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九一圓仔糕

1、小应和小关 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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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临时有事，关址在家等到应巡来，给人开完门就准备出去了。

　　临走前怕显得自己太随意，望着应巡抬手想说叮嘱点什么，想了想又没什么可叮嘱的，最后依旧很随意：“我得加班，你弄好之后锁门走就行了。”

　　见应巡礼貌地点点头答应下来，他更放心地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话说，应巡是上个星期突然来到他家的。

　　关址独居，定了一个每周清扫的服务。之前一直一个姓方的阿姨，直到上周敲门的人莫名变成了应巡。

　　按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这个叫应巡的年轻人貌似是和他们公司合作过的老板的儿子。不动声色全方位打量对方后，关址非常确定，几个月前各公司交流的年会上见的人就是他。

　　这件事说不上的有点怪异，但关址的第一想法却是家里有定期清扫，又不怎么做饭，活儿也不是很多，只用简单清扫灰尘送洗衣服即可；那么交给应巡也没什么关系吧。

　　尤其经过上周发现应巡各方面都做得相当周到之后，关址就更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了。

　　没准人家就喜欢勤工俭学，体验不同生活呢。

　　加完班关址拖着疲乏的精神往家走。可算能休息了，周末一被打断，根本没有放假的感觉。太亏了，直接续命失败。

　　对这种身不由己的时刻，关址总会狠狠怨念一番。

　　刚一到家，关址立马察觉家里的整洁以及餐桌上多出来的三明治。

　　走近一瞧他都乐了，这三明治绝对称得上是“超豪华巨无霸用料十足”的良心肉弹三明治，一眼鉴自制的那么良心。

　　煎蛋裹面的土司片，加了培根牛油果，被保鲜膜松松包住。虽然吃过午饭，关址还是想尝尝它。想知道应巡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简简单单的三明治硬是被应巡做出了三层的效果。煎蛋圆圆厚厚的一个，生菜绿油油一片，培根一堆，牛油果一大坨。双手握起来的时候，关址甚至想发笑。

　　所有滋味配合在一起，一切都刚刚好。

　　应巡的厨艺有点东西；三明治也算厨艺了，对于自己这个不怎么会做饭的人来说，关址想。

　　- 2 -

　　第一次来的时候应巡说他会代替方阿姨一个月，第三周他也准时来了。

　　这次关址没有出门，也没有回避进房间补觉。他在客厅一边滑手机，一边注意着应巡忙进忙出，却把各种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三明治很好吃，谢谢了。”

　　冷不丁听到关址说话，正在给杯子擦水的应巡回头笑笑，“没什么的。”

　　“上次你说是半工半读，”关址问，“现在大几了？”

　　“大四。”

　　“快毕业了啊，哪个学校离这儿远吗？”

　　“那个……理工大学。”

　　应巡语速极快地带过这个问题，关址以为自己没听清索性也没再问下去，只是“喔”一声表示知道了。

　　“方姐是请假吗，”关址问，“请了多久啊？”

　　“可能一个月，”应巡顿了顿又补了句，“也可能很久，说不准吧。”

　　出于合理性的考虑，关址根本不认为应巡会干很久，很自然地接话道：“那下周就是你最后一次来了？”

　　应巡忽地露出笑容，玩笑式的语气说：“如果你同意我也可以一直来啊。”

　　对着这张脸，关址也不禁带上点笑意道：“这不太好吧，你毕业还需要继续勤工俭学吗？”

　　“这个嘛，”应巡说，“反正劳动光荣呗。”

　　关址噗嗤一下乐了，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应巡，“这杯是来自只想躺平的打工仔的敬意。”

　　应巡接过杯子顺势抿了一口，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

　　- 3 -

　　后来关址接了个最不希望这时出现的电话。随后一边嚷嚷着“这就是打工仔的无奈”，一边钻进书房解决凭空增加的工作。

　　他从书房出来时，应巡已经不在客厅了。原地站了会儿，关址看到卧室门半掩着，便抬脚朝那边去，

　　凑近卧室，看到应巡正愣在房间里的玻璃展示柜前，关址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刚要推门而入，只见应巡伸手扒拉掉一个酒瓶。

　　“哐叽”，酒瓶碎在地上，紫红的酒液滚了一地，酸涩的气味逐渐荡漾开来。

　　哪哪都感觉不太对劲，关址悄悄后退几步，远离了房间门口。等过了一阵，听到传来拉门的动静了，他假装循声过去。

　　“出什么事了？”

　　应巡一手握住瓶身，一手兜着剩一半的酒瓶底座子，裤脚沾着些酒红色水滴印。视线飘向地面，语调略显无措：“抱歉，不小心打碎了这个。”

　　关址这才有机会看清应巡打破的东西，等看清之后他又觉得事情有趣起来。这瓶酒是上次年会上各家公司交换回来的礼物，而这个恰好是应巡他们家公司送的，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应巡究竟怎么想的了。

　　他不甚在意道：“小事儿，你也无意的。”

　　“……”应巡观察着关址的反应，“这个放在你收藏柜上，是不是挺贵的。”

　　关址摆摆手，“纪念品而已。”

　　“还是我的失误，”应巡语带斟酌道，“但我现在可能，赔不起。”

　　“真不用放在心上。”

　　“要不从下周开始，我免费为你工作直到清扫费能抵扣还这个的费用，你看行吗？”

　　应巡这一提议倒是给关址提议愣了。刚才没戳穿应巡就是存了一点好奇心，现在这样反而更出乎他的意料。

　　关址漫不经心扫了应巡一眼，对方一贯淡然的眼神里居然浮现出期待的亮光。

　　“那不是变相剥削你了嘛我才不学讨厌的资本家……”

　　应巡目光微闪，正当脸上的明亮要黯淡下来时，听到关址接着问：“要不，一周的晚饭交换？你方便吗？”

　　“嗯？”

　　“没空的话……”

　　这次脸庞似是浮上春日的光彩，应巡立刻答应道：“没问题，有空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关址笑道，“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