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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坐大牢(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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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小七正看着狱卒送来的馊窝窝头发着愁,忽然牢门被打开,狱卒说又要提审他们,二话不说的把两个人拉了出去。
这次审讯不是在提审室,而是进了公堂,韩枝正跪在堂下,公堂主位坐的也不是府衙,而是穿了一身暗红色花城官服的三公子花清垣,府衙在他身边殷勤的伺候着。
小七悄悄凑在花寂耳边,轻声说:“你看花清垣那个衣服,我觉得可奇怪了,花城主审美真的不行。”
花寂无语的拍了他一下,片刻后想了想又问:“你师父穿也奇怪?”
小七夸张的在他耳边说道:“怎么可能,你见过我师父吗,我师父天下第一的好看,套个麻袋穿都好看,知道吗?”
花寂正要再说他两句,府衙大声呵斥:“住嘴,公堂之上禁止互相讨论……这位是三公子,还不快拜见三公子。”
小七看了一眼花清垣,管不住嘴又悄悄凑了过去,低声说:“我认识花清垣,但那时候我才七八岁,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花清垣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小七吓的立刻站直了不敢说话了,花清垣冷声道:“堂下何人,还不跪下?”
小七撇撇嘴,他很想凑过去再对花寂抱怨一句动不动就要跪太烦了,但看着花清垣严肃的模样又不敢多说了,只好乖乖跪了下去,说道:“草民花柒,参见三公子。”
花寂这次也随着跪下了,说道:“草民不言,参见三公子。”
花清垣看了两人一会儿,尤其在花寂脸上多停留了片刻,便转头问韩枝:“韩公子,你在陵园前拦本宫的车架,说有冤要诉,现在可以说了吧?
韩枝连忙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状子,说道:“草民要状告春满楼拐卖人口,滥杀无辜,在楼内设立暗楼潮生楼,诱拐或者绑架少年少女,在楼内行□□之事,事后杀人灭口,罪不容诛。”
花清垣挑了一下眉:“有证据吗?”
韩枝连忙说:“有的,不言公子和小七公子就是人证,草民当时也是为了救一个女孩一路追到春满楼的,甚至还遭遇过春满楼的劫杀。”
“你怎么确定是花满楼的劫杀,这两位人证可与花满楼有什么关系?”
韩枝一时语塞,片刻后又急忙道:“我当初救小七公子时就在花满楼,当时花满楼的猎人诱骗小七喝下药酒险些失身,后来还派人追杀。”
小七觉得有点丢人,往不言身边跪了跪,懊恼的低声说:“他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花寂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两人没注意到韩枝和花清垣到底争辩了些什么,花清垣忽然敲了一下惊堂木,说道:“这证据也不够确凿,春满楼是回风镇第一大酒楼,他们也状告了你们妖言惑众,为保证其名誉不受影响,本宫限你们半个月内破案,找到你们说的猎人和买卖者,包括暗楼,可以么?”
韩枝有点为难,花寂说道:“如果我们找到暗楼,有确凿证据,三公子能保证公正审判,处置春满楼么?”
花清垣面无表情,说道:“本宫自然能保证,但如果半月后你们找不到任何证据,就按照诬蔑诽谤,扰乱公堂秩序罪论处。”
小七又低声嘟囔:“他就是偏心!”
花清垣说了退堂,衙役都退了下去,韩枝跑过去担心的扶小七起来,几个人还没出门,花清垣忽然叫道:“花柒,你留下一下,本宫与你有话要说。”
韩枝愣了一下,本能的挡在小七面前,面对着花清垣,说道:“三公子,小七公子只是证人,原告是草民,有事您可以对草民说。”
花清垣看了韩枝一眼,道:“韩公子不用这么警惕,本宫找花柒是私事,不会伤他,也不会让他改供。”
韩枝已经被官商勾结害了一次了,实在有些不放心,刚要争辩,小七却从他身后出来,对花清垣恭恭敬敬的说:“草民愿意和三公子单独谈谈。”
韩枝皱了下眉,连忙去拦小七,不言却将手搭在韩枝肩上,半强制的把他带了出去。
花清垣并不说话,带着人走到了府衙后院,才说:“七七,你怎么在这里?”
小七没说话,花清垣走到他面前,把他又脏又乱的衣服理了一下:“韩枝说你的名字后我还不确定,过来一看还真是你,你师父前几日到小花城,正生你气呢,提都不让提你。”
小七闷闷的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怎么卷进这个案子里的?”
