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故地絮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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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2月下旬
我和佳颖牵手重游西塘
来到我们曾一起躲雨的城市
这里于我们而言
像个时光储蓄罐
四年的时光，轻若尘烟浮云
短若一阵风便散无踪影
又似乎漫长得足以改变一切
而西塘的景色依旧古朴如诗
一砖一瓦皆述说着沧桑岁月
如今再踏过青石板古道
心中涌起无尽温馨感慨
…
我们还是我们
扛住了缘分的不确定性
经历过尘缘风暴的洗礼
完成河岸之约，成为了彼此的妻
她的手温暖如旧，眼神依旧温柔
对我的宠溺比往昔更甚
…
我们静静沿着胥塘河岸缓步前行
皮靴踏过青石板，发出轻微响声
微风拂过，河面泛起层层涟漪
也将我们的发丝揉出几缕温柔
…
踏上永宁桥，我们默契的停下脚步
她环住我的腰，将我拥入怀抱
凝视着我的眼睛许久
渐渐湿了眼眶，微微哽咽着说
“迷糊蛋！幸好你扛住了，没丢下我…
我们没走散，也将缘分套牢了…”
我见不得她哽咽落泪
赶忙憋住了眼泪，自嘲道
“都说祸害遗千年～我命硬着呢
你不担心自己娶了个妖孽吗？”
她听完含着眼泪亲了一下我嘴唇
笑着说
“那～我就是妖怪，我们是绝配！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分开！”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场婚礼
她红着眼眶用唇语向我求婚
眼神也是如此坚定
而四年前…
孱弱懵懂又贫瘠的我，不敢说爱
如今我依旧不确定是否有爱的能力
她却一如往昔的温柔坚定，要娶我
思绪至此，眼泪就随风掉了下来
我赶忙靠在她胸口轻声说道
“佳颖…我爱你！”
只听她的心跳似乎停了一拍
随即又欢快地跳动起来
她哽咽着说
“南南…八年了，这是你第二句！
我们□□的时候…
怎么引诱，你都不肯说…
小东西～终于大方了一次”
我看着远处人来人往的街道
微风将那喧闹声不时拂过耳畔
仿佛是四年前要我离开她的声音
可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
不会再惧怕任何反对的声音
便俏皮地笑道
“说多了怕你腻！说句不要脸的…
我看你的每一眼，都在向你求爱
任你解读我的潮湿春日与躁热长夏
等你用心疼和□□抚摸曲折山林”
她听完捧着我的脸，满眼惊喜地说
“哟～我的迷糊蛋开窍了～
会说甜言蜜语了！真好听！多说点！”
我被笑话得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这么露骨的话，以前可说不出口
她还笑话我…哼！
便轻拍了下她胸口
“明明会解读，非要我说！”
她笑了笑，不等我反应
无比温柔的吻已夺走我呼吸
直到身后传来谈笑声，才放开
她笑了笑说
“乖～拍照吧！”
我这才缓了下心跳
掏出手机将镜头对准了我们的脸
她依旧满眼温柔宠溺地看着我
而她怀里的我…已蜕变成熟
这千年古镇的风
见证着她的温柔坚定
记录着我的青涩懵懂
我不自觉红了眼眶
微微垫脚，凑近亲吻着她的眉心
随即按下快门
拍下我们的第二张合照
一瞬间又想到了杨洋
我赶忙眨了眨眼，堵住思绪
…
拍好后，我看了一下
照片中的她满脸幸福
这笑容有别于八年前那惊鸿一瞥
眼角眉梢溢满甜蜜笑容
在我天寒地冻的年岁，她带来春
迷茫时，她点亮旷野灯塔
生命黯淡时，她带来明媚
如今她眼中的青山秋水
映照着我的春华朝暮
我这零絮之身
风雨来临亦矜持，不失偏颇
嫁她三千月色，入此命定局
守她一人，从白头至萧索
踏遍人间枯凉景
她仍是我的绝色
…
她看完亲了一下我额角说
“发我微信上”
“嗯～”
随即我便点开她的微信头像
“咻～”的一声，将照片发给了她
她捋了捋我的头发
便牵着我向西街方向缓步而行
我看了一眼灰蓝色的天空
又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不禁感叹着如今的科技发展
便感慨道
“佳颖，你知道吗
以前刚到S市的时候
我看到蓝天白云，特别想拍下来
可那时买不起相机，现在真好！
手机拍照越来越清晰了～
可总是比不上相机～”
她听完停下脚步，给我拉紧了大衣
摸着我的头发说
“乖～回去咱们买单反”
我则想到了南郊的四季华色
桃花盛开时，灼华轩定是满院春色
便抑制不住满心欢喜地说
“～好！我要拍灼华轩的桃花”
