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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成为无限流NP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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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水盼养了一盆含羞草。
在黯淡无光的地下室里,依旧生长得很好。
嫩绿嫩绿的,好像被截断的自然,在这一抹绿色上,得到了延伸。
祝水盼超级喜欢这一盆绿色,连睡觉,都不忘把含羞草放在床头柜上,以便睁开眼,就能看到这株植物。
可是,最近含羞草变得奇奇怪怪的。
祝水盼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含羞草的叶子,叶子立即缩起来,努力抱住祝水盼的指尖。
虽然力道小得可怜。
祝水盼直勾勾地盯着含羞草,回礼一般,勾了勾叶子,接着抽回手,假装要下床上厕所。
走到厕所边,猛地一回头,原本正对着床的叶子,此时正对着他。
植物,会像小狗一样认人吗?
祝水盼虽然没有养过其他的植物,但是祝水盼不是第一天养含羞草,他知道植物其实更像是玩具一样,不会有太多的反馈,至少,做不到在短时间180度旋转。
“你要化形了吗?”
祝水盼捧起盆栽,小声询问,眼睛里带着期待。
含羞草似乎被吓到了,一动不动。
“如果你化形了,一定要告诉我啊,我想跟你一起玩。”
祝水盼笑眯眯地。
仿佛为了应和祝水盼的话,一夜之间,含羞草疯狂蔓延,把整个房子都占满了。
“哎呦,这样我怎么扫地啊?”
别墅的雇佣拿着拖把,站在地下室的门口,目瞪口呆。
祝水盼一声不吭,低头戳含羞草,好像雇佣不存在一样。
雇佣也只是习惯性自言自语,不是想要祝水盼回应,于是挠挠头,弯腰想要把含羞草扯掉。
“啊。”
一不小心,雇佣反而被含羞草的刺扎穿了手指。
明明只是小刺,哪怕扎伤了,也不过小问题,结果雇佣发现血疯狂地从小孔里涌出,怎么都止不了。
雇佣匆匆忙忙地离开,留下一滩血和拖把。
祝水盼疑惑地歪头。
含羞草慢慢蠕动着,爬过血迹,留下干净的地面。
后来,祝水盼就没有再见过那个雇佣了。
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其他的雇佣过来打扫。
直到某一天晚上,地下室的门被突然打开了。
一个散着长发的老奶奶进来了。
“呀,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老奶奶看着满地的含羞草呆了两秒,低低笑了声,噗嗤一下吐出舌头,紧接着舌头往上一甩,下一秒,人已经到天花板上了。
?
祝水盼一脸震惊。
发生了什么?
老奶奶好像蜘蛛一样伏在天花板,口里念叨着“打扫”,动物一般黄色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祝水盼。
舌头一荡,又离祝水盼近了一大步。
祝水盼紧皱着眉头,好像谁不会一样。
祝水盼双手一攀,刷刷刷两下就到了天花板。
既然这个舌头可以支撑一个人,再多一个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趁着老奶奶没反应过来,祝水盼整个人挂在了舌头上。
事实证明,多一个人,真的不行。
老奶奶痛的面目狰狞,舌头啪地掉下来,于是两个人都没有了支撑力,老奶奶狠狠摔在了地上。
恰巧,砸在了含羞草上。
密密麻麻的刺,像针一样,无情扎入。
老奶奶抽搐了两下,黄色的瞳孔慢慢失焦。
过了一分钟,动作僵硬地爬起来,拿起扫把,低头闷干。
祝水盼也摔懵了,还好含羞草软软的,好像一个草垫一样,稳稳接住了祝水盼。
大概是摔怕了,祝水盼发现老奶奶只在白天来,也不学蜘蛛爬天花板了,来到就是闷声做事。
反而是别墅里的其他雇佣,越来越奇怪了。
地下室里,没有窗,更没有其他的出口,可是,祝水盼却莫名感觉到了窥探。
无处不在的视线。
尤其是祝水盼睡着的那段时间,目光近在眼前。
然而,祝水盼猛地睁开眼,却一无所获。
难道,门外有东西?
