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上司下班后在我马甲上挥金如土》灰鸽grey

7、第 7 章

　　新的一周，新的渡劫。
　　陆鹿一大早到办公室就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平时偷偷观察他的同事们今天好像视线更加大胆了一点。
　　他还没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看个究竟，就被满满一桌金碧辉煌的礼盒亮得一个趔趄。
　　什么长白山人参、宁夏黑枸杞、明前龙井、贵州茅台、勃艮第干红，四面八方中西结合，满满摆了一桌。
　　走错工位了？
　　陆鹿一个转身，被宁煦一个箭步冲过来拉住胳膊。
　　“陆哥——！！”
　　宁煦脸上写满救命的眼神，一个早上，他不过想早来半小时彰显一下敬业小宁的正面形象，先是被销售部同事拉住当跑腿的运了一整小推车的礼盒，又要代师傅承受四面八方同事的八卦攻击。
　　他已经说不清楚说得不知道自己清不清楚了。
　　同时他自己也是满脑子好奇。
　　宁煦贴近陆鹿，秘密交接情报。
　　“这是销售部赵总派人一大早送来的，说要给你赔礼道歉～还让我带个话，说前几天都是他喝多了，让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介意～哎陆哥，你后来是使了什么手段啊让赵总这么客气，快教教我！！”
　　“……送回去。”陆鹿扶额。
　　“啊？”
　　“我说这些东西！送回去！！”
　　“是！得令！”
　　宁煦立刻闭上八卦的嘴，任劳任怨大包小包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
　　陆鹿非常满意地坐下开始整理一天的工作，没安静两秒，叮地一声，电脑提示收到一封新的邮件。
　　不止是他，办公室四处都响起这个声音。
　　——《抵制不良饭局风气，谨言慎行，个人门面就是公司门面》。
　　邮件中强烈谴责了不良饭局酒局风气，陪酒劝酒等恶劣行为，并列举了种种反面案例。
　　某公司领导让女下属陪客户喝酒，客户酒后乱性，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事发后女下属不堪精神压力身患抑郁辞职，家庭遭到严重损伤，领导下台，公司形象一落千丈。
　　某公司部门聚餐，劝酒行为严重，多人酒精中毒，一人抢救无效死亡。
　　注意看，这个男孩叫小明，是即将毕业的实习生，在实习过程中参加饭局喝多了，被男上司潜规则，因酒醉无法自主保留证据，事后因无法有力举证陷入官司纠缠中。
　　邮件最后沉痛总结，一次放纵的行为也许就会给个人、家庭、公司带来万劫不复的后果，奉劝集团各位同事清清白白做人，勤勤恳恳上班，保卫公司形象，守护个人和家庭的幸福。
　　众所周知，当公司群发正能量时，如果不是碰到什么社会风潮，多半是公司内部出事了。
　　等大家差不多回味完邮件的意思，仿佛是刚陪领导购物完毕的敬业小宁又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赵总…赵总说——哎累死我了——说您一定得收，傅总特意交待的，不然他那边——不不，傅总那边……他交待不了～”
　　陆鹿想捂他嘴也来不及了。
　　周围同事的八卦信号仪很快接收到关键信息。
　　陆鹿？赵总？傅总？？
　　已知：陆鹿曾受邀参加销售部饭局，他没去，他助理去了。
　　小道消息已知：当天加班的陆鹿没完成全部工作，忽然就下班了，后来有人给他发工作对接消息，向来秒回的陆鹿迟迟未读。
　　调研结果已知：销售部对于当晚饭局情况纷纷表示就是正常吃饭，问陆鹿后来是不是过去了也一概说喝了酒没注意。
　　那么现在新的情报是：高高在上一贯看不起策划部底层小劳工的赵总迫于傅总压力给陆鹿送大礼，然后公司通报了饭局不良风气问题。
　　综上所述，饭局上或许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不良行为，陆鹿方利益遭到侵害，为了捂住他的嘴，赵总迫于以傅总为代表的公司压力，实施了一系列补偿行为。
　　此处插播同类案例，大多数凶手在床上逼迫受害人就范后，会进行一些金钱或物质上的补偿行为，以此来为自己的罪行进行有限度的止损，比如，受害人报警后，凶手拿出金钱或物质证据，这样强x罪行就弱化成了有交易的□□行为，买卖双方都逃脱不了干系。
　　刚刚小宁说傅总“特意”交待，那么——
　　难道是傅总见陆鹿姿色过人，趁醉这样那样？？
　　太值得八卦了，一个是无法感化的冰山老总，一个是业绩卓然的美艳奶狗，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底层默默无闻，究竟他是如何搭上他的顺风车，又是如何顺水推舟推波助澜？？
　　啧啧啧，太值得想象了。
　　一贯洁身自好的陆鹿仿佛能看到以自己为中心，借由键盘、各种群聊、眼神交流等各种形式，一张八卦大网呈放射状传播出去，很快就要传遍大街小巷。
　　陆小猫风评被害。
　　他现在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而小宁仍然在小心翼翼地询问他。
　　“陆哥，这给你放哪儿？”
　　“放你家。”陆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啊？”
　　“我说，送、你、了！”
　　与此同时，销售部气氛也是一片诡异。
　　销售部长赵擎刚的工位正处在整个办公室的中心位置，这一天，只要是经过了他工位的同事，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他的电脑屏幕。
　　长年青山绿水的壁纸今天刚换了张新的，白底黑边六个大字加粗放大——
　　“多做事，少喝酒！！”
　　文字四周点缀着几张堪称表情包级别的高糊大脸图片，正是前几天晚上赵擎刚喝多了面红耳赤表情狰狞的模样。
　　显然这张壁纸是特意摆在这里当显眼包的，工位的真正主人赵同志早就借口跑客户不知所踪了，只有这台被设置成永不锁屏的电脑在这里孜孜不倦地进行宣传教育。
　　而正在不远处咖啡店里摸鱼的赵擎刚本人也非常郁闷。
　　他纵横人场三十多年，头一回碰到不知好歹的钉子。
　　碰到就算了，把人欺压一顿，没想到还有给他出头的。怪也怪他倒霉，公司上下几千人，就这么一个就被他撞上了。
　　要说陆鹿和傅总没有什么裙带关系，他赵擎刚第一个实名质疑。
　　赵擎刚想到周六一大清早在傅川柏办公室，当着傅川柏和Allen的面把酒店监控从头到尾看完的场面。
　　监控播放完毕自己暂停了，画面停留在陆鹿头破血流走出包厢的时刻。
　　办公室陷入一片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擎刚像小学生罚站一样站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屏幕里那个气愤的背影不敢吱声。傅川柏在若无其事地看文件，眼神都不分一个给他。
　　而Allen始终是千年不变的假笑脸，看久了瘆人。
　　赵擎刚觉得脚都要麻了，空气就像有重量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种视频流传出去，就算开你赵总十次也不够啊。”
　　文件夹后面，傅川柏警告的语气悠悠传来。
　　“欺压底层员工，言语间贬低女性，酒后行为无状，任何一条传到行业里面，不止是公司被你拖累，我想你赵擎刚就是有过几百上千的业绩，也别想混下去了吧？”
　　“是是是，都是我老赵一下喝多了上头，糊涂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哎～”
　　被揪住尾巴的赵擎刚只好又拿出对付上级那一套，又抹泪又道歉，最后罚了他年度绩效评级D加私下赔礼道歉。
　　赔礼可以，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而且他赵总要赔就赔得光明正大金碧辉煌。
　　最好让全公司都怀疑陆小崽子和老板的不正当关系！
　　赵擎刚气闷地狂炫一大口咖啡。
　　其实他也知道，目前这个处理已经是最给他面子的方式了，他堂堂销售部总监，以后还要呼号施令，还要代表公司出面谈单子的，不管是公司外部还是内部，都不能搞得太难看。