她听完满眼宠溺地点点头说
“乖！咱们把镜头都配齐全！”
“嗯！我老婆真阔气！”
她听完牵着我继续往前走
有些失落的感叹道
“～你啊！
要是别的也这么痛快的接受
我才安心～鸟儿才算是套牢了”
我晃了晃牵着的手笑道
“金砖珠玉怎及我手中之月华贵
且这月亮会自己跟我走！
那些劳什子只会压死我！”
她听完停下脚步吻住了我嘴
随后语气严肃地说道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再说，当心我亲烂你的嘴！”
“…哦…”
…
临近西街口，一片繁华景象
街市热闹非凡，人流如织
熙熙攘攘的行人络绎不绝
到处是游客的谈笑声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交织出一股浓厚的市井气息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石板路上
也在颓旧墙壁上投下斑驳光影
我扫视了一眼街道两旁的商铺
却没找到那家南岸咖啡馆
原来的位置，已变成了奶茶店
唉…世界瞬息万变，四载已成沧桑
见佳颖不解地看着我
我便指着那家奶茶店，失落地说
“佳颖，南岸咖啡店变奶茶店了”
她看了一眼那家店
摸着我的头轻叹道
“嗯，变了也好”
我却不太明白她为何这么说
她分明喜欢的呀！便问道
“你忘了满身的红疙瘩啦？
那会儿可把我吓得够呛！
还好只是过敏！”
呼～想到我这不完美的基因
耽误了我享受这世间的雨露之美
便嘟囔道
“ 那又不是人家的错，是我无福消受”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我脸颊
随即牵着我走进人群，笑道
“不许胡说！你是最美好的精灵
你配得上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会伤害你的，老天都会让它远离”
我不禁失笑，俏皮地说
“唔～我夫君真自恋！
拐着弯儿夸自己！不过～
你确实是我沿途最美的风光
惊艳了我的青春，拥有了我的一生”
她听完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人群
转头看着我感慨道
“嗯哼～一样！你也是！
你是迷糊的劫匪，是最清醒的疯子
又是最温柔的暴徒与园丁～
掀翻了我的城墙，种出满园玫瑰
只可惜～你是个吝啬的国王
学着世人，缝制粗鄙外衣
我等了好久，你才肯露出华贵月光”
我听完不自觉想到她的初夜
愧疚不已，便顾不得人群
垫脚快速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随后埋进了她的怀抱，轻声说道
“我哪是国王，分明是卑贱的小偷
潜进你的玫瑰园，偷走最美那一朵
可我贫瘠的土壤让她饱经烈日煎熬
眼泪总是瘦弱苦涩，无法滋养她
所以我回来自首，祈求雨露”
她听完揉着我的头发，咽着喉腔
随后轻叹道
“小傻瓜～你今天很不一样…
可你最好闭嘴！因为…我想吻你
这人群里的风，可阻止不了烈火
…要不，我们回酒店吧…”
我一听，意识到不对
今天暴露了太多热烈的情感
瞥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市
不自觉想起一身机车装的杨洋
以及初见时，她满眼的明媚
鼻腔一酸，便轻叹道
“你好色…怎么老是想着那个…
一点美感都没有…
我们也好没良心，来故地调情…”
她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抚摸着我后脑勺说
“老婆…想她了？”
“嗯…佳颖…抱抱我”
她紧了紧怀抱
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
“只要我们不忘记，她就没离开”
想到杨洋那双盛满阳光的眼睛
还有那满身的鲜活
和她最后那句话，眼泪就快要决堤
我忙蹭了蹭她怀抱，擦掉眼泪说
“嗯…抱抱我就好…”
她许是感受到我低落的情绪
语气坏坏地说
“宝贝～今天不怕羞了？嗯？”
我这会儿正伤感，才不想去管别人
便满不在乎的说
“眼睛长在别人脸上，爱看就看好了”
她听完轻声笑了一下，在我耳畔说
“那…我可以要一个法式热吻吗？”
我听完惊得不轻，看了一眼人群
耳朵瞬间滚烫，忙挣脱她怀抱
白了她一眼说
“流氓！这是外面！咱们别发疯了！”
说完赶忙牵着她往前走
仰着头毫不在意路人怪异的目光
她却大声说道
“小坏蛋～勾引完就要逃啊～
那我们回酒店好不好…”
我听完简直要疯了…
赶忙气鼓鼓的瞪了她一眼
“别闹了！办完正事再说！”
她一脸坏笑地凑近我耳边说
“国王陛下～别吝啬了…
我已经看到放荡骨了
回去再扒了这层理智，你别想逃”
