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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速之客 ...

  •   今天混进卡丹并打探地形,明天与简林他们汇合,后天就该换回身份前往北贺国都芫城了。卢将军给我说了他的计划和安排。我点头表示同意。但,着装是个大问题。
      深刻体会过教训,我的皮肤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进行易容了。可我也不能顶着被各国重点袭击的一张脸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晃进城去吧。于是卢将军拿出了一套女装,忐忑地说,我想凌弟如此打扮也是可以掩人耳目的。还不停地窥探我的脸色。
      罢,罢。非常时刻,非常手段,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我硬着头皮套上那身平民女装,卢将军又往我的脸上蒙了一层面纱,这才有点不放心的决定启程。
      其实穿女装倒也没有什么,但要学女子一般走路扭臀迈莲花步就有点吃力了,还要注意不能太抬头,真真是折磨。
      好容易来到城门口,北贺守兵把关很严,想顺利通过也不是那么容易。远远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在严密的查看后通过关卡,卢将军开始有点着急,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不是没想过硬闯,但看城门上站着的几个守卫,各个太阳穴鼓胀,一看就知实力不可小觑。我又不能动用师父教给的武功,只使得一点拳脚功夫,若真动起手来,我们未必能在一时半刻之内全身而退。更何况这是别人的国土,援军无数。
      怎么办?我望向卢将军。
      卢将军显然也很为难,沉吟了一下,才说:“办法也不是没有。”
      我颔首,他凑近我的耳边将想法全盘托出。
      什么?!稳镇如我也禁不住瞪大了眼睛,不确定地看着他。他倒坦然,笃定地点了点头,说:“可以一试。”
      “为什么非要这个!别的也可以吧?比如肚子疼。”我极力否决。
      “不行,必须十万火急。”
      啧!好吧好吧,仅此一次。我咬牙切齿。
      ××××××
      日当正午,一对恩爱的夫妻正往城门的方向慢慢移动。走近了,人们可以看到妇女的肚子高高隆起,显然正身怀六甲。旁边的丈夫倒还算称职,不但将两人的行囊都背在肩上,还不时凑到妻子的耳边嘘寒问暖。
      “准备了。”卢将军悄悄在我耳边说。
      “嗯。”我脸色苍白,紧张得手心满是汗水。成败在此一举,错过便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临近城门。突然,孕妇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下身子,丈夫顿时手足无措,托住妻子不断下滑的身子,紧张大喊:“凌儿,凌儿你怎么了!怎么了,啊?别吓我!”
      “啊……”我痛苦地呻吟,尽量让自己的五官变得扭曲,“快……孩子,孩子要生了……”指尖紧紧扣住卢将军的手臂,形象而逼真。
      “哎呀,怎么这个时候……”卢将军一脸焦急,大喊,“凌儿你忍着点,我、我这就带你进城找产婆!”说着,已将我腾空抱起,飞快地往城门跑去。他边跑背上的包袱边不断掉出几块碎银。情况太急了,他没有闲暇回身去捡,何况他双手还抱着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见他冲过来,守城的卫士例行拦住了他的去路。
      “兵老爷,您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我媳妇快生了,耽搁不起呀!”丈夫苦苦哀求。
      “再急也得检查,到那边排队去!”
      这该死的兵!我咒骂着,一边做出更加痛苦的表情。
      “这、这,”卢将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安慰着我一边从包袱里掏出几个元宝塞进卫兵的手里,急切地说:“请行个方便吧。”
      那个小兵看了看手中的元宝,想要又不敢要,只得为难地看向一旁的领队。那领队过来瞅了瞅我那痛得扭作一团的面容,自然是瞧不出什么来,再转头扫了眼已经易过容的卢将军,大手一挥,爽快地放行了。
      卢将军二话不说抱起我就跑,连那领队好心的提醒都懒得听。废话,我又不是真的要生了,知道前面左拐第五家有产婆做什么!
      不知跑了多久,卢将军抱着我拐进一个偏僻的暗巷,看看后面并没有人跟踪才气喘吁吁地将我放下地来。
      “我们混进北贺了。”我说,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他点点头,闭眼靠在墙上调息。
      待他睁开眼,我问:“下一步怎么办?”
      “咱们还是先换一身装束吧,然后找个地方落脚,之后再从长计议。”
      “好。”我应着,伸手把塞在衣服里的“假肚子”取出来,扎紧腰带,再在脸上蒙上面纱,率先出了那条偏僻的小巷。无论如何,以后绝对不再做这种丢脸的事了!
      ××××××
      天色渐渐变暗,我独自坐在窗前吃着简单的晚饭。卢将军已经出去与醴国安插在北贺的探子联络了,不出意外明天就能见到简林。
      我们约好的,他先行打探,然后让探子将接应的准确地点送来,我再过去与他们汇合。这样安排,一来分头行动目标更小更不容易被人发现,二来我们已进入北贺地界,简林他们肯定已经被北贺军方严密看守,必须先摸清情况才可行动。我明白卢将军的一片苦心,只是坚持最后无需他再从营地返回接我,不然一进一出,加倍危险。刚开始他并不同意,直到我将其中利害一一道出,他才勉为其难改为让探子来送口信。
      唉,只不过是被送到北贺来做人质,为什么却要搅进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平白的让事情变得复杂。
      我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却突地惊觉窗外风声有异。
      有人破窗而入!我精神一凛,正要起身,脖子却先一步陷入来人的掌中。
      我暗叫不好,猜想是不是哪国杀手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便趁卢将军不在前来偷袭。但,又不像。因为我真真切切闻到了血腥味,来自身后钳制我的人物。
      他扯着我的脖子强迫我站起来,手成爪状牢牢扣住我的咽喉。这种被胁迫的感觉让人十分不舒服,我皱起眉,暗下决心:如若他再得寸进尺,自己便不会再客气,直接痛下杀招。

      “别叫!不然杀了你!”来人的声音威严不容抗拒,如此气势决非一般人能有。我有些吃惊,在这样的边界小城竟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感觉不出切实的杀意,我顺从的点了点头。所有压力果然立刻从身上撤去,我摸了摸自己的颈项,确定没有什么不适,才转身面对他。
      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挺直,虽然一身夜行装又蒙着面巾,但一双明目却射出锐利的光,让视者不得不为之一梀。他满身的气势很让人觉得压抑,为了摆脱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我坚毅地回视过去。
      可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没有蒙着面纱!自己就这么原原本本地暴露在了不知是敌是友的人面前。
      看清我的容颜,男人似乎有一阵失神,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魄力,问我:“你是谁?”
