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酸甜的心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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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万杏花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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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午进度没有拍完，才吃过晚饭后剧组就匆匆开工。晚上戏份又转场，拍摄一直折腾到凌晨。
回到酒店简单洗漱过后，安晴好又跟着导演组他们开会。
会议的内容不过是进一步确定明天的整体拍摄内容，从当初纸面上的大致计划确切到实际场景的各种细节。等消化完分镜与对应的拍摄计划表，会议接近尾声时，新一天的通告也出来了。
安晴好看了下通告单，发现第二天的拍摄进行了分组，在下午的一段时间，会有两个小组在两个地点同时开拍。其中一个地点便是前一天下午最后那场没拍完的戏。晚饭后他们虽然补救了，但还是有几个镜头因为天色原因光影条件与之前的接不上，只能延迟到第二天补拍。
制片助理在会末把通告要注意的细节简单交代完毕，大家就解散回去休息了。
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安晴好又转头看了看在原位迟迟不动的何骋时，停住了动作。
她刚才就注意到，在回来后的整场会议上，何骋时显得特别得沉默，除了一些在大方向上调整的发言，他几乎全程都在低头沉思。
而在安晴好与他平日相处的印象里，何导一直是个很有活泼气质的人，平日里就算他不说话，沉默甚至生气，都带着一股子亲切的滑稽劲儿。但一到组里工作却不一样，他身上的气质陡然不同了，那股子亲切滑稽劲儿总难寻踪影，不像是消失了，倒像是被别的什么掩盖了。
此刻，或许是很深的疲倦与难解的固执。
“何导，”她主动唤他，“今天的事情都解决了，明天会顺利的。您记得早点休息！”
何骋时这才抬头，将自己从阴霾里拉出来一会儿，勉强给回了微笑：“好，你回去也早点休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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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晴好躺在床上，准备刷会儿手机就睡觉。才发现“某蛋”在一个小时前发来过消息：
‘糖怎么样？好吃吗？’
看到消息安晴好都气笑了，带着怨气火速回复：
‘等到早上你多吃两口牙膏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等了五分钟对方讪讪回复：
‘哦莫，牙膏味儿呀，我这盲盒糖里这口味儿的还真不多，让你给撞上了。[苦笑/]’
‘可好了，我晚上刷牙都省牙膏。[和善微笑/]’
‘莫生气，我过几天赔你新的，你喜欢的。[求饶/]’
‘行吧。’
欢闹后，他们互道了个晚安就结束了今日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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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拍摄的休息时段，蒋思斐在片场旁边打电话：“喂爸，嗯，这个拍摄周期还比较长，中途应该也没办法回来的，合同里写了的。祝您今天工作顺利！好我会和您经常联系的。”
才挂断，蒋思斐脸上的笑意就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回神后她往回走了两步，眼角却瞥见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
她与黑色身影擦肩而过，两人都没有停留。
“思斐，来归位了！拍摄部门准备！”副导大声喊道。
在这边大部队正按照原本的计划拍摄着今天的戏，另一边的补拍小队才刚刚到达昨日的拍摄场地。
因为不是特别复杂的镜头，补拍小队的人员有限，导演组仅有执行导演和作为导助的安晴好，演员组只有向银月和扮演流浪诡仙的演员老师，带了小几个摄影和灯助还原机位和灯光，还有些别的职位或删去或是找人身兼多职。
安晴好看着从何导那边发来的拍摄计划表监看实际拍摄，表旁边红色手写的批注是何导要她帮忙关注的要点。这些笔迹很新，都是近几天细化出来的，所以安晴好要负责及时地提醒和转达。
开始还算是顺利，最终计划表和执行导演原来手上的有些微不同，执导就跟着安晴好的手中的方案调整操作。但往后就出问题了。
“这个地方绝对不是这么搞的，安老师你再看看有没有看错！”执导让摄影老师调整几次最终还是摇头，便开始质疑起了计划表。
安晴好直接念了一遍操作红字，接话道，“这上面确实是这样写的......”