我脸一烫，只觉不该跟她说情话
还那么露骨…对自己无语死了
羞悔交加，也顾不得她一脸坏笑
赶忙拽着她走进喧闹中
“大母狼！能不能收敛一下！快点走”
“噗哈哈哈～刚才不还说不在乎吗？”
“我才不是怕！我是怕他们长针眼！”
“噗哈哈哈～”
…
我们穿过人群攒动的街道
于喧闹声中寻到了“半朵悠莲”
尽管店面装潢一新
但现代气息下又保留了古朴
我们站在店门前相视而笑
我刚轻吸了一口香甜酒香
她已上前推开了店门
笑盈盈地看着我说
“进去吧～”
那风铃在她头顶轻轻幌动
发出轻脆的叮铃声
她满脸幸福的笑容，眼里尽是宠溺
尽管她身穿米白色呢子大衣
今天的妆容也偏浓
一身的高贵冷艳气息
可在这古朴店面及酒香中一站
像雪莲饮了酒，酒香融合莲香
正散发热乎乎的朦胧媚态
我只觉五脏六腑被迷得七荤八素
她们正于热流中澎湃
可这种美，不该被鸾帐之欲亵渎
连喧嚣之欲都应退避三舍
该用圣洁目光观赏醉莲绽放
许是见我呆愣在原地，她晃着手说
“迷糊蛋～想什么呢？过来啊～”
“…哦…”
我赶忙眨了眨眼回神，随她进店铺
…
店内陈设一如往昔
两边摆放着大大的土陶酒坛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进门的瞬间就熏得满脸热浪
包着青花头巾的女孩儿
一脸清新可爱的笑容
上前冲我我们微微躬身说
“欢迎光临～二位美女要买酒吗？”
我们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佳颖打量着酒柜上的精致酒坛
我则环视了一下店内陈设
又瞥了一眼最里面的一道小门
门上挂着半面蓝底青花布帘
四年过去了，也不知店铺是否易主
刚想问，店员姑娘便端着托盘说
“美女～可以先试喝呦”
我看了一眼，托盘里放着各色酒液
酒盏也不尽相同，很是熟悉
风格未变，想来…店铺未曾易主
心下一阵欣喜，但未见到那掌柜
瞥了一眼那小门的半面青花布帘
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于是不管佳颖，施了个古礼
慢悠悠地高声说道
“小女子循香而来，不知可否贪饮？”
那姑娘许是没见过我这种怪异客人
呆愣了一下，也微微弯了下膝盖
结结巴巴地笑道
“额…嘿嘿…我们的酒是有后劲儿的
美女酒量好的话～可以…贪杯”
佳颖听完也背着手站到了我身边
冲我弯了弯眉眼
我又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布帘
门框角落边，多了一双绣花鞋尖
想来，那掌柜听到了，嘿嘿！
便又笑道
“那还请姑娘沽一盏桃花醉”
店员姑娘看了看托盘里的半盏酒液
忙点头笑道
“哦！美女稍等”
随即慌忙放下托盘
重新拿了一只青绿色花瓣酒盏
打开了一个大酒缸沽酒
我听着那咕咚的酒水声
看着佳颖笑了笑
佳颖则凑过来小声嘀咕
“娘子真调皮，那掌柜在后面呢”
我轻轻推了推她说
“别闹～看我的！”
“好～小机灵～别贪玩儿
我想回酒店了！”
我不自觉白了她一眼
刚要说她不正经
店员姑娘便双手奉上酒盏说
“美女，请试喝”
我忙接过来，又施礼言谢
“多谢姑娘”
随即闻了闻，一口下咽
味蕾瞬间被熟悉的香甜口感包围
感受鼻息时，余光瞥了一眼那门框
见那鞋尖微微动了动
便摩挲着酒盏
转头看了一眼玻璃门外的热闹街市
不禁想起这旧街与故友
鼻腔酸涩，便慢悠悠地高声念道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古巷复循香，落花七八盏
离别浮云已四载，流水匆匆过旧街
古巷深幽香如故，落花轻舞心微凉
夜阑独坐思故人，月色朦胧映幽篁
殇别情深苍穹续，明眸笑意梦中来
店员听完呆愣愣地看着我
又看了看我身边的佳颖
我和佳颖也只相视而笑
接着，一阵轻柔响动传来
那陈旧木门上的半面青花布帘
便被轻轻掀开一角
身穿青绿色汉服的女掌柜缓缓走出
空气中立即多了一缕宁静幽香
她的汉服轻盈飘逸，清新脱俗
身姿优雅端庄，步态轻盈
面容清丽，眼眸深邃
眉宇间透着一股睿智与从容
仿若凝聚了古巷四载的繁华与沧桑
她嘴角挂着淡淡地微笑
如从古卷中踏步而来
却满是得见故友的温暖与亲切
店员姑娘轻唤道
“老板”
掌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说
“我来”
随即取了一只酒盏
冲我施了个古礼
打量了一下我的眼睛
将酒盏递给我，轻声笑道
“久别重逢非少年
执杯相劝莫相拦！
妙人儿，似添了些许沧桑…
～别来无恙？”
许是刚才一番感慨
想到与杨洋的相识
本以为已无纯粹友谊
但眼前这掌柜，确是趣味相投之人
上苍总是待我不薄的
便不自觉红了眼眶
接过酒盏拱手施礼
“掌柜，别来无恙”
她抬手扶了扶我手臂
又冲佳颖微微点头笑了笑问道
