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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棺材盒里的寿藏 ...


  •   话说另一边,两个头戴羃篱的人正急冲冲地走在茂密的山林中,一个着黑衣,一个着白衣,生生将这美好的月色衬托得十分诡异。他们后面还跟着一队奇形怪状的“东西”。

      “你觉得我们这样能抓到他么?”穿一身白的云畤略带戏谑地说。
      “不知道,不过穿得像你这样明显的肯定是不行的。”那穿一身黑的知溱说道。
      “你知道我们穿这样像什么么?”云畤又用轻飘飘地声音小声地问道,还没等那女子回答,便抢先带着笑说道:“就像我们东方的地府的黑白无常……”
      “我知道你不愿意跟着我,但是你也不用这样阴阳怪气地吧?”知溱似乎明白他心中的不痛快,也回呛了他一句。
      自从那晚在三十三天的对峙之后,知溱心中十分明确,这个云畤也许是自己以后强劲的对手。

      “小的不敢,我欣赏公主认真负责的态度和为苍生豁出一切的勇气,只不过公主你是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那男子也不多说了,只是又冷冷地看了前边的女子一眼。这野心昭昭,还不能让别人说了?
      这小公主将他拉过来,表面上说是给她当帮手,实际上就是将他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就是让他离阿弋远一点呗。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你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尽管发泄出来,要是光嘴上说说你不过瘾,当然我也可以陪你比划比划。”女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两人就面对面地对峙着。后面跟着的队伍都识趣地闪到一边。
      “阿弋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允许她被卷到任何危险的事件中。”云畤幽幽地说,“我不管你对阿弋是怎么样的感情,你最好先考虑到是不是会将她牵连到对她不利的境地中。”云畤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匪鸢就算有神器在身,修为不够,也是很难自保。
      知溱楞住了,没有再说什么,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云畤说的是对的。

      片刻之后,这一对人马终于到了守陵的山神门口。守陵山神早已在山门等候。
      “公主风尘仆仆,小神在此已恭候多时。”山神作揖道。
      “山神守陵,十年如一日,辛苦了。”知溱点头称许着,“还请山神大人自己跟我等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形……”
      “还请进屋详说……”

      原来当年,玉京一族的二长老虞寿,修炼为求速成,不慎走火入魔,失去神志之下,屠了全族。
      被撕碎的尸体散落得满地都是,冰雪疯狂地吸吮掉了尸块中流淌出来的血水,将那一片猩红凝固在自己的身体里。
      族长为了救自己的幼女,也不幸丧生在虞寿手上。

      还好当时正从母族归来的舍脂夫人碰见,拼尽全力后才勉强救下了玉京族长老的小女儿。
      之后就像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虞寿被封印在鼓钟山下寒石窟,那玉京族的尚在襁褓中的女孩便随着舍脂夫人上了三十三天福德之地享福去了。

      “不觉得奇怪么?”云畤问道,“玉京族不是蛇类么,大冬天的不冬眠出来聚会么,还是说他们这修炼的就是不一样,都已经可以抵抗自身种族的特性了吗?”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帝夫人到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下奄奄一息的玉京族族长和发了狂的虞寿。小神明白的也就是虞寿被封印之后的事情了。”山神低头哈腰的说着。
      “山神大人,你说的这几天的陵墓中的异常,还请说得再明白些。”知溱心中也是有些疑惑。
      “那天……”山神又回忆到两天前那个骇人的夜晚。

      三天前
      巡陵的队伍和往常一样,在陵墓周围来回穿梭巡视着。
      吱呀一声,似乎墓门被推开了,刚从墓门走过的对小兵听见异响,面面相觑,但是谁都不敢近前去查看。这玉京一族的人都是死无全尸的,那碎尸混杂在一起,分不开谁是谁,那个惨状真的是现在回想起来还触目惊心。
      “怕什么怕,要是差事有什么差错,我们怕是也活不了。到时候死后还没有人家这么风光的有人收殓还给这么大的排场做陵墓呢。”一个大胆地小兵拿着矛,叫上两个同伴,往墓门口走去。
      “早死……晚死都……是死,我……我不怕。”另一个小兵就算拿着兵器的手不停地在颤抖还不忘给自己壮壮胆。
      “好歹是个神,看你这窝囊的样子。”前面的小兵取消道。
      “你……你,不怕?你不怕,你去……”拿胆小的小兵顿了顿,稳了稳心神。
      “我先,你们在我后面,要是有什么动静,见机行事。”胆大的小兵说完领着他们到了墓门前。
      吱呀,又响了一声。
      “不是墓门的动静啊。听着像是……”那前面的小兵指了指里面。
      吱呀一声!确实是在里面!
      那小兵迅速推开墓门,一阵寒冷刺骨的阴风从他们脸上刮过,将外面的雪卷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们挺在墓门那,看着那阴风悠悠地卷裹挟着雪花渐行渐远,许久才反应过来什么。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么?”走在前面的小兵说道。
      “尸体的味道?”那个胆小的小兵又抑制不住地开始抖动,身体不自觉地往前面的人身上靠。
      “不是尸臭,是……说不出来的一种……腥味?”其中一个小兵若有所思地说。
      “是蛇的腥味!”前面的那个紧张害怕又带着些许兴奋地说道。
      “难道是虞寿回来了?”他们脸上写满了恐惧。他们才不想变成碎尸!
      不管了,先看看,不要又太大的动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们蹑手蹑脚的往前面走,只见墓室中间的巨大的石板棺材还和之前一样,应该没有被动过。职责所在,他们还是环着棺材绕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异象。
      “看这里,好像有人碰过这里。”听见有人发现异常,其他人都围拢过来。
      只见这巨大的棺材一个角上留下了一个手印,棺材的盖也微微倾斜了些。奈何这个棺材盖太重了,又有舍脂夫人的法印加持,不管那人要推开这个棺材做什么,估计都是无功而返。
      虽然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但想到此事可能是和出逃的穷凶极恶的虞寿相关的,山神听到属下汇报后又立马向上面反映。

