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老姜总的心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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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的灾后重建比预期进展要快。排水，清淤，恢复生产…不到一周的时间，已经一切恢复如常。
唐甜昕又开始了宿舍—食堂—直播间三点一线的忙碌，好几天没碰见姜远。
不过，没碰见最好！
自从上次她被姜远那个讨厌鬼吓出了冻结反应，一想到再次面对他，总感觉有些不自在，好像被人ba光一般…
甜昕往门外望了一眼，今天依然没见姜远的影子…她不自觉抱紧胳膊，低头一看，胳膊上已经起来一层鸡皮疙瘩，忽然，就又想起那晚，她缩成一团，姜远在身后扶着她，推着她走了好远…
停！
甜昕吓得站了起来，甩甩头，把那些画面都清空！没事老想这个干什么！
搓搓胳膊，她环顾四周。似乎没人留意她的异样，甜昕又慢慢坐回直播间旁边那个专属她的座位上。
“哎？”甜昕忽然想起什么，对一旁的衬衫叔说：“衬衫叔，怎么今天货架还是空的？”
直播间已经好几天没有上架产品了。前几天因为暴雨，就停了一天工，库存就售空了。这几天，汇林依然每天开直播，只是没有商品，三位大叔轮流在直播间和粉丝们聊天…
可这也复工多日了，怎么还不上架？
衬衫叔：“现在还没货呢！这几天的产量也就刚够把之前还没发货的凑齐发货，怎么也得攒几天库存！”
甜昕：“为什么呀！有多少上架多少呗！”
衬衫叔：“那哪行！就这么千八百件，上架还不秒空…”
“秒空就对了！”甜昕甚至激动到拍桌，正在镜头前畅聊的眼镜叔远远地瞪了一眼，甜昕挤挤眼收住声：
“所以才叫饥饿营销啊！人等货，这是营销的最高境界啊！现在这种情况，开预售是最好的！标注好了发货日期，粉丝们心里也有数，想拍就让他们拍，反正大伙也不在乎多等那么十天八天的…”
毕竟甜昕她们服装行业就是这么干！
衬衫叔摆摆手：“那怎么行！咱这生产的是日用品！什么叫日用品！就是老百姓天天用的！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稀缺产品，哪能搞这种噱头闹哄大伙！”
嘶！衬衫叔不光性格内向，思维也有点子保守呢！
不行，跟他说了也是白说。
老姜总头脑活泛，一直关注电商渠道，最早提出汇林要直播带货的也是他。开预售这事要是和老姜总说了，他肯定支持！钱先到拿手，这好事谁不愿意！
甜昕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直播间。
还没走到办公楼，隔着老远就看到好多人围在东仓库门口。
这个地方甜昕有些忌讳！她脚步没停，可架不住爱凑热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边看，后来脖子也扭不过来，最后索性一双腿也叛变了，不自知地凑了过去。
前几天下暴雨，为了多腾出些空间，帮助其他国货厂放库存，东仓库重新布置了。如今，别人的货都陆续运走了，但仓库里的格局却没有改回来。所以那个让甜昕吓了一跳的大铁门，一眼就看到了。
甜昕站在大门口，往里一瞧就瞧见光头叔和某个讨厌鬼站在仓库最里边的墙边…不对，是那扇刷成白墙的大铁门旁边…
而那扇原本紧闭的大门…
今天打开了…
…
远远地，看见光头叔站在铁门门口，拉着姜远劝：“不行！我觉得不行！”
姜远想说什么，转头却发现了人群最后边一个娇小的身影…
视线一对，甜昕也注意到姜远发现了自己，“礼貌”地点头微笑，下一秒转身就跑。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她此刻满身鸡皮疙瘩的不敬！
可惜没跑多远，就被人拉了回去。
“哥！哥！我就路过…”
甜昕试图挣扎。
姜远拽着她的细手腕不松：“你过来看看！”
“我不看了！”
“看一眼！”
“我真不看了！”
“看！”
…
围观人群纳闷：他俩不是一见面就互怼吗？什么时候开始拉拉扯扯的？
姜远把人拽到铁门门口。甜昕扭着头不敢往里瞅。姜远那个讨厌鬼居然开始掰着她的脑袋，愣是把她别过去的头扭了回来。
为了防止姜远再去扒她的眼皮，甜昕不敢闭眼，虚着眼睛往那门里看去…
刚才离得远，铁门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现在离得近，看得一清二楚，看得甜昕瞪大了眼睛，看得甜昕惊掉了下巴…
那天晚上姜远怎么轻描淡写地说的来着…说里边没什么…就是一点儿不用的机器设备…
这叫没什么！
这叫一点儿！
这明明够装备另一个汇林厂了！
铁门后藏着的，是另外一个偌大的空间，大到望不到黑漆漆的尽头，大到比汇林原本的生产厂房还要大！
数台大型设备仿佛钢铁巨兽般横卧在里边，银灰色的管道弯弯曲曲通往深处。
这应该是一套崭新的生产设备，它原本应该在轰鸣声中释放着自己巨大的能量。如今却安安静静地蜷缩在工厂隐蔽的空间里任由灰尘落满全身…
甜昕颤巍巍地：“这是…”
姜远：“十年前我爸进的一套一体化生产线，本来准备扩大生产的…结果后来汇林不是出事了吗…”
光头叔：“这个设备就抵押给了银行，后来咱们厂子又资不抵债，银行就把整套设备查封了…本来要拍卖抵债，不过一直流拍…这套机器就封在这了…”
姜远：“我爸说银行贷款已经还清了，这不封条都撤了。”
光头叔：“那也不能打开啊！这是厂长的一块心病，一提准犯毛病！”
姜远：“可现在需要打开它...”
