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好》莫辩是非

23、人间烟火

　　车门打开的时候，杜小啦轻身而下，转身又扶出穿着长裙行动不便的陈薇。

　　两人站在夜市的入口，已是黑夜，望着眼前一片繁华，流光溢彩，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觉得黑夜将心中的那份美好不断地放大。

　　杜小啦看向身边的陈薇，不曾想，陈薇也看向了自己。

　　“小啦，走吧，我们去吃东西，”说着，陈薇上前一步。

　　杜小啦抓住了陈薇的手腕，轻轻的挽住陈薇的胳膊，在陈薇回眸时，唇角上扬，“老师，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

　　陈薇看着她热切的眼神，粲然一笑，“对，我还要把你还回去呢。”

　　说着，两人并肩走向那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

　　重阳节的夜市，比平时要热闹得多，刚走进去，就是一个连一个卖小吃的摊位。即便是卖东西的小摊挨在一起摆满了长长的一条路，但是每个小摊前仍旧有不少人。

　　走到一个卖烤肠的小摊前，陈薇挎着杜小啦的胳膊停下，“老板，来两根淀粉肠，”又侧身望向杜小啦，“小啦，微辣能吃吗？”

　　望着挎着自己胳膊询问自己意见的人，总觉得心都要化了，“能。”

　　告诉完老板口味的陈薇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扫码付了钱，杜小啦没有想跟她争着付钱，因为，这条路还长着呢，当然，人生这条路也更是还长着呢。

　　两个人一人一根烤肠拿着边走边吃，中间的两条胳膊却一直没有放开，陈薇一直挎着杜小啦的手臂，担心两个人被人流挤散。

　　这条小路上卖的吃的种类太多，应接不暇，陈薇看向了一个卖梅花小蛋糕的小摊，“我们吃小蛋糕吧？”说着拉着杜小啦走了过去。

　　看着老板递给上一个客户的时候满满一纸盒，陈薇就只点了一份。老板看着两个人一直挎着胳膊，就在里面多放了几根竹签。

　　接过来的陈薇拿小竹签扎起第一个递到了杜小啦的嘴边，“来，尝一下这个。”

　　路灯照着令人心暖的金黄色，陈薇在这个金黄色的光下，纤细的手指举着小蛋糕，眉眼弯弯的望着自己，红唇自然的微张却依旧嘴角上扬。

　　一口咬下来的杜小啦望着眼前那个期待她点评口味的眼神，“好吃。”

　　听到好评的陈薇从里面又拿出一根签递给杜小啦，挎着杜小啦胳膊的手举着纸盒，放在了两个人中间的位置，“这样我们两个人都能够得着。”

　　杜小啦的胳膊就在陈薇的手臂和身体之间，走路的时候若有若无的摩擦，初冬的严寒没有阻挡杜小啦觉得自己的体温上升，但是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又觉得一阵舒服，她在内心深处喜欢上了和陈薇有着亲近行为的感觉。

　　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各种小摊煎炸烧烤，烟火气随风吹过每一个人的身旁，杜小啦看着身边走过的一对又一对牵手搂肩而行的小情侣，自己和陈薇好像置身其中了。

　　在陈薇继续观望着路边小摊的种类的时候，也在不断地向她介绍自己对于那类小吃的认识，询问着杜小啦平时的口味和爱好。

　　在两个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砰——”的一声，随之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响声，或许是夜市本身也热闹，两人倒也没觉得被吓到。

　　顺着声音源头望去，是一束烟花冲上天际，绽放出炫彩的花火。第一束好像是一个预告，随后又迎来了第二声，第三声.......

　　虽转瞬即逝，但应接不暇。

　　小吃街上的像潮水般涌动的人群停下来了，都在仰望天空，遥望着天际盛开一簇又一簇粲然花火。

　　陈薇很少看到烟花，站在人群中，紧紧地挽住杜小啦的手臂，好像要努力把那盛大的景象永远的记录在心里。

　　杜小啦看着身边仰望天空的陈薇，她黑发如瀑布般倾泻，她那宛如凝霜般的脖颈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若仔细一点，还能看见她被眼镜遮挡的凤眸中映射着五彩的炫光。

　　她在望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她在望着眼前满眼欢喜的她。

　　在烟花结束后，陈薇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小啦你以前可以经常看到烟花吗？”

　　“在乡下，过年的时候能，大家基本都会在过年的时候放烟花。”想起过年的时候满天的烟火，又能如何呢？站在上帝的角度确实是一片繁华，但是在烟火之下的杜小啦也无非与一片雪花无异了，来的匆匆，去也无痕。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被一个很特殊的小摊吸引了，是一个画石膏娃娃的小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石膏娃娃造型，旁边摆着颜料。

