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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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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转角处,宴之秋隐在阴影处的神色变得晦暗不明。
纪舒夏直观感受到那双眼睛好像更冷了些。
他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猜不到这位阴晴不定的学长心里在想什么,纪舒夏整个人变得局促起来。
正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宴之秋带着寒意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纪舒夏放松下来,背后的声音凉凉传到她脊背,“朋友?”
她抖了一下,马上转过身看着他否认,“不是不是。”
宴之秋脸色变得更不好看,“那……”
想问是不是男朋友,这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纪舒夏忐忑等了半天都没有后文,忍不住抬眼偷偷看他眼睛。
他马上掩去眼底微末,轻声,“算了。”
不等她回应,宴之秋的人影已经消失在宿舍门口。
纪舒夏懊恼。
刚刚没有说错话惹他生气吧,怎么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手里的电话忽然被接通,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夏夏,刚刚在忙,怎么了?”
纪舒夏解释完,那头传来梁广晋略微吃惊的声音,“小姨让你来给广安送水果?那小子今天不在。”
“他跟我说今儿约了架,现在估计已经打上了。”
纪舒夏:“?”
梁广晋又叮嘱了几句,“没事,水果送到就行了,你刚开始上课,学校里事情也多,你去忙你的就行。这事我回头跟那臭小子说声。”
信息量太大,纪舒夏默默消化了一下,“知道了。”
电话那头隐约有纸张翻动的细小声音,“那行,就先这样,我还有工作,晚点给你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纪舒夏认命地走出了宿舍楼,重新接受阳光的炙烤。
社团招新早就开始了,说不定秦安她们已经到了。她加快了脚步。
路过南区那栋废弃的体育馆时,她看到馆口停着一辆极显眼的机车,车身澄亮巨大,想令人不注意到都难。
纪舒夏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的,她不想管闲事,径直路过那辆车。
室内篮球场外围是全透明的玻璃,篮球架下坐着个人,他用手捂着额头,看不清表情。
应该是受伤了。
纪舒夏有些纠结地放慢了脚步。
大门敞开,注意到有人在看他,梁广安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纪舒夏,他挑了挑眉,放下手走了出来。
纪舒夏还在犹豫,梁广安就走到了她面前。
他额角破了个口子,鲜红的血划过他眉骨,一滴一滴往下流。
眼前的画面太具冲击性,纪舒夏看得一阵心悸,完全吓傻了,“你你你……”
她手忙脚乱,从背着的小包里快速翻找着什么东西。
“怕什么?”梁广安见她这样,随手擦了一下,“小伤而已。”
他把血抹掉,纪舒夏才翻到纸巾给他递了过去,“快止下血。”
梁广安低头,看见包装上的Hello Kitty图案,轻笑了声。
“谢了。”他接过,那只沾了血的手捏着餐巾纸,在纪舒夏面前晃了晃。
纪舒夏这才发现他已经拿手擦过了,看向他额角,汩汩的血珠一点点又冒了出来。
她更加慌乱,侧过脸不去看,“你手都不知道脏不脏,怎么随便乱擦,感染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梁广安不以为意,“去医院呗。”
他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到她微颤的眼睫上,停顿了几秒,好心情嗤笑了一声,“这么关心我,不然你送我去医务室好了。就当你上次欠我的。”
“我哪有欠你。”纪舒夏嘀咕了声,缓了片刻,“医务室在哪?”
梁广安:“……”
“不是。”梁广安被她逗笑了,“你都不知道医务室在哪,上回还敢大言不惭说送我去。”
纪舒夏终于敢回眼看他,“你知道不就行了。”
“成。我带你去。”梁广安走得有些微晃,见纪舒夏没动,头也不回道,“跟上。”
纪舒夏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片刻,掏出手机在寝室群发了条消息:你们报好社团以后先回去吧,我临时有事耽搁了。
她编辑完消息,梁广安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纪舒夏忙不迭小碎步追了上去。
医务室离这体育馆不远,他们走了几分钟就到了,老校医显然认得他,将器材放到一边,熟练地处理伤口,“这回又是怎么了?”
梁广安面不改色说道:“篮球架嫉恨我出色的容貌,趁我灌篮的时候给我划了。”
“没个正形。”老校医无语,手下稍微加重了些,梁广安嘶了一声,“轻点,疼着呢。”
“你还知道疼?”老校医把沾了血的棉球往托盘上一扔,“看你眼周也有淤青,一不小心伤了眼睛,有你后悔的,你这毛小子,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父母想想。”
“您想多了。”梁广安嬉笑的神色敛了些,“他们一年见我的次数,还没您多。”
老校医的动作顿了顿,不再提这个话题,“外头等你那女孩,你新交的女朋友?”
