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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白马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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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井底引银瓶·止淫奔也》白居易
  “我,许桑宁,凌安国当朝长公主,毕生追求便是把当今圣上的位子拿来给我弟弟坐。”
  “但是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劳什子的未婚夫……”
  许桑宁望着面前的矮墙想到,按照话本里的剧情,贵女在知道了自己有一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后应该是会逃跑,然后在追寻人生价值的路上顺便找到了那个相依一生的爱人……
  “就这么定了,我只是要在追求人生价值的路上顺便寻找爱情,绝对不是想去找小澜儿听折子戏的……”
  说服了自己后,许桑宁刚刚翻上矮墙,却听见下方一声少年清亮的声音。
  “谁在上面?”
  “!”
  许桑宁暗道不妙,被抓包的心虚吓得她脚下一滑,顿时整个人向下倒去。
  “哎——!”
  意外的,许桑宁并没有被摔得头破血流,而是被谁揽进怀里
  以为是宫中影卫,但看着身下烈马雪白的鬃毛,好奇抬头,却和刚刚那少年的鼻尖撞了个正着。
  那少年端坐马背,穿着一件墨绿色圆领窄袖右衽袍衫,外罩月白色刻丝鹤纹大氅,生得剑眉星目,五官极为俊俏。嘴角微勾,眼中含笑。
  “哎呦!”
  “疼!你笨死了!”
  少年被许桑宁先发制人,一时愣住,一手揽着许桑宁,一手摸着鼻尖,好生错愕。
  许桑宁虽有慌乱,但还是强板着脸,不想让他发现端倪,说道,
  “还愣着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少年回过神来,好生打量了一番,忽地笑了一下
  “小东西,还没我庆云兔子重。”
  许桑宁来不及反应,那少年便猛一策马,顿时听得烈马嘶鸣,如箭离弦般冲进了景和园。
  景和园原是先帝为表对元后宠爱在距离宫外不远处所建的一座小型园林,如今正是春天,用一句春色满园花胜锦,黄鹂只拣好枝啼来形容再好不过了。
  不过许桑宁现在是没这个心思去欣赏美景了,她被那少年牵下马,定睛一看,四周是百余名宫人和各位宗亲大臣,以及在座上的皇上皇后与四皇子,还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
  两人的突然闯入,让景和园的大殿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他们身上,好奇和疑惑交织在每个人的眼神中。大殿内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何皇后轻咳一声,开口问到,“……庆云世子,这是在做什么?”
  “夏非晚见过凌安陛下,见过凌安皇后,你们恒王府的郡主,被非晚给发现了,非晚只是顺道将自己的未婚妻给带回来罢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许桑宁下意思抓紧袖口的布料,不敢让自己的面上露出半分波澜。
  恒王……
  这是多久没人提起,也没人敢提的称呼了
  恒王是许桑宁的亲生父亲,也是被龙椅上那人亲自诛杀的叛贼。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
  眼见皇帝面色微沉,何皇后连忙道,“庆云世子怕是记错了,桑宁是你的未婚妻不假,但桑宁是我的孩子,是我凌安的清河长公主。”
  夏非晚看向上座的美妇人,只见那妇人捧起茶杯,微微点头,以示同意,便放下心来,说道
  “我管你们喊她什么,我只问你们一件事”
  “我母上说过,她与父王同恒王夫妇是故交,现下恒王已故,恒王之女又是自我出生时就定下的妻子,我在晋阳这段时间,理应多加照看我的未婚妻”
  “你们只管答,我要照顾的是不是她?”
  何皇后无奈道,“……是”
  “那便好了,凌安陛下,你这驯不服的烈马,我给驯好了,连我庆云的三月幼驹都比不过,也不用赏我了,我和恒王家的郡主出去玩了”
  言毕,夏非晚行了一礼,把身形微僵的许桑宁抱上了马,又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景和园
  身后,那许久不见讲话的美妇人看似安抚地说,“凌安陛下,我儿非晚童言无忌,性格直爽,如今也不过舞象之年,您宽厚大度,定不会同他一个还未及冠的小儿计较,不过非晚日后要想接替他父王的王位,还是需要多加锻炼。”
  她言辞温和,举止恭敬,但言语间却透露出一种强烈的暗示。她对皇帝的赞扬仿佛是一种警告,暗示着世子的威势。
  不过殿内的事,就暂时和许桑宁无甚关系了。
  “你可真大胆。”
  许桑宁后怕地对着夏非晚说。
  “但是很解气,不是吗?”
  不是吗?
  当然是,许桑宁亲眼看着双亲惨死,又被他带进宫,日夜敬他为父,尊他为皇,只为了弟弟和自己能有条生路。
  如今这积郁在她心头已久的恶气喘出了稍许,一时间,许桑宁只觉眼前一片清明。
  “很畅快……可你,不怕吗?他可是连他亲哥哥都敢杀。”
  夏非晚微微扬眉,面上带着庆云王室独有的桀骜、张扬。
  “他不敢杀我,我是父王母上唯一的王储,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庆云百万铁骑就在远昭关外,就算我现在去把他头发剃光他也不敢说什么。”
  许桑宁稍稍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忍俊不禁,夏非晚见此,嘴角也不自觉的起了笑意。
  “所以啊,只要你足够厉害,别管他们说你是谁,你想是谁,就是谁。”
  “可……倘若我不够厉害怎么办?”
  听此,夏非晚大笑着甩了一记马鞭。
  “那现在你有我了!就已经很厉害了!”
  许桑宁想回头仔细看看夏非晚的脸,她不明白,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为什么他可以认出她的身份,为什么他对她极为偏袒,为什么不会因为那条儿时父母定下的婚约而迁怒于她……
  这些许桑宁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她只知道,以后不只有她和弟弟了……
  渐渐地,天暗了一些,云缓缓地往一块儿聚集,打成一团,靠西的一边被染成金色……
  “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