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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羊屎巧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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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白低头一看,不是公主,而是王子。
他恢复动力,一脸激动,还能日走三万步。
三万步还没到,三百步就把他打回了原形,一步一步犹如踩在棉花上,无力又沉重。
余无许身边站着何素,身后跟着孟冷玉,三个人形成一个三角形,在人潮拥挤的地方,竟然没有被挤开。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两三个袋子,这一段时间的垃圾袋都在此刻被集齐。
放在车厢,人和物品挤在一起,段白的座位也随之升级,坐在司机曲盼山旁边,两个人在前面挡了大半的风,后面的人发型只有些许的凌乱。
迎风到家,小沈已经在门前等待,车停稳后,她上前主动帮忙拎起两个袋子,笑眯眯道:“玩得怎么样呀?”
“很热闹,物价也低!”段白把鸡蛋小心翼翼提起。
她说明此番前来的目的,清明假期还未到,村里的年轻人不多,能够帮助驾鹤西去的老人抬棺人数有限,她来征求段白和曲盼山的意见,能否出点力。
同时邀请两个人,段白没有独自回答,而是先看向曲盼山,根据他的答案再给出自己的选择。
曲盼山没有开口问,而是从段白的表情得出,他想,于是应下,“如果不嫌弃我们笨手笨脚,这个忙,我们愿意。”
余无许上前问道:“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只接到了让身强力壮的男生去抬棺消息的小沈摇摇头。
接连几天的雨,让不习惯白噪音入睡的人也渐渐接受,雨滴打在玻璃上映出模糊的人影,明亮的灯光在上面成了一个蛋黄。
到了下葬的那一天,天空放晴,曲盼山早早就起来床,天刚亮,远处传来微弱的鸡叫声,他往沸腾的锅中下入面条,等快要出锅时才去叫段白,脚刚踏上台阶,就听到一句小声的打招呼,曲盼山微微一愣,随后抬手回了一个相同的,“嗨。”
加快速度吃完,俩人朝着祠堂走去,清晨的路没有车辆,只有狗在巡视,段白握着口袋中的米,“山哥,你以前抬过吗?”
曲盼山盯着还在照亮路的太阳能路灯,“那时候还小,并不知道里面装着以后再也见不到的人,只会开心又有好菜吃。”
段白眼珠子一转,“说明对方只想让你们开心。”
这是曲盼山从没有想过一面,每个人对去世的看法不同,人的一生会看开、会迷茫、会不甘,到了最后都会化为一把黄土,保佑着后代。
在他人眼中的悲伤,或许对去世的人来说,是解脱、是迎接新生活的期盼,还有对这个世界的无可奈何,对在世的人留念。
谁也不会知道,留下的是什么,只能靠着自己的猜测来定义。
段白叹了一口气,闷闷道:“只是,往后回想起来,还是会悲伤。”
而又避开不了,意外降临时,谁都没有反抗的能力。
话题带来的安静,被鞭炮声赶走,俩人默默加快了脚步。
通体黑色的棺材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油漆味,段白想要上前看清图案,才刚迈出一步,就被曲盼山拉住手腕,禁锢在原地。
“你们来啦。”导演手中握着一把长条白布,走到俩人身边,一边往手臂上绑着,一边小声道:“真是辛苦你们俩了,中午留下吃个饭吧。”
“好嘞。”段白一口应下,出力换来一顿饭,不应该拒绝。
绑好后,导演正想问有没有带米,就听到一句自己的名字,她离开前,语速飞快道:“等你们就跟着他们,累了就换人,千万不要逞强。”
几百斤的重量一路需要换好几次,每个换下的人都是气喘吁吁的,而一听到了有人累了,又义无反顾上前接过担子,放在肩上,咬着牙,红着脸往前走,等到承受不住时,才开口换下让休息好的人上前。
鞭炮声和民乐一路伴随到墓地,提前挖好的长方形坑,正在往里丢五谷杂粮和黄色的纸钱,身穿白衣的孝子跪在前方,朝着即将入土为安的长辈磕头。
没有找到用他们的地方,曲盼山就带着段白回家,步伐是轻松的,身体是乏力的,段白捏着肩膀,“干完活就开始痛了。”
“我看看。”曲盼山拉下衣领,皱了一下眉,仿佛疼痛通过视线传到他身上,“起了一个水泡。”
知道了疼痛的原因,段白不再慌张,可以对症下药的安全感盖过了疼痛,他笑道:“我也是有包包的人了。”
听到此话,曲盼山看了段白一眼,表情平静,唯一好笑的地方,只是斜着肩不让衣服摩擦到皮肤。
段白歪着头,眯眼数着有几个,“现在非常适合穿斜肩的衣服,回家问问她们有没有。”
光膀子不太雅观,斜肩衣服正好完美。
“回去我帮你挑破。”曲盼山用丰富的想象力,构思出了一幅画。
段白苦着一张脸道:“应该不会很痛吧?”
