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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深海两万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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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虽然在林芷家中南河不被看好,可毕竟是自己女儿所带回来的人,林芷的母亲还是决定为两人准备了婚礼,也就是在这样的人生大事时,南河的母亲来了。从上大学起南河像是与自己母亲作对一般已经有数多年未曾回到过家乡。两人间的关系也是愈发的冷淡,就这次婚礼而言,因为自身家庭的缘故,南河从小时候就有种内心的孤独感,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世,同样是这无理的世界,他尝试封闭内心,戴上傻笑的面具,让自己更贴近与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面具后的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位风尘仆仆的妇女走到酒店的门口,她衣着朴素单调,红色的马甲被清洗的干净,头发也打上了着哩水,肩上不知是从那个地摊上买的盗版名牌包包,满心不安的看着眼前景象,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孩子结婚的模样,是在众亲戚的欢声笑语中,自己坐在年轻漂亮的儿媳面前,喝她递过来的茶水,她日日夜夜想念的孩子终于有一天可以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激动不安地踌躇在原地。
“阿姨你是谁的亲戚吗?”一位年轻的女孩上前问道。
母亲瞬间慌了神,双手不安的相互交错在一起,思索一会说道:“额,我,我是那个南河的亲人。”
女孩道:“原来是南河的亲人,阿姨您快请进。”
说话间母亲便被请进了婚礼的大堂,此时的南河在一旁打通着自己母亲的电话,随着嘀嘀嘀的声音。一声声让南河的心情有点烦躁不安,不知道自己母亲在何处。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南河焦急的问道:“喂妈,你在哪里怎么打了这么多通电话你都没有接。”
母亲茫然无措的看着四周:“南河,今天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可我已经有点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了,我就在远处看看就好了,就不去找你了。”
南河听此,房间中只有她一人,默默道:“只是远处看看吗?”手中的手机断开的通话。
送母亲走入内场的女孩问道:“阿姨,你不是南河的妈妈吗,为什么不和我们说我带你去找他。”
母亲:“算了,他应该也不想见我吧,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叫林芷的姑娘吧。”
女孩:“好的阿姨。”说着便带着母亲向林芷的化妆间走去。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只有林芷一人待在里面,其它人都忙着出去准备婚礼。林芷扭头一看是自己的好闺蜜和一个身穿红色马甲的中年妇女。便起身对好闺蜜问道:“哎,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前台做招待吗?”
年轻女子将手伸向背后的妇女说道:“这位就是南河的母亲。”
林芷走向前到母亲身边,搀起她的手,说道:“原来是妈啊。”
母亲听到这样的称呼,笑容仿佛都要掩盖住皱纹,眼前的女子长的水灵漂亮,还温柔贤惠,穿上婚纱后更是美不胜收。
母亲:“你就是南河给我说的小林。”
林芷:“是啊,妈,你快过来坐着。”说着就将母亲拉向椅子。
母亲:“长的好生漂亮,南河看上你是她的福气。”
林芷:“妈,你怎么不去见南河啊。”
母亲低了低头说道:“我还是不见他好了,怕和他又吵起来,倒是你南河没有亏待你吧。”
林芷牵起这位妈妈的手,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粗糙的不成样子,手中间还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林芷先是惊讶再到后来的心痛。
林芷:“妈,你平常工作很累吧。”
母亲:“哪里有,对了小林这个给你。”一边说着一边从包中拿出一张卡郑重的放在林芷手中。
母亲:“这张卡上还有十万,是我的一些积蓄,南河那小子在外面肯定应该也没有这么多钱,这些算是我代他弥补给你的。”
林芷握住还残留着些许体温的卡,母亲说的没错,自己的家也不算大富大贵之家,也是十分缺钱的,这场婚礼都是在她的居于力争下凑成的。这样的一份钱的确算是雪中送碳了,默默收好。
母亲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便要走出去。
林芷:“妈,我送你吧。”
母亲:“不必要了,我就在远处看看就好了。”一边说着一边带上了门。
林芷默默看向房门不知该做点什么好。
婚礼如期举办,身穿白色婚纱的美丽新娘,遇见英俊伟岸的新郎,随着灯光的烘托,主持人的宣讲,两位新人在此走上婚姻的殿堂。未曾注意的角落一位母亲悄然落泪,曾经的她也拥有一段难忘的爱情,可物是人非。索性自己的孩子南河不会再有出现这样的事情。心想至此便选择默默离开。
门口的女孩疑问道:“阿姨,你饭都没吃要离开吗?”
