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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省心的家伙 ...

  •   任自流心中想着事脚步自然也快了几分,不过一会便来到了西市之内。

      此时正值晌午,靠近西市门口的几家餐馆人流络绎不绝,阵阵携着肉香的炊烟顺着烟囱飘进过路人的鼻腔内,勾的人馋虫大起。任自流站在街口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未停留,熟门熟路的拐到街角巷子里一个简陋的小摊里。

      小摊不大,靠近巷口的地方整齐的摆了几套干净的桌椅,此刻已有几个食客零散坐在桌旁,交谈着最近见闻。任自流挑选了个角落的座位,笑着招呼了下正在摊子上忙碌的老板娘。女人衣袖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此时正来回抻着洁白的面团,随着砰砰砸在案板上的声响,一条条纤细的面丝随着她的动作落入滚滚沸腾的汤锅内。

      老板娘听见任自流的招呼,抬起被蒸汽熏红的脸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小任来了啊,还是吃羊杂面?今天我进的羊杂可新鲜了,保准你吃了鲜掉眉毛。”

      任自流一听自然不疑有他,当即同意了老板娘的提议。望着老板娘又投入下一轮的忙碌之中,任自流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此时旁边一桌人的交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只见那桌上坐着一高一矮两名壮年男子,高个男子面色惨白,显露在外的手上一圈圈缠着沾着土色的绷带。而那矮个男子看似面色并无大碍,只是脸上的肉出奇的少,好似脸皮直接贴在面骨上一般形容可怖。

      二人低声交流着,声音喃喃让人听不真切,任自流仔细辨听了许久才依稀听清了“西边”“兽潮”等字眼,在她想要更听得真切些时,那二人却已吃完了食物拿起东西匆匆离去。

      眼看着那两人匆忙离去的背影,任自流捏紧了杯子陷入沉思。若是按她听到的字眼推测,那便是西边来了妖兽暴动,看那二人的落魄样子似乎此事不似作伪。可接下来要去伏安山秘境可就在正西的方位,兽潮固然可怖但伏安山临近剑宗多年一直安定,若是为一个分不清真伪的消息选择放弃秘境内可能得到的机遇,未免得不偿失。任自流眉头紧锁一时拿不定主意。

      正在她垂头冥思苦想之际,老板娘端上了一碗香气四溢的羊杂面。细白的面条卧在泛着红油的汤内,被炒的鲜香麻辣的羊杂浇头高高码在面上,任自流当即拿起筷子连浇头带面狠狠夹上一筷塞入口中。美食的力量一下抚平了她的心头焦虑,至于秘境和兽潮,留到晚上与李凝雪讨论一番再说。

      茶足饭饱,任自流留下买账钱起身离开小巷,重新回到西市的大街上。她深呼了一口气,面色竟然比刚刚思索时更为严肃眼底还泛着一丝杀意,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家伙可是比狗皮膏药还黏手的存在。

      熟门熟路的穿过数个岔路口,任自流凭借自己高强度寻人带来的熟练度,终于在西市最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自家师弟最爱逛的修士中古服饰店。

      说实话在苏奕第一次兴高采烈的带任自流来这家店的时候,她就敏锐的发觉了自家师弟充满了冤大头的气息。且不说修真界从来没有什么二手服饰交易的传统鬼知道这些衣服的来源是哪里,再看这一屋子花红柳绿堪比东北大花袄的衣服款式,任自流真的怀疑苏奕的脑子是以每分钟被撞击十五次的频率才能让他持之以恒的抽风购入这些奇葩衣服。

      与往日不同,这次平常只有苏奕一个顾客的店铺竟然出奇的吵闹,隔着一层门就能听到里面叮铃咣啷的打斗声音。任自流心底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深吸了口气后终于抬手推开门踏入店内。

      刚一进门远处便随着激烈的争吵声天女散花般从争吵的中心抛来层层衣物,任自流看着眼前飞散而来的衣物面沉如水,大步向前走去只轻轻偏头便躲开了飞来的衣物。

      一路走到争吵中心,任自流面寒如水。看着薅着一件衣服同人争得面红脖子粗的苏奕,任自流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整理了下路上走的有些微皱的衣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苏奕今日穿的花红柳绿的一身衣裳,轻笑了一声。抱着剑站在一旁整暇以待,静静观看这一出闹剧。

      沉浸在争吵中的苏奕并未发现危险已经降临在他身后,到最后竟是同他争吵不休的黄衣少年更先发现任自流的到来。

      只见他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唇角勾起一个俏丽的笑容,抬步向任自流走来。

      “既然你我争不出来,那不如让这位道友为此事评评理咯。”

      “评理?我倒要看看谁能评理?”苏奕心中怒气未平说话也带着火,说罢愤愤转头却直直对上了任自流似笑非笑地眼神,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要死了!怎么是大师姐来了。苏奕一瞬间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连话也没说完就匆匆偏过了头逃避和任自流对视。

      眼看苏奕终于发现了自己,任自流嘴角的笑意浓厚了几分显得越发玩味。刚刚还喧闹无比的小店,一时间竟变得沉寂。

      黄衣少年默默观察着她二人之间这古怪的氛围,心中暗道有趣。但面上却皱着眉装的愈发委屈,一双桃花眼似装满了秋水般盈盈望着任自流。

      “姑娘你可有所不知,今日本是我先到来先相中了这件衣物,心中喜爱的紧,便拿了灵石买下,可...”少年抿着嘴,有些忧愁地偏过了头露出一侧俊逸的线条。

      少年等了一会见任自流没有想象中的关心的举措,反而只是静静抱剑矗立一旁,歪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不语。一时语塞,竟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但垂眸调整了一下竟紧接着说了下去。

