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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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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潮滚烫。
乔棠避无可避,被迫陷入火烧似的情海,连带脑子也迷糊几分,揪着裴承珏衣袖的手指无力垂下。
不知过了多久。
这火慢慢熄了,唇分之际,她听到裴承珏餍足之声,“朕吃好了。”
她实在很想捶裴承珏一下,但浑身无力,靠在裴承珏胸膛前哼了一声,半点气势也无,倒让裴承珏怜爱道,“姐姐累坏了,就在朕怀里歇歇吧。”
乔棠阖眼忍了,攒了点力气道,“陛下,若今日不学琴,我便先回太极宫了。”
裴承珏慢悠悠道,“自然要学,魏卿稍后就到。”
乔棠迟疑着没动,眼前飞来一本折子,裴承珏道,“魏将军要回京了。”
乔棠疑惑魏将军是何人,好奇地翻开折子,看到上面书着“魏清墨”三个字,心中默念,魏清墨,魏清砚……
却原来裴承珏口中的魏将军是他表兄,乃是镇国公府长子,魏清砚的兄长。
乔棠随即想起魏清砚可是她前夫,这可真够糟糕的,到底要不要和裴承珏坦白?
若不坦白,裴承珏与镇国公府来往过多,哪日发现了,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思及此处,她斟酌一番,蓄足力气试探道,“陛下曾提及魏大人的夫人,不知他的夫人是什么样子?”
“魏卿夫人?”
裴承珏手中朱砂笔一顿,目光仍停在折子上,思索如何批复,“姐姐问错了,朕只关心姐姐,对其余女人不感兴趣。”
“陛下想哪里去了!”
乔棠一颗心紧张得七上八下,得来这么一句,倒是不紧张了,快气坏了,“请陛下正经回答!”
“朕很正经,朕本就不关心旁的女人,故而从不多问。姐姐若不满意这个答案,嗯,容朕想想。”
朱砂笔杆抵了抵下颌,裴承珏侧目望来,笑了笑,眉眼透出英气,“魏卿会想他夫人。”
乔棠心尖像被人掐了一下,她垂下眸子,慢慢道,“想不到魏大人看着冰冷,对夫人倒是有情,若是……”
她踌躇着,心里翻来覆去地滚着一句话,若是魏大人想的那个夫人是我呢?
话到了嘴边,如何也吐不出来,她只好在裴承珏疑惑的目光中,开玩笑道,“若是他夫人误会了他的心,被旁人抢走了,我看魏大人哭都没地方哭。”
“姐姐这话错得离谱,能被旁人抢走的东西,原也不是他的。”
乔棠实难以认同这话,“陛下才是歪理邪说,一个活生生的人岂能用东西作比较?”
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她装作玩笑道,“便拿我来说,难不成陛下觉着我是随意争抢的东西?我曾说我前夫已逝,倘若他还在,陛下却要了我进宫……”
“那就让他死。”
乔棠整个身子都被裴承珏攥进了怀里,那力道快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了。
这且不论,乔棠满脑子都是适才裴承珏那浅描淡写的声音,让谁死?魏清砚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翻来覆去地回想,慢慢地身子打起颤来,冷意浸入全身。
可怜此时此刻,能给予她温暖竟还是吓着她的裴承珏。
“姐姐莫怕。”裴承珏抬起一双黑沉眸子,温柔地抱紧她,“朕说笑罢了,不过姐姐——”
“日后慎言,一个死了的前夫,何必多提?”
他分明是笑着的,乔棠却惧得连气也不敢喘,哪里还敢说前夫活过来了,等会儿还要过来教她弹琴!她不想魏清砚活了吗!她不想自己活了吗!
她只能埋怨一声,“知道了,陛下莫再吓我了。”
“那朕为姐姐压压惊。”
说是压惊,又是一番动作,乔棠察觉裴承珏大抵是不悦了,动作有些发狠,看来是真不能提前夫了。
等裴承珏放开乔棠,为她理好了衣衫,理好了额角乱发,见她不声不响的,又开始哄她,“姐姐,非朕吃醋,朕真的听不得姐姐提他。”
乔棠拂开他的手,得了机会就反讽回去,报复似地占些嘴上便宜,“不拈酸吃醋?不小肚鸡肠?”
裴承珏笑道,“姐姐记什么不好,非要记这些,把这些忘了吧,嗯?”
乔棠不可置信地瞪圆眸子,这也太无耻了,不都说天子金口玉言么?这位怎么这么苍黄翻覆言而无信!