      我觉得好笑:“不认识我却又闯入我的房间?”
      “少跟我耍花样!”说着,一把剑架在我颈上。
      啧,我的颈脖今天怎么这样多灾多难。我厌恶地盯着那把剑,喝道:“拿开!”
      男人把剑从我肩头移走,冷冷地说:“你倒敢命令我。”
      “有何不敢?”
      男人眼神一厉,“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耐心耗尽又讨厌死人,直教我叫他:“滚出去!”
      他眼中顿时露出杀意:“看来你不怕死。”
      怕?呵,最怕便是有人比我更不怕死。看着他虽竭力隐忍却还是开始微微颤抖的躯体,胸前越来越大片的血渍,以及外面渐行渐近的脚步。我冷笑,说:“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现在出去就只有死。别以为我不知道门外那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何况他已一身伤又力气殆尽。我无所谓地看着他。
      他很快权衡了利弊,闭眼吞下这口恶气,说:“帮我一次,日后有你无尽好处。”
      “哦?比如?”
      “女人所想要的一切,无论金钱、权力、地位,尽数给你。”
      女人!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装,一口塞住,只得没好气地说:“不必。”
      然后指指角落的衣柜,“数三声,别让我再看见你。另外,那些人一走,你立刻就给我滚。”
      回头继续吃我的晚饭。都冷了!
      刚只吃到第二口,房门就被敲开。
      “打扰!”一个蒙面大汉手持大刀对我一抱拳,朗声问道:“请问姑娘刚才是否有个黑衣男人闯了进来?”
      虽是问句,却用的肯定语气。
      我头也不抬,道:“你是说你吗?”
      “你!”后面一人像要冲过来,却被大汉及时拦住。
      “姑娘只需将那人交来,我等无意加害于你。”
      左一声姑娘右一声姑娘,叫得人好不舒服。我凌空弹去一道利气点中他的哑穴,立时让他噤声。
      旁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见那大汉眦开双眼,挥刀便向我砍来。我自是不躲,等着他来送死。哼,师父虽交代过不要让外人知晓我有武功,但现下我着的是女装,无人识得,我便是露了武功又如何,总不见得会有人把此时一个少女与醴国皇太子联系起来。
      我正要出手,楼下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嚷,嗖地有黑影自我窗外飞过,一闪即消失无踪。那大汉赶紧收刀,道一声“得罪”便率先从窗口跳了出去。后面几人也纷纷跟上。
      可惜了,错过一次切磋的机会。
      那些人前脚离开,后脚又有人跟了进来。是个小二,他隐隐露出担忧的神情,说:“太……姑娘没事吧?”
      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有点眼熟,但一下想不起来,便懒得再想,只指着饭桌上的碗盘说:“没事。只不过,饭菜都冷了,不吃了,拿下去吧。”
      他应了声是,走过我身边时,不着痕迹地对我摊开了手掌。上书:左卫霍启。
      霍启?父皇身边的左卫霍启!他居然也来了。那么,刚才引开那些人的便是他?
      收拾好碗盘,霍启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我,又朝门外望了望。我了然的点头。
      待一切平静,我想起了之前那个讨厌死人的家伙。于是朝柜子的方向喊了声:“那些人都走了。你还不快滚。”
      没有动静。我不耐烦地“喂”了一声,结果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好亲自去赶人。
      一把拉开柜子,“我说你……”
      看见里面倒着个半死的人。
      “该死!”我气恼地一脚踢上柜子,那人咕咚滚了出来。
      麻烦,真真是麻烦!咒骂着,我粗鲁地将他拖至床上。探了探鼻息,还是活着的,只不过已危在旦夕。
      撕开他被鲜血染红的衣襟,一个还在冒着血的大口豁然出现在眼前。倘若再往左一些,他此时就有足够的资格躺进棺材。
      我暗自咋舌,这人明明已伤成这样,刚才居然还能不减威势地对峙于我。拥有这样好胆魄的家伙,倒是个什么样的人!
      相惜之心顿起。我忙从包袱里翻出几件干净的衣服,撕开,压在伤口上。殷红的鲜血立刻浸了我一手。
      再这样流血下去,他定必要死!我额上冒出汗珠,手指贯力快速地封住他周身几处大穴。盯着伤口,看血流不再那么厉害,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洒在伤口上。虽然收效甚微。但好在血已不像刚才那般狂涌而出。
      换了一块又一块布,血终于慢慢止住。帮他涂了金疮药包扎后,我起身找了张凳子坐下。剩下,一切都只能看他的造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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