母亲扭过头看了看婚礼说道:“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也到该离开的时候了。”
女孩不再追问,只看见一个落寞的身影向外走去。
那是南河喝的最多酒的一次,喝的神魂颠倒,喝到头晕目眩,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心中的孤寂感,眼皮无力的闭下,身体仿若不受控制的旋转,旋转再旋转。
南河心想“我是死了吗,怎么没有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心突然好痛啊。”
黑暗的世界被眼前的一盏明灯点亮,灯光忽明忽暗,一闪一闪的一旁的林芷带着哭红的眼睛,憔悴的看着南河,还带着两份怨气,与无奈。
林芷精神奔溃的说道:“南河,我们离婚吧,我真的累了,我想放弃了。”
七年前,南河与林芷的婚礼完成,不出一年两人就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叫温慧,可是温慧生来就体弱多病,林芷和南河也是操碎了心。林芷在一个大公司中找到了工作。
可南河处处碰壁,好在还有一处书社愿意给他一份卖书的工作,或许是老板为了吸引人们注目让南河扮演起小丑的形象来增加营收。
一位女同事对周围的人说道:“看看,下面有个小丑,在卖书哎。”
“哎,真的啊。”从办公室的高楼向下望正好可以看见一群人围在一个小丑的书摊边,可能是看笑话,也可能是真的想要一本书。
林芷也随着同事的谈话声注意到楼下拥挤在一起的人群,心想“那个人是南河,他怎么也在这里卖起了书。”
一旁的同事笑道:“哈哈,你别说这个小丑还挺搞笑的不是吗。”可是林芷看着眼前的景象怎么也无法从嘴角挤出一点笑脸。
就在三天前的夜晚温慧不知为何开始口吐鲜血,急忙送到医院icu后被告知,是急性白血病,病灶的地方已经开始扩大了。
林芷听到医生的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南河强装镇定的看着医生问道:“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快说,一定有办法的对吧,她肯定吃药就会好。”回应他的是医生淡漠的话语:“我们尽最大努力。”
南河看着眼前的妻子颓废,和哭的红肿的眼睛,曾经的她也是那样的光彩夺目怎么有一天她也会变成这般模样。更让他心碎的还有那句。“南河我们离婚吧。”林芷不再看南河自顾自的离开了,她想回到自己曾经小小的家中逃避,去躲藏。
南河没有阻拦,他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拦,毕竟也许自己就是一个丧气鬼,只会给他人带来晦气吧。六岁的女儿还躺在病床上,所有人都可以放弃但他不会。他默不作声的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空荡荡的走廊只剩下自己一人。此刻他可以放声大哭,在幼小的童年,他就是这样度过的一直哭,一直哭在,深夜里只有月光陪着自己,泪水浸透枕头,只有呜咽声。所有的悲伤在夜晚爆发,仿佛要化为实质。
“小林出来吃饭啊,你这丫头怎么了,一回来就这样吧自己锁在房间中。”敲门声响亮,门的那边是母亲不断的呼唤,林芷在房间双手抱头,将头狠狠埋在双腿上,所有的回忆涌上心头,内心深处的她也明白自己不该离开,一幕幕回忆如同影片般在脑海中回放。
“妈妈。”
“哎,小温慧你怎么来了爸爸呢?”
