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大学生活很好》商近里

12、第 12 章

　　不是你真的不行。这句话由于当事人说话时的犹豫不决，打破了连贯性，变成非常隐晦的、具有一定指向性的断句：不是，你真的不行。
　　“……”这什么打击人的魔鬼黄色废话。
　　还好柯汇这回没有用死亡音量宣告全世界。不然怕是能在学校留言墙上看到他俩的身影。
　　还好，傅城也已经有点习惯柯汇单纯头脑的骚话输出，强迫自己不要去多想。他生硬地转了个话题，“书，你记得按时还，不然超时要罚钱。”
　　柯汇见他铁了心要拒绝，伸手抓住逃离的衣袖握住手腕，决定要多个联系方式，“等等，加个好友吧。”
　　而且在傅城说出“不”之前，飞快地给了一个理由，“我没在学校借过书，万一超时了说不定不知道怎么处理。”
　　傅城并不打算接受这个牵强的借口，“我可以现在说给你听，而且那边就是图书馆，回去问一下也行。”
　　柯汇疯狂摇头，“我理解能力这么差，听不懂这么复杂的流程的。”
　　这自我降智的操作行云流水。
　　柯汇算准了傅城吃这一套，看着他半信半疑让步，趁热打铁拿出手机互加了好友，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平白无故打扰他，这才心满意足放人走。

　　然后就翻起了傅城的□□空间和历史个性签名，试图从只言片字中寻找傅城如此反常的线索。
　　柯汇甚至开了个会员，抹掉自己的拜访记录。
　　谨慎得像查外遇的侦探。

　　好友B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柯汇正在对着傅城的最新个性签名做阅读理解，听到听筒那边提到要出门聚聚的时候，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不去，没空。”
　　“害，骗鬼呢，你有什么可忙的！”好友B忿忿不平指责柯汇的见色忘友，“你上次鸽了老Q，还不是跟你的金丝雀去卿卿我我。”
　　柯汇想起上次去车站接傅城，本来答应去和难得碰面的旧友见面，后来时间冲突就没去，因为这事在群里被他们嘲笑了好几天。
　　“我要复习。”柯汇义正言辞。
　　“得了吧，你在图书馆告白那事都被放到学校树洞了。”好友B无情揭穿，给他复盘了一次“我特别需要你”的尴尬回忆，“你管这叫什么复习，复古恋爱习俗吗？”
　　柯汇疑惑，“我没在谈恋爱啊。”
　　在他的理解里，和傅城也是朋友关系而已。
　　或者说，是互有所求的关系。非要说得再深入点，就是柯汇有求于傅城，但傅城有很多选择。
　　原本因为重色轻友而感到气愤的好友B高涨的情绪突然没了落点，“啥玩意？你不跟人谈恋爱，你整这出干什么，渣男竟在我身边？”
　　柯汇无言以对，最后只能以答应好友B出门来证明他没有被傅城占据全部生活。

　　好友B给的地址是个能容纳一千人的剧院，那里经常出借给不同机构举办活动，这次是个省级的文化比赛。
　　老Q代表他们学校参加了比赛，外地学校的亲友团少，好友A跟好友B特地拉了一堆人来捧场，“输人不输阵……等等，柯汇你在干什么？”
　　柯汇坐在亲友团方阵里，争分夺秒看起电子电路的书，“我看书。”
　　“还没比赛你怎么就说‘输’？！”满脑子都是输赢的好友A，把“我看书”听成了“我看输”，一拍柯汇的肩膀，差点把人拍进座位沙发里面，“你这乌鸦嘴快改改。”
　　柯汇无辜地抬起头，怀里被塞了个气氛组专用的塑料拍手，好友A跟他通气，“等会看前面动作，他们拍了我们也拍，而且声音一定也要大过他们。”
　　“为什么？”
　　“比赛有观众分，不知道是投票，还是评委根据现场观众情况给分，总之能争取就争取。”好友A神神秘秘地跟柯汇透露，指了指旁边的几个女生，“那边的小姐姐我都用奶茶小零食‘贿赂’了，如果有投票什么的一定要投给老Q的第五组。”
　　柯汇点点头，觉得好友A考虑很周到，一手抓塑料拍手一手拿书，模样滑稽地理解着晦涩难懂的硬件知识，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切有好友AB，他只是条负责喊666的咸鱼。

　　比赛九支队伍分为上下场，上半场的四支队伍都结束后就进入中场休息时间，主持人利用这个间隙开始和观众席互动做暖场游戏。
　　其中有个小游戏是“物品捉迷藏”，让自愿参加游戏的五位观众抽取纸条，按照纸条上的物品清单现场找到三件对应的东西，根据花费时间的长短给予奖励，最先集齐的人能获得最新款的某大牌运动耳机。
　　奖品极具吸引力，参与的观众也活跃了起来，柯汇依旧觉得不关他事，认真地翻过下一章节，忽然有道影子落在他面前，书本的印刷字被覆上一层阴影，柯汇猛地抬头，发现身旁过道站着个不认识的女生。
　　女生一手拿着纸条，眼睛盯着柯汇的书，无比真诚地请求：“小哥哥，能借一借你的书吗？”
　　柯汇摆手，“你去图书馆借，还有好几本呢。”
　　女生见他误会了，举起手里的纸条给他看上面列出的清单，“一本纸质书”的字样非常清晰，“我只是要借用一小会，游戏结束后就还你，不是要借来看的。”
　　柯汇犹豫着要不要借出，好友B偷偷跟他说，“借她嘛，然后加个好友。”
　　“加好友干什么？”柯汇不解。
　　“方便后面联系，然后说不定能进一步发展，培养感情啊，反正你是渣男，多一个不好吗？”
　　现代人加好友都这么套路的吗？
　　那他这么死乞白赖地要联系方式，傅城也同意了加好友，是不是默认了可以继续发展下一步？
　　还是说傅城一开始不想加好友，就是在拒绝有其他关系纠缠？
　　脑子里乱成一片，新晋“渣男”无视了和陌生人交换联系方式的建议，把书合上递给女生，换来女生手里的物品暂借号码牌。
　　女生对他再三感谢，兴高采烈地拿着书回了台上。
　　柯汇没了书，只好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比赛本身。
　　咦，那边正在给评委席递点心盘的工作人员好像有点眼熟？柯汇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个瘦高的身影他不会认错。
　　是傅城。

　　啊？拒绝了培训机构的丰厚待遇，也不要当他家教，就为来这个比赛做兼职吗？
　　柯汇心里涌起莫名气恼的情绪。
　　这个比赛还没出结果，但他居然已经输给了它！
　　它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