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幽灵巴士】（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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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燃气灶全部被打开，几人从仓库里搬出面粉，堆到地上。
“我的【刀枪不入】对付A级异端攻击效果有限，但爆炸产生的物理攻击还是拦得住的，等会儿大家都进来。”余音希已经做好酝酿异能的准备。
“物理攻击对A级怪物的伤害有限，重要的是通过这种方式炸掉工厂，如果这被异端判定为成功的消灭方式就皆大欢喜，如果失败，我和段以墨掩护，大家先撤到南部。”季昇边应对着攻击，边进行最后的安排。
夏殊异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他，哪怕这家伙有意隐瞒身份甚至隐藏实力，却还是成了那个做总部署的核心人物。
每人手上都抱了一袋面粉，段以墨和季昇把周围清出一小圈无怪空间。
“准备好，我喊321，大家抛面粉，【刀枪不入】开，尽力撑到爆炸结束。”
“3——”
“2——”
“1——”
随着季昇的话音落下，五袋敞着袋口的面粉同时被甩到燃气灶上方。
“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的前一瞬，【刀枪不入】围出了一层保护罩，将火焰和爆炸波隔离在外。
滔天的火焰吞噬了保护罩，夏殊异有一瞬恍惚，身子不受控地颤抖了起来。
他以为【恐怖镜像】消灭了，陈默了却了执念，他也可以从前世的痛苦记忆里解脱出来。
但其实不然。哪怕此刻保护罩将火焰隔离在外，夏殊异还是感到前一世陷入火海的记忆又裹挟住他的神智，仿佛火舌又席卷上他的皮肤，无情地留下一道道灼伤的疤痕。
浓烟呛入口鼻的感觉梦魇般笼上来，上一世的记忆片段和眼前的现实交叠，夏殊异的呼吸急促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
“夏殊异？夏殊异！”
梦魇戛然而止。
熟悉的体温贴上来，幻觉入潮水般退去，眼前的场景也清晰起来。
季昇低头，目光一寸寸扫过他苍白的脸色，眉心不自觉拧起：“怎么了？”
夏殊异平复着呼吸，眼神回避开他，只是摇了摇头。
季昇和007对上频：“特工，他怕火？”
快速翻出资料的007也纳闷：“如果是按原书的设定，【恐怖镜像】里，任务对象被渣男和绿茶弟弟扔在异端里后陷入了火场，被灼烧至重伤，可能是因为这个怕火？但是，上一个异端不是被完美消灭了吗？按理说他不应该对火有什么心理阴影了啊，难道是剧情更改导致人设出现一定程度紊乱，导致原书中的人物设定被沿袭了下来？”
季昇没反驳007的解释，但看着夏殊异的眼神深了几分。
爆炸中前方三人神经高度紧张，没留意后面两人的动静。爆炸似乎只进行了几秒钟，又似乎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等到工厂顶部真的被炸塌一片的时候，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爆炸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继续破坏着工厂的建筑主体。
随着天花板和墙壁坍塌的面积越来越大，工厂外的景色一点点显现出来。
这个异端以加工厂为域，如果炸工厂被判定为消灭异端的错误方法，那么哪怕建筑主体坍塌，也不会显露外部的真实景色，只会呈现出深渊般混沌的黑色。
段以墨知道这意味着这条路走对了，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但下一秒，猛烈的撞击震得整个保护罩一颤，余音希痛苦地抱住脑袋。
“是那个巨型怪物！”罗宁惊恐。
“祂的攻击，我，我撑不了太久。”余音希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爆炸还没有结束，保护罩如果在这个时候消失，几人就得直面爆炸火海。
“实在不行，我们直接出去？反正哪怕最差的我也是C级，C级以上异能者的体质，被炸一会儿也没有性命之忧，顶多就是痛一痛就过去了。可余姐要是一个人再撑下去……”罗宁腿上伤还没好，但还是努力搀住余音希，话里满是担忧。
夏殊异几乎同时启用了【枯木逢春】，试图缓解一点余音希的痛苦。
段以墨自然不会反驳，想着季昇一个S级肯定也不会有异议，询问的目光转向夏殊异。
但夏殊异一句“我没问题”刚说了个“我”字，就被季昇打断。
“【刀枪不入】收一下再开，我一个人出去清怪就行，你们待在里面。”
夏殊异皱眉看他。
“纪哥，这，这不行，就算你实力强，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全抗了。”罗宁反驳道。
“不用，你们不出去，我放心，清怪速度也快。”
段以墨：“那我和你一起。”
“你和大家待在一起，防止再有意外。”
“可是——”
“没有可是，小余，关异能吧。”
S1独裁执行官不容置喙的强硬一面此时展现出来，段以墨默声服从了安排，夏殊异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余音希痛苦的神色还是止住了。
余音希在痛苦中看了大家一圈，点了点头。
保护罩消失的一瞬，季昇闪了出去，刀影再次狠戾地没入巨型怪物的心脏，保护罩在巨型怪物停止攻击的一瞬又升起，新一轮爆炸将两个缠斗的身影吞没。
