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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社会忙忙碌碌,我只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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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因为一场普普通通的车祸。
老板临时布置的工作让你心力交卒,一晚上的被迫清醒摧折了你的神智,你浑浑噩噩的行走着,像是被吸走了脑髓的行尸。站在路边,却不想绿灯早已转红,等到一旁的车辆起步欲走,你却慢半拍的踏上人行横道。
“砰——”
很难想象人体能够如此轻盈,像是飘落的树叶,又像落地的猫咪,更像...更像什么呢?
-更像...被他击落的排球...哈。
-这是他无法到达的高度。
-还好阿一没看见。
车轮摩擦的刺耳声响让你皱眉,周边路人的惊声尖叫刺激神经,浑身上下疼得像是被碾过一遍又一遍。
-真吵。
眼前晃动的霓虹灯光,就像少年时曾去过的烟火大会,绚丽美好,让你不禁回想起了曾经。
-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来着?
……
你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北川第一到青叶城西,生活中处处都有岩泉一的身影。
你和他是绝对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年幼时就在一起生活,两家房屋之间只有窄窄的的围墙做隔,在家长的安排下,你们的房间窗户相对着,拉开窗帘也找不见太阳的方位,却能看见对方的房间。
你们会在早晨用小纸团敲响对面的窗户提醒对方起床,互道早安,太阳也不会有你们的笑容灿烂,手牵着手一起上学,贴心整理对方带歪的小黄帽,分享彼此的午饭,你夹给他几个炸豆腐,他会舀给你一勺咖喱饭,就连座位,也一直都是同列的前后桌,转下头就能看见对方。
你们的距离是如此近,近乎于零。
你们的距离又是如此远,远似天堑。
早晨迷蒙着双眼起床后就转身洗漱,再不会拉开一丝厚重的窗帘,从不打开阳台上堆积起来的纸团,道过早安就放下手机不再理会对方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要说,交换便当中自己不喜欢的饭菜,牵手是为了安全,保证家长不会担心,座位也是大人的特殊关照。
你们从未交心,一切都是家长的安排。
直到初中,家长变得忙碌。你们不用在早晨一起醒来,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不必制作讨厌的饭菜,不再需要步伐一致,牢牢牵住对方的手,脱离被迫零距离的环境,你们才终于认真观察起对方。
他爱吃炸豆腐,早上总会因为头发太炸被迫延长洗漱时间,空闲时间全部投入了排球的训练中,是可靠的王牌,偶尔出门会选择购买哥斯拉或排球相关的杂志与书籍。
你常吃微辣的咖喱饭,长到腰际的发丝鲜少束起,平时喜欢走到附近的宠物公园里摸摸小动物柔软的皮毛,或者去商场里挑选自己喜欢的饰品,书籍也会选购不少,金融是你偏好的类型。
你们渐渐错开了时间,习惯却愈发深刻。
岩泉一会再要晨训的日子里,起床后穿戴整齐,越过两家的阳台轻轻敲响你的窗户,等你坐起身拉开窗帘示意醒来后下楼出门。
你则在他离开后十五分钟内慢慢清醒过来,抓起床边的手机跟他道声早安,然后洗漱更衣,下楼带上昨晚一起制作的午饭便当出门上学。
汇合的路口有家小小的书店,在岩泉一还没下训过来前你会慢慢挑选自己感兴趣的书籍,也会选出最近新出的体育相关杂志买下送给岩泉一。你会和他讨论训练强度的改变方针,他会向你询问浅显但好用的理财知识。
闲下来又无事可做的时间里,你们会约好一起去看哥斯拉新出的电影,吐槽稀奇古怪的特效;去新开的电玩城比赛投篮和抓娃娃,然后在店外的大头贴机器里拍上几张搞怪的照片作为纪念。
发现新开的食店,你们一起出门觅食,他的手腕上一定会挂着你前不久消失的头绳,在你将头发吃进嘴里前为你挽起扎好。你也会随身备有运动饮料和柔软的干净毛巾,在一起去排球馆活动身体后,及时补充因为流汗失去的水分和盐分。
平时夕阳渐斜的放学时分,他会帮你提起不算太重的书包,走在靠外一侧为你挡住奔涌的车流,看你和及川彻吵吵闹闹的拌嘴,眉眼里满是无奈。
“小岩!阿彻拿走了我才买的杂志!”
