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怪物姐姐》星越山

10、第 10 章

　　涂昀川打开房间的灯，把手机的手电筒模式关了。

　　此刻，映入眼帘的是堆满书籍占据了墙面三分之二位置的书架，还有一张厚重、深色的木书桌以及一张与之相匹配的深色椅子。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在已经开灯的情况下，房间依旧充满着诡异、不协调。

　　她走向书桌前，桌子靠边缘的地方有一盏台灯，桌面整齐地放着笔记和两本书，它们叠在了一起。除此之外，桌面还有几支笔。

　　涂昀川翻开了笔记，里面的文字与“姐姐”给她的书使用的文字一模一样。

　　难道，这里的所有书都是这种文字？！

　　涂昀川翻了桌面的两本书，它们都是一样的文字。

　　她又在书架上随便挑了几本书，全是这种文字。

　　涂昀川的感觉不太好，坐在椅子上，注视着书架上满当当的书籍和笔记的混杂，有的笔记漏出明显的几页，像是随手放上去，而不管状态的情况。

　　“姐姐”用黑色枯枝触手比画着什么，只可惜，涂昀川看不懂：“什么意思？”

　　黑色枯枝触手泄气般弯下来，接着又用力拍了拍桌面的笔记本。

　　涂昀川以为自己看漏了什么，把整本笔记翻了一遍，结果掉出一封信。依旧是涂昀川看不懂的文字，但不难看出来，这是一封信。

　　“我又看不懂。”涂昀川不认为这封信是留给她。

　　黑色枯枝触手颤抖了几下，指着涂昀川的额头，又指了指涂昀川的眼睛。

　　涂昀川有点懂了：“就像是我成功制服宋远那时一样？将能力‘显化’出来？”

　　黑色枯枝触手尖端点了点，承认了涂昀川的猜想。

　　涂昀川双手放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纸上的文字。

　　过了一秒、两秒……十秒，涂昀川还是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她双手环抱，冥思苦想着。

　　过了一会，她充满歉意地跟“姐姐”说：“抱歉啊，姐姐，我还是看不懂……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文字，又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涂昀川顿住了，她抓到了关键：自己从根本上就不相信自己能看懂文字。

　　涂昀川靠着椅背，头朝上仰。

　　她认为有必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建设才行，让自己的本能或者是潜意识认为自己“能够达成”。

　　涂昀川回忆还在步行街时的事情，她有点不理解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莫名其妙地相信“自己能够做到”，突然间就变得格外坚信。

　　太怪了。

　　涂昀川把信收了回去，站起来，伸手要关灯的时候，黑色枯枝触手阻止了，并且把她收好的信又翻出来，用力拍了一下信。

　　“姐姐”想要她立刻读懂上面的信。

　　涂昀川解释：“目前我还没办法看懂上面的文字，但是我以后一定会看懂。所以姐姐，你不用这么着急。”

　　“在看懂信件之前，我应该练习一下——”

　　涂昀川有了想法，立即行动起来，骑上自行车朝一个方向行驶而去，前往的方向与回来的方向正好相反。

　　顺着这条路前行到尽头就会看到水库，水库的对面是茂盛的山林。

　　涂昀川朝左拐，顺着骑下过去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座通往对面山林的石桥。

　　雾笼罩着水面、石桥以及对面的山林，仿佛置身在某个禁圈中，随意踏入就会面临死亡。

　　涂昀川的自行车没有停下，直接拐上了石桥，穿过石桥，来到了山林前。

　　她迫不及待丢下自行车，直接冲向坡，进入林子里。她背着包，包里有干的毛巾和一大瓶水，包的旁边还有宋远给她的铁长棍。

　　直到她进入了一段距离，朝后看不到马路，她才停下来。

　　涂昀川气喘吁吁，血液快速流动，使得身体热了起来，眼中蕴含了兴奋与期待。

　　“这下不管弄出多大的痕迹都没关系吧？”她双手叉腰。

　　涂昀川身后的黑色枯枝触手颓然地探出，扯了扯涂昀川的袖子。

　　涂昀川笑容灿烂：“没关系的，既然能破坏，也应该能恢复原状才是。”

　　说完，她深呼吸调整状态，摒弃杂念，将注意力凝聚，并将抬起的右手作为媒介试图释放强大的力量。对即将释放出来的力量有了大致的判定，兴奋的因子使得她的意志更加专注于此。

　　下一个呼吸，周围的一切都放慢了数倍，直至停止时间般，落叶停滞在半空中。涂昀川手中的力量释放出来，这股力量仿佛带着时间朝前冲击而去，时间瞬间恢复正常，发出巨大的闷响，带着地面震动，水面颠动。

