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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关于母亲 ...

  •   转身撞入结实的怀抱,鼻腔里充斥着薄荷的味道,那道身影比女孩高一个头,此刻正俯视着她。
      抬起头,撞入那黝黑的瞳孔,感觉鼻头酸酸的,搞不清楚是撞痛的还是因为委屈。
      气氛莫名的诡异,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只能听见喧嚣的路人的吵闹和薇薇安的啜泣。
      女孩能看见他的不知所措,这是那双深邃的眸子在遇见她之后第一次透露出别的情绪
      薇薇安双手环住男孩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衣服,能感受到他身形一僵,被抱住像是提线木偶般。
      “汤姆,我很想你。”哭腔在布料的掩盖下有些模糊不清,。
      “……”你听见他近乎不可察觉的回应,像是从喉头挤出来的。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眼泪堪堪止住,女孩从他怀里出来,顺便拎着他的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泪和鼻涕。
      “我要走了汤姆,开学记得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等我,”说罢好像还不放心,望着他的眼睛,郑重地又说一遍“一定要等我,好吗?”
      一直看到他勉强地点了点头,才转身跑向人群。
      汤姆感受着布料的余温,几秒钟之前那个自己视为背叛的女孩在他怀里哭过,却留下一句话又毫不犹豫地跑开了,这一切太快了,快得来不及反应,只有衣服上她留下的泪痕证明着那个风一般的女孩来过。

      薇薇安回到餐厅,马尔福还坐在位子上看书,看到她回来,矜持地朝她挥了挥手。
      “抱歉,等急了吧。”女孩自知有些对不起他。
      “没关系,等待一位小姐是绅士该有的行为。”他不在意地笑笑,看到你走进却又皱起眉头“你哭了?”
      “没事,只是今天的风有些大。”
      他看了看窗外的烈阳,没说什么。
      把清单上的所有东西都买完,已经傍晚了,马尔福检查把薇薇安送到家门口才离开。

      回到罗齐尔庄园,薇薇安很罕见地看见欧佩尔,加拉,鲁弗斯甚至还有兰德尔四个人同时坐在客厅里,鲁弗斯率先抬头,朝她和善一笑。
      “在干嘛?”薇薇安不禁好奇,毕竟住了这么多天,看到四个人同框的时间可以说实在是屈指可数。
      “大人们在里面谈事情,让我们在外面等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还要一些时间,先坐吧。”
      薇薇安毫不客气,坐下观察其他人。
      欧佩尔在抚摸着怀里的白猫,那只猫和她主人简直一模一样,抬头注意到女孩的视线,狠狠地瞪了回去;加拉……在吃曲奇,薇薇安实在搞不懂加拉为什么能无时无刻不在吃,竟然还不胖;鲁弗斯坐在自己身边,专心研究着手里的《高级魔药制作》;兰德尔拿着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但是眼睛紧闭,看起来像是看书看睡着了,看起来有些可爱,小孩子平时故作深沉,还不是要看童话书。
      总而言之,这四个人坐在同一个空间里,却像是谁也不认识谁。
      正这么想着,议事厅那边封闭的门被打开,艾德勒率先走出,看到薇薇安,朝她一笑,只是任谁来看,都能看得出这笑的有些勉强。
      “都早些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送鲁弗斯去火车站。”外祖父的声音一出来,氛围一下子变得温馨,刚刚紧张的气氛也被冲淡。
      “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连说些什么都不让我们知道。”对面的欧佩尔撇撇嘴,跟加拉偷偷嘀咕。
      薇薇安能感受到姨夫的眼刀从自己身旁穿过扫射到表姐身上,欧佩尔一下子就安静了。
      艾德勒提出要送薇薇安回卧室,女孩安静跟在他身旁,像是个随身挂件。
      “你母亲有消息了!”空气沉寂了很久,他忽然开口说话了,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因为兴奋显得有些扭曲。
      “什么?”薇薇安停下脚步,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我母亲已经死了。”
      “不,她还活着,有巫师在法国街头看到过她的身影,她还活着,薇薇安!”艾德勒激动得简直要跳起来,丝毫没注意到小女孩脸上晦暗不明的表情。
      “所以,”女孩稍微顿了顿,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措辞,“她宁愿假死远走他乡,也不愿意抚养她的亲生女儿,甚至不愿意回来看看她?”她把亲生两个字咬的格外重,以至于脸上有些扭曲。
      此时艾德勒终于注意到薇薇安的情绪不对,也停下步子来,弯下腰,把两只手搭在薇薇安肩上,似是安抚道:“薇薇安,对于你我真的很抱歉,你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相信我,也相信她。”
      他看着薇薇安的眼神里带着期待甚至有些哀求,女孩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轻轻避开艾德勒按着肩膀的手,缓缓往房间走去。

