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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婆罗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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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厢房木板碎裂声不断想起,听起来就像是用刀在不停地乱砍,沈未弦提起桃木剑往门口走去。
声音越靠越近,刀砍声越来越频繁。
“砰”门被菜刀劈成了两半。
一个无头人提起刀往沈未弦砍去,它身后还跟着许多黑雾源源不断地朝房间内涌入。
沈未弦看了眼无头人身上所着衣物,果不其然,店小二和“空明”是一伙的。
两人现在都没有灵力,和凡人没什么区别,人与妖魔相对,不用想也知,妖魔胜。
顾长亭从空明包袱里掏出一个铃铛,这铃铛和人界的一些赶尸人所用的很像。
他拿起铃铛轻轻一摇,铃铛发出清脆的当当声,让这些黑雾不敢近身。
沈未弦就没这么容易了,他提起桃木剑往无头人身上砍去。
木剑刚碰到无头人的皮肤便发出滋滋的灼烫声,黑气也跟着冒出来,它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不断朝沈未弦砍去。
沈未弦边躲边往后退,身后马上就是一墙的死角。
顾长亭手中的铃铛很快便摇碎了,碎渣掉了一地,黑雾见状又猛的涌上去。
沈未弦见状,急忙把剑扔给他,顾长亭手一伸,刚好接住。
菜刀也同时在这一瞬砍来,好在沈未弦反应很快,急忙弯腰躲过。
顾长亭一边打一边朝沈未弦打趣道,“你说我们会不会真到最后无路可走啊?”
沈未弦这次竟反常地顺着回他,“我们不是无路可走,我们还有死路一条。”
顾长亭:“……”
好在天很快便亮了,日光照进屋内,这些黑雾和无头人很快便烟消云散。
顾长亭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他扔掉剑坐在地上看了眼沈未弦,问,“你还好么?”
沈未弦手臂上被黑雾咬出来几个血肉模糊的小洞,血水渗透衣物,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打过了,而且还打的憋屈,只能躲不能还手。
沈未弦点了下头,“我们必须尽快出去了。”
顾长亭也表示赞同。
他们现在大概就只剩下两张符纸了。
房间内的一切都恢复如初。
每到这时,旭日便会升起。
沈未弦忽然想到什么,他忽然走过去打开窗。
外面虽是扶光大亮,可却没有赤日的存在。
“果然…”沈未弦转过身问顾长亭,“还记得刚才那些东西怎么消失的么?”
顾长亭,“记得。”
沈未弦点了下头,说:“我们所在的婆罗界是幻境。”
幻境里是看不见旭日与曦月的。
“幻境?”顾长亭问,“那那鬼佛拉我们来幻境作甚?”
“谁知道。”沈未弦臂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脸色变得有些惨白,整个人无力地坐在床沿,他看着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做。
顾长亭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早知道我就不要你那桃木剑了。”他走近沈未弦身边,从一旁的纱帐上随意扯了两块,“衣服脱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沈未弦看了他一眼,轻轻地道了声谢。
沈未弦的皮肤很白,很嫩,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如果没有这些伤口,顾长亭觉得他的手臂也一定很漂亮。
顾长亭包扎的很慢,他像是怕沈未弦痛着了一样,丝毫没有用力,他一边包扎一边说,“既然是幻境就一定有突破口。”
“那我们得尽快了。”这是在别人的幻境里,时间越是拖的久,就越是凶多吉少。
沈未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他原本就有内伤,在人间修养几百年也未见其好,如今又多出了些外伤,真叫他觉得头疼。
…………
“空明”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
他脸上带着很奇怪的笑,明明整个人看起来不胖,可脸颊两边的肉却如同重物一样吊着。
他身上背着和昨日一模一样的包袱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它腰间多出了一个铜铃。
这铜铃暗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腰饰。
可顾长亭他们却不这么认为,他刻意指着铜铃道,“空明兄这腰间的铜铃好生特别。”
“空明”摆摆手,“哪里哪里,不过是用菩提子做的罢了。”
菩提子?
顾长亭和沈未弦对视一眼。
那铃铛起码有半个巴掌大,人间怎会有这么大的菩提子。
沈未弦想了想,他忽然想起之前一直循环的时候,门外的那棵菩提树。
“空明”见他俩没说话,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先用完早膳,前期寺庙里拜一拜?”
又是寺庙。
顾长亭问,“寺庙?”
“空明”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道,这婆罗界有一规矩,新人一入,必去灵庙上香三株。”
顾长亭又问,“若是不去上香呢?”
“空明”忽然变了语气 ,听起来就像是咬牙切齿般,他的眼睛瞪着顾长亭,一字一顿道,“若是不去上香,便会被婆罗界的恶鬼啃食的干干净净!”随即他很快恢复神情,“想必你们肯定也不想吧?”
店小二很主动地把茶水端上桌,他的手脚很慌乱,茶杯放上桌时,里面的茶水撒了一地。
顾长亭笑眯眯地凑到沈未弦耳边打趣道,“它怎么这么蠢啊,脑袋都快歪地上去了。”
“空明”脸色很明显的又变了,他语气里带着愧疚,“实在不好意思,这小二许是昨夜贪杯睡的晚了些,今早起来不太正常。”
顾长亭笑着摇摇头,“这又何妨,正巧我昨日饮酒过多,我现在头疼的很,吃什么都索然无味,不如现在就起身去那灵庙里去拜上一拜吧,”他转头问,“沈兄,你意下如何?”
沈未弦点了下头,“正有此意。”
灶房里的店小二把头拿下来不停地往脖子上放,却怎么也放不正,它烦躁地把头猛的扔到地上,转身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地上的头恶狠狠地道,“我一定要把你们几个小杂碎吃进肚子里!”说完不停地往案板上砍,“还有你个小杂种,等着天道来收拾你吧!”
…………
街上的人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他们每天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在幻境里,大部分都是假的,沈未弦猜测这个幻境应该是临时做得,而且这背后的人一直盯着他,似乎在等他入局。
他休养了几百年已经很久未遇这样的事情,他的记忆大部分都只称得上模糊,真正算起也是只在蓬莱养伤开始,在这些记忆里,他不是在养伤就是四处云游,并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哪路神仙,又或者再直接点,他似乎连自己是谁都不太记得。
沈未弦醒来时,身边放着一把未过弦的弓和箭,弓上的花纹很精美,还刻着一个金色的“沈”字。
孟子居当时端着一盆水放在地上告诉他 ,这把弓一直以“箭在弦上”摆放在沈未弦身边,当时他一直拉不开箭支,就只好将就带回来了。
沈未弦轻轻抚摸着箭支,竟也是奇了怪了,这把弓箭像是认主般,沈未弦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箭支取下,他抚摸着箭头,箭头锋利的刺穿他手指上的皮肤。
皮肤渗出红色的血沾在箭头上,箭支顿时从他手上抽出与一旁的弓合二为一,成为了一把寒气逼人的霜寒剑。
孟子居眼睛瞪得溜圆,他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他向沈未弦行了个礼,“敢问阁下姓名。”
沈未弦想了想,他不记得,既然他与这剑有缘,“弓上一字沈,箭未过弦”,于是他便道,“沈未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