“二位姑娘今日是故地重游？”
佳颖轻声笑道
“是的”
想着刚才感慨时，佳颖似有不安
便冲掌柜俏皮地笑了笑说
“不知小女子今日～
可还能讨得几盏酒醉？”
掌柜听完，许是想起旧事
抬起手臂掩袖而笑
“～那要看你酒量可还如旧了”
我一听这语气
怕是在笑话我当年贪杯
哼！我可是酒鬼的女儿
哪能在酒量上露了怯
刚挑着眉想要她斟酒来
佳颖就严肃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不许喝了，你心脏不比以前
正事要紧！”
我一想也是，不能贪玩儿
只好对掌柜说
“掌柜，小女子今日有事相求
便不贪饮了～”
掌柜听完笑了笑
店里这时又进了客人
她便指着后面的门说
“那～跟我去里面坐吧”
“嗯～”
随后我们便跟着她来到了后院
我们站在院子里观望
掌柜便忙端着茶具说
“二位随意，我洗完茶具就来”
随后便去了另一间屋子
很快便传来哗哗水声
和清洗杯具的声音
我和佳颖便打量起这院落
没想到这店铺的后院竟别有洞天
是一处绿意盎然的小院
古朴典雅的院落摆满各色绿植
郁郁葱葱的绿叶红花在风中摇曳
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院落中央摆放着树桩制作的桌椅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桌椅上
落下斑驳光影
鸟儿在枝头欢歌，蝴蝶在花间起舞
这宁静又充满生机的小院儿
于店外的喧闹街市而言
着实是闹中取静的隐世桃源
难怪她不待在店内…
而那树根雕琢而成的古朴桌椅
跌入眼眸却让我想起爸爸…
他曾做过不少根雕…
思绪正要于这院落里泛滥时
掌柜端着洗好的茶具招呼着我们
“二位请坐～我来泡茶”
我这才回过神，牵着佳颖坐了下来
于这古朴典雅又春意盎然的院落中
看着掌柜如行云流水般的展示茶艺
那娴熟的手法，加之她一身汉服
似乎已带我们穿越时空，回到古时
她奉上茶汤后，我们先后喝了一口
我细品着茶汤滋味
不禁赞叹不已
“掌柜泡的茶，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
果然是妙人儿！雅字已不足以形容”
掌柜笑了笑说
“谢谢！想来～姑娘也是会泡茶的吧？”
我想到四年前自己的潦草又懵懂
要不是和佳颖分开，自己努力学习
哪里会懂，且刚才看她手法
自己可不敢说懂，便想摇头说不会
哪知佳颖却骄傲的应道
“她泡茶手法也不输老板！”
我一惊，哪有这么炫耀自己老婆的！
便羞红了脸，忙尴尬的说
“掌柜别听她胡说，略懂皮毛而已
比不得掌柜…呵呵”
掌柜听完一脸欣喜的笑道
“姑娘何必自谦
你这眉眼间的淡雅之气，着实不俗
绝非妆容所化，怎的这般不自信”
我听完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佳颖
她却拍了拍我的手，微微点头
我知道她意思，便冲掌柜笑道
“我以清风淡茶相邀
望掌柜来日能到我家中作客
以答谢与掌柜的春意花槐之缘”
掌柜听完满眼笑意的续着茶
看了一眼佳颖后点点头说
“嗯！这就对了！缘分到了
我自是要去看看妙人儿的居所
四年前一见如故
如今你这身上的气息
可不是凡尘喧嚣里的味道
想必是有幸得了真爱照拂
也聚了山间风月雨露才有的”
我听完不自觉羞涩了起来
这掌柜果然眼睛毒辣
啥都看出来了
便牵着佳颖的手，大方介绍
“我叫季南，这是徐佳颖，我妻子～”
佳颖一脸满足的笑了笑
随即伸出另一只手对掌柜说
“你好～”
掌柜见状伸手和她轻握了一下
笑道
“～我叫岑朵！
其实四年前我就看出来了
不容易啊！你们还在一起！”
佳颖喝了口茶轻叹着说
“的确不容易，她吃太多苦了
但好在缘分待我们还算温和”
掌柜笑了笑，随后又看着我问道
“季南，你刚说有事相求？”
见岑朵不绕弯子，我也不啰嗦了
便笑道
“我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
我种了很多桃花，即将迎春绽放
不忍这春华短暂，转眼落地为泥
便想到了你的桃花醉
想借你的酿造工艺
酿几坛花槐，以诗意续春华
不知…掌柜可愿赐教？”
掌柜听完端起茶盏碰了一下我的
笑道
“你我性子投缘，自然愿意给你
等来日有缘相聚，我还得讨上一壶
你可别像刚才那般吝啬茶艺才好”
她说着便拿出手机，操作一番
调出了二维码递给我续道
“来～我们加个微信
我把酿造方法写成文案发给你”
我本以为她不会愿意给
毕竟是生意人
刚才还想尽法子的勾搭
人家却这么爽快
赶忙掏出手机扫码加入好友
难掩激动地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你放心～
我发誓！绝不外传！”