　　诚如赵总所愿，陆鹿的工作心情被这份厚礼搞得非常糟糕。
　　每个来他工位上交接工作的人都要朝那堆烫金烫银的礼盒看上好几眼，然后再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总若有若无地暗含深意。
　　我很正直！我跟傅川柏什么事儿也没有！
　　陆鹿简直想把这句话写下来当作电脑壁纸。
　　中午在外面吃晚饭，陆鹿从公司大门口进来，经过一楼前台的时候被叫住了。
　　“你好——请问，这个快递好像是给你的。”
　　前台漂亮小妹妹朝他招手，手里捧着一个不大的小纸箱子。
　　确认是在叫自己后，陆鹿走过去接过了东西。
　　什么啊，又是什么道歉礼物吗。
　　不报警不投诉已经是很客气了，能不能别来烦他啊！
　　陆鹿简直想当场就把纸盒子丢掉，四处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合适大小的分类垃圾桶。
　　他只好把纸盒子拿上了楼。
　　一楼前台的小妹妹看着陆鹿的背影，疑惑地拿起了桌子内部台面上一张彩色A4打印纸，上面劣质地印着陆鹿有些模糊的上半身照片。
　　刚刚有个戴口罩的人跑过来，不由分说地把这个盒子并这张打印照片塞给她，说等会照片这个人进来的时候给他，没等她问清楚，人就跑了。
　　害她在大中午人流量正是大的时候在人群里盯得眼睛都酸了。
　　嗯……应该没送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