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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灵堂之上的争执 ...

  •   陆蘅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空药碗,接着轻轻挠了挠后脑勺,声音略显迟疑地说:“主上,这药并非为您准备的,实际上是方佑的。”

      听到这话,姚奕霖的瞳孔微微一紧,他先是侧目瞥了陆蘅一眼,然后又转向方佑,语速平稳地问道:“方佑,你受伤了?”

      方佑巧妙地避开了话题,轻描淡写地转移了注意力,“主上,您昏迷的这两天,您父亲那边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姚奕霖显然不想就此放过这个话题,他坚持追问:“不要岔开话题,我在问你话呢!”

      面对主上的坚持,方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自信:“只是受了些轻微的伤,没什么大碍。”

      姚奕霖掀开被褥,缓缓坐起身来,双手扶着床沿,语气平和地问道:“府中的丧葬事宜,是否已经到了‘卒哭’的环节?”

      陆蘅恭敬地回答:“启禀主上,府中的丧葬事宜尚未进行至‘卒哭’之礼。”

      姚奕霖右手轻托着下巴,左手搭在手肘上,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深邃,似乎在沉思一个重要的决定,他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送送我那位所谓的弟弟最后一程。”

      *

      镇北侯府门前悬挂着白色的丧幡,门口两侧的仆役腰间也系着白色的布条,以示哀悼。

      镇北侯,即姚奕霖的祖父,亲自带领着家仆来到府上,为逝去的孙儿致哀。  姚相旬踏上台阶,走向大门,那两名守门的仆役见状,立即恭敬地鞠躬行礼,称呼道,“老太爷。”

      姚相旬直接向府内走去,姚世忠也注意到了自己父亲的到来,立刻转身迎接,迅速走到姚相旬面前,毕恭毕敬地问候,“父亲,您来了。”

      姚相旬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抬起手按在姚世忠的肩头上,语速不疾不徐地道:“别太难过,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们姚家子孙众多,亦儿的离去虽是不幸,但家族的血脉仍将延续。你要坚强,为了家族,为了还在的家人,更要为了自己。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要好好地活下去,才是对亦儿最好的告慰。”

      姚世忠的眼眶泛着红,他恭敬地弯腰行礼,声音中透露出坚定,“父亲,我明白了。但为了家族的荣耀,我会尽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引领家族继续前进。”

      姚世忠对他的回答感到十分满意,他伸出手扶起了对方,随后抬头环视屋内,却没发现姚奕霖的身影,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困惑。

      收回手后,他将手背在身后,微微低下头,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世忠,为何在这灵堂之中,却不见奕霖和伏莜母子二人的身影?”

      姚世忠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他显然没有预料到父亲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冷意,似乎在努力掩饰自己的震惊。他试图岔开话题,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父亲,您已经很久没有回府了,不如先去灵堂看看小亦。”

      姚相旬并不因此买账,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坚持:“我问你,奕霖和伏莜母子二人,为何不在灵堂之中?”

      姚世忠冷着脸,额间冒出些许冷汗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禀父亲,伏莜前些日子里着了凉,因此并未出席。而奕霖也在前几日,由于出言顶撞族中长辈们,被我行了家法。”

      他稍作停顿了会儿,又继续地说道:“伤势过重,况且人家大夫也说不宜出门。”

      闻言,姚相旬似有些不太相信,又出声反问道:“怎会有如此赶巧之事?”

      姚世忠脸上略带失落,又开口出声地道:“是啊,确实有些凑巧了。”

      府外边儿断断续续地有各大世家之主带着礼品和礼金前来吊唁。

      门口的下人,扯着嗓音喊道:“赵家家主携带礼金前来吊唁。”

      “纪家家主携带礼品前来吊唁。”

      “冷家家主携带礼品和礼金前来吊唁。”

      “慕家家主携带礼金和礼品前来吊唁。”

      下人的声音不断地响起,而那些进出镇北府的人,好似要将这道门槛给踏破。

      *

      一辆马车突然出现在了人群中,马夫拉紧手里的缰绳,将马儿给逼停了。

      方佑和陆蘅先后顺序地从马车里下来,而姚奕霖紧随其次地从马车里走下来。

      姚奕霖站在府外,抬眸望着那块写着“镇北侯府”的牌匾,嘴角噙着抹耐人寻味的笑,而后垂着头,抬脚一步一步地踏上台阶。

      门口的下人刚想开口禀报,一把冰凉且锋利的剑身便抵在了他们那脖颈前。

      只听冷淡地嗓音在此刻响了起来,“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

      身后围观的人群皆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人群之中也不知是何人,开始了小声地嘀咕,“这姚奕霖不是府中的小侯爷吗?为何对府中下人拔刀相对呢?”

      “就是,这位兄台所言不错。”

      “别瞎说了,这是人家府中的私事。与我们何干呢?”