“及川大人也想看你买的杂志嘛!....痛!”
在及川彻忍不住开始闹事时,岩泉一一定偏心于你,还会越过你动手制裁他,然后用干燥而温暖的手牵上你,抛下还在抱头呼痛的及川彻大笑着向家的方向快速跑走。
跑步很讨厌,流汗和疲惫都很讨厌,但是小岩很好很好,好到能够支撑你跑一次八百米长跑。
“噗!小岩你看,你在她眼里只值800米!”
“垃圾川!你的热身还没做完!”
你们三人都是从小一起的伙伴,但及川也不太懂你们之间的氛围。你们是如此亲近,连发丝都散发着相同的香味;你们又是如此疏远,从未深入了解过对方的热爱。
在排球上,你是略懂一二的门外汉。
在金融里,他是两眼抓瞎的初学者。
但这无法影响你们。也许是习惯使然,你们的眼神总会交汇在一起,越过教室的同学,越过训练的部员,越过双方的父母,越过及川彻,越过那圈窄窄的围墙。
两颗心在有限的远离之中无限的贴近对方。
最后,在某次夏日的烟火大会上,你们紧贴在彼此的耳边,坦言了自己的情感,拥抱在一起,以一对恋人的身份。
此后的日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们却默契的空出更多时间,借此了解对方的热爱,一段时间后,你已经可以将排球精准托向岩泉一的最高打点,岩泉一也能和你在金融方面谈论一二。都算不上精通,但你们正在努力学习,为了自己的恋人。
生活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是早晨起床时会交换一个吻,见面之后有个温暖的拥抱,行走间紧握的双手,他不再掩饰对你的偏心,你也变得越来越依赖他。
但一切也到此为止。
高三的学业充实而忙碌。
挤占了你们两人的大部分空闲时间。
岩泉一忙着排球部的训练与比赛,落下了对金融方面的学习,却又在最后一次比赛中败于白鸟泽,困于宫城之中不得前去东京参加比赛。
你忙着数不清的竞赛与讲座,疏于维持对排球的练习,明明已经拿下前往东京继续进修的机会,却迷茫又寂寞。
你们依旧了解彼此,却再也无法笑着谈起同一个话题。
你托起的球再也无法被岩泉一扣下。
岩泉一所讲的话题也得不到你的回应。
你们分开了,在无数次相顾无言后。
你离开宫城,投入东京高强度的学习之中,你的作息变得混乱,饮食逐渐不规律,身体变得破破烂烂,胃病腱鞘炎接连找上门,精神萎靡却又只能拼命计算着导师发下的任务。
岩泉一离开了霓虹,远赴美国学习。时差被拉开,你不再秒回对方的消息,但也一直坚持着聊了下来。
可惜被你搞砸了,在你上次熬夜写论文秒回他的信息后,他干脆不再给你发消息,你们之间的消息记录永远停留在了你回复的那句“早安,阿一”。
忙碌,忙碌。
在学校忙着拼成绩,上班后忙着拼业绩。
你像是被狠狠抽击的陀螺,在社会这片场地里痛苦的旋转,终于在这个普通的早晨,哗啦一声变得支离破碎,彻底停下了旋转。
血液从身下流淌开来,让今早忍着困意辛苦熨好的西装裙染上一片污褐,手边无力亮起的手机屏幕渐渐熄灭,一如你眼里暗淡的星光。
-我回来了。
“小岩,我爱你。”
“阿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