　　在两人的脚步停留在摊前的时候，这个摊的摊主——一个扎着马尾的青春气息满满的小姐姐笑吟吟的说，“两位小姐姐来diy一个自己的石膏娃娃嘛，画完摆在家里也是一个很好的装饰品。”

　　陈薇犹豫了一下，杜小啦对于这种动手制作的小物件很感兴趣，“好，那我们要一个大一点的吧。”说着拿出手机扫码就要付钱。

　　陈薇一看杜小啦要付钱，急忙拉了一下自己怀里挽着的胳膊，又摸自己的口袋找手机，“小啦，我来。”

　　“没事的，”杜小啦朝陈陈薇笑笑，在陈薇找到手机之前就付完了，陈薇的脸上带有了一丝的自责。

　　摊主让两人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娃娃。

　　“喜欢哪个？”杜小啦笑对着陈薇问道。

　　陈薇觉得出来玩没有小朋友付钱的道理，但是侧过头对上杜小啦明媚阳光的笑容，那一份小小的自责也就随着夜市飘着的烟火气而散了。

　　转头看向那一排洁白的石膏娃娃，含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选哪个好呢？”

　　“小姐姐，选哪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陪你一起画的那个人哦~”在纠结的时候响起了摊主银铃儿般爽朗的声音。

　　杜小啦和陈薇同时看向对方。

　　杜小啦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更多的是认同，自己第一次来夜市，最高兴的不是来了，而是陈薇和自己一起来。

　　想到这里，粲然一笑。

　　陈薇凝望着杜小啦的笑颜，眸光闪烁，但却又黯淡了几分。

　　杜小啦捕捉到了陈薇眼神的变化，结束了这个短暂的，沉默的局面。一步上前，挽上刚松开的手臂，“来，我们一起挑，就要那一个。”语毕，指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卡通少女娃娃。

　　摊主帮忙放到画娃娃的小桌子上，给两人拿了两个低矮的小凳子。

　　杜小啦挽着陈薇坐到小桌子旁边，开始调颜料。

　　坐下的陈薇轻轻松开了胳膊，方便杜小啦调颜料，看着那个娃娃，“为什么要选这个啊？”

　　“你不觉得这个娃娃造型跟你很像吗？”说着，手里举着颜料朝着陈薇笑笑，杜小啦想好了，今晚这里不是学校，陈薇不是老师，自己也不是学生，就像朋友一样，好好感受跟陈薇一起玩的快乐。

　　陈薇嗔怪的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但嘴角却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我们就画一个缩小版薇薇，”说着，大概要用的颜色就调好了，摆在桌上，拿出两根毛刷，递给了陈薇一个，“来，你来画头发。”

　　看着递过来的刷子，又看着递刷子的人，灯光描绘出少年人的侧颜，明媚朝气而又充满了细腻。但是一阵熟悉的抱怨声在耳边响起，“陈薇！你是真土，你做的这些东西一点都看不出你是个大学生......”

　　想起那些失望的话，迟迟没有伸手接过，“我，画不好。”

　　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陈薇没有了平时温柔大气，自信乐观，眼神中倒是有几分躲避，还有她刚才眼神中那一瞬间的黯淡失落，她到底在躲避什么呢？

　　不想去探索陈薇更多的心中不愿意展示出来的东西，笑着把刷子放到陈薇的手里，把自己的凳子往陈薇的身边挪了一下，“来，我们一起画，”轻轻的握住陈薇的手，另一只手把娃娃固定到一个更方便的角度，“就这样慢慢涂。”轻轻握住那只手在石膏上涂上黑色的头发。

　　陈薇感受着手背上那珍贵的温热，看着娃娃在自己和杜小啦的手下开始有了色彩，身边这个女孩子靠自己很近，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好像还是感受到了她的温度。

　　陈薇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黑夜放大了她的胆怯和孤独，但是也放大了杜小啦带给她的温热，竟偷偷的往那热源靠了靠，想得到更多的温暖。

　　“薇薇，”在陈薇享受着这偷来的温暖的时候，杜小啦叫了她的小名。

　　陈薇从那微小短暂的温暖中惊醒，“嗯，嗯？”在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偷偷的靠近被杜小啦发现了。

　　“我靠你近一点，风有点大。”说着，把自己的凳子往陈薇这边挪了挪。

　　感受到眼前人的靠近，她比自己高一点，靠过来的身体像是把自己包裹起来一样，就像那只握着自己的手，也在稳稳地包裹着自己的手。

　　陈薇觉得现在她的坐姿就像是半靠在杜小啦的怀里一样，她的体温温暖着自己，这份温热让陈薇萌生出大胆尝试的勇气，“我想自己画一画试试。”说着，试探性看向那个带给她这份勇气的人。

