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氏兽人传奇》金羽残舞

13、送你离去独自伤

　　其实雨扬和羽儿站的位置挺偏僻的，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这里的，但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羽儿，我可找到你了！咦？你们在做什么？”阿融兴冲冲的走过来，俊美的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与激动：“羽儿，静香她答应我了！她答应我了啊！哈哈，我真不敢相信啊！”正处于兴奋中的阿融，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眼前两人不同于寻常的地方，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的喜悦之情传达给自己的妹妹。羽儿兀自收敛了心情，淡淡地笑着说：“那恭喜哥哥如愿以偿了！”不多时，静香也找到这里来了，脸上带着娇羞的红晕，说不出的妩媚动人，“阿融，找到羽儿了么？我哥哥正在找她呢！”“啊，对！对！羽儿，你觉得笑柳这个人怎么说？且不说长得万中无一，为人也很好，而且还有自己的商团，能力手腕都很强，这么好的小伙，你要是再犹豫下去，可就被人抢走了哦！”阿融急冲冲地向羽儿推销孔笑柳，好像孔笑柳是个宝，生怕羽儿一摇头就飞走不见了。羽儿强撑起笑脸，点点头：“笑柳哥哥在哪里呢？我去见见他！”听到羽儿这么说，阿融松了口气：“这就好，要是你和笑柳成了，也算是亲上加亲了！来，跟我走！”说着，就牵着羽儿的手走了，走了几步，似乎想起还有一个人，连忙转过身，说：“雨扬啊，情歌会在我们这儿也算是个热闹事了，你四处转转吧!能发现不少好东西呢！”雨扬苦涩的笑了下，点点头，他是发现了好东西，可那东西是自己抓不住的！看着羽儿离去的背影，他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胸口闷的慌，那种苦涩，像在心上到了一杯苦咖啡，将自己的心包围其中，怎么挣扎都没用，只能让自己的心在这苦涩中沦陷沦陷...
　　雨扬感到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雨林四处都很热闹，但那热闹与他无关。他抬头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看到眼睛酸涩，看到泪流满面。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就那么一直抬头看着，也不抬手擦一擦。这一夜，就在那仰望的姿势中结束了，雨扬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去的，他只知道一觉醒来后，眼睛很痛，头很痛，脖子很酸。其实醒来后他也无事可做，于是他就坐在床上发着呆，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时间对他而言，已经消失远去了，说实话，雨扬这个时候，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雨扬就一直抱着双膝，把头搁在膝间静静坐着发呆，似乎变成了一个没有感觉的精致的瓷人儿。他不哭不笑，就安安静静的坐着。可是，慢慢的，他苦笑了一下，不是说伤到极致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么，那左胸里隐隐约约的疼痛又是什么呢？迟重着持续着却又清晰的，那么一下一下的随着跳动而疼痛的，是什么？原来自古以来，情之一字最伤人，是真的！古人诚不欺我也...雨扬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朵也嗡嗡的什么都听不到了，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证据就是左胸里清晰的疼痛，就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缓慢而坚定地刺进柔软的心脏，虽然痛，但他很感激，因为雨扬觉得那是他和羽儿有联系的证明。
　　过了多久了？我在哪里？那是什么，感觉脸上有柔软温热的一片，似乎有谁在低低呢喃喊着自己的名字？那张美丽带着哀愁的脸，真的是自己在梦中千百次百转千回呼喊的人儿的吗？雨扬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终于看清眼前的人，不错，是羽儿！雨扬扯着嘴角的肌肉，想挤出一个笑容，可惜他僵硬太久了，他不知道，他自以为扯出的那一抹笑容，比哭还难看！
　　羽儿用手轻轻摩梭着他的脸，认真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她低低呼喊着他的名字，仿佛想把他名字用这种方式深深铭刻在自己的心上:“雨扬，雨扬，雨扬...”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调整心情，又继续说道，“过两天我就要走了，去参加圣女的甄选...我今生今世不想再嫁给任何人了，我会忘了你，然后一心一意服侍我主，这是我的决定，你...一定会...支持的吧...嗯...再见...”羽儿起身离开，她背对着雨扬，说：“我煮了点东西，放在你的床头，记得吃了...我...走了...”她走得很急，以至于雨扬没听清羽儿转弯时饱含深情又充斥着浓烈的绝望的低语：“我爱你...”雨扬贪婪而又专注的看着羽儿的背影，直到羽儿走了很久还一直保持着目送的姿势。
　　羽儿明早就要走了，参加在密林深处由长老举办的圣女选拔。而今夜，月色幽明，却照不进羽儿苦涩的心里，虽然她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谁又能否认她对着雨扬说出那样的话时那椎心泣血的痛？如果可以，她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对那个人说出那样的话，但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吗？她不可能忘了他，他已经被她悄悄刻在了心里最隐秘的位置，所以就让她记得他，让他忘了她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虽然一想到以后靠在他怀里的金丝猴族的姑娘，她就嫉妒的发狂，但只要他觉得幸福就好了吧，总好过两人都陷在痛苦的深渊。羽儿幻想着雨扬老后安详微笑的样子，嘴角就渐渐染上笑意。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清亮的月光随着来人推开的门而铺了一室。羽儿诧异的看着来人，来人看着她，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两人互相凝望着对方，仿佛可以就此地久天长，不管其他的种种了。在久久的凝望过后，雨扬不发一声，走近羽儿，坐到羽儿旁边，伸出手抚上羽儿光滑柔顺的七彩长发。他轻轻抚着，似乎在抚着最珍爱的东西一样，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爱恋和疼惜。然后，他拿出带来的简易梳子和做头发的用品，他已经在心里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拿出他最好的手艺，替她心爱的人盘一次头发!雨扬小心翼翼盘弄着羽儿的头发，就像他现在捧着不是头发而是稀世珍宝。雨扬盘的那么认真，那么虔诚，羽儿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也将身子放松下来，配合着雨扬动作。月光如水，静静照在两人身上，好像给这一对璧人度上一层银光，说不出的安详美好。羽儿嘴角含笑，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就泛上丝丝的甜蜜。待到雨扬盘好，已是月上中天，在这一室的静谧中，谁也没先打破这心心相印的沉默。两人就这样坐着，直到第一缕阳光破窗而入，取代了月光的位置。雨扬深深望了羽儿一眼，在阿融来之前离开了。在雨扬走后，羽儿轻轻抚摸着头发，神情悲中含喜，似哭又似笑，近似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