　　从涂昀川所在的地方出发延至几千米的直线距离，掀起的尘土与雾混杂在一起。在直线攻击范围内的树都化为了灰烬。

　　涂昀川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咳嗽着。

　　尘土逐渐散去，涂昀川才看清楚自己造成的痕迹。它们像是水渠一样凹陷，在雾的影响下，几乎看不到尽头。

　　涂昀川身后的黑色枯枝触手一动不动，完全僵住了。

　　她对“显化”力量有了清晰的概念。

　　涂昀川再次抬手，原本消散的尘土、植物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复原的形式像是拉了倒放的进度条一样。

　　“这不就跟神一样了吗？！”涂昀川的兴奋情绪再度提升。

　　她原地盘腿坐下来，情绪平复了一些，望着已经复原的一切，右手手肘撑着大腿，上身朝一侧弯曲、背部微拱，手撑着下巴。

　　“那是不是也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

　　“理论上应该可以，对吧，姐姐？”

　　涂昀川看向就在自己身侧的黑色枯枝触手，黑色枯枝触手弯了弯，显然不可能回答她。

　　她有点失落，直接躺了下来。天空完全被树枝、树叶遮蔽，就算它们消失，有雾在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看清楚天空的模样。

　　“要是姐姐也能说话就好了。”涂昀川喃喃自语，在不知不觉中累得睡着了。

　　黑色枯枝触手查看她的状态，确认涂昀川只是睡过去，便默默缩回涂昀川的影子里。

　　涂昀川醒来，还有点懵。坐起来，将外套兜里的手机拿出来，看到已经是晚上六点十三分的时候，她瞬间清醒了。

　　自己睡了将近半天？

　　是使用这么强大的力量带来的副作用？

　　那副作用还挺小的。

　　涂昀川心里嘀咕着。

　　肚子空空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喝了点水后才下山，看到马路时，顺着坡平稳地滑下去，扶起自行车。

　　涂昀川慢悠悠地骑回去，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躺在沙发上一句话说不出来。

　　所幸有姐姐帮她准备了食物和热水，她才彻底缓过来。

　　敲门声就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响起，有点急躁的敲门声，听着有点不耐烦。涂昀川想到可能是活着的人来找她，心底的那份不耐烦消失殆尽。

　　涂昀川立马去开门，口中还说着：“等等啊……来了。”

　　她没有从猫眼看外面的情况，而是直接打开门。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影子涌动着，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黑色枯枝触手犹如黑色闪光掠过眼前。

　　涂昀川还未看清楚眼前的是什么东西，就已经被姐姐杀死了。

　　涂昀川站在门口，呆滞了几秒，默默把门关上。

　　坐在沙发上，她猜测：“那个是杀死老师的凶手？”

　　“奇怪，为什么我刚回来的时候没有找上我，现在突然找上我了。”

　　沉吟片刻：“想不明白。”

　　想着这个问题直到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涂昀川已经闭上了眼睛，安静了好一会，又猛然睁开眼睛。

　　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

　　“姐姐……姐姐！”涂昀川唤着。

　　黑色枯枝触手冒出了一个头。

　　“姐姐，我问你一些问题，要是我说对了，你就点一下头。”

　　虽然姐姐没有头，只能用黑色枯枝触手回应她。这时，涂昀川才意识到，除了学校那一次，之后她再也没有看到姐姐的全貌。

　　“今天我打开门，姐姐杀死的那个怪物，一直潜伏在这片区域吗？”

　　潜伏？

　　黑色枯枝触手弯了弯，似乎觉得有点不太好回答，回答是也不是，回答不是也不是。

　　涂昀川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犹豫了，只好换下一个问题：“那个怪物之前没有找上我，现在突然找上我，是因为姐姐没有再收敛气息的原因吗？”

　　这对于她而言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她只是想到就那么问了，也算是半玩笑式的询问。

　　黑色枯枝触手没有再犹豫，点了点尖端，承认了。

　　为什么？

　　涂昀川躺下了，她只能通过封闭式提问获得答案，姐姐回答不了更加宽泛的问题。

　　姐姐收敛气息会引来怪物肆无忌惮的攻击，而释放气息则会让怪物们避而远之……

　　涂昀川回想起之前的种种，隐隐得出了一个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答案：姐姐看出了她的不安，为了消减她的不安，在她外出时收敛的气息，故意让那些怪物找上门来，再当面杀死那些怪物来向她证明自己不会伤害她。

　　那么，姐姐这次收敛气息，让那个怪物找上门来又是为了什么？

　　涂昀川翻了一个身，笼着被子至脖子，抛去思绪睡下了。

　　第二天她被自己的闹钟闹醒，原本不愿意起来的她，意识逐渐聚焦，想到关于能力的各种实验，她就瞬间清醒了。

　　她快速地换了衣服，随便煎了两个蛋吃，背着包来到门口，正要穿上鞋，就被黑色枯枝触手捆住，瞬间被拉进那个没有窗户的书房。

　　黑色枯枝触手翻出了她昨天未看懂的信件。

　　她实在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她读懂这封信件。

　　涂昀川瞪着信件上的文字好一会，感觉好像能看懂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