小七说:“就是之前韩枝把我救了,就在花满楼,他说他是查小女孩失踪案的,我就和他一起查了,那个花满楼真的有问题,当时他们派了很多杀手差点把我们都杀了。”
“韩枝说的猎人和当时要买你的人其实是被你师父带走了是吧?”
“嗯,”小七低着头:“我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活着。”
花清垣问:“你打算进云间救人?”
“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只有他们真正接触过暗楼。”
“人还活着,你师父跟我提过这件事,如果不是他被王上按在王宫不许出去,现在来查这件事的应该就是他了……你身边那位不言公子武功很高?”
小七点点头:“是,他当时救了我们。”
“嗯,那你拿着我的信物进云间带人出来吧。”花清垣将一块纯黑色的刻着一个奇怪图案的石头给他,又说:“你师父已经交代过了,既然你们有能力保护好人证,我就不出面了。”
小七嗯了一声,花清垣送他出了府衙,刚要离开,小七忽然转过头又问:“师父真的很生气吗?”
“你觉得呢?”花清垣看着他:“他对你可不比对别人对亲生儿子差了吧,你敢自杀逃跑,你觉得他生不生气?”
小七咬了咬唇,说到:“你帮我……”
“我不帮你解释,自己选了就自己承担后果,行了,半个月时间不一定够,你们专心查案吧。”
小七没精打采的“哦”了一声。
花清垣笑了笑,推了他一把:“出去吧,别在我这碍眼了。”
小七只好离开,出门后就看到了韩枝和不言在府衙门口等着他,他还没走过去,韩枝立刻跑了过来,用力拥住他,担心的问:“没事吧小七?三公子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小七看向了不言,走到他身边,说道:“我饿了。”
韩枝听见他说饿了,匆匆从怀里摸出一块用油纸认真包着的油饼,递给了小七,说道:“我猜你肯定要饿了,这是我刚在路边买的,你先吃点。”
小七不太喜欢吃这个,刚想拒绝,看见韩枝有点希冀又有点愧疚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忍心,接过了油饼,说道:“谢谢。”
韩枝激动的差点哭了,口齿不清的说:“是我应该谢谢你,你本来好心帮我的,是我一直连累你,连累你替我挡刀……还报官害你坐牢,现在还要去查真相……”
小七之前生韩枝气也就是那一时的,他的气性向来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早就忘了,被韩枝的愧疚弄得手足无措,连忙看向了不言。
花寂挑了下眉,说:“韩公子在谢你。”
小七又转向韩枝,尴尬的扶了一下韩枝,说道:“没什么啊,是你先救的我啊。”
韩枝还是愧疚的说:“如果不是你师父……”
小七打断他,又说:“你别全归功于我师父啊,你上次就这么说,他是我师父,把我养大了,救我是情理之中的,可你不是,你与我素未谋面,而且你心里知道你的武功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还奋不顾身的救我,很明显你才更值得我感谢啊。”
韩枝咬了咬唇:“终究是我让你卷进了这些事情里。”
小七解释的都有点烦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韩枝说了,便伸手戳了戳不言的胳膊,说道:“你跟韩枝说,是不是他的错?”
花寂叹了口气,在他的私心里自然是韩枝拐走了他家的小崽子,但他明白小七想让韩枝听的不是这个,因此便说道:“韩公子,你不用这么敏感,小七不小了,他做的一切事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想做可以跑的,既然他没跑,就该他承担责任,你不用对他有什么愧疚。”
韩枝连忙道:“谢谢不言兄,可能是我过于愚笨,总纠结于这些琐事。”
“韩枝,你别总这么说自己,你挺好的啊,江湖上好多人天天自诩侠义,可他们真没几个做的能比你好,反正我觉得你就是大侠。”小七皱着眉说道。
韩枝还要再说,小七连忙拉着不言就跑,叫道:“不行不行我还是饿,你带我吃好吃的。”
不言笑了一下,跟着他进了一家饭馆,小七扬了扬手,要了几份招牌菜,抱着碗酒酿汤圆喝了一大口,满足的弯了弯眼睛,放下碗说道:“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不言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口,闻言说道:“你自己太挑了,昨晚监牢里的饭也没吃,早上也没吃。”
“那是人吃的吗?”小七一边咬着牛肉一边嘟囔:“那个饭都馊掉了,你不是也没吃么。”
不言没再回答他,伸手在他额前摸了一下,说道:“还是有点烧,还头疼吗?”
小七晃了晃脑袋:“不疼了,我一出来就好多了。”
不言把装着药丸的小瓷瓶给他,说道:“这个你每天吃三次,每次吃一粒,好好养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