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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想碰我 没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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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奇香借着东风散入周边农户,直搅得几个佃农翻转不眠,到了第二日说起昨晚的肉香,皆是感叹,还在挨家挨户问询谁家半夜生火竟是烹制了如此了得的美味来。
次日待得午时,我才悠悠醒转,屋内却是无人,只有一盆凉透的洗面水搁在台面上。
我也不甚在意,随意披了外衫,因无人梳发,只好让一头黑发似瀑布般披将后背,便是这么一副仪容有失的迷瞪模样打开了屋门。
彼时日头正打在门框上,我在一片金光中看的并不真切,只觉金光中似有铁器一般寒光朝我漫射来,待得侧转目光,避开直打的日头方才看清眼前的景致。
那明晃晃端坐在大太阳底下的正是坐不垂堂的太子殿下萧定权,五大王萧定楷垂手站在一侧,再后面跪着一排宫人和奴仆,整个氛围安静到诡异。
我迈出屋门的一条腿进退不是,这太子怎会来到王府,总不见得是我彻夜未归而寻来的吧?
那萧定权目光冰寒,饶是这么大太阳底下都晒不暖的一双寒目,我只得看下萧定楷,他却是朝我使个眼色,只是那含义我却不甚明了,他复又努嘴一撇,我心道难不成是让我快跑?
此时我不知缘故,只得硬着头皮到萧定权跟前请安,那太子果真冷若冰霜嘲讽道:孤的侧妃真不把肃王府当别处,竟是能睡到午时三刻,和菜市口倒是一个时辰?
我心道难不成睡个懒觉也得推出菜市口砍头吗?
虽知他故意说与萧定楷听是有意让五大王下不来台,这摆明的指桑骂槐,余人都听了出来,萧定楷不动声色,仍是垂手而立,模样恭敬且谦卑,他身旁有个老奴却似跪不住,挣扎着要起身理论,被萧定楷的手势按了回去。
太子气焰嚣张,在王府中却摆出这等姿态实在倨傲无理,我是有心替萧定楷出头,却也知道那五大王心思沉,面上虽云淡风清,做出的事却雷厉风行,既然他不愿忤了太子的面,我又何必强出头,好歹我也担着个侧妃的名头,心中如是一想,嘴上便放软了语态:殿下恕罪,妾此番失了礼数,回去定当请罪。
萧定权哼嗤道:何必回去,此事此地起便在此地结,来人,上板子。
我是万万想不到当着五大王的府,他萧定权要动私刑,而且又是挨板子,这皇族中人难道没有别的爱好了。
到底是萧定楷出面言道:殿下息怒,此事本也有臣的错处,殿下若是定要罚,那臣便领罚。
不想五大王如此深明大义竟是替我去求了情,可是不求倒好,这一求更是坐实了太子的怒火,当下甩手,说是二个同罚。
于是,在萧定楷的王府中,我堂堂太子侧妃,他堂堂皇子肃王,皆是被人按在长凳上,等着长板挨在身上。
我扭头看着萧定楷,他也正望着我,这情形好似回到昨夜吃烤肉串时,二厢无言却是心意相通,彼时是对美食相见恨晚之惜,此刻却是即将挨板之痛,如此想来,真是荣辱齐聚,欢笑有时,眼泪有时啊。
执板的皆是太子的亲信近侍,也不知是太子嘱咐过什么,这板子落在我身上只觉耳边呼呼作响,待得真落到背上却也不是那么痛,只是几十板子将将落下,即便下手轻缓,背上挨打的红印却是见了真章,只是庆幸不累及脏腑,没有大内伤罢了。
五大王的情形我不得而知,按着太子的性子,没有当场将他打死便是念了手足情,只是从头至尾五大王没有出声喊过痛,五十板后,他被老管事扶起,那脸色白如纸浆,唯有嘴唇处血色刺目,竟是有屡屡鲜血自血口子而出,我只觉愧疚难当,竟是如此连累的萧定楷,即便他与太子面和心不和,可即使如此他还能当众替我受罚,这份情谊更是难能可贵,我只当昨晚夜宵吃出患难情谊,是以回府修养了几日后,便又寻了太子进宫的机会,偷偷溜去肃王府中探望他,可也是不巧,那日五大王也被宣旨入了宫,我只得匆匆留下几瓶伤药交与老管事,细细嘱咐了一番,才肯离去。那老管事看我眼神微微讶异,却也感激,只让厨房忙去备茶点,我却不敢多留,只怕累及他人。
回到延祚宫时堪堪傍晚,那太子却仍未回转,不晓得是否要在宫中留膳,我也且宽心回到自己殿中,吃了些许晚膳,精神很是不济,便昏昏睡去。
夜半,只觉身子贴在一处冰山般寒意入骨,醒来才惊觉自己身旁躺着的竟是太子萧定权,他双目合拢,气息平稳,一手搭在我腰腹间,我知他一定醒着,果然待我要挪开他那冰凉手掌时,他开口道:今日为何去肃王府,可是偷会不成?