      夜已深了,艾德勒看着女孩抱着小熊爬上床,替她温柔地盖好被子,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晚安吻。
      “想听睡前故事吗,我的小外甥女?”
      “能给我讲讲我妈妈吗?”薇薇安楚楚可怜地望着艾德勒。
      他好像并不意外,揉了揉女孩的发顶,轻声说了句好。
      “索菲,是个很特别的人,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她是个傲罗,你外祖父当年因为这件事差点把她逐出家门,不过被她哄了几天就好了,索菲是唯一一个敢在你外祖父面前闹脾气的晚辈,她和你父亲在霍格沃茨坠入爱河,生下了你,你外祖父无法接受罗齐尔家族的女婿是个麻瓜出身的巫师,那是索菲和你外祖父吵的最凶的一次,她转头就离开了,什么都没带走,自此便再没了踪影。”
      艾德勒顿了顿,似乎有些感伤,继续道:“后来再听见她的消息,便是她已经死了,你母亲的尸体和你父亲不知所踪,只留下你一个人被麻瓜福利院收养。”
      “她是哪个学院的?”无论艾德勒如何夸赞那个女人,薇薇安还是无法接受叫一个抛弃自己的人叫母亲。
      “格兰芬多,但所有人都说她像个斯莱特林。”说道这里,艾德勒像是回忆起什么,嘴角微微勾起,紧接着又拉下脸,像是想到了什么仇人,继续道,“你父亲博恩是拉文克劳的,碰巧脸长的好看成绩又不错被索菲看中,那个家伙简直一无是处……”
      薇薇安只是默默地听着,她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感受不到艾德勒的喜悦,听着他讲述自己父母的过往,心里竟丝毫不在意,忍不住出口打断:“舅舅,我有些累了,可以明天再讲吗?”
      女孩说着似困倦似的揉揉眼睛,艾德勒仿佛这才想起现在已是深夜,抱歉地笑笑,揉了揉她的发顶,轻柔地在女孩额头落下一枚晚安吻,退出了房间。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消失,薇薇安才睁开眼,她回想着艾德勒说的话,尽量在脑海里拼凑出母亲的形象,可惜只有自己四岁时她把自己放到一家孤儿院门口,告诉自己她已经命不久矣的场景,她拼尽全力去追,可是那女人转眼就消失了,或许她和所谓的母亲曾经也有过母慈女孝的时刻,但除了她丢下自己的那一刻,什么都记不起来,她恨她。薇薇安还没被孤儿院发现,就被那个男人注意到,带她回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那个男人是个酒鬼,几年前就因为打死人进了监狱,他没有钱,又游手好闲,他想找一个孩子陪他乞讨,这样赚的多一些。薇薇安每天只有一碗菜粥,喝醉的男人对待她就像对待一头畜牲,打骂侮辱,和那些女人当着她的面乱搞,不许她出去,薇薇安只觉得恶心想吐,听着男人的怒吼和女人兴奋的尖叫,她第一次爆发,那张晃动的床着了火,男人的半边身子都被烧焦,女人的尖叫声变得恐惧,薇薇安的内心翻滚出扭曲的兴奋,几乎控制不住,手指忍不住颤抖,那是一切的开始。
      后来又有几次没能控制住魔法,男人发现了,从最开始的惊恐到后来发现她除了自己别无依靠,男人对女孩的厌恶遍本加甚。
      再后来,女孩长的越发漂亮,男人的眼神开始不对劲,从单纯的打骂变成了侮辱,他把女孩形容得像是一个yin妇,但明明自己才八岁。
      在那个男人一次喝醉时,他试图侵犯薇薇安,薇薇安再也忍无可忍,毫不犹豫用火烧了那间房子,跑出来后,她还把门锁熔死了,本来想烧死他,却没想到那个男人的命竟然大到这种程度,还能再出去偷东西。
      那段时光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汤姆,只是在脑子里想想,都觉得恶心透了,更何况说出来。
      汤姆是她唯一一个信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能确定,那个男孩和自己很像,他的眼神深处透露着对世界的厌恶。女孩认定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尽管她很少喜欢什么东西。
      薇薇安把汤姆变成了自己的私有物,或许在孤儿院也有几个小孩想和汤姆交朋友,但统统被薇薇安明里暗里处理掉了,她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染指,正如白天那个拥抱,她早已将汤姆视为自己的私有物,她要汤姆时时刻刻想起她,她太了解男孩了,在抛弃他后,他或许早已视自己为背叛,她需要挽回,她舍不得这样适合自己的朋友了,在魔法世界这些日子,薇薇安发现自己和汤姆依然是特殊的,他们两个的内心都太过黑暗,孤独的人只能抱团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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