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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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木妈妈正在为女儿梳妆打扮。她将子苁的头发分成两股，在耳后编了两条小短辫，随后将额前的刘海用小木碗里的清水打湿。女孩的每一根发丝都显得楚楚有致、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头发这么短，就只能扎两条短短的辫子。等一下，戴上哈帕，再挂上耳珠就差不多了。”白长英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绣花头帕，之后她的双手伸又向一对大耳坠。每一只耳环的银环內都有五片雨滴形状的花瓣，下方链接的则是两截十公分左右的流苏挂饰。细细端详，流苏更似许多纤细、烁亮的羽毛。
戴上哈帕，换上裙装便算礼成。以红、白、黑色为主的三接拖地长裙迎风摆动，而领尖的银牌则是锦上添花。佩戴着五彩珠链的子苁摇拽多姿地走出房门，她皓齿娥眉，坦然微笑。大家都知道，自那一刻起，不管是看赛马还是耍朋友，从此便再无过多约束。
那夜月朗星稀，确实比不上第二晚相聚时的满天星斗。
“今晚的天空好美！”莫念岚不由自主地感叹。
“是呀，累了两天，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她身旁的白长英双臂交叉、俯靠在柜台上。
“谁也没想到换裙礼和生日偏偏就凑到了一起，最辛苦的还得是你。”莫念岚转头看了看长英，她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于是问道：“对了长英，你看到那两个丫头了吗？”
“没，她俩肯定是又躲在哪个角落里说悄悄话。”白长英也是一脸茫然。
“到底是长大了！”
大闺蜜们说着悄悄话，小闺蜜们自然也有这个权利。此时，距离两位母亲一百米不到的草地上，她们正聊得热火朝天。
“可以睁眼了吗？”
“我数完后就可以了。”
“好。”
“三、二、一。”
橙色的包装袋内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脚后跟处是大约三、四公分的鞋跟，脚踝的位置有一条束鞋带。那双简约的舞鞋小巧典雅、做工精细，又不失时尚品味。
“好漂亮的舞鞋！”子苁捧着礼物，满眼欢喜，她左看右看补充道：“尺码也没错！”
“那肯定错不了！你喜欢吗？”乂禾明知故问。
“喜欢，而且不是因为是你送的我才喜欢，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那就好。”随后乂禾又一脸严肃地看着好友，“木子苁同学，看在这份礼物的份上你一定要朝你的梦想大步迈进。”
“你放心，就算我阿达担心我的身体、反对我跳舞，我也要继续跳下去，我一定会实现民族舞与现代舞的融合。”子苁一脸淡定，“那你呢？”
“我？”乂禾瞪了瞪她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对呀，你对于未来的想法是什么？你说过想要出去看看，现在还会坚持吗？”
“我……我会，只是有一些犹豫，也是因为妈妈……”乂禾的眼神缓缓地看向了地面，其实此刻她可以畅所欲言，一旁的子苁、天上的小眼睛们都非常乐意做她的倾听者，可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再一次地选择了退缩，或许是因为她还是没能理清自己的思绪。
“子苁，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奇怪？就好像生活在多重面具下？有时我会觉得，在不同的情况下、面对不同的人，自己的性格好像也会有很大的差异。”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在我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多面的人，而是……一个喜欢将自己包裹起来的人。我觉得你就像是鲜花饼……不对更像豆面汤圆。”
“豆面汤圆？”
“对呀，就是汤圆。外面裹了一层香香的黄豆粉，蘸了甜腻的红糖浆，简直就是脍炙人口的美食，谁能说不喜欢？可是咬一小口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层糯米，虽然香甜软糯，可不一定合所有人的心意，有时放久了甚至还冷冰冰的。可只有吃完的人才会发现，其实里面是甜香四溢的芝麻流心馅。”
听完闺蜜的一席话后，乂禾豁然开朗，可还是忍不住挑逗她一番,“好吧，你说的在理，可你……你应该是肚子饿了，鉴定完毕！”
“明明是你饿了！”子苁立刻回击。
由于乂禾并不想继续与子苁逗嘴，所以她决定更换话题。回想起昨日换裙礼上的情景，现下她确实有一件好奇的事情。