      “可这位道友偏生说是他先相中的这件衣裳,我本想着同他好好解释一下,可是没想到他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上来与我争论,我一时气不过才与他争吵起来。”说罢少年还轻轻伸手扯了下任自流的衣袖,一阵幽香随着少年的靠近袭来,好不可怜。

      任自流向边上迈了半步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衣袖,远离了幽香的来源。

      “他说谎!”苏奕听见少年如此编排自己,也顾不得见到任自流的心虚与害怕了,当即跳出来大声反驳,一张俊逸的脸都因怒意被憋得涨红。

      听着苏奕的怒声,任自流横过去一个眼神看的苏奕心里发毛,当即调整了下情绪平稳了呼吸才忍着怒意继续说明情况。

      按苏奕所说他是前几天便在店主的进货名录上相中了这件衣服,只是当时这衣服还未到货,他便与店主做了约定等过几日再前来购买,没想到今日过来的时候竟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他本想理论一番要回衣服,没想到一时怒火攻心竟与人争吵起来。

      解释完的苏奕小心翼翼的站在任自流的一旁,身量高挑的少年此时看着就像个被拔了毛的鹌鹑一样,又无助又可怜。

      虽然两人各执一词,但任自流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心下有了结论正欲开口之际。只听见身后的店门竟又一次被推开,走进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

      “小雨,怎么跑到如此偏僻的地方。可叫我好找!”

      见女人三步作两步的走到黄衣少年身前,一脸焦急关切地检查着他时,任自流也在默默注视这二人。

      女子身姿挺拔,下盘结实,露出的指节上有着厚厚的老茧,与那黄衣男子的手放在一起倒是有极强的反差。而且她大概有筑基五阶的修为,周身气息浑厚扎实,若是动起手来即使剑修在同阶战斗力超群,任自流也不敢说自己定能战胜其女。

      任自流探究的眼神赤裸的毫不掩藏,终于引得那女子旋身回首对上她的目光,两人目光相对擦出一片无声的硝烟。

      任自流丝毫不惧微微一笑,先发制人道:“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黑衣女子直面任自流眼神,笑道:“在下宁书,来自康元诚宁家,旁边这是舍弟宁雨,具体发生了什么小雨已在通讯玉简中与在下说明,还望道友海涵,高抬贵手不记小弟之过。”

      说罢宁书便抬手行了一礼,任自流并未理会她的动作,反而迈步到宁雨的身旁目光如鹰隼般,一寸寸细细的丈量他的面皮。

      “说是姐弟,但道友与小弟长得却并不相似呢。”任自流锐利的目光扫向宁书,像是要透过这身皮囊直看到她内里究竟藏着什么让人说不明、看不清的东西才是。而后者全然不乱,只是浅笑着表示即使是亲姐弟也会有相貌之差,请任自流不必多想。

      任自流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她转身走向一层层衣架背后的柜台,逆着光居高临下的望着柜台旁坐的一脸冷汗的店主。

      “现在我们来聊聊这一货两卖的事情吧?”

      店主本就而上冷汗涟涟,被任自流这一吓又逼出了一丝冷汗。虽然眼前这女子穿着乃是平常剑宗弟子服饰,但腰上的腰带却是有别于普通弟子服饰被绣上了不起眼的一层的暗纹。剑宗弟子不以奢华的衣物彰显身份,因此内外门乃至亲传弟子所穿服饰皆是同一的白衣蓝领。但内门弟子会在衣领之上多绣一层深蓝色暗纹,而亲传弟子则是衣领与腰带上皆绣有暗纹。

      完蛋了,店主面色煞白心中已是做好关店大吉的预告。他也不是没见过任自流,可那日见她分明只是常服打扮,看着和闲散世家修士并无二异,如何能联想到面前这人和他那财大气粗的金主竟是都是亲传弟子啊!要知道她二人是此等身份,他是万万不敢如此做生意的,他这本就不算什么见得光的营生,如今又找惹上了这么一尊大佛。虽然他本就打算这批货卖完就回老家颐养天年,但他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回去啊!

      见店主一直盯着自己的腰带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任自流顺着目光向下一扫便看见了自己的腰带。

      大意了!今日居然忘了把这玩意一起换了,竟叫人认出了身份。

      虽然心中小小一惊,但任自流面上却笑得越发阴恻恻,吓得店主战战兢兢起身先是挨个赔礼道歉不说,还承诺将这衣服的钱全额返还且衣服的归属也任苏奕、宁雨抉择。

      店主说完做贼心虚般的偷瞄着任自流的眼色,见她只是一味扩大着脸上的微笑。又狠下心摸向了胸前的储物袋,肉痛的拿了一堆下品灵石出来,各分了苏奕宁雨各五十个,任自流才收回了脸上的笑容,淡漠的站在一旁。

      宁书看了店主的态度,即使再不识相也该猜出面前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剑宗弟子乃是一位人物了。几乎是片刻她便做了决定,从宁雨手中拿过衣服后又数了二十灵石一齐递到任自流的手中,之后又行了礼道了歉匆匆带着宁雨离开了。只是那宁雨离开时似有不甘,边走边回头望了任自流许久。

      在她二人离去后,任自流又浅浅敲打了一番店主才带着苏奕走出店门。而此时日头以慢慢西沉,看着自从自己到来后几乎不曾说过话的少年,任自流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道:“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事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省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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