祝水盼不得不怀疑。
直觉告诉他不要开门,于是祝水盼拿起暗黄的小灯笼,趴在地上,偷偷往门缝上照。
下一秒,一只手掌硬生生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离祝水盼的眼睛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如果不是门缝不足以整只手通过,祝水盼毫不怀疑自己的眼睛会被戳瞎。
也许,不仅仅是戳瞎这么简单。
祝水盼抿紧嘴唇,掏出一把刀,对准不肯缩回去的手,用力捅下去。
鲜血飞溅。
对面竟是一声不吭。
还是有很强的注视感。
祝水盼再次低头,把小灯笼递了过去。
下一秒,灯笼灭了。
看来,不止一个人呢。
祝水盼差点气笑了。
都是什么傻逼玩意。
祝水盼翻出他的未开刃长刀,对着门缝一通乱戳。
滚滚滚。
没有一下,是落空的。
祝水盼力气贼大,愣是把这些莫名的家伙推开了。
可是,好像苍蝇见到食物一样,被推开两秒钟,门口又挤满了。
祝水盼无语了。
看来还是轻了。
祝水盼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一击。
骨头破裂的声音。
祝水盼懵了一秒,抽回长刀。
没有血。
祝水盼等了两分钟,试探性地戳了戳,还是满满阻力。
看来没伤到啊。
祝水盼扯了扯嘴角,一下两下三下,愣是打了十分钟,祝水盼手都打麻了,才把这些家伙赶走了。
祝水是给了多少钱,才让他们这么卖命?
祝水盼不好奇,甚至连门都懒得打开,于是也就不知道,在他的门外,密密麻麻全是尸体。
夜半。
尸体已经变得冰冷且僵硬,甚至散发出强烈的恶臭,好像死了很多天一样。
刷地,尸体睁开了肿胀的眼睛。
他们齐齐看向地下室,表情贪婪而恶毒。
其中一个伸出绵软无骨的手,手指上赫然挂着一个钥匙。
“杀,杀,杀……”
一个挨着一个,很快,把地下室大门堵住了。
“咔嚓。”
门开了。
祝水盼眼皮颤动,没有醒。
尸体看着祝水盼睡得通红的脸,嘴角直接咧到耳边。
嫩啊。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一股强烈的臭味涌来,祝水盼在睡梦中险些吐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尸体还没反应过来,含羞草淹没了过来,尸体原本并不怎么在意,慢吞吞伸手扯断,结果反而被铺天盖地的草压得死死的。
草扎进尸体里,血咕噜噜往下涌,在到达地面之前,又被吸收了。
最后,含羞草散开,只留一尘不染的地面。
含羞草本体,温柔地抚摸了祝水盼的脸。
“咔嚓。”
门又关上了。
祝水盼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已经二十天了,居然都没有医生过来。
祝水是死了吗?
祝水盼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实际上他很清楚,每天有这么多人监视他,大概率是要被搞事了。
而且,是大事。
也许,该做一些准备了。
祝水盼抚摸着含羞草,眼睛骨碌碌地转。
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猛然发现,好像自己没什么可以做的。
实话说,如果祝水想搞他,真的太简单了。
一个困兽,隔着笼子,也有千万种方法让他死不如生。
祝水盼隐隐觉得,如果他这次没有避开,也许他的生命会永远停留在这里。
该怎么办呢?
祝水盼不是很担心,大概是没有接受过正常的教育,祝水盼其实对死没有太大的恐惧。
同归于尽,不是难事。
但是总归不爽。
祝水的命还没那么值钱。
“吱…吱…吱……”
指甲刮门的刺耳声音,愣是把祝水盼吵醒了。
祝水盼生气地睁开眼睛,结果发现门已经被刮出了一条条裂缝。
?
合理吗?
祝水盼险些气笑了,之前是舌头,这次是指甲,怎么,这个世界变异的那么快吗?
眼看着门就要被刮没了,祝水盼连刀都拿出来了,结果一直静悄悄的含羞草突然动了,把整扇门覆盖住。
别说外人了,连一丝光线都进不来了。
祝水盼真真正正地被囚禁在地下室里了。
于是从这一天起,外面开始急了。
每天都有人过来,用尽一切方法,例如用火,例如用除草剂,想要把含羞草除掉。
结果,一具具尸体占满了门前。
含羞草只是杀,等到深夜尸体复活,才真正地吸收。
祝水盼只知道外面很吵闹,但是他很享受现在这个局面。
急啊,急点好。
祝水盼笑眯眯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气急败坏的声音,抱起含羞草的盆栽。
“宝宝真棒!”