“对了，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呀？我总觉得你昨天的表情怪怪的。”
“江小姐，你也太直接了吧！在问这种问题之前，难道不需要铺垫一下吗？”虽然子苁是这样说的，可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她明白，若是换作别人，乂禾绝对没有胆子，如此直接地问出那个问题。
“到底有没有啊？”乂禾很是好奇。
“有，你也认识……”子苁像是要准备松口。
“我也认识……难道是阿漠哥。”乂禾只是随口一说，但是见到子苁那略微害羞的表情，顿时便明白自己或许是猜中了，“你不说话就是承认啦！”
“小声一点，你这么兴奋干嘛？”子苁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哦，我明白了！”乂禾好像忽然想通了一些事。
“你明白什么了？”子苁不解对方的反应。
“原来你表面上说是来酒馆找我的，但其实……”在乂禾未说出她的猜想，就立刻被子苁打断了。
“江乂禾，你的良心何在？？亏我对你那么好，以后不要和我说话了！”虽然子苁好像生气了，但是她明显并没有怪罪乂禾，反倒因为可以跟闺蜜分享自己的小秘密而感到开心。
“好了，别气了。”乂禾偷偷秒了一眼子苁，随后她弯腰捧腹，“哎，我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我看你就是装的”子苁乂开始没有理乂禾，可后来见她好像确实有所不适便问道：“你真的肚子痛吗？”
“有点，我先去趟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虽然这次乂禾骗了子苁，但是却是出于好心，她见时辰不早了，于是找了一个腹痛的借口撇下了子苁，准备偷偷地去取冰箱里的生日蛋糕。她借着手里蜡烛的微光缓步徐行，然后从后门绕进了厨房。向外望去，通过一个长方形大窗，刚好可以看到后院以及刚才乂禾为了避开正门而选择的那条小径。
就在这时草丛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乂禾被吓了一跳。
“啊！”她大声疾呼，紧接着又大叫一声：“你是谁！”。
乂禾鼓起勇气，慢慢地靠近窗子，她举着手中的蜡烛试图照亮周围，可冷静下来后，却发现站在她眼前的，好像只是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孩，于是发问道：“你是？”
“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有意吓唬你，我只是迷路了。”
“迷路？”
“我是白贺年。”
乂禾定睛细看，立刻认出了那张她许久未见却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只是男孩或许从未注意到过这个在人群中不算太显眼的女孩。
她依稀记得，那是高一开学的第一日，那个男孩负责新生的校园参观。初遇时，乂禾便感到惊讶，因为她从未见过哪个男生像白贺年那么白净，至少在澍雨镇，她是真的没有遇到过皮肤比女孩还要白皙的男生。最终她定下结论，觉得那男孩兴许是占了姓氏的便宜，要不然就是家里有一堆护肤品。惊才风逸、白璧无瑕是乂禾见过他后，留在语文书尾页的评价。
乂禾至今还记得他那一双得极好的眉眼生，也记得他自我介绍时说的每一个字。虽然他的语气温和，谦卑有礼，可是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而在介绍完基本的信息、完成学校委派的任务后，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乂禾总觉得，白贺年好像不太愿意让别人靠近他，时常一副对周围的人和事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但是乂禾认为，白贺年不该是一个冷漠的人，他身上的距离感，或许只是留给那些无法理解他的人，而乂禾却很渴望了解内心深处的那个他。
有几次，她却实有偷偷地观察过眼前的那名男孩，那是在操场的运动会上，也是在课间休息的碎片时间里。有时乂禾会想，如果他能够多笑一笑，一定会更好看。
烛光下，木瓜清香弥留，青春芬芳馥郁。
他的双眸在夜里格外明亮，而她的眼里星光璀璨。
“你是子苁的表哥吧？”乂禾那方才因受到了惊吓而变得煞白的小脸突然重拾色彩，她虽低眉垂眼，可她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在黑暗中却不太明显。
“我们认识吗？”那男孩试探性地提问。
“去年开学的时候见过，那么久了，你不记得也正常。”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心理却有些失望，同时也为男孩的记忆力默默地担忧了一下。
乂禾抿嘴，提议道：“跟我走吧，我认识路。”
这时，男孩不知为何突然愣了一下，但又迅速地回归常态并且礼貌地回应道：“麻烦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