...
两个人一左一右，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甜昕夹在中间算是听明白了。
十年前，汇林蒸蒸日上的时候，老姜总也是雄心壮志准备扩大生产，把汇林带上一个新高度。
东拼西凑地投了一条新生产线，可惜刚下血本，就被人家盯上了。
内有间谍暗算，外被资本围困...汇林终究没能斗过外资，从此一蹶不振。
这套新上的生产线也就落了个吃灰的命运。也应该是在那时，老姜总背上了沉重的债务，险些不能翻身…
可姜远这个时候执意打开它是要干什么？
于是甜昕问：“为什么要打开啊？”
姜远正视着甜昕的双眸：“因为产量跟不上，要扩大生产！”
甜昕一口老血险些喷出，这哥们才过了几天消停日子啊！又要折腾？
甜昕：“不是...产量跟不上你可以控制销量嘛！又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你非去捅老姜总的心窝子干什么！”
姜远：“什么其他办法？”
甜昕抱着手臂，扬着下巴，循循善诱：“你可以试试限购啊，预订啊，抢单啊...”
姜远：“饥饿营销呗！”
bingo！
甜昕一个响指。不白费自己的谆谆教导啊！姜远这个学生还挺上道！
甜昕又说：“其实也没有那么繁琐，简简单单开个预售就解决了！一方面回笼了资金，另一方面还能提前控制成本！多划算的事啊！”
这做生意，现金流就是王道！手里那点钱拿出去投资再生产，远不如攥在手里安稳！
没想到姜远却说：“预售？不就是拿着汇林的名声去空手套白狼吗？”
甜昕眼角没了笑意：“大哥！预售！正常的商业模式好不好！怎么到你嘴里成了坏事了？”
姜远：“不正常！正常的经营就是实实在在地卖货！货没了，就老老实实生产!供不应求，就应该想办法扩大供应，而不是想法子折腾消费者！”
甜昕一僵，脸上有些挂不住，仰着脖子冲他喊：“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饥饿营销是写进优秀案例的营销方式！现在满大街都是饥饿营销，小吃摊还知道雇几个人排队去刺激消费呢！你到底懂不懂！”
“懂！但汇林不搞这一套！大道至简，真诚为本！”
姜远义正言辞，声调竟比她还高！嗡鸣的回声从铁门深处传来，透着诡异和沉重。
甜昕只觉得后背发麻，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半晌才悠悠地说：“姜远，你是出国学的经商吗？你吖出家学的经商吧！”
周围哄笑…
众人OS：就说这俩人一见面就掐！
甜昕扔下一句话要走：“我跟你说不着！我找老姜总去！”
“出事啦！”
仓库外忽然有人喊。
“厂长晕倒了！”
…
众人愣住。
甜昕：“啊？”
光头叔拍大腿：“我就说！这门一打开，厂长准犯病！”
而姜远，已经飞奔出去了…
临城市医院
直到老姜总被推进抢救室，几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老姜总身体硬朗！步伐稳健，又声如洪钟，怎么都不像会突然发病的！
可甜昕也看到了刚才倒在办公室里的老姜总，脸色惨白，满头虚汗，躺在姜远怀里，嗫喏着什么让人听不清楚…
难不成？那个仓库…真的有诅咒！
甜昕偷偷瞄着神色紧张的姜远，不敢问…真的不敢问…
抢救室的另一头，传来脚步声。
光头叔寻声看过去，呆住了！
“吴…强…”
这个名字，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光头叔冷不丁地脱口而出，汇林厂的人都身体一绷，心头一紧！
甜昕不知道这人是谁…可又隐隐猜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老姜总的心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