“姐姐莫气,魏卿也该来了,上次姐姐把老师气走,这次总得好好学吧?”
乔棠被他哄得也没气力争辩这些了,见宫人为她摆好了琴架,她自己去抱了琴来,放置在琴架上,坐了下来。
手指抚过琴弦,想起这是魏清砚为她亲手制的,心头五味杂陈。
曾经她想尽办法,只为得知魏清砚心中是否有她,便是听了魏清砚醉言,也不敢相信。
眼下得了想要的结果,终是明白了魏清砚的情意,却身处宫中,进退两难。
“陛下,魏大人求见。”
乔棠悄悄侧目,瞥见一片绯红官袖移了过来,耳边响起魏清砚一贯的冷声,“微臣见过陛下。”
裴承珏也未出声,一抬下颌,示意他起身立在琴架旁,自己支着脑袋看向乔棠,不过一眼,俊眉一皱,他嫌御桌离琴架远了,起身也往琴架边去。
很快琴架旁立了两人,左边两步远立着魏清砚,右边裴承珏紧挨乔棠,从殿门往这里瞧,三人竟似挤在一起。
慢慢地,一股相同的熟悉清香浮了出来,于殿中萦绕不散,细细地挠着乔棠紧绷的神经。
乔棠心里哀呼,都离这么近干什么,你们身上的香可是一样的,闻不出来吗!
两个男人倒似浑然不觉,魏清砚低低轻轻地讲着,裴承珏见乔棠又在犯糊涂,抓起她的手指勾住了琴弦。
悦耳声音传出,伴着裴承珏的笑声,“乔姑娘,回神了。”
乔棠一惊,忙地要抽出手指,无奈裴承珏攥得太紧了,她压根抽不出来,只好任由裴承珏握着了。
魏清砚声音一滞,裴承珏挑眉,“今日倒奇怪了,学生走神便罢了,怎么老师也走神了?”
魏清砚正欲张口,乔棠心里一慌,手下一动,指腹当即被琴弦割了一个口子,疼得她低呼一声。
血珠清晰可见,魏清砚猛地上前去,霎时眸光狠狠一颤,却是裴承珏动作更快,皱眉将乔棠手指含进了口中。
乔棠来不及反应,一下红了脸颊,唇瓣轻颤,“陛下……”
她本意是让裴承珏松口,可指腹传来的温热触觉,手指被紧紧攥着的强迫感,都叫她声音变了调,说不出的亲昵。
魏清砚袖中手掌猛地合拢,指尖狠狠陷进掌心,掌心顷刻沁出血丝。
“臣即刻宣太医。”
魏清砚匆匆离去,乔棠瞥见那抹绯红消失,蝶翅般的睫毛颤了颤。
“姐姐还疼么?”
裴承珏吮尽血珠,怜惜的目光掠过指腹上的伤口,却见她眉尖顰着,神思不知飘向了何处。
裴承珏眉峰拢得更紧了,张口又将伤口含进去,舌尖逗弄地舔着,这才叫乔棠回了神,“陛下!”
裴承珏顺势松了口,直起身子,黑沉沉的视线睥睨而下,“姐姐在想什么?”
乔棠慌地扯了一个理由,“天太热了,热得我心头不舒服,总出神。”
“姐姐怎不早说?”
裴承珏自责地与她坐在一起,“怪朕忙于朝务,疏忽了姐姐怕热,姐姐且等这一日,明日我们便搬去南苑行宫避暑,可好?”
乔棠既扯了这个怕热理由,此刻只能笑着应下,所幸程英来得快,她也有了收拾心思的时间。
趁程英为她包扎伤口时间,她瞥了一眼魏清砚,见他眸中浮出担忧,回了一个我无事的眼神。
魏清砚垂下眸子。
伤口包扎好后,程英道这两日好生注意,琴铁定是不能学了。
魏清砚也就没有待在殿中的理由了,和程英前后脚离开了。
既要去行宫避暑,乔棠一回太极宫,就同王嬷嬷一起清点去行宫的箱笼。
期间,她瞥见程英备好的匣子,抱起匣子塞进了床尾,当不存在一样下了床。
当晚,裴承珏要带乔棠去行宫避暑的消息就传到了太后宫中,太后是不去的,可也让素兰姑姑传了话过来。
乔棠听了,待裴承珏回来就寝,她笑道,“陛下,我怕到了行宫无聊,不若让魏姑娘和顾姑娘同我一起去吧?”
裴承珏自然应下,待乔棠睡下了,他凝视着她的睡颜,忆起适才亲吻时,姐姐又出了神,面色一沉,姐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