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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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知瑜时常觉得他哥的精力太充足了。从前在家的时候，早上六点就起来晨练，八点早饭、十二点午饭、下午五点晚饭，其余时间均匀地给了健身房和学习。
同时，他还要处理爸爸交给他的公司事务、监督魏知瑜的学业、陪妈妈逛街。
前十五年，魏知瑜觉得他哥是个傻子，后三年，魏知瑜觉得他哥简直是超人。
“哥，你身体还好吗？”魏知瑜眼皮微跳，隔着视频通话，他都能看清魏知瑾的黑眼圈，有点担心，“你赛后有复查，别忘了。”
魏知瑾摆手：“无妨，明天是第一次公演，你再跟我对对细节。”
许多事本不用魏知瑜这个名义负责人了解那么详细的，但一听到他哥要过问，魏知瑜也是加班加点的努力了。
“……嗯不错，赵程的事怎么样了。”魏知瑾点点头。
“舆情方向和我们之前预测的差不多，哥你放心吧，这块是我亲手把关的。”
魏知瑾顿了顿，开口：“我看到有些人说是李陵珑不能调和队伍矛盾，装模作样……这方面能处理一下吗。”
他的语气是个陈述句，魏知瑜汗了一下：“哥，你冷静些，互联网这么大，有不同的观点可太正常了，李哥哥现在人气又高……”
魏知瑾闻言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对、也是，堵不如疏——阿嚏！”
魏知瑜一下站起身：“哥？！”
“唔，没事，我在操场，起风了有点冷。”魏知瑾说，“宿舍和练习室有监控和旁人，不便谈论这些。”
魏知瑜催魏知瑾回去的话还没出口，他就听见自屏幕那头，传来李陵珑的声音——
“梅岁寒！”
虽然魏知瑜仍未知道李陵珑是怎么和他哥成发小的、他哥“梅岁寒”这个小名又是怎么来的，但有李陵珑在，他总算放下了心。
李陵珑可是能给他哥甩脸子的人！
“嗯？弟弟也在？”
李陵珑的脸忽然出现在屏幕中，双眸明亮，即便是这个刁钻的角度，都没影响那张端正大方的脸。
难怪能撑起“皇帝”这种人设，他哥真是慧眼识珠。
“视频通话？”
“对，殿下过来有何事吗？”
视线忽地一暗，一把伞遮在了两人头上。李陵珑戳了戳魏知瑾：“下雨了！”
魏知瑜听了后更是担心：“李哥哥你快把我哥带回宿舍，他一感冒就容易发烧。”
“果真啊？”李陵珑低声，微微俯身，与魏知瑾额头相碰，“现在还好，但你刚刚是不是打喷嚏了？”
如果只有魏知瑜在，魏知瑾就是撑着伞也要和他聊完事，但李陵珑来了。
“我没事……好好，我知道了，殿下。”魏知瑾无奈，“知瑜，剩下的事你多注意。”
春天的夜雨逐渐连绵，敲打着伞面，空气也沉静下来。
魏知瑾在起身想接过李陵珑手中的伞，被人躲过：“干什么？你是病人。”
“怎么就是病人了，”魏知瑾一笑，“我没在殿下跟前生过病吧？倒是殿下，着凉就感冒，约莫一月才能好。
“所以，殿下是从何而知我生病的事的？”
李陵珑一僵，手里的伞被魏知瑾拿去，稳稳地撑起。
“殿下不是说，朋友不该有隐瞒吗？”
被魏知瑾拿自己的话堵了自己，李陵珑一时语塞：“你……怎么记这些这么清楚……”
雨丝霏霏，魏知瑾没有回答，却心知为何：过往有关李陵珑的种种，仍在梦中时常上演。
李陵珑在含糊，不太想说原因，魏知瑾也不催，静静等着他开口转移话题，这个时候，系统回来了。
【呜呜呜呜魏知瑾怎么办啊！】
清静没几天的脑子再次迎来熟悉的住客，魏知瑾步伐一乱，终于让李陵珑岔开了话题：“哎呦！好大一颗雨珠！”
魏知瑾一边应着李陵珑，一边问系统怎么了。
【我联系不上我的主人了呜呜……黎朝历史居然大体变动不大……我主人是不要我了吗……但为什么李陵珑会英年早逝啊……】
系统话说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还夹杂委屈的泣声，听得魏知瑾头疼。
“怎么突然皱起眉了？”李陵珑抬手，抚过魏知瑾的眉心，“愁赵程？肯定不是……那是因为明天的公演？”
系统，闭嘴。魏知瑾吸气呼气，调整情绪：“殿下，你可以先回去吗？我在外面散散步。”
两人刚走到宿舍楼下，魏知瑾把李陵珑送进门内，见他也蹙了眉，安抚道：“我很快回来。”
“好吧，”李陵珑说，“早些回来，明天公演要养好精神——这可是你最重视的时刻。”
魏知瑾颔首，转身走进雨幕。