夏殊异的手攥了起来。
“砰——”墙壁又塌下一大块儿，加工厂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样。
爆炸也开始有了减弱的趋势，因着在外厮杀的人，几人的喜悦被担忧冲淡了不少。
“宿主，你在担心主角。”225探头。
“没有。”
“可是你一直在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看……”感知到自家宿主不太妙的情绪波动，225的声音弱了下来。
夏殊异移开了眼。
225闭麦后，段以墨又靠了过来：“看你情绪不太对，他实力很强，不会出事的。”
“我知道。”夏殊异应道。
段以墨犹豫了一下，想说点什么，被罗宁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
“段哥！夏哥！你们快看！”
罗宁手指向的事加工厂没有被爆炸波及的南部，此时完好的建筑正开始一点点变得透明。
“异端在解体。”经验丰富的段以墨笃定。
“呜呜呜太好了！终于要结束了！不过不过，纪哥怎么还没回来？”
罗宁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爆炸已经接近尾声，但是视线受火焰阻隔，看不到人在哪里。
“反正爆炸也差不多停止了，那我把保护罩撤了，我们去找他？”
几人点了点头。
随着异端开始解体，机器都恢复了静止的正常状态，人形怪物则融化成一滩滩黑水。
火焰依旧灼人，段以墨、罗宁和余音希试探着往前，熟悉的高温卷上来，幻觉又有出现的征兆，夏殊异垂眼，尽力盯着脚下往前迈。
突然一块横梁断落，直直砸下，夏殊异盯着地面，躲闪不及时，被砸中了左边肩膀，疼痛让他生理性地应激，拧起眉心。
【枯木逢春】刚刚开启，又一块横梁砸落下来，夏殊异在视线对上周围火焰的一瞬不受控地被拉入幻觉，想要撑着地起身的右手也卸了力。
段以墨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过去救人了，一声“小心”还没喊出来，眼前一道刀影迅速闪过。
【末路之刃】破空而来，把裹着火焰的横梁直直击离原定的运动轨迹。
季昇覆住他的眼：
“乱跑什么？”
熟悉的声音冲溃了幻觉，夏殊异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但旋即嗅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血腥味，一怔：
“你受伤了？”
“小伤。”季昇盯着夏殊异肩膀处在【枯木逢春】作用下逐渐愈合的伤口，随口应了句。
夏殊异把他的手拽下来，看到了他另一只手上的伤口。
季昇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枯木逢春】就转移到了他的手上。
“你肩膀还——”
“小伤。”夏殊异低头没看他。
季昇被呛了下，气笑了。
“这是看在你一个人承担清怪任务的份上，别多想。”夏殊异硬邦邦地补了一句。
“明白。”季昇轻笑。
“纪哥夏哥，你们没事吧！”
罗宁他们围过来，季昇没再揪着夏殊异不妨，转身礼貌地回了他们几个几句。夏殊异也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与此同时，加工厂的建筑主体也消解至接近透明。
“你们快看！这是那群黑影变回小狗了吗？”余音希声音难掩激动。
密码门不知什么时候已消解掉了，成片的小狗从南部跑出，颜色各异，形态各异，但都充满了活力。
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复活了本不应承受痛苦的可爱生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境里共情过的影响，夏殊异一眼看到了那只戴着青色铃铛的白色马尔济斯犬。
他还记得秦溱溱喊它的名字：
“球球！”
夏殊异起身冲过去，在小狗群里抱起了它。
也就在夏殊异抱起球球的同时，他的背后，一个虚影浮现。
“是，是公交车上那个老太太？夏哥小心！”罗宁紧张起来。
但当事人却很是镇定。
夏殊异转身和老年状态的秦溱溱对视上，把球球送到她眼前。
秦溱溱一下子红了眼。
她颤抖着手接过自己分别数十年的小狗，球球先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激动地在她怀里撒欢起来。
她的小狗认出了她，哪怕过了几十年。
秦溱溱笑着，泪流满面。
夏殊异静静地看着他们，幻境里共情到的片段再次涌现在脑海。
他知道她为了自己的小狗和他人的小狗，这些年是如何奔波。
他开口，声音很轻：
“下辈子，不会有这些痛苦了。”
秦溱溱哽咽：“你是个好孩子，公交车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说话，抱歉，我的幻境还是伤了你。”
夏殊异轻轻地摇了摇头。
秦溱溱把球球脖子上的青色铃铛摘下，递给夏殊异：
“这个送你，摇响后可以召唤球球到你身边。
收下吧，就算是我想让球球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夏殊异接了过来，试探着揉了下小狗的脑袋。
小狗似乎知道，眼前是帮助它恢复自由的人，亲昵地蹭了蹭，又舔了下夏殊异的掌心。
毛茸茸，濡湿柔软。
情绪片段里，秦溱溱和小狗互动的快乐时光在眼前闪过。
最后的最后，他说：
“谢谢你，谢谢小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