　　季荨伊睫毛下垂。“祁纾，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吧。”
　　“我已经给过你时间了。”祁纾态度强硬。“伊伊，你既然答应了我，就要做到，不是吗？”
　　季荨伊闻言抬眸，犹豫半晌。“好，明天我就去和项旺生说。”
　　祁纾缓缓握上她的手，睫毛上翘。“伊伊，最好不要骗我。”
　　季荨伊点头，弯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杯里的水晃晃悠悠。
　　她心不在焉将杯壁凑到唇边……
　　季荨伊站在项旺生办公室门口，盯着门看了好一会，缓缓抬手。
　　可当手即将要敲响眼前的不透玻璃门时，停在空中。
　　她还是不想辞职，可是祁纾……
　　季荨伊准备再次敲门。
　　就在这时，门开了，项旺生出现在她视线里。
　　“季荨伊，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