掌柜收回了手机，笑出了声
“哈哈～如今我们已是好友
我怎会信不过你？
晚上我便整理好发给你！”
“嗯好，谢谢”
掌柜又给我们续了茶说
“故人相见甚是欢喜
不如二位留下吃个晚饭？
我闲得无聊，粗茶淡饭相邀
不知你们…”
见掌柜一脸的诚恳，我本想应承
但还是看向了佳颖
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便回道
“来日方长～晚饭就不麻烦掌柜了
既已有了微信，再相聚时，我来做！
今日…我们还想再逛逛”
想来岑朵也没什么朋友，难免孤寂
她听完有些失落，但看了一眼我们
还是笑道
“那我也不打扰二位甜蜜游玩了
瞧你们恩爱得紧，羡慕啊～”
我也很想跟朋友这样喝茶闲聊
尤其是在失去杨洋之后…
便有些犹豫…
可掌柜的话音刚落，佳颖便说
“那我们就告辞了，微信联系
祝掌柜生意生意兴隆”
我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牵着我起身
掌柜也略微一愣，忙起身说道
“那…姑娘保重，后会有期”
我只好略微尴尬的说
“后会有期～”
…
出了后院，佳颖又买了几坛酒
我们才又走进喧闹街市里
我看了一眼已近暮色的天空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多了
便不自觉感叹道
“佳颖，没想到这么顺利
我还以为得磨一阵呢
毕竟人家是生意人，靠这个吃饭”
佳颖听完则不以为然的说
“换我啊，也经不住你这么勾搭
别说秘方了，衣服也愿意自己脱…”
我听完一惊，赶忙捂住她的嘴
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行人
白了她一眼
“你又来了！今天吃春药啦？
有本事…回酒店你脱给我看”
她魅惑的眨了眨眼，舔了下我手心
我赶忙放开，她才凑到我耳边说
“没问题～回去就脱…春药嘛…
我给你的香谱里～应该有愉情香
你仔细看看，治治你自己…
你每次都好慢…”
我听完恨不得咬她两口！
哪有这么不知羞的！
便气鼓鼓的瞪了她一眼说
“你嫌弃我！那你随时可以休妻”
她却依旧嬉皮笑脸地说
“那不行！我们得探索新事物！
好啦～瞧你，脸都红透了…”
我赶忙摸了一下脸，果然滚烫
但还是不想认输！
“谁怕了！等我研究出来！你…
你当心被我榨干…下不来床！”
我说完赶忙看了一眼人群
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我的妈呀！我说什么虎狼之词
真是近墨者黑！还是头黑心肝的狼！
她听完挑着眉毛坏笑着说
“哦～是吗？那你多学点！
都用在我身上～看看是谁～求饶”
我只觉五雷轰顶
自己今天是做了什么…都怪我！
但心里已默默下定决心
我定要研制那玩意儿！找回场子！
认输求饶？哼！休想！
但嘴上还是可怜兮兮地说
“不跟你说了，我饿了…”
说完又觉不对，赶忙补一句
“肚子饿！要吃饭！”
她听完盯着我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我赶忙拉着她走进人群
她才在身后笑出了声
“小绵羊怕了？噗哈哈哈
你慢点儿～前面不远就有吃的！”
…
本以为能找到那家土菜馆
纪念一下杨洋…只可惜也没找到
我们便进了另一家土菜馆
点餐时也看见了荠菜包圆
佳颖想点，我拒绝了
她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不点？你不是喜欢吗？”
我愣了一下，思来想去
总觉与她在一起想杨洋不对
更不该沾染不纯粹的回忆
便说
“你不是说我们要探索新事物嘛？”
她听完狐疑地盯着我
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地说
“嗯～那以后你要配合我～
不许那么害羞～我们要探索快乐！”
我本以为她是看出来什么了
刚松了口气，又被气个半死
抓过她的手背就轻咬了一口
“你今天怎么了！能不能收敛一点！
这是在餐厅！是吃饭的地方！”
她却不以为然，满不在乎的样子说
“哎～食色性也！都是身体的需求
有什么好避讳的？你别那么古板！”
我本来还挺想念杨洋的
伤感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酝酿
已被她搅得稀碎
但四年后再回到这古镇
眼前的她笑得比四年前开心
我不能怀念一朵我不能摘的花
辜负正为我绽放的花
不能总怀念送我回家的人
而辜负牵着我一起回家的人
我不能因为恩情，模糊了爱情
思绪至此便不去管周遭的目光
撑起身体亲吻她嘴唇上的春光
只见她脸上的笑容绚烂夺目
眼神柔软得像一池春水
看了我许久才轻声对我说
“我也爱你！吃完我们回家～
