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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九章:夜半密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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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早昔一进房间,便迫不及待的掏出信来。信笺很薄,映着忽明忽灭的烛火,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
“丑八怪,今夜子时,城墙上见。”
“丑八怪”三个字一入眼,花早昔顿时大喜过望——这信是初蝶写的!只有她才叫他“丑八怪”,绝对错不了的!
原来她没有出事,也没有丢下我不管啊!花早昔的唇边溢出开心笑意。不管怎么说,他答应了初蝶奶奶的请求,如果这小丫头出了什么事,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他忍不住将信反复看了几遍,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独自前来,不可带那个坏女人!
坏女人?
花早昔抬头一怔,难以置信的望向隔壁房间——莫非坏女人指的是琉璃姐姐?
看来夏初蝶不仅和南宫琉璃认识,二人似乎还有过节?
他放下信纸,百思不得其解:琉璃姐姐长的好看,武功厉害,还很有钱,哪里坏了?夏初蝶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琉璃姐姐也不像欺负弱小的人,这二人怎会结仇?
……
不多时,夜已深,窗外响起了更声。
一袭红衣的美貌少年偷偷推开房门,经过南宫琉璃的门前时,蹑手蹑脚,大气也不敢出。他走下楼梯,只见客栈大门紧闭,除了店小二在打扫厅堂,一个人也没有。
“这位客官,你这是要去哪儿?”店小二拿着笤帚迎了上来。
“嘘,小声点,我出去一下。”花早昔低声道。
“客官,你有所不知,咱们福安城有夜禁。”
夜禁是什么?
花早昔听不懂,但他赶时间,来不及细问,于是点点头,继续向外走。
“哎!这位客官,你怎么还往外面走啊!”
“我为何不能往外走?”
“都说了你出不去啊!”
“为什么出不去,我打开门不就出去了么?”花早昔推门的手停在半空,一脸莫名其妙。
福安城属于边关要塞,连接着好几条官道,来往旅客数不胜数,店小二常年在此揽客,也算颇有见识。他打量了花早昔一下,心想此人定不是中原人,耐心解释道:“客官,你听我说。夜禁是官府下的命令,天黑后人人都不许出门。你现在出去,若被巡视的衙役拦住了,给你扣个罪名,可就麻烦了。”
“原来如此。”花早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衙役是谁?”
店小二瞪着花早昔,一时语塞。
“你怎么了,为何突然不说话了?”花早昔凑近店小二,“怎么你的眼睛也突然变大了?”
离开万嫣宫这段时日,花早昔总见路人对着他瞪眼语塞,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店小二无奈至极。任他平日如何舌如莲花,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吧,那你先忙。”花早昔见店小二不理他,意兴阑珊,便要出门。
“客官,求你了!”店小二赶忙拽住花早昔衣袖,苦口婆心,“你是我家的客人,倘若被问罪下来,我们也脱不了责任。”
“你放心,不管是谁拦我,我都不怕。”花早昔一脸坚定。
“客官!你要入乡随俗,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正说着,客栈大门突然由外打开,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吓了两人一跳。
两人呆呆转过头去,只见一袭紫衣的妙龄女子站在门口,长发飞扬,怀里抱着不离身的黑色长包裹。她萼脸尖尖,樱唇微抿,明亮的双眸如一抹萤火,点亮了夜色。
正是南宫琉璃。
“这风也太大了吧……”店小二看的痴了,自言自语。
***
南宫琉璃走进客栈,就近坐下,吩咐店小二沏了壶茶,自斟自酌起来。
花早昔站在一旁,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傻小子,你不睡觉,这么晚了,为何在大堂站着?”
花早昔傻笑着,眼神躲闪:“琉璃姐姐,你是何时出去的?”
南宫琉璃轻笑一声:“一看你就心里有鬼。”
“……”
“怎么,你这是要出门?”南宫琉璃眼梢一挑,“要我陪你走一趟么?”
花早昔想起信中的嘱咐,赶紧矢口否认:“我只是睡不着下楼走走。我才不出门呢,不信你问他!他可以作证。”说完用手指着店小二,一阵挤眉弄眼。
店小二看着花早昔,一脸迷茫:方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不管谁拦他,他都不怕?
南宫琉璃微微一笑:“那方才,小二拽着你的袖子作甚?”
她又不是傻子。方才店小二拽着花早昔的袖子,满脸焦急,她都看在眼里。她南宫琉璃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花早昔要骗她,还太嫩了。
“我拉着客官,是因为他——”店小二想要解释。
“店小二见我睡不着,让我出门去逛逛,正劝我呢。”花早昔大声打断道。
店小二一脸惊愕,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方才见这红衣少年十分懵懂无知,怎么一转眼就如此厚颜无耻?
“得了吧,福安城有夜禁,哪个小二这么没眼见力儿,大半夜让你出门。”南宫琉璃懒得和他计较,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梯,“别杵在那儿了,跟我上楼。”
“可是……”
“不然明天没饭吃。”
“哦……”花早昔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了上去。
……
回房后坐了许久,估摸着南宫琉璃差不多睡熟了,花早昔这才推开了窗户——幸亏住在二楼客房,这高度和杏树比起来,也高不了多少。
他窥了一下,四处无人,于是一个漂亮的翻身,从窗口轻巧跃下,稳稳的落在地面,左右打量了一下,便疾步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与此同时,隔壁房的窗户也推开了。
南宫琉璃并未梳洗,看着花早昔离去的方向,轻笑一声,如轻燕般翩跹的跃出窗外,跟了上去。
***
夜里的福安城十分安谧,月光朦胧,街上没有一个人影,除了更夫的呼声忽远忽近,安静的只能听见脚步声。
花早昔一路狂奔,很快便看见了恢弘的城墙,在夜色里一片肃杀。他小心翼翼的来到墙根下,观察守门士兵的动静,终于逮到了机会,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城墙上之。
沿着城墙上走了多时,却一直没见到夏初蝶的身影,眼看已过子时,花早昔有些失望,在城楼转角坐了下来。
望着当头明月,皎洁如洗,他的心却一片灰暗,不知何去何从。
小丫头去哪儿了?她是故意逗我么,还是有事耽搁了?
姐姐又在做什么?她难道不知道我离开万嫣宫了么?为何不来寻我?
夜风习习,无人为他答惑,只有夜风带着五月的暖意,抚摸着他的脸,却暖不了他的心。
花早昔望着明月,想起木姨说过,明月可以遥寄相思。此时的他望着月亮,不知姐姐是否也望着明月,能不能感受到他的思念呢?
他注视着明月,好一会儿过去了,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一定是骗人的。
他移开视线,闷闷的想。
如果真是如此,姐姐早该知道他在思念她,又怎会待在天海楼不出来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