      “我们现在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山神大人你就不必过去了。”知溱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准备出发,但是还是不放心地对身后的山神众人说道,“请山神大人在各个下山的路口设好巡逻的人,万一那人真的还在这里的话,我们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啊。”云畤跟在知溱后面不解地问道。
      “奉命每年过来祭拜一下。”知溱回应道。
      “真奇怪,作为玉京族的长公主不过来,却让你这个毫无关系的金尊玉贵的帝释天亲女儿过来。”云畤打趣道。
      “姐姐虽然是玉京族的,但是母亲却只会教她阿修罗道的法术,所以修为总是没有什么进益。”知溱说道,“母亲也是为了姐姐的安全考虑。”
      “所以她不担心你这个亲女儿的安危么?”云畤又反驳道。
      “我的修为比姐姐要高些,危险自然也比姐姐要少几分”知溱虽然心里也明白母亲对姐姐和自己就是不同,每次问母亲,母亲总是语重心长地解释是为了她好,女孩子出门在外的,能力大才能不被欺负。
      听闻如此,云畤也不好再问。
      有些真相不需要特意强调,时间总会赋予它意义。

      随着“咯吱”一声,两个随从将墓门推开来。
      将人员布置好后,知溱带着云畤等人都进了墓室里面。
      “你之前进来过么?”云畤边环绕着棺材踱步观察着,便询问到。
      “没有。每次过来外面都有布置好的祭祀用的案台,不用到这里面来。”知溱回答道。
      “他们说的就是这里吧?”云畤指着那倾斜的棺材盖露出的那一个角。“你觉得一个人能推开这个盖子么?”
      知溱施法推了推那盖子,使尽全力也才挪动了一小点。
      “别动,这里好像有东西。”云畤将脸凑近了些,只见这棺材的边缘有什么东西正顶着这棺材的盖子,所以知溱才能勉强推开一道缝。

      知溱示意所有的人都过来抬一下棺盖,有人刚想伸手碰棺材就被知溱大声呵斥住了,“别用手碰,只能施法。”趁着棺盖被抬起,知溱迅速拿起那顶住棺盖的东西。
      “这是一口小棺材。”知溱将那东西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是衣服么?”云畤边询问边将小棺材里的东西拿出来。
      “这不就是虞寿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么。穿了这几千年,都包浆了。”云畤接过知溱手中的棺材,将那破衣裳递给知溱。

      “他费尽心机只是过来放一件‘破衣裳’?”知溱疑惑不解。
      “那倒也不用费太多的心机。”云畤打趣道,“我看着墓室的守卫也不是很森严。”
      “这大棺材是用金水封印住的。”知溱示意云畤看向那棺材表面。
      “这个是母亲当时施下的封印。说是玉京一族横死,怕怨念太深,所以事情发生之后便赶紧派人过来处理好了。”

      “这个封印那么容易就能被打破的么?”云畤又不解地问道。
      “这金水是不能碰的。”知溱说道,“要是被这金水沾上,便再也甩不掉了。它会在人的身上慢慢游走,然后在体内不断生长,直到人被它控制住,生不如死。”

      “那真的没有办法能将人身上的金水取出来么?”云畤再次追问,“都说一物克一物,应该还是有破解之法的。”
      “我母亲的碧心簪。”知溱回答道,“要是没有的话只能将沾上金水的部分剔掉。”

      “你说虞寿功力有多深?”似乎探听了别人太多秘密了,云畤换了一个轻松点的话题。
      “在失去神志的情况下能屠戮全族的人,修为肯定是不低的。”知溱心中也没有确定的答案,她接过云畤递给她的那块碎布,“你说这是虞寿做的么?”
      “除了他应该没有别人了。”云畤也不是十分肯定。
      “放个小棺材?”知溱又将那衣服往上一提,“还有这个衣裳?”
      “怕也是心生愧疚,怕自己死后没人收尸,就先把自己的衣冠冢跟族人安排在一起吧。”云畤低头思考了一会,“要是这么想的话,这个虞寿也不像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啊。”
      知溱将那件“衣裳”交给身后的随从,将身上的大氅裹得更紧了些。
      “公主你怕冷?”云畤问道。
      “没有,就是天气一冷,人就不太精神。”知溱回答,也正是因为如此,除了有事下来,一般冬天她都是呆在自己的府邸闭关不出的。
      “我们还是出去说吧。”几人将一切恢复如初,拿着那“破衣裳”和小棺材回去了。
      归途中,云畤看着身边的知溱,几次欲言又止。
      心中很是疑惑,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在自己还没能完全确定前,他也不敢吐露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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