“不行，这样肯定不行，机子根本就没法这样动，也肯定接不上的。”执导凑过来看看安晴好手上的表，还是否认。
安晴好也皱眉看着不言语。执导说的确实有理，这条备注确实比较反常规。何导在平时拍摄中虽然也常常采纳反常规的拍摄手法，但那些细细想想也还能理解，不像这条，与其说是反常规，不如说是反常理。
如果说这条备注确实出了问题，那么何导原来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大部队那边的拍摄也在同时进行，安晴好没法直接通讯打断他们来及时求证。于是片场陷入了尴尬的停顿。
片场里众人的目光都集中看过来，等他们俩的决定。
“写错了我们就直接换，有什么好纠结的？按经验我们一个镜头把这些动作拍到底就好，还更快一点。”执行导演爽快地打破僵局，说完就让大家马上行动。
安晴好把手里的纸张捏得紧紧的，脑中飞速思考着，终于她有了主意：
“执导老师，等一等，您看这里，如果把这个运镜删去，机位改成原来的镜像，是不是就是成立了？”她捻着计划表到执导跟前去，细致地解释道，“这应该是修改的时候不小心把新旧方案糅合在一起了，我们是不是还是最好按照靠近导演的意思来拍，不要太大改好呢？”
执导一手也接过那表，反复看了两遍，终于信服地点点头。
安晴好回笑，愁眉舒展。
向银月看着不远处的安晴好，眼角也淌出笑意。
“向哥，中午制片组那边提前透露了安排，说是明天下午三点就会收工修整。到时候晚上有空要不要拍些视频物料发到各个平台上？”助理小魏正提前为明天的工作做准备，主动询问道。
“嗯？这样嘛......”向银月点开剧组的一个自由发言的群聊，看到了一些聊及此事的消息。
“明天还是不拍了，我需要一些自己的时间。”他说到这，想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写写歌什么的，不是很想被打扰。”
“嗯好。”对面人点点头便记下了。
‘明天下午三点提前收工后你有安排吗？’向银月发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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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收工回来后，安晴好一到酒店就火速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精心挑选后的私服。同住的室友随意问她怎么这么早就洗澡，她含糊答道：“天气冷冷的，洗完澡后身体就舒舒服服地暖和起来~这样才有休息的感觉呀！”
室友顿觉有理，也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安晴好就已经出去了。
向银月也是这样想的。他把自己捯饬好就大迈着步子出门了，到的很早。
其实他不用这么着急的，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他方才打算先在电脑前坐一会，先敲几个音符，耗点时间再出发，但他的心情却等不及了。
他才把自己收拾好出门了，却又返了回去，因为他发现他居然忘记了给自己‘武装’一番。带上口罩鸭舌帽，他出发了。
他的门开开合合，拿快递回来的小魏远远往这边看了一眼。
“喏，赔你的。”在酒店内置的咖啡馆小包厢内，向银月把手里一罐子白桃软糖推到安晴好面前。
安晴好在看清来物后马上两眼放光，都还未先尝味蕾里就仿佛已满是白桃软糖的味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仍旧拘谨地说：“谢……谢谢！这……这么多吗？”
“对啊，都是你的！”向银月的嘴角不自觉扬起，还主动拧开铁皮罐头的盖子，捅破镀铝纸，将里面粉嫩的糖果大大方方展出来，“难道你不喜欢了吗？”
安晴好摇摇头否认，又觉得不对，又用力点点头，好像还有歧义，便直接用行动——从那罐子里小心拿出一颗，撕开放进嘴里，边嚼边点头。
向银月在心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还是喜欢桃子软糖。向银月记得她从不爱吃酸，一点酸都不喜欢，而桃子味的糖就不会酸。它是那种柔柔的绵绵的风味，回荡在唇齿间，让人很难忘掉。
那天的信息发完后，他后知后觉地想，万一她不再喜欢呢？时隔已久，他确实无法确定了，就像最近心里复苏的与她有关的和那味道一般绵长的心绪，他无法再确定了。
“你这次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安晴好只拿了方才那一颗，然后就乖乖地合着手问道。
“你晚一点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赶回去吗？”向银月以为她是急着走，有些慌乱地确认。
安晴好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只是觉得这样和你单独见面，有点危险......”
听到这话，向银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
“没有什么事，我约你出来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在休息的时刻能有机会和你呆上一会儿。”向银月隔着衣料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臂，“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但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这是，乞求？安晴好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两个她觉得荒缪的字眼。她垂眸看着对方还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时候，点好的饮品呈上来了，两人的汤匙在杯子内壁搅动发出清脆的声音。安晴好也终于回应：“那就喝完这杯咖啡吧！”她礼貌笑笑。
“好，”向银月抿了一口咖啡，苦的，然后便直切主题了，“其实这么久，我觉得我一直欠你一个回复。一个迟到的，可能你也不再需要的回复......”