“爸爸在卖他的深海大饭店呢。”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一旁书摊的南河,此时的他画上小丑的妆容,推销着书籍。
“温慧,温慧,妈妈对不起你。”
“对不起,南河对不起。”
像是笼罩在她身上的噩梦,她也妄图过逃离摆脱,相信虚无缥缈的奇迹。可是苦难总找苦难人。逃不掉的,南河就像是深海的漩涡,仿佛可以卷走所有的希望与梦想。我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我林芷不该是小丑的妻子,如果自己不曾坚定的选择过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果,如果。
此时母亲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间,看见抱膝痛哭的女儿,急忙上前问道。
“哎呀,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林芷抬起憔悴的脸问道:“妈,我是不是做错了,我的心好痛。”
妈:“傻孩子,你带她回家时我就提醒过你了,但你的任性我和你爸怎么都劝不动你,就放任你了,有什么放不下的,有些时候要学会放下忘记。”
林芷:“妈,对不起,还让你操心了那么久。”林芷靠在母亲的怀抱中
妈:“但你还不能就这样逃避,孩子在你们两人的感情中是无辜的。”
林芷缓缓闭上眼:“我知道妈,但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南河透过医院的窗口看温慧小小的身驱被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心如绞割。缓缓闭上眼睛,自己的精神状态也不算好,几乎一夜未眠,给护士留下了电话。回到曾经夫妻二人一同居住的房间中沉沉睡去。
“老板,我现在很需要钱的你能不能提前透支点我的工资给我。”
“南河你这种情况我们公司也理解,只是年轻人不能一味的向公司索取,要多想想能为公司带来什么,这样把,我会找机会给你安排些效益比较好的地方。”
南河在电话的那头臭骂着领导,见死不救。“南河你怎么这么无能一事无成,你还能做点什么好。”
医院的病房前南河迟迟不敢推开门,昨日夜里医生通知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并转向了普通的病房观察,南河起床简单清洗一下,便带上女儿的衣物到医院。走在路上的他还幻想,自己的老板会不会在关键时候帮助他一次,可一通电话浇灭了他全部的幻想。
一个轻声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林芷看着南河无力的抵靠在墙边,眼中失去了光彩。她在一旁默不作声,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南河:“你不是不会来了吗。”
林芷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简单的打扮了一番。“如果我就这般离开,实在对不起她。”
南河看着林芷嘴中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林芷:“走进去吧,在孩子面前我们还是不要提起为好。”
南河提起点精神,挤出点笑脸走进了病房。
小小的身躯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纤细的手掌被插上了泵针,各式各样的精密仪器在旁边摆放着。温慧睁开惺忪的双眼说道:“妈妈,爸爸是你们来了吗。”
林芷平复自己的心情说:“温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温慧:“有点饿,还有点困,就是全身上下没有力气。”
南河走上前笑道:“没事的小慧,你就是有点生病了,很快就会好的,我们要相信医生,要相信你自己。”一旁的林芷将衣物放在储物柜中,倒了一杯水递给温慧。
温慧:“嗯,我也相信爸爸,爸爸总说自己是有魔法的,我也一定会好的。”
南河苦笑着掩盖自己心中的痛苦。
温慧:“对了爸爸,你难道不需要去工作吗?”
南河搓了搓手说道:“啊,啊这个呀,的确是需要,只是小慧你更重要。”
温慧:“没关系的有妈妈会来陪我的,爸爸你晚上来给我将深海的故事吧,我想听了。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对吗?”
南河:“对的,小慧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芷拉起南河走到一旁说道:“我守在这里吧,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南河看向林芷眼神中仿佛是一种渴求的目光。随即南河在医院中陪了一段时间后便离开了。医院的每天的账单像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山,无时无刻不在摧残他的内心。
书社老板:“哟南河你终于来了,快快快,来推销新上的漫画书,我们的销量可全靠你一个人了。”
南河:“老板我早上和你说的事情。”
老板:“这个我也清楚,我也明白你的困难,但书社现在生意也不景气,最近有一个契机,说不定你可以去试试。有一座巨轮说是有场宴会,需要航海一次,你去卖一趟书说不定可以。你要是完成这趟,我把一半的提成给你。”
南河喜出望外“真的吗,老板。”
老板:“哪当然了我那次骗过你,你可是我这里的优秀员工,好好干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书社新推出的活动很响亮,南河化装成小丑受孩子喜欢,书籍很畅销,唯有众书摊上一本小小的画册从未受到别人的关注,上面的写着彩色的《深海大饭店》。
老板一边看着电脑上的入账一边拍打着南河说:“南河做的不错啊,对了那个巨轮的事情也就十几天吧,到时候我会提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