“好了，一件事一件事的说，不要急。”
系统似乎被魏知瑾的冷静感染了，总算有逻辑的回答：【我去黎朝看了，整段时空很安稳，甚至后面发展的历史也无甚差错。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要报告给主人，结果主人不见了呜呜呜……】
它说着说着，又要哭，魏知瑾出声打断：“那李陵珑的身上有问题吗？”
【你怎么不关心我两句，我都这么悲伤了！】
魏知瑾叹气：“别哭，所以这会影响李陵珑吗？”
【既然他死后时空都依然安稳，那他存在与否，是没有影响的。】系统说，【所以恭喜你，李陵珑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不会离开你了。】
魏知瑾的心率在听见“不会离开”四个字时，稍快了两分。
【……我感受到了！你果然只在意李陵珑！我的心情你也在乎一下好不好！】
系统语气幽怨，听起来都在咬手绢了。
“那你说吧，为什么会联系不上你的主人，他是什么人。”魏知瑾的心情倒轻松了许多。
【哼！祂可是掌管‘时间’的神！最初的神之一！】
魏知瑾说：“哦，这么厉害，那你当初还需要我的帮忙去黎朝修正历史？”
【那不是因为你本来——】系统及时住嘴。
意外收获。魏知瑾略一挑眉。看来当初自己被选中，还另有隐情。他道：“既然祂这么厉害，你又何必为祂担心？”
系统嘀咕：【人类越来越有本事了啊……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下次不用了！】
“你真麻烦，又要我安慰，又嫌我说的不对。”魏知瑾挥了挥手，被伞面滚落的雨滴砸中手背，佯作无意，“关于本事，我明天第一次公演。”
【我记得呢，你好好表现啊！你可是被选中的人类，不要输给其他人！】
【对了，李陵珑在这边怎么样？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排异反应啊什么的？】
魏知瑾沉吟片刻，仔细回想与李陵珑重逢以来的点滴，道：“胃口很好、身体很好、头脑很好、品德很好……除了一点小变化，他都很好。”
系统追问：【什么变化？】
魏知瑾轻咳：“执着于跟我成为朋友——这算变化吧？”
【朋友？】系统一愣，【你们的关系怎么还越处越回去了？从前不就算……】
系统再度被魏知瑾打断：“从前是君臣，他是在融入这个时代。”
还是那个熟悉的嘴硬风味。系统啧啧两声，它再低落的情绪，看见魏知瑾这装模作样的，都能笑出声：【是是，纯君臣，自作主张背刺四殿下两次的九千岁，你真是好臣子。】
握着伞柄的五指一紧，魏知瑾：“我现在不会了，我答应他，不再隐瞒，遇事与他商量。”
【那你敢告诉他，你当初接近他，其实是因为任务吗？】
——“小梅子，你为什么愿意听我的话？”
稚嫩的四殿下仰着脸，由梅岁寒擦去他唇角的糕点渣子。
梅岁寒弯着腰，背上的木尺打伤还没好全，动作幅度一大，疼痛就伴随皮肉细密地挪动。他回答：“因为您是殿下，也因为您救了奴才一命。”
“但你是真心的，对不对？其他人才不会这样。”四殿下按住梅岁寒的肩，探头去看他的后背，“在渗血？不是让你来我这儿上药吗？”
“这不合规矩。”梅岁寒说，“奴才毕竟不是殿下的人。”
四殿下皱眉思考，立刻有了决定：“我去托大哥帮忙，把你要来！”
梅岁寒面色不动，实际满意一笑：他是故意做出这番姿态的，系统的任务，只有去到四殿下身边才能更好进行。
“……过去的事，何必再提。”魏知瑾半恼，“你这次回来后，更烦人了，系统。”
【这么听不得实话？不是明君所为啊！】系统嘻然，【你要继续留在黎朝权倾朝野下去，我看李陵珑也容不了你。】
魏知瑾喉间一哽，难得在与系统的口舌之争中落了下风。
毕竟，权利的确是腐蚀人心的一剂毒药。
即便在回来后的一段时间，魏知瑾都没能脱离“梅岁寒”这位九千岁的行事风格，而那与现代社会，也太格格不入了些。
【这方面来说，李陵珑真是太优秀了。】
魏知瑾垂眸点头，轻声：“他一直都是。”
“明天我公演，你别像今晚咋咋呼呼的。”魏知瑾强调，“不然你就别住我脑子里了。”
系统可太清楚魏知瑾为明天付出的所有，它正想郑重应下——
【呃，魏知瑾，你身后有人。】
【是李陵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前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