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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小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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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路眼神如钉子般,看着前方疾驰的齐延卿,手中缰绳一刻不敢放松,额头上豆大的汗流进了眼睛里,战场上面对敌军他都不曾这般紧张,他害怕。
当离齐延卿只有一个马身的距离时,疾风终于耐不住性子,眼看一袭白衣的齐延卿就要被疾风甩下马来,薛子路双脚借力,在疾风仰天长啸时,飞身过去,双手环住齐延卿的腰身,把他牢牢的接住。
“呲。”齐延卿只觉眼前世界片刻恍惚,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可是并不觉疼痛,他翻身一看,薛子路整个身体垫在地上,为齐延卿当了人肉坐垫。
“薛将军,你没事吧?”齐延卿就着刚才的姿势趴在薛子路的身上,薛子路此时也感觉肚子上是齐延卿已经三个多月微微隆起的肚子。
薛子路刚才瞬间也摔的狠,片刻后才清醒过来,双臂还紧紧环着齐延卿,他只觉后背火辣辣的疼,刚才那一下后背重重的抵在了一块石头上。
他忍着疼,眼神紧张的看着齐延卿:“臣无大碍,贵君可否摔到哪里?”
齐延卿在他的怀里轻轻动了动,仿佛确认之后说:“我并没有哪里疼,多亏将军及时赶到。”齐延卿语气温柔,看着薛子路的眼神也仿佛能溢出水来。
薛子路刚刚清明的神智又有些恍惚,半天才发觉自己此时正以一个极度僭越的姿势抱着齐延卿,他刚要起身想把齐延卿也扶起,不料身上的人却轻轻凑了过来。齐延卿不给薛子路反应的机会,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嘴唇就这么凑了过去,吻上了年轻将军粗糙干燥的唇。
薛子路没有接过吻,没有拥抱过柔软的身体,没有牵过女子的手。
可此时双臂拥抱这柔软透着松香的身体,嘴上是软嫩的唇,他直觉眼前一片模糊,胸口像被千斤重的巨石压着喘不过来气,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将军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我能理解。但你我都是男子,所以将军不必这般害羞。”齐延卿还是那般平静的语气,仿佛刚才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薛子路慢慢的平复了思绪,片刻后转过身,原本烧红了的眼中透出了一丝冷静,他眼神锐利的望着齐延卿:“贵君刚才那般举动,是什么意思呢?”
正值春初,树林里阳光斑驳的洒进来,潮湿温润的泥土混杂着树木的清香,灌进鼻子里,齐延卿耸了耸肩嗅一下,顿觉浑身舒展,他这样子看在薛子路眼里危险又迷人。
“我不过就是钦慕将军而已,又会有其他什么意思呢?”齐延卿一本正经的说谎,他知道薛子路拿他没办法。
疾风此时也已经不再躁动,停在不远处,蹄子还是不耐烦的来回踢着。
薛子路虽对齐延卿有防备,但也是顾及他有孕的身子不能坐在这湿冷的地上,于是忍着后背剧痛站起身,伸出手要拉齐延卿起身,齐延卿却就那么看着他,嘴上说着最甜腻的话:“恐是刚才摔到了,腿有些无力,将军何不抱我起来。”
只见薛子路缓缓的蹲下身子靠近,就在齐延卿伸出双臂以为他要抱起自己时,薛子里却突然用力握住他的左手手腕,眼神锋利的犹如猎鹰:“贵君一再这样轻浮勾引,不过是想让微臣助你一臂之力,逃出皇宫,臣猜的对吗?”
此时薛子路蹲着,却比坐在地上的齐延卿要高出很多,这具宽阔的身体挡住了树林里本就稀薄的阳光,让齐延卿呼吸都要停滞了。
齐延卿低估了眼前的年轻将军,他以为他年轻,又成年的只是带兵打仗,没在官场上朝堂上经历过尔虞我诈,便是好上手的,可是他此刻才明白,骨子里有狼性的人是不用教的。
齐延卿对着露出獠牙的年轻将军笑了笑:“如果我说是,将军打算帮我吗?”他知道也许很难,但是他想竭力驯服这只小狼。
薛子路手上的力道紧了紧,齐延卿手腕吃痛,表情痛苦。
“臣若帮贵君逃离秦国,必定要冒着欺君犯上的风险,臣又有何好处呢?”
齐延卿被禁锢着手腕,身体活动受限,但他还是竭力向前靠近薛子路的身体,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打在薛子路的脸上:“将军想对我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薛子路竭力控制住身体的躁动,他感觉热气直冲头顶,眼睛,耳朵,身体无一处不是燥热难耐,他承认他是为齐延卿动心的,他的动心并不单单来源于今日齐延卿的百般温柔,他对齐延卿是第一眼就上心的,就在攻进赵国城门的那一天,齐延卿站在皇宫高高的围墙上,向下俯视着秦国的军队,眼神中透着隐忍,愤恨和直面任何处境都绝不服输的倔强。
他在战场上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面对生死那样从容不迫,有着震慑人心的美。
薛子路回过神,原本只在梦中念念不忘的脸现在就近在眼前,仿佛一朵随时可以占领,蹂躏,拆吃入腹的花。
“真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