他言语平静,并不像动怒的样子,我回道:既然殿下都知道便算不得偷会,妾原就知道肃王府中有殿下安插的探子,此一去,不过是探访内弟伤情,非如殿下所想非非。
萧定权这才睁了眼:你倒是说的光明正大。他目光并未看向我,而是落在床帐前的那盏玲珑莲花灯上:他连这都肯送你,倒是看不透了。
莫非这花灯有什么来头,我正要细问,那太子复一合眼,落下二个字,睡觉。
那手心凉透,隔着单薄的寝衣,闹得我周身都似冰水浸透,我便央他把手挪开,萧定权充耳不闻,竟是将手从衣摆下伸了来,
直接贴上赤裸肌肤,我当即扭身要甩开,他手劲用力,在我腰间狠狠一掐,我痛呼出声,终是惊动了外间值夜伺候的宫人,隔着层层幔帐焦声询问何事,却被萧定权呵斥了下去,言道非他令指,皆不得入内。宫人战战兢兢退到外间,插了房门再不敢作声。
我侧身被萧定权禁锢在他怀中,他一双遒劲大手死死扣住我后腰,多一分力,我后背那堪堪愈合的伤痕便就撕扯上一分痛楚,
这太子不知什么路数,软硬不吃,我一时没了主意,也只能顾上后背疼痛,倒是不再乱挣乱动。萧定权见我乖顺下来,臂中力道也一并卸了,只是手心仍在我后背摩挲,似是有意也似无意,总是在那泛红鞭挞处流连,时而痛时而又不太痛。
渐渐,那太子喘息浓重,手也不规矩要往前去,我心下大骇,不想此刻被他要了去,连忙出声道:殿下,妾月事在身。
萧定权不言,鼻息仍是厚重喷薄在我颈肩,他分出一只手去扯我的衣领,寻了空隙便将唇贴上我裸露的肩胛上细细舔吻。
我心中与他无情,不愿与之做如此欢爱之事,却又不想赴那顾孺人后辄,真恼了他被囚禁数载岂非怨愤?
思来想去,拿捏轻重后,忍着喉中一丝异样,终是开口道:妾有疾,不能过与殿下。
他动作一顿,终是抬起头来看我,我见他手势松开,便立刻从他身下退了,笼着衣领坐他身旁,定神道:殿下有所不知,妾自此番病愈便患下此隐疾,皆是妇人之病,不敢传与殿下,免日后太医询查,终是逃不脱死罪。
我神情诚恳加惶恐,饶是萧定权一时也猜不透真假,只冷冷将宫人叫了来,替他穿衣束带,窝了一窝子邪火愤愤而去。
隔日,听沐春来报,说是那夜萧定权去了别院缠绵,直到午时也未起身,误了早朝还被陛下申斥了一顿。
沐春不知内情,好不容易盼来太子却半夜又折回了别院,她只道太子乖戾,行思不定,反倒是劝我不要太过伤心,殿下能来一回便有下回,让我切勿忧心过劳,我倒是怕萧定权再杀回马枪,是以这几日也乖巧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在哪里撞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