这点是不够的！我～很饿！”
我笑了笑说
“你是最温柔的大母狼～”
“嗯～那你要乖～别想不该想的
每头狼对月长啸的意义都不同”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是太明白
便问道
“那你呢？你长啸的意义是什么”
她瞥了一眼窗外，轻叹道
“我的月亮为太阳落泪时…
南南，我的心很大，足够你遨游
同时又很小
容不下别人塞给你的东西
我希望你所有的快乐，都是我给的”
看着她眼里那一丝哀怨
我赶忙抓住她戴戒指的手说
“佳颖…别乱想，我有边界感
我只是怀念一个朋友…
假如我没心没肺，你还会爱我吗？”
她听完终于又恢复了笑容
“嗯！我会替她喂你一颗荠菜包圆
那是我欠她的，不是你
别的我就做不到了，你是我老婆
只能由我守护”
“好～你别乱想了！再乱想我就…”
她听完撅着嘴说
“来～求之不得！快点！”
我不禁苦笑道
“我今天已经很不要脸了…
你…够了！收敛一下！”
但还是撑起身体吻了她一下
“真乖～那点荠菜包圆？你爱吃”
“…嗯！”
…
吃过晚餐，夜幕初降
我们牵手漫步于胥塘河岸
穿过灯笼照耀着的廊棚古道
河岸两旁的古朴宅院静静矗立于夜色下，串串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为这方夜色增添了几分温暖与神秘
河面上时而泛起涟漪
悠扬笛声随着乌篷船的嘎吱声传来
于这古镇之夜又添了几许诗意
春寒料峭
微风带着丝丝凉意拂过面颊
我们于人群中贴着耳鬓聊着天
当古街口喧闹慢慢留在身后
我们又走过了永宁桥
想着与岑朵告别时的场景
我不禁感叹，又走进了一场缘
无视展颜带给我的惨痛代价
我终究死不悔改，还愿意相信善缘
可这缘分的风，能吹来我的挚友吗？
沉默中，佳颖搂紧我肩膀问道
“在想什么？”
我便感慨道
“佳颖，你说…
这世上有多少后会有期呢？”
她沉吟片刻后说
“知道你很想要朋友
想岑朵了吧？有微信了呀～
我看她也挺想要朋友的
你们没事儿多联系”
我却想到了出事前的手机
那时总以为能打电话
而现在又有了更方便的微信
于是点了点头
“嗯！那你不许吃醋！”
她笑了笑，骄傲地说
“我才不吃醋呢？我老婆自带屏障
只有我能触发她的感应机关”
我听完不是太明白
但她至少是信任我的
便也不想追问为什么
“嗯～你娶了个傻老婆”
她似乎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
切回话题说
“所以我们要学会惜缘
人一生要和无数人擦身而过
产生交集的能有多少呢
相知相爱的更是屈指可数
像我们这样忠贞相守的已是奇迹了”
我望着夜风中幌动的红灯笼
陷入了沉思之中
尽管知道她在强调我们之间的不易
但我很确定，这辈子只会守着她
便不自觉想起了外境中的交集
感慨道
“嗯，我只求真心相交的缘分
更奢望不以喧嚣欲望为目的的友谊
这些年对外都是权衡利弊的交际
处处权衡轻重…
从未有过放松的时刻，很疲惫”
“所以那时，我很心疼你
可我们说好要独立成长，我只能忍
也要你看清自己的心，要你知道
当你疲惫到丧失表达欲的时候
我会给你安放柔软的怀抱
你可以变回小猫咪，在我怀里安睡”
听她提起一年前
我不知怎的，有些生气
她明明跟踪我，知道我难受
还任由我在思念中浮沉，煎熬
非要等到我快被折磨疯了才出现
便说道
“佳颖，你很适合一个工作”
“…嗯？”
我坏笑着说
“狗仔队的队长！”
她听完停下了脚步
捏着我耳朵说
“你现在越来越坏了！我可无所谓
就看你要做狼妻还是，小狗的妻子
不过啊…”
见她又说话留半句，故弄玄虚！
我们之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便有些急躁的问道
“什么？你别逗我！说完！”
她晃了晃手里拎着的酒箱
凑到我耳畔说道
“八年～这一路你欠下一大笔债”
我也不知是不是夜风太凉
脑子冻住了
尽管知道她今天异常的躁动
可她为何拿桃花醉说八年？
但不管怎样，还是逃命要紧
便挣脱她的手往前跑
只听她在身后笑着喊道
“慢点儿！你的小心脏受不了！”
我迎着夜风慢跑着
那一串串红灯笼，像极了糖葫芦
我便高声喊道
“你来抓我呀！抓住了给你糖吃”
随后…夜风吹拂着的静谧河岸
响起她坚定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我
她轻轻喘息着笑道
“哈哈哈～捉住了！你说话算话！
糖呢？”
随即不等我挣扎，热烈的吻便落下
我半睁着眼帘，看着她舒展的眉头
眼角尽是甜蜜的弧度
不同于我挣扎着活过来时
在迷糊中看到的眉眼
尽是伤痛不安的丘壑
跨越四年时光，我再一次问自己
我有资格讨论爱吗？
此刻，她眼角的幸福就是答案
这也是八年来，我们最幸福的一天
…