“十八岁那年，我也喜欢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回应你，我抛弃不了我所追求的，也给不了你想要的。就连你走的那一天我都没有去挽留，我有什么理由挽留呢？本来就委屈你了，也不该再用什么承诺困住你。”
“只不过我没有想过，自那次之后我就把你弄丢了......”
他记得那一天，演出结束后，安晴好在休息室和他告别。
休息室的白炽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特别地亮，把她的身影照得苍白又单薄，就连声音都渺远得有些失真。
“小月亮，我要回去了，回去上学，我想家了。”她站在不远的桌边，侧着身和他简单说道。
“好。”
“我以后，也不想当你的粉丝了，从小到大都听你唱歌，我早就听腻了。”她背着手，往后退几步。
“不想当粉丝想当什么？”向银月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但她没有要回答，转身就要走。
向银月试着伸出手去抓住她，但她早远去消失在白光里了。
后来向银月得空回家，却发现她搬家了。其实时过境迁，周围的很多人事物都发生了变化。他没有找到安晴好一家搬走的去处，旧电话换号，联系方式已删，就连后来才发现的唯一的微博账号，也再没理由去打扰了。
向银月蹲在年少回家常经过的十字路口，发现她好像就此消失在自己生命中了。
在向银月说起这段时，安晴好的脸上其实没有多少动容，她想起的是她的另外一段记忆。
回去后不久，她终于选定了自己的人生的方向，编导，这好像是她既擅长、做着也快乐的事情。在忙碌却充实的集训生活的间隙，偶有空窥见电子屏幕的她听到了他的一则采访：
“有考虑谈恋爱吗？”
“还没有找到适合的人。”屏幕里是向银月营业式的微笑。
现在她也用这句话回复他晚到的自白：“嗯，那时候就是不合适吧。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我们。不重要了~”安晴好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其实本来你不接受都无妨。当初我曾那么自私地让你承受了那些失落，就算你不接受，现在的这份失落我也理应承担。”向银月的话说得敞亮，笑却是苦的。
安晴好别过脸去突然笑出声来。向银月挑了挑眉，轻轻抱怨道：“笑什么啊？有什么很好笑吗？”
安晴好摇摇头，然后才转回来，看看面前将将见底的杯子，“没有的，只是突然很开心啊，心情松快的开心啊~”
“嗯。”他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笑靥人，神情也变得澄明起来。
这时，安晴好放下杯子，朝桌上和座位处都看了一下。
“你要走吗？”向银月敏锐地反应道。
“嗯，好闷，不想躲着，我更想出去吹吹风。”她站起来自然地回复。
向银月眼里的光黯淡了一瞬，随后又再次亮起来：“你可以走，但我是不是也可以选择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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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客房层，蒋思斐独自拿着剧本敲开了何导的房间门。
开门的是林曙，蒋思斐忙打招呼道“老师好”。两人都为是对方而感到一些惊讶。
都在客厅坐下后，林曙主动道：“我们在对接下来几天的一些工作细节，思斐你来找何导是做什么？”
何骋时给刚坐下的蒋思斐倒了一杯水，也递过来问询的视线。
蒋思斐有点紧张，她垂眸抿了抿唇，才开口道：“我是来找何导问戏的……我之前的戏不够好，总是拖累大家进度，真的非常抱歉。我那时候因为一些事情情绪不高，也不太认真……”
她说着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又短暂沉浸到她提到的那种情绪里去了。林曙和何骋时相互对视一眼，都是迷惑，然后又听到她继续说：
“不过我现在已经调整好了，越来越熟悉剧本后，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孟洲这个角色，我很向往她，也很想演好她！但在试着理解她的过程中，我开始明白了为什么何导一开始不选择我，因为我确实......一点都不像她。”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何骋时，“不干净明媚，也不勇敢直率......我的戏总是偏离她。单自己琢磨的话我其实没什么信心把她演好，所以想何导您能不能帮帮我？”
何骋时从没想过这个一直极富争议性的女孩会有如此一段发言，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值得挖掘的地方的话，那么她现在主动展现出来的姿态，确实会让人很想去挖掘。
他一手嗑瓜子，另一手简单拍了拍蒋思斐的肩膀作安抚，“谁说你不像的？那肯定是没眼光！我现在看还是蛮好的。”说着还悠哉哉地点点头。
林曙也朝何骋时挑挑眉笑笑，好一会见他仍在原地嗑瓜子，笑意逐渐变僵，“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指导啊！”
“哦好嘞好！”何骋时麻利应一声，放下瓜子儿，接过蒋思斐手里的剧本，开始了一对一辅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酸甜的心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