　　杜小啦感觉到陈薇的变化，“好啊。”说着就松开了握住陈薇的手，看着靠在自己身边的孱弱的身影，刚才还犹豫不前，但是现在已经主动要自己尝试一下了。

　　杜小啦心中充满成就感的同时，还想起刚才陈薇反常的样子，在认识她之前，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陈薇画的很快，画完头发开始画衣服，但是摆在自己面前的却是红色的颜料，看着自己身上灰色的裙子和深褐色的风衣，“小啦，为什么你调的是红色啊？”

　　听到陈薇的问题，杜小啦想起陈薇在那个阴雨天，穿着酒红色的裙子，仿佛带走了自己全部的心魂，“你忘记你那件红裙子了吗？多好看啊！”

　　听杜小啦这么说，想到自己那天被关注的目光，脸上热辣辣的，既然喜欢酒红色，家里还有好几件红衣服呢，就着杜小啦调好的颜色涂了上去。

　　涂着涂着，在娃娃上画上了一个微笑的红嘴唇，就收尾了，“小啦，你看，我涂完了。”说着就把娃娃像战利品一样，展示到杜小啦的面前。

　　大大的脑袋，黑色的头发，一身酒红色的裙子，一个Q版的陈薇可可爱爱的站在桌子上。

　　陈薇觉得这种小玩意儿还是很有意思的，虽然不是什么高水平的东西，但是是自己设计制作出来的，做完很有成就感，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我也是能做好的，我没有那么差的。

　　摊主也对这个娃娃一阵夸赞，说真的很像陈薇，还给找了一个纸袋子装起来。

　　杜小啦本来想着帮陈薇提着，但是老板递过来的时候，陈薇很开心的接了过来，像是一个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看着陈薇高兴，自己也高兴。

　　陈薇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九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就下晚自习了，两个人开始往回走。还是像刚来的时候一样，两个人挽着胳膊，只是往回走的路上，两个人都比刚来的时候放松，坦然，彼此诉说着对这一晚上小吃的感受和评价。

　　快走到夜市出口的时候，有一个生意相对来说比较清冷的小摊，是一个卖花的小摊。立着一个小牌子，写着一个简单的价格，竹编筐里摆着很小的那种花束，随手就能带走后一株，这个摊位在这里，好像就是在等待着今晚烟火气的结束，最后带走一小束花作为今晚的谢礼一样。

　　想起一晚上和陈薇度过的这几个小时，好像心中那份疑惑清晰了，牵着陈薇的手腕走向那个花摊。

　　陈薇不明所以，但是也没有问。

　　杜小啦拿起一束小雏菊，“我要这个。”一脸满足的付了钱。

　　拿着花往路口走的时候，一手挽着陈薇，一手拿着小花束。在心里幻想了一下怎么把花送给陈薇更好一些。

　　走到路口下站定，松开挽着陈薇的胳膊，双手把花递给陈薇，“薇薇，送你一束小花。”

　　在送出的那一刻，一直紧张的看着陈薇的变化。

　　陈薇看见眼前这束小雏菊，在路灯金黄色灯光的照耀下，小小的花瓣，那么小，那么嫩，就在硬实的牛皮纸里包着，但是却透露出送花之人的真诚。

　　看向那个送花之人，眸光真挚，目若辰星。

　　在那一瞬间，陈薇觉得自己思绪纷繁，既想到了这也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人送自己花，又想到了在上大学的时候，那段短暂的感情，记忆里那个人跟自己说过，“陈薇，你要是喜欢花，我现在就让快递给你送过来，要什么样子的都可以.......”

　　一瞬间，悲喜交加，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令她不能呼吸，妄想着不断地挣扎，但是却越挣扎越紧，慢慢的，视野模糊了......

　　她不说话，也没有接过那束花，只是不断地看着四周的地面，但是目光始终没有一个聚集点......

　　杜小啦看不见她的眼睛，只是看见她一直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只觉得一阵心疼，不知道她还要这样多久，她这是在抑制自己的情绪吗？

　　杜小啦坚定地一步上前，像刚才一样挎着陈薇的手臂，往人少的地方走。

　　陈薇在被杜小啦带着往人少的地方走的时候，眼泪终于在没人注意到的比较黑暗的小路上偷偷地滑落了，在滑落的那一刻，好像那只看不见的手松开了自己的心脏，清新的空气重新进入到自己的身体。

　　很快走到了另一个小路口，这里的行人很少，少到杜小啦认为陈薇可以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

　　站定之后，杜小啦转身站到陈薇的面前。

　　陈薇抬眸看了杜小啦一眼，在对上那个炽热的眼神的那一瞬间，又很快的避开了，只是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又摸了一下鼻尖，双手提着装着娃娃的纸袋在身前，手指搅来搅去。

　　杜小啦见她已经逐渐放松下来，轻轻的递上那束小花，刚才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看着那束小花进入自己的视野，陈薇试探性的看了一眼递花之人，神色从容，若无其事。便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了，拿在手里，看着一朵朵小小的花，透着令人暖心的花色。

　　只看到陈薇看着花的时候，嘴角轻轻的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谢谢你啊，”陈薇红唇轻启，“我.......”