回到房间，屋子很快弥漫着清香
我洗完裹着羽绒服，坐到了阳台上
点起了香薰蜡烛，欣赏西塘夜景
屋内的哗哗水声及沐浴液的香味
不时随着夜风融进夜色
远处传来机车轰鸣声、单车铃铛声
河对岸的灯光下不时走过一对对情侣
相互搀扶的老年夫妇，奔跑的孩童
于这静谧夜色中交织出温馨与浪漫
八年来我最大的变化是去观察和感受
曾经的我很是麻木
匮乏到不知什么是爱，也感知不到
好在我跨过来了
也感谢她，没有让我依赖
让我自己长出血肉，健康的靠近她
静静坐了许久，佳颖也来到了阳台
亲了我脸颊一下问道
“在想什么？嗯？”
我摸了摸她热呼呼的手
转头看了一眼，她也裹了羽绒服
这才心安，笑了笑说
“什么也没有想”
她把下巴搁在我头顶问道
“困不困？”
这一天，尽管舟车劳顿
可心却是满满的幸福
这种幸福使躯壳不断生出力量
便俏皮的拉过她香香软软的手背
轻咬了一口才说
“唔～不困”
她也不躲，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而我却看着对岸的昏黄路灯
总觉特别温柔，很像她常常问我的话
便又轻声说
“佳颖，我很喜欢听你说一句话”
她抚摸着我下巴问道
“嗯？什么话？”
我随着拂过来的夜风慢悠悠地说
“你总会问我～在想什么～在看什么”
她听完侧过脸亲了我一下说
“那～我们开一坛酒？…
然后我再问你～在喝什么～”
提起酒！我可没法儿矜持了
难掩激动地问她
“可以吗？”
朦胧的光亮中
她的眼睛闪烁着浓郁的宠溺
“乖～我去拿！”
“～嗯”
…
佳颖很快拿了一坛桃花醉出来
我静静地看着她慢悠悠地打开酒封
随即斟了满满两盏，递了一杯给我
烛火摇曳中她的轮廓已醉了我的眼
她轻轻碰了碰我的杯子，笑着问道
“在喝什么？”
她这一笑，仿佛揉散了八年的艰辛
而这一杯…该是一杯时光愁绪
便喃喃低语道
灯火葳蕤映眼眸，灵籁拂面莹爝舞
花槐落尽望舒愁，回眸一笑释相思
露华重洒春风醉，尘烟如梦影重重
唔～喝的是我们的八年时光”
她听完静静地喝尽了一杯酒
好一会儿才说
“都是愁绪，以后该续写温柔了”
我也一口咽下了香甜酒液
望着河对岸的昏黄灯光
自嘲地说
“随手捻来的残诗，留半截吧”
她轻声说道
“以后我再把你的诗、我们说的话～
整理成册，我要解读你的内心
写一本温柔”
“嗯…”
呆愣了一下，听见她斟酒的声音
才回过神问道
“怎么样？好喝吧？你换鼻息试试！”
烛火映照中的她轻轻吸着鼻子说
“是好香，但是…”
又是留半截，我急道
“嗯？但是怎么了？”
她想了想，似有隐忧
但见我还在盯着她等答案
便无奈地说
“嗯…你喝醉了这个
身上散发出来的酒香…
对我来说像春药，我抵挡不了
可惜你心脏不好…不能再醉酒了”
我不太理解她说的春药
毕竟我醉酒只想睡觉
且对于这种酒香只觉香甜
但想到以后都不好过贪杯过饮
呵～如今我这身体是越发零絮了
便也无奈的看着远处的灯火
让夜风吹散我未露痕迹的叹息
沉默片刻，没听见动静
我便偏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枕着手背在看我
我便笑了笑，斟了两盏酒
递给她一盏，我们轻碰了一下
我咽下后问道
“佳颖～我们还是第一次这样喝酒
你喝惯了好酒，这个还喜欢吗？”
她听完轻点了一下我额头说
“你啊～别老把我想得那么高傲
生怕我接纳不了你似的！爱屋及乌
况且…是你教会我的啊～
世间万物没有高贵与卑贱之分
怎么到了我这儿，你就这么不自信”
我无奈的笑了笑
又转过头看着夜空，轻声应道
“我也不知怎么，成长了八年
如今在外人面前，我成熟，冷静从容
可在你面前，我总是藏着一份自卑
就像我以前想你时写的诗…
过一阵子我便会撕毁
也许再真诚的爱也有荒谬可笑之处
再深邃的爱意碰上温柔，也会自卑
大概是因为向往光明吧…
人总是把踏过黯淡沟壑的痛苦，
与卑贱联系在一起
因为站在光明里的人曾照亮过黯淡
所以人们给倾慕之人渡上神的光辉”
她听完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紧接着又斟满一杯，碰了碰我的杯子
“你喜欢的一切，恰好我都很喜欢
八年了，你在我心里也是高贵的公主
尽管谦虚是美德，但在我这里，不用
我当时不要你去耕种，并非嫌弃
而是舍不得你受累，失而复得的痛…
我只愿你这辈子都不要体会”
我听完一口咽下了酒液
看着她眼里幌动的泪光
烛光映照在那眼眸里里
仿若喝醉了云霞的秋水
而她说的话，我又怎会不懂
伸手轻轻揉了她眼角
便轻声说道
“佳颖～我没事！真的…
我并不喜欢在苦难里找寻真理
但这27年来的风霜雨雪，成就了我
而你，就是上苍赐予我的礼物
我自卑，是因为我也和你一样
总觉给得不够…傻瓜～别哭了”
她听完笑了笑，又斟满一杯喝下
