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之故》orchid

2、狸猫换子

　　时间嘀一声,就到了第二天早晨,在这期间,风澜一直睡得像死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大概是睡得太好了，所以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悲哀地再次清醒了，但是他还是紧闭双眼，努力忘记昨天他好像嫁给了一个和他一样身上带把的人的悲惨事实。他努力催眠自我，他现在正睡在自已那个像狗窝一样的家中，睡的是那张大概从做出来就没有洗过的散发着怪味的床………………
　　但是一把和昨天那个奇怪的家伙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来，“起床了，主人。”
　　不会吧，昨天还是老婆，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主人了。
　　他猛地睁开双眼，嘴巴张得大得可以塞得下十几只鸡蛋。
　　那个有着同一把漂亮声音的人，昨天穿得漂亮得像一只孔雀的人，现在看起来还惨过小白菜。不是风澜对自已坐当铺的高脚凳这么多年，认人觉对不会认错有着高度的自信，他一定会认为这个东西不是昨天的那一个。
　　“主人。你生……气了。”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袍的男人，用一种非常非常害怕的颤音对着他说。两只眼睛还很可怜地配合着自已的话，马上盈满泪光。
　　“我知道，真的不应该吵醒主人，不过刚才我看见主人你的手紧紧抓着被角,所以我以为……以为。”他低地头，还不时候像一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用眼角不时斜瞄着他，与昨天的那个人决对没有半点的相同。
　　玩什么东西呢？风澜觉得自已心中似乎燃着十几把的无明孽火，难道他风澜就是这样一个可以随便被人搓圆按扁的人吗，莫明奇妙地抓自已来这里，又莫明奇妙地一时扮自已的“相公”，一时又跟自已玩主人仆人游戏。
　　这么喜欢玩，好，那么我就跟你玩好了。
　　他一骨辘坐起来，一巴掌就刮到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身上，那个家伙可能是因为没想到会玩出火，一个木头那样楞了在那，被打上了，双眼奇迹睁大到一个令人发笑的地步，傻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风澜在心中偷笑，心想吓倒了吧，真是老虎不发火，被当作病猫，不由自主在自已嘴角拉上了一个可疑的孤度。“主人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容你这个下人置喙。”一巴掌又往他脸上招呼过去。
　　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可以得手。不但没有得手，而且咯嚓一声，他的手被轻轻一捏，断了。
　　风澜吃痛地抱着自已的手臂，差点没掉下几滴英雄泪。“你究竟是谁啊？”“这是什么地方啊。”“现在唱的是哪一出戏啊。”
　　云麟笑了出来，心想还以为可以玩久一点儿。不过，这些事是应该说的了，不然戏就演不成了。
　　“好，我告诉你。这里就是云宵山庄，而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你的名字是云凌宵，而则是你的管家。”
　　“云宵山庄……云凌宵，就是那个全金陵最有钱的那个。” 风澜吃惊得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也是只有这种有钱人才玩得起那种游戏嘛。
　　“我是庄主……”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突然又象在路上拣到黄金似的裂开嘴傻笑，“我是最有钱的那个哦！”……连自己断手的疼都忘了。
　　云麒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等这个家伙慢慢反应过来。
　　果然，他傻笑了半天才：
　　“不会吧，我明明是杨家当铺的伙计啊，不是什么庄主啊。”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我记得很清楚啊，我爹叫风五，我叫作风澜，不叫云凌宵啊。”
　　他看着一边悠悠闲闲的云麒，终于意识到了危险。他突然一个鞠躬：“老兄求你了，我不懂你们这些有钱的大爷玩的是哪一出戏，但是你知道吗？我老爹是那里的老伙计了，知道吗？老板很赏析我的，说明年就给我当掌柜去，你们玩归玩，但这一来我的活就不泡汤了，不要玩我了，找个别的吧。”
　　云麟又笑了：“你就是云凌宵，少爷，你感情是在做梦了，你一直都呆在云宵山从来都没有踏出门过，怎么会是什么杨家当铺的伙计叫什么风澜的呢？你要再说傻话就不是那么好了，否则得要去找个大夫给看看才行。如果你不明白看大夫是什么意思，我只有告诉你这不单意味着吃吃药，被扎几针的事情。”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缓慢，就像是从牙缝中蹦出来似的，眼神中的威胁意味很强，就好象说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将你煎皮拆骨，玩得生不如死。然后一只杯子就在他的手上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粉末，他优雅地拍了一下手，然后接着他又缓缓地装做很伤心地说“如果杀是你继续是这样，那么我只好对不起老庄主将你关到疯人塔里去了。然后再想办法一死以谢天下了”
　　风澜吓出了一身冷汗，大声反驳说：“如果我是你口中的少爷，你这个管家感这样没大没小的。”心想你这个家伙就一死以谢天下吧。
　　“因为我不单是你的管家，而且，我还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庄主你敬重哥哥，这是庄中众所周知的事实。”
　　“什么什么，不要再故弄玄虚了，告诉老子你究竟把老子弄来干什么？”
　　“做庄主。”
　　“还要干什么？”
　　“什么你都不用干。我会帮你安排的。”他拿出一锭亮闪闪的金子，说：“庄主，这是你……今天的压袋钱。”他不断地将金子晃动。
　　“我是庄主，我不会向帐房取钱？”
　　“不好意思告诉了，我是这里的管家，管的当然包括帐房。”
　　他推门，对外打了一声招呼：“李三。”
　　不到一刻钟，一个身材瘦小的人飞一般地出现在风澜眼前，“李三，从今天起，除了基本的花费，任何人要到帐房拿钱，必须要告诉我，包括庄主。”
　　“小人知道。庄主他还没有………”李三用眼角瞄了一下风澜。
　　“没办法，大概打击太大了吧，现在他对我，也说自己不是自己，而是什么混帐铺子的什么伙计，唉……真是没他办法了”
　　李三马上用一种异常怜悯的眼神望着风澜，就好像风澜他患了什么了不得的病就要死似的。
　　“你不要说出去，你知道，这些事………，唉，越小人知越好啊”
　　“那是当然的了。”李三摸着自已的山羊胡子，不住点头。
　　云麟心想，你不说出去才怪。他挥手示意李三走开。
　　于是李三最后带着悲悯的目光又看了一眼风澜，依依不舍地走开了。
　　但是由此至终，他都没有问过风澜一句说话。风澜看着他的背影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李三的样子就好像不知道自已不是真的庄主一样，为什么会不知呢？明明是换了一个人，如果他不知道自已是假的，那么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向自已请示呢？看李三的样子，他分明是认定云麟才是真正的庄主似的，还有真正的庄主哪去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云麟说“我还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庄主你敬重哥哥，这是庄中众所周知的事实。”难道是这个人谋财害命，然后……突然，他又想起了那一只被人捏成粉的杯子，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又看了一下云麟。
　　却惊讶地发现，云麟正双手环胸，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