“谁?”梁广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往窗外看了眼。
她坐在椅子上,很是局促不安的样子,时不时扯扯自己的裤脚,像是真正等待一个病人的样子。
梁广安有些恍惚。
他不合时宜想起了爷爷去世那天,一群素未谋面的亲戚等在急诊室外,或是漠不关心地玩手机,或是假装担心,而脸上是藏不住的心眼和算计。
等医生正式下了死亡通知,又如同疯狗咬来咬去,蚕食瓜分着爷爷累积了一辈子才攒下的基业。
而他年幼,在他们大声争吵的时候,做不了任何事,只能把妹妹带到房间,捂住她的耳朵。
“您误会了。”梁广安扯了扯唇,“只是一个远房亲戚而已。”
……
纪舒夏注意到梁广安往这边看了一眼,估计他应该是快好了。
她跟他不熟,出于礼貌,只是静静在外头等着。
正值酷暑,医务室没什么人来,接待处的人坐得离她不远,百般聊赖支手托着右侧脸,时不时看她一眼,让纪舒夏有点尴尬。
门把手咔嚓转动了一声,纪舒夏以为是梁广安,循声望去,却是宴之秋从里间走了出来。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盒药,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撞上那双寂静寒凉的眼睛,纪舒夏瞬间局促了起来,飞快将视线挪开。
宴之秋神色毫无波动,捏着药的指尖却不自觉发紧。
看她不像有事的样子,他很容易就注意到了一窗之隔的梁广安。
脚步微顿的间隙,梁广安开了门,他走到纪舒夏面前,很自然地说道,“走了。”
注意到宴之秋的目光,梁广安往他这个方向瞥了眼,又不甚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她点点头,如释重负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跟他一起出了医务室。
宴之秋垂下眼睫,不疾不徐走过她刚刚待过的那排椅子。
无人发觉,他手中那药盒,已经悄悄变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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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热,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地面阵阵发烫,冒上来一层层热浪。
大多数人巴不得早点回寝室吹空调,受欢迎的社团早就招满了人,摆在遮阴处的桌子撤了好几张。
纪舒夏来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
许炎本来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看到她后眼睛一亮,热情道,“学妹,来这边来这边,看看我们社团。”
纪舒夏走到他面前,看了眼旁边的展牌,念了出来,“萌宠与环境社团?”
“是的。”许炎骄傲道,“我们社团致力于保护动物,保护环境,注重绿色发展,目标是人与动物和谐相处。”
“学妹你喜欢小动物吗?如果喜欢,那一定不要错过我们社团,我们社团是会去救助小动物,有很多接触萌宠的机会的。”许炎极力劝说道,“而且你来的话,我会好好培养你,日后让你担任我们社团的骨干。”
纪舒夏喜欢小动物,她看了一圈,都没什么兴趣,觉得许炎的建议好像也还不错,当即就做了决定填了表,顺便和许炎加了个□□。
进了□□群,看着零星的人数,纪舒夏忽然觉得有些不妙,“你是社长?”
大热天的。
哪有社长自己一个人出来招新的?
注意到纪舒夏逐渐怀疑的眼神,许炎不自觉咳了几声,“这个……我们社团比较冷门,人也比较少,所以每个成员都很宝贵,我作为社长,自然要多做点事。”
他怕纪舒夏跑了,立刻说道,“但是我们社团氛围很好的,现在是正在发展中,所以艰难了一点,前景还是很不错的。”
许炎还吹起了彩虹屁,“唉,学妹,都说喜欢小动物的人会相互吸引,我一看学妹就是个人美心善的人,怎么会不喜欢眼睛大大又毛茸茸的小动物是吧?相信我,你肯定会在我们社团度过一段美好时光的。”
许炎是个真诚的人,纪舒夏能感受到。
“好的,学长,我知道了。”她被逗笑,“以后我们一起加油。”
许炎感动得不行,干劲十足,“好,一起加油,一起把我们社团发扬光大。”
眼看着没几个人,纪舒夏走后,许炎又一个人趴到了桌子上。
过了几分钟,他看到过来的宴之秋,抱怨道,“说好了纳新你来站几分钟帮我吸引几个人,怎么现在才来,黄花菜都凉了呜呜呜。”
“有些事。”看许炎也不用他了,宴之秋转身,“那我走了。”
“哎哎哎,别走啊。”许炎一下子来劲了,鲤鱼打挺坐起来,将纪舒夏刚填好的信息表给他看,“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你还记得那个小黄鸭学妹吗?就你捡到饭卡那个,她来加我们社团了哈哈哈,我也没算白来。”
闻言,宴之秋眸光微动。
指腹触碰手中变形的药盒,与手掌相接的部分已然滚烫。
宴之秋将药片倒出,歪曲药盒随意被扔进垃圾桶。
手掌失去遮挡,出现几个明晃晃的指甲血印,而他毫不在意。
目光沉沉笼着她刚刚写下的娟秀字迹。
宴之秋淡声道,“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