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
“老婆～那你…想回去看看吗？”
我听着微风的声音，想了想
她应该是在担心我家里对我的安排
便笑着说
“我如今有了你，有了自己的生活
就当我冷血、不孝好了
我不想回去寻烦恼，我很现实
谁对我好，谁就是我的全部”
“但…回去看看妈妈总是好的”
“再说吧…回去也不过去祭拜一下
对于我妈…我做不到让她满意…
回去也是徒劳…”
佳颖又慢悠悠地斟满两杯
也不管我，自顾喝着
想来，她是很喜欢这个酒
她喝完后才说
“不能这么想
儿时总还是有过欢乐时光的吧？
你不怀念吗？”
我也摸过酒盏一口咽下
想了想，苦笑道
“…嗯…除了一年四季的色彩
开心的事…想不起来几件，不想也罢”
“那现在呢？快乐吗？”
我看着她红润的脸颊，朦胧的眼眶
面若红梅，眼神迷蒙如秋波
气息微促…她醉了…可却美如秋月
我不知是被夜风灌了口鼻
还是被这美色惊艳
呼吸也急促了些许
不自觉轻叹道
“今晚…月色好美…！”
她许是真的醉了，说话已有些凌乱
她又倒了一杯喝下，问道
“你是不是还没放下？”
我好像也有些醉了
分不清她说的我的童年
还是我的父亲，还是杨洋
便笼统的答道
“没什么放下不放下的，
再放不下，都已是过往云烟了
以后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晃了晃酒盏，又倒了一杯
咕噜一声又咽了下去
清了清嗓子说
“但是，你现在有家，有老婆了！”
听到这句，我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我也揉着有些眩晕的额头答道
“佳颖～你放心，我会信守承诺
我的家在你这里，你不要我之前…
我都会在你身边…”
她听完又倒了一杯，抓着我的手
要我喂她，我第一次见她醉酒
甚觉可爱，便端起酒杯喂给她
她喝下后才看着我，傻笑着说
“嘿嘿…我们好像是第一次喝酒”
我看着她痴傻的模样
捏了捏她滚烫的脸颊说
“佳颖…你醉了…”
她却不承认，抓起酒坛晃了晃
将剩下的都倒进了杯盏
喂到我嘴边说
“我酒量比你好～来！你的最后一杯”
我看着那摇晃的手，酒液直晃荡
赶忙接过来咽下
也不服输地说
“我可是酒鬼的女儿！”
可我明显感觉头晕的不行了
刚想和她说进去睡觉
她就扶着额头哽咽着说
“…南南，其实我…”
我静静地看着她
烛光摇曳着她脸颊上淌下的泪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
“我希望我们能像平常夫妻那样
有一场婚礼，有父母的祝福…”
我听完不自觉哭了出来
赶忙捂住嘴，转头看向远处的灯光
那里曾走过一对相互搀扶的老人
而我们，都陷在父亲离开的伤痛里
亲人的离开，不是一瞬的暴雨
而是我们一生的潮湿
我扛了九年，未能释怀
佳颖…
我该如何温暖你潮湿的梦境
我赶忙擦干眼泪
转头牵过她的手说
“…佳颖，你醉了，我们进去睡吧！”
她是真的醉了，思绪已然凌乱不堪
又哽咽着说
“我没醉！你知不知道…
你理智起来，有多伤我？”
说完揉着鼻子，又要倒酒
可酒坛已空
而我听到这句从不曾对我说的话
已然呆愣在原地
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撑着桌子说
“！…没了…我再去拿”
我赶忙也撑起虚软无力的腿
走过去扶她，一起进了卧室
把已吐词不清的她扶到了床上
脱下衣服，盖好了被子
她抱着枕头含混不清的叫着我名字
“季南！你什么时候…
才能真正嫁给我…我讨厌你理智…”
我看着这模样甚是心疼
哄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睡去
而我虽头晕目眩，却没了睡意
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
…
随后轻叹着又拿了一坛酒坐到阳台
对着夜空中那一轮模糊的残月
咕咚咕咚的灌下了几大口
我和佳颖…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伤她太深，若不是遇见我…
可如今，追悔又有何意义…
似乎努力了这么久…
我依旧贫瘠，无法滋养我的月光
身后传来她含糊的梦呓
我赶忙擦干了眼泪
拖着虚浮的脚步
缩进了她怀抱
…
佳颖，我们是两轮残月
爬过山林，等来了春
那刚萌芽的枯枝
笨拙如我
不知如何照亮你的黯淡
而远方总有一盏灯
为我们照亮
那就是爱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故地絮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