曲盼山故意道:“说不定,或许会很痛!”
忙碌了一早上,灰头土脸回到家,客厅坐着正在吃饭的三人,桌上的另一边还摆放着两套厨具。
孟冷玉把碗里的辣椒夹出去,抬头招呼道:“回来啦,快吃饭。”
即便三个人都不会煮饭,但凑在一起,用各自的经验,也成功摸索出了四道菜。
色香味都不占,幸好白米饭是熟的,能够勉强吃得下,也能让两个忙活半天的人吃上热饭。
曲盼山非常捧场,每一道都尝了一遍,随后就开始埋头吃米饭。
余无许始终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为什么味道就是不对。
孟冷玉一不下心嚼烂了一个辣椒籽,一言不发起身离开,站在饮水机前,大口喝着水。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一顿饭吃完,孟冷玉终于有了饱腹感,不过是喝水喝饱的。
熟悉的鞭炮声响起,段白才记起他答应了导演要吃饭,他举着筷子,看向另一个人,曲盼山淡然一笑,“说我们有事就行。”
有另一个人果然不一样,连借口都不用自己想。
准备明天就下地干活,今天最后一天悠闲日,几人一商量,去到了河边。
太阳正烈,水温不是冰凉的,孟冷玉穿着拖鞋出门,提着裤子就往水里走。
到脚踝高处的浅水滩,石头按摩着脚底,孟冷玉一边痛一边往前走,“你说我们会不会抓到鱼。”
“鱼又不傻。”余无许站在原地,往上折裤子。
段白早已走出很远,蓦地停下脚步,弯腰仔细一看,惊道:“这里有一个鸭蛋!”
孟冷玉立马快步跑过去,也不在意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腿,“我也想捡一个!”
在流动的水源,余无许脚踩着一块尖石,立马抬起单脚站立,倒吸一口气,“回去煮个蛋汤吧。”
意外寻到的宝物成了食物,流水冲洗着皮肤,留下一层冷意。
孟冷玉洗着手上的烂叶,蛋壳敲在碗边响起咔嚓一声,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顿时占领了厨房,她捏着鼻子,大喊道:“好臭的蛋!”
曲盼山立刻倒入下水道,用水冲走,从水里来,最后也跟着水走。
两个锅同时开始,段白用菜勺翻动锅里的蒜粒,忽然大喊一句,“有油炸我!”
孟冷玉正想往锅里下青菜的手一抖,往后退了一步,“不要乱动,小心撞到锅。”
场面一片混乱,有人甩手,有人着急,但都统一往后退,远离热油滚烫的锅。
只有曲盼山上前,握着手柄,将锅拿起远离火源,等温度降下去后,才放上叫段白接手。
段白掌勺的青菜出锅,他站在一边目视曲盼山行动,随手掰下刚才余无许留在厨房的东西,正想往嘴里塞,就被拉住手。
曲盼山头也不抬道:“你不是巧克力过敏?”
段白一愣,随后想起自己说过的话,“我对羊屎巧克力过敏,其他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