含羞草激动地蹭了蹭祝水盼的脸。
过了好几天,祝水盼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居然不饿。
嗯。。。。
这么好啊。
祝水盼心情超级愉快。
现在,祝水真的该急了。
地下室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光线的变化,祝水盼原本靠送来的一日三餐来定格时间。
现在,外人进不来了,祝水盼自然很难把握时间。
“你带我走吧。”
祝水盼在给含羞草浇水的时候,突然开口说。
“我想感受阳光。”
祝水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沐浴阳光了,但是他还记得阳光落在皮肤上的感觉,暖的不可思议。
含羞草一点反应都没有,门外还在大惊小怪地惊呼。
祝水盼失望地垂下眼眸。
还以为,含羞草能抵御这么久,也许能……
祝水盼不知道自己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多可怜。
突然,空气里传来一个空洞的声音,分不清男女,分不清年龄。
“可以,但是你需要在无限世界里扮演NPC。”
祝水盼的眼前出现了一本书。
祝水盼一脸好奇地翻开:
你是玩家中的NPC,你的任务是阻止玩家完成最终任务,除此之外,你需要注意以下事项:
1.不能被玩家公开揭穿扮演者身份
2.需要完成指定任务,失败有惩罚
3.需要角色扮演,不能OOC
4.可以屠杀玩家
5.任务完成有奖励
……
当所有世界完成后,你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祝水盼感觉现在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是祝水盼在过去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一面。
可以完成心愿啊。
祝水盼的眼里只有这一行字了。
“好。”
祝水盼准备在走之前,送祝水一个礼物。
含羞草在不动声色之间,偷偷开了一个口。
外面的人立马发现了这个漏洞,逐层上报。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外面才开始行动。
白色的烟顺着缺口缓慢飘进了地下室。
过了一刻钟。
几十个人戴着防毒面具,一个接着一个,挤进了地下室。
中间推着一个轮椅男人。
地下室里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手电筒。”
男人沉声问,手上一重,触感却是毛绒绒的。
男人猛地把手上的东西甩出去。
“你们把什么东西给我了?”
男人脸都黑了。
“祝少爷,您在说什么?”
迟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手电筒坏了……我们正在检查,没有听到您的声音啊。”
下手的声音有点颤。
那么,是谁给的呢?
其他人不说话了,空气中,呼吸声在加重。
男人回头,发现原本的缺口被藤条填补了。
陷阱吗?
男人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按亮。
屏幕反应了几秒,透出淡淡的光,一只眼睛冷冷地看着男人。
男人甩了两下手机,以为手机出现故障了,但是眼睛变得越来越立体。
眼睛,好像要从手机里冒出来了。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想要阻止眼睛,又怕按黑了屏幕,眼睛依旧会出来,导致更被动的局面。
“陈研究员,麻烦你过来一下。”
男人没有硬撑,直接把队伍里最厉害的叫过来。
手机往外一照,一地的人。
男人抓着手机的手用力到青筋绷起。
“你在找我吗?”
耳边凉飕飕的,男人猛地往前推轮椅,连轧到晕倒的人都没有停下。
再回头,什么人也没有。
四周的温度越来越低,手机在滴血,流在手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男人面无表情地把最近一个人的防毒面具扯开。
那个人居然没有晕倒,镇定的眼睛里藏着深不可见的慌张。
男人感觉有一丝的不对劲,这双眼睛,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大概是眼睛快要脱离手机,灼痛感越来越强。
来不及思考,男人把手机按在那个人的眼睛上。
那人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紧接着手机传来一阵很强的吸力,很快,手机一轻,男人翻过来一看。
果然,眼睛不见了。
男人没有管那个人的死活,解锁手机,喊外面的人不计代价过来救助。
幸亏,男人很快被救出去了。
强光线照射下,地下室看不到一个人影,而外面的监控,至此至终,都没有拍到有人出来。
祝水盼好像原地消失了一样。
含羞草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亡。
一个晚上的时间,地下室便失去了人气和生机。
“给我找到他!”
祝水不会允许祝水盼自由的,祝水盼自由,对他,对整个家族,都是一个威胁。
然而,祝水在指挥的间隙,眼前突然变暗,逐渐失去所有的光线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