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手慢无毛茸茸不见了》知我照夜

6、第 6 章

　　徐笙带着猫先去取鱼和肥皂，然后到宠物店拿猫粮和生活用品，帮林凡关门打烊，最后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插上钥匙，徐笙声音放得很轻：“回家了。”

　　东西被暂时放在玄关，徐笙关门开灯，把猫放在地上，弯腰换鞋，说：“转转吧，这几天你暂时住在我这里。”

　　徐笙的家还保留着原本的装修风格，他一个人住，房子却并不显得空旷，到处都堆着东西。

　　徐笙把外套脱了挂在门口，一路把自己早上扔的衣服捡起来走回卧室，全扔到门后。
　　猫跟着他走进卧室，参观起来。

　　卧室和客厅不同，明显可以看出徐笙的个人风格，比如墙上贴着的哥特乐队海报和一柜子的手办小人。

　　房间很暗，窗户被关紧，唯一的光源是门外走廊透进来的客厅的光。

　　家里有一条很长的走廊，可以从厨房看到阳台。

　　“啪。”
　　卧室的灯被打开了。

　　房间一下变得很亮，猫的四脚悬空，它扭头“喵”了一声，脱光上衣的徐笙在它身上蹭了蹭脸，响亮地亲了一口。

　　“王子？”徐笙说，“喜欢这个名字吗？”

　　“喵。”

　　“你这样说，我可不明白你的意思。”徐笙故作无奈，抱着猫去玄关拿东西，把肥皂放进卫生间，边上网搜猫吃生鱼肉还是熟鱼肉边给小猫科普：“让我看看……不推荐直接喂生鱼肉，有寄生虫和细菌病毒感染的风险…你不能吃生的啊，还好下午没喂……去骨白水煮不能当主食，小心过敏。”

　　“OK.”徐笙觉得他已经懂了，把猫放在沙发上，用靠垫围着，给它拿了条小毯子，最后打开电视，说：“等我一会儿。”
　　随后去玄关把鱼拿到厨房，挑了几块卖相好的放在案板上，剩下的冻进冰箱。

　　“白水煮……”他嘴里念叨着，起锅烧水，想起葱姜去腥，于是又上网查猫能不能吃葱姜，答案是否定的。
　　虽然没办法去腥，但不失为一件好事，因为家里压根没有葱姜，能吃的话他还得下楼买。

　　水沸下锅，鱼肉从半透明变成完全不透明的白色，等了一会儿，估摸能吃了，徐笙捞起一块尝尝，差点没吐了。

　　“王子。”他从厨房探出脑袋。

　　猫在客厅拖长调子“喵哦”一声，默认这个名字了。

　　人类觉得难吃的东西没准猫咪会觉得好吃，这样想着，徐笙把锅里的鱼肉捞出来，放在盘子里端到客厅茶几上。

　　沙发被小猫坐了，他盘腿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用筷子挑鱼刺。

　　“很好吃哦。”徐笙违心道，假装闻了闻：“特别香。”

　　毯子裹得严严实实，边边还用靠垫压着，猫艰难把自己扒拉出来，先是闻到徐笙身上的气味，这让它微微安心，随后是一股强烈的、非常直接原始的鱼腥味……

　　“哎呀我们王子太乖了。”

　　“好棒好棒。”

　　“吃得干干净净，好可爱，太乖了。”

　　“你是个好孩子。”

　　徐笙笑眯眯地端着空盘子拿到厨房，客厅的猫打了个嗝，腥味在舌根和后颚弥漫开，回味有一丝丝的鲜甜，被更重的腥味覆盖住。
　　火候过了，猫回忆起刚才的口感，干、柴、粉，它张了张嘴，没吐出什么东西。

　　厨房的徐笙为自己精湛的厨艺感到意外。

　　他从橱柜里找出一包红烧牛肉面，看了眼锅里漂浮白沫的鱼汤，想了想还是用客厅的水壶烧水。

　　吃完饭，徐笙陪猫看了会儿电视，很无聊的十点档，他家里的电视是十年前的老牌子，没有智能搜索功能。

　　窗外一道惊雷。

　　猫的目光瞬间盯向外面，身体紧绷，瞳孔完全张开。

　　下雨了。

　　徐笙注意到猫的反应，站起来，走到阳台把窗户关紧。
　　大雨倾盆的声音被隔绝，徐笙很快走回来，没坐，半跪在沙发旁边捧着猫的脑袋，把它集中在窗外的注意力呼唤回来。

　　“你安全了。”徐笙说：“这里很安全。”

　　他一遍遍给它顺毛，声音轻柔，直到腿蹲麻了，把电视关了，抱着猫回卧室。

　　猫没洗澡，不能躺床，徐笙想了想，从衣柜捞出一套棉被，堆到地上做了个简易的窝。

　　他把猫放进去，哄着：“别害怕。”

　　猫蜷缩成一团，用蓬松浓密的尾巴将自己包裹。

　　徐笙的心底一片柔软，自然而然升起怜爱，他突然觉得养王子或许不是一个坏决定。

　　他亲了亲猫的小鼻子，说：“晚安。”

　　夜已深。

　　屋内温暖安全。

　　卧室夜灯放出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墙上，映出房间物件的轮廓。一个生物优雅地走向床边，影子拉长，显得格外从容。

　　某个时刻。

　　墙上的影子忽然变得很诡异，这种诡异并不直接，不像丧尸张牙舞爪朝你快速移动，而是你走在一条路上，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你，而你找不到这恐惧的源头。

　　哪里有问题？

　　床上的徐笙沉入梦乡，他睡得格外沉，眉头舒展。

　　路不见了。

　　一片漆黑。

　　夜灯的昏黄灯光不知被什么东西遮挡，又或许是它被什么东西融合了，没有一丝光，极致的黑暗，房间里多了什么东西。

　　如果没有路，你刚才走的是什么？

　　滑腻的窥视感无处不在。

　　光从缝隙边缘泄露，映照出一个轮廓，用高大来形容有些不准确，影子闪烁，忽明忽暗，极其不稳定，仿佛摇曳的火焰。
　　融化了。
　　渐渐的，轮廓稳定下来，一个人形出现在徐笙的床边。

　　浅金长发在脑后松散束着，发丝垂落，人形生物身穿服帖合身的收腰西装，系着一条质地上乘的素色真丝领带，宛如出身贵族的上流绅士，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

　　深邃眼窝中，一双灰蓝色的瞳孔如同结冰的湖面。

　　路面裂开一道血盆大口，脚下失重，你掉进怪物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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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雷声大作，风雨交加。

　　“你好，”怪物说：“我叫阿德勒。”

　　他站在原地，脊背依旧挺得很直，头却越来越远，来到徐笙面前，注视着这张熟睡的脸庞。

　　两颗眼球缓慢转动，似乎很是满意。

　　模仿着徐笙的动作轻碰他的鼻尖。

　　“晚安。”阿德勒收回他的头，微笑道：“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从身后生长出的怪异触手蠕动着举起一本册子。看着上面的内容，他歪了歪脑袋，认真思考。

　　“嗝。”

　　有点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