      姚奕霖瞥了眼身后的那群人,淡声道:“围堵在此地的人,请尽数散去,否者一个字死。”

      那群人听到这话,立马就散开来了。

      姚奕霖再次抬起脚来,朝屋内走去。方佑和陆蘅二人跟在他身侧,一同走进了屋内。

      那些前来吊唁的宾客,在庭院中聚在一起商讨着什么。

      瞥见着镇北侯府的小侯爷并未穿孝服,而且也是从外边儿回来的。

      姚奕霖并不在意那些充满了打量的视线,径直朝灵堂里走去。

      灵堂里并没有多少人,而自姚奕霖踏进去时,乔颜欢跪在一边儿的垫子上哭得泣不成声。

      乔颜欢抬起头来,待她瞧见来人是谁时,立马挣扎地直起,朝姚奕霖的方向扑了过去,嘴里还正正有词地道:“是你,都是你。”

      乔颜欢自是没能接近到他身边,便被方佑给拦了下来。

      乔颜欢无能狂怒地挣扎着想扑上前去,但也无可奈何,发了狂地指责他道:“你还我儿命来,我儿被你给害死,你还敢前来!”

      姚世忠一惊,立马去扶乔颜欢,怒声呵斥地道:“休得胡说,快带乔小娘下去休息。”

      乔颜欢被人带了下去,而那些前来吊唁的宾客围堵在门外看着热闹。

      姚相旬也同样听见了乔颜欢的那番话,快步走到姚世忠身边,压低声音地问他,“她的话是指奕霖害死了她的孩子?”

      姚世忠轻摇了下头,否决地说道:“那是乔小姐胡说的,并未发生那样的事。”

      姚奕霖听见这番话,忍不住地勾唇苦笑了下,语气里带着丝自嘲的意味,“父亲,当日可并不是这样说的!”

      姚世忠怒瞪了他一眼,言语尽显恶劣地道:“你这逆子,还不赶快下去换身衣裳,穿得如此艳丽,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去哪鬼混呢!”

      姚奕霖身着宝蓝底鸦青色衣衫,青色高高挽起干净利落,在外人眼里这衣衫并没任何的不妥,而在他这个父亲眼里就是艳丽不妥的。

      姚奕霖觉得好笑,双手怀抱在胸膛前,轻笑了两声,凉薄得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不知父亲是觉得孩儿的衣衫不妥,还是我这个人不妥呢?”

      姚世忠顿时变得恼怒,但又不好立刻发火,强忍心中愤怒地道:“你这个逆子,为父让你下去换身衣裳,你倒好却出言顶撞为父!”

      一旁的姚相旬终于是忍不住地呵斥了句,“够了,你们在这儿灵堂之上公然吵闹,不成体统,都下去。”

      *

      书房里,姚相旬坐在主位上,而姚世忠和姚奕霖二人则坐在左右两侧。

      姚相旬捋了下脑中的思绪,眼神深邃,双手撑着下颌,沉着声问道:“你们俩谁先说。”

      俩人对视一眼,随即又都默不作声。

      姚相旬提高了些嗓音,沉声道:“奕霖,你先来说说吧!”

      姚奕霖侧目看了眼主位上的姚相旬,双手拱拳,声音里带着些对祖父的敬重道:“祖父,此事并非向乔小娘所说的那样。我那亲弟之死与我毫无关系,但父亲没有拿出证人和证据,便给我随意安了个罪名,实行了家法。”

      姚世忠听他怎么一说,顿时便怒气上头,握着椅子的扶手,直接撑起身来,挥手斥责道:“逆子,为父那叫随意给你安了个罪名吗?分明就是你出言不逊,折辱长辈,为父才对你实行了家法!”

      姚奕霖冷着个脸,反倒是身后的方佑开口出声道:“启禀老太爷,属下是主上的暗影,我可替主上证明。那日我家主上被安上了虚假的罪名,被好几名武夫将押着行了家法,而我也被主上的父亲用棍棒打伤。”

      姚相旬根据这零散的供词,拼凑起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双眸微眯盯了眼姚奕霖,嗓音平静却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意味,“简而言之,就是奕霖并未做过的事,却被冤枉,并且动用了家法。”

      姚世忠到现在为止也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任然坚持地道:“分明就是你这逆子,出言不逊,顶撞族中长辈,才被行了家法,何来冤枉一说?”

      姚相旬自有自己对此事得看法,随即又满脸严肃地说起正事来,“此事我已有了些头绪,世忠你作为奕霖的父亲为何不愿相信自己的孩子呢?”

      姚世忠见自己父亲选择偏向那个逆子,心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父亲,为何您这么偏心,偏爱那个逆子呢!”

      姚相旬见他还是不肯承认自己所犯的错误,顿时也变得恼怒,重重地拍了下木桌,但语气依旧平缓,“够了,你当真以为这镇北侯府中没我的人了?还是说我久不归府,让你忘了这个府中的主人是谁了!”

      姚世忠见父亲也恼羞成怒了,立马跪在了地上,双手拱成拳头,认错态度那叫一个极快,“父亲,那逆子出言不逊我只是稍加家训,罢了。”

      姚相旬见他执意如此,重拍了下案桌,冲他怒吼了句,“执迷不悟,不思进取。你一口一个逆子的叫着,莫不是早就不待见他们母子二人了?”

      话落,姚相旬爆发出剧烈地咳嗽声来。

      姚奕霖立马起身,想上前去,但姚相旬伸出手来,语气不重不轻地道:“我没事,不必如此担忧。”

      姚相旬声音肃然而冷冽,极其严肃地说道:“既然如此,待小亦的丧葬事宜一过,该罚的罚,该打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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