　　杜小啦轻笑道，“是我应该谢谢你，我这是第一次来夜市，很多东西都是第一次见呢。”

　　“那我们回去吧？”陈薇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那个，挺晚的了，我跟你班主任说好了晚休前送你回去的。”

　　看着陈薇娇柔的样子，杜小啦觉得很可爱，看惯了她平时在讲台上游刃有余的样子，也习惯了陈薇平时对自己大大小小的帮助，真的快要忘记了，陈薇也是一个年纪不大，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子。

　　“好啊，都听薇薇的。”俏皮的说着，还轻轻碰了一下陈薇的胳膊。

　　陈薇才注意到她今晚上一直在叫自己的小名，嗔视了一眼，“没大没小啊。”轻轻咬出了几个字，转身拿出手机开始打车，但却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在等车的间隙，杜小啦摸到了裤子口袋的手机，又看向在路灯下的陈薇，“薇薇，我们来合个影吧。”说着，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刚进入镜头的时候，只见陈薇轻轻地举起了小花，小花也出现在镜头里。

　　杜小啦看向陈薇，眼神中带有着微微不解。

　　“花会枯萎的。”

　　看着陈薇一本正经的说实话，杜小啦有点想笑，但也觉得很有道理，这也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送别人花，确实应该好好记录一下。

　　杜小啦靠近陈薇，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搂着陈薇的肩膀，“一、二、三。”

　　回去的车上，两个人一言不发，但还是默契的挽着对方的胳膊。很快就到了一中的北门。

　　杜小啦下车之后帮陈薇拿着纸袋子和花，陈薇下来之后递还给她。

　　陈薇接过花的时候，没有接纸袋子，“你不把娃娃带回去吗？”想着既然杜小啦对这种东西比较感兴趣，况且哪有小朋友付了钱，战利品自己带走的道理？

　　女孩子却轻轻牵过她的手，把纸袋子轻轻的挂在她手里，“当然要你带回去啊，这可是迷你版的你，摆在你家里多好看啊，再说了，这是你画出来的，你不想好好收藏吗？”

　　本来想的是晚上带着小朋友去夜市吃东西，看看新奇的没见过的景物，没想到自己这一晚上，倒像是被一个小朋友照顾了。

　　正在说着，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在身后响起，陈薇想起自己跟李老师说好的，会送杜小啦到宿舍楼下，“正好他们下晚自习了，我送你回去吧？”

　　看着从教学楼出来的人群，打趣陈薇道，“不用了，正好我跟着人群一起回去了，你看着我进校门，我不会跑掉的，”说着帮陈薇拉了一下外套领口，看着陈薇今晚褪去了御姐的气场，倒是有一丝温婉可人气质，引得杜小啦一阵心软，“我可以抱一下吗？”

　　陈薇只是迟疑了一下，轻轻地往前走了一小步，感受到陈薇的默许，杜小啦轻轻地伸出双臂把她圈进怀里。想起她今晚上若隐若现的忧伤，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后背。

　　陈薇感受到了她手掌传递到自己后背的丝丝热意，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的把头靠向她的肩膀。

　　“走啦，薇薇拜拜。”杜小啦转身走向学校的时候回头挥了挥手。
　　陈薇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进学校。

　　回到家的陈薇，看着清冷的空屋子，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那个充满人间烟火的地方了，把娃娃摆在自己的床头桌上，那束小雏菊怕一晚上就放坏了，不舍得随便放，找了个花瓶，倒进水之后才发现，又不舍得拆开花束的包装。

　　我啊，真的是没救了.......

　　把花轻轻地放在枕头旁边，就在睡觉前，陈薇侧躺在床上，即便是裹着被子，也感受到了这个初冬丝丝的寒意，但是看着眼前的小花，和不远处的迷你版陈薇，就觉得像是在烤火炉一样，冷热交替让陈薇微微裸露的肩头一抖......

　　杜小啦回到宿舍之后，洗漱好了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着在小路口拍的那张和陈薇还有小雏菊的合影，镜头里，路灯的光映射在陈薇细长的眼中，波光潋滟，撩人心怀。

　　回想着今晚的一幕又一幕，一切真的是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