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似她》伏黑小歪

8、青楼阳子之死（下）

　　雨丝如银针般刺破暮色，白灵紧了紧蓑衣，踩着泥泞的小路向城南废弃药坊疾行。她手中攥着今晨从药铺暗格里找到的纸条——上面潦草地画着药坊地图，并标注"亥时，海月交货"。
　　"小姐，这太危险了！"静婉小跑着跟上，油纸伞在风中摇晃，"至少等萧大人一起..."
　　"来不及了。"白灵抹去脸上的雨水，"那批毒药今晚就会转移，再错过就..."她突然噤声，拉着静婉躲到一棵老槐树后。不远处，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钻进药坊侧门。
　　白灵心跳如鼓。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真正面对凶手，现代的法医知识在此刻毫无用处。她咬咬牙，从腰间取出一包药粉塞给静婉："去找萧洛铭，若一个时辰后我没出来...就把这个给他。"
　　"小姐！"静婉急得眼泪直打转。
　　"快去！"白灵推了她一把，自己则猫着腰向药坊潜去。雨水顺着她的脖颈流进衣领，冰冷刺骨。
　　药坊内弥漫着霉味与某种奇异的甜香。白灵贴着墙根前行，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对话声。
　　"...这批货必须今晚送到二皇子府。"一个沙哑的男声道，"寿宴前所有青楼姑娘都要处理掉，不能留活口。"
　　白灵倒吸一口凉气，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药罐。
　　"谁？"屋内厉喝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白灵转身就跑，却在走廊拐角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一看，竟是肖紫烟！她一改平日闺秀装扮，身着暗红色劲装，腰间别着短剑。
　　"我就知道你会来。"肖紫烟拽着白灵躲进一间配药室，"蒲耀星那木头说漏了嘴，我猜..."她突然住口，从门缝中看到三个黑衣人持刀走过。
　　" 他们要把有毒的'海月粉'混入寿宴酒水。"白灵压低声音，"目标是所有青楼女子，似乎知道什么秘密..."
　　肖紫烟眼中寒光一闪："跟我来。"她轻车熟路地带白灵穿过迷宫般的药柜，来到一个暗门前，"这通往后院，你先走，我断后。"
　　白灵刚要反对，突然听见静婉的尖叫声从外面传来！她不顾一切冲出去，只见静婉被一个黑衣人扼住喉咙，另两人持刀逼近。
　　"放开她！"白灵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掷去，正中一个黑衣人手腕。那人吃痛松手，静婉趁机挣脱，却被另一个黑衣人一脚踹倒。
　　肖紫烟如红蝶般掠出，短剑出鞘，与两名黑衣人缠斗起来。但她毕竟寡不敌众，很快被逼到墙角。白灵抓起药碾砸向油灯，火光骤灭，屋内陷入黑暗。
　　" 小姐快跑！"静婉在混乱中大喊，"我去找萧大人！"
　　白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拽倒在地。冰冷的刀刃贴上她的脖颈，甜腻的海月粉气味扑面而来。
　　"白家的小妮子，"黑衣人阴森道，"你爹坏了我们好事，今天就拿你祭刀！"
　　千钧一发之际，药坊大门轰然倒塌！月光倾泻而入，勾勒出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萧洛铭手持三尺青锋，眼中杀意凛然。
　　"放开她。"声音不响，却让持刀黑衣人浑身一颤。
　　"阎、阎王爷..."黑衣人后退半步，刀锋在白灵颈上压出一道血痕，"别过来！否则我..."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闪过。黑衣人惨叫一声，手腕被一枚柳叶镖洞穿。萧洛铭如鬼魅般逼近，剑光如水，三个黑衣人转眼倒地哀嚎。
　　白灵瘫软在地，看着萧洛铭一脚踩住为首黑衣人的胸口："谁指使的？"
　　黑衣人狞笑："你永远..."突然口吐白沫，抽搐几下便不动了。萧洛铭皱眉查看："齿间□□，死士。"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下，萧洛铭转身看向白灵，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你可知擅自行动会害死多少人？"
　　白灵扶着墙站起来："我找到了线索！他们要在寿宴上下毒，目标是..."
　　"我知道。"萧洛铭冷声打断，"御丝院三日前就盯上这里。你这一闹，打草惊蛇！"
　　肖紫烟扶起静婉走过来："萧大人，灵儿也是好意..."
　　"好意？"萧洛铭冷笑，"白姑娘，这不是你闺阁绣花的游戏。查案需要周密部署，不是凭一时冲动！"
　　白灵被他训得火起，现代人的平等意识瞬间爆发："若不是我，你们会知道他们今晚交货？会知道二皇子牵涉其中？你们古代人办案效率低下还怪我？"
　　"古代人？"萧洛铭敏锐地抓住这个奇怪的字眼，眯起眼睛，"白姑娘说话好生奇怪。"
　　白灵自知失言，急忙转移话题："总之我没错！那些姑娘命在旦夕，难道要等你们层层上报再行动？"
　　萧洛铭突然逼近，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你可知道，刚才若晚到一步..."他声音罕见地有一丝颤抖，随即又恢复冰冷，"再有下次，我会亲手把你关进大牢。"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白灵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沉水香。她不甘示弱地仰头："萧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月光下，她颈间的半块桃花玉佩从衣领滑出。萧洛铭目光一凝，下意识摸向自己怀中——那里藏着另一块形状契合的玉佩。
　　"你这玉佩..."他刚要询问，远处突然传来蒲耀星的哨声。
　　萧洛铭神色一变："增援到了，你们立刻离开。"他转向肖紫烟，"劳烦肖姑娘送她们回府。"又对静婉道，"看好你家小姐。"
　　白灵还想争辩，肖紫烟一把拉住她："别闹了，走！"
　　回到白府，白灵坐在妆台前，看着颈间浅浅的伤口。静婉一边上药一边抽泣："小姐差点没命了...那位萧大人虽然凶，但来得真及时。"
　　白灵摩挲着玉佩，回想萧洛铭看到它时的表情："静婉，这玉佩究竟从何而来？"
　　"小姐自幼佩戴的呀。"静婉疑惑道，"听老爷说是夫人留下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灵若有所思。她没注意到，窗外树影中，卫筱正静静凝视着她手中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与此同时，萧洛铭站在御丝院密室中，将半块刻着"海"字的桃花玉佩放在案上。蒲耀星推门而入："大人，二皇子府那边..."
　　萧洛铭抬手制止："先看这个。"他指向玉佩，"我七岁回宫前，曾将它一分为二，另一半给了..."
　　"白家小姐？"蒲耀星震惊道，"难道她就是..."
　　萧洛铭眼神深邃："查白灵三个月前那场'意外'的详细经过。还有，"他顿了顿，"加派人手暗中保护她。"
　　月光透过窗棂，将两块玉佩的影子投在墙上，仿佛一朵完整的桃花，正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