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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怪异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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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嘉仔细的听着工作人员的介绍,不知道是因为谁的原因,他们的态度异常热情。
他们的工作方式大概就是小组组队抢任务做,同时为了减少死亡,小组之间分了等级。
重要的信息是:现在绝大多数的异常存在都消亡或陷入沉睡,因此天生的比后生的多,因此灵异事件大多数为人为。
就是这样的话,他们反反复复用不同的说话方式和烛嘉讲了两个小时。
烛嘉在他们的话语中浑浑噩噩的填下了自己的资料,他们才满意离去。
现在他认为自己真是个蠢货啊!
当初也是这样被欺骗着签下了合约,没想到新的世界又上演了同样的戏码。
锻炼是被列出的必不可少的日常,熟练运用武器和了解一些必要向的常识同样重要,同时也许是为了统计人数,每天都要在一个叫“怪物可爱”的APP上签到。
这个APP,是整个地区通用的异常们交流的工具和任务领取和提交的地点。
在接下来的几天,因为他还是新手,目前为止还只是锻炼锻炼身体,然后因为没有完成什么任务而金额没有增加,在这里呆着和在之前呆着的地方,对烛嘉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能唯一的好处就是,烛嘉可以借钱吃饭了。
明明自己的资金完全可以满足最近的需要,为什么一定要去借呢?
曲仓和命瑶迦是烛嘉这个决定的受害者。
烛嘉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因此这三天他一边羞耻,愧疚却又重复着相似的行为。
直到今天,命瑶迦替他们小组带来一个任务。
任务的描述是一位70多岁的老人死在她的卧室里,疑似牵涉了一场□□献祭。
烛嘉只觉得这真幸好啊,大概率他们的仪式不会有任何回应。
烛嘉依照曲仓和命瑶迦的建议准备了一些东西,比如说遗嘱还有一些便捷的武器——介于他这三天光在给身体打基础了,所以带了锤子和板砖。
和命瑶迦汇合后,车子就这样被她开动起来。
烛嘉完全不知道应该和她聊点什么东西,沉默似乎才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事实证明这种感觉是对的,烛嘉试图引起他们的话题,却被命瑶迦近乎冷淡的口气制止。
多丢人啊!
烛嘉控制不住自己回忆曾经尴尬的时刻。
他越想,就越感觉丢人,就越尴尬,越尴尬,就越想。
在他无所事事的自我消磨中,命瑶迦带他来到了他一开始居住的地方。
于是难过又理所当然的涌上他的心头:我还没有补齐房租……应该又多欠了几个月。
“你认识?”命瑶迦把车停好,注意到烛嘉明显的伤感。
见烛嘉点头,她好心安慰道:“这种事经常发生,习惯就好。”
烛嘉不明白她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却不碍着他赞同的点头。
命瑶迦自然看出了他的不认同,但是她没有放在心上——以后就知道了。
以后,以后,大家都在等以后。等到了,就明白了,理所当然。等不到,不明白,太幸运。
他们边说边走,还没有靠近现场,便听到一个男人嚎啕大哭的声音。
在周围烛嘉一直没有见过的邻居们对着这家人指指点点。
有的人说:“这可真是造孽啊……他妈还没看见他娶老婆呢……”
“他从小就是被他妈养大的……现在出了这种事……”
“她妈命苦啊!他也命苦啊……小时候没爹,长大了又没妈……”
也有一些话:“成绩从小就不好,没让他妈享福……”
“命苦啊……命苦啊……妈妈卖菜,儿子卖鱼……现在还住在这种地方……他家的香火恐怕要断在这咯……”
这些人这样感慨,可怜这母子俩,随便随意猜测凶手并以想象和留言作为证据。
他们看到男人来这里哭,就也要来这里指指点点几句,事情没有发生变化就离去。
然而这已经是几天后了,烛嘉几乎是难以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维。
因为难过,所以要放下自己的生计来此处哭泣吗?或许就是有这样重感情的人吧。
他想着,跟着命瑶迦走进案发现场。
男人本来还在哭诉着自己的母亲,还在为她难过,对犯下此罪的人感到愤怒和憎恨,而此刻又一次看到疑似警察的人走入他曾经欢声笑语的地方,所以他带着刚刚的情绪以希望和恨的感情朝他们大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否则、否则——”
很奇怪,烛嘉不能听清对方的所有话。
身体得到了加强的他,本来应该能够听清的。不过又有什么要紧呢?反正也没有必要。
命瑶迦却是又一次皱眉,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种人还是真是多啊。”
烛嘉站在案发现场——死者的卧室。
这个卧室也就是老式房区最典型的装潢:要掉不掉的墙皮,脱了漆的门,被油烟机烘烤而显现出黑黄的的墙纸,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绿色玻璃,小小一张的单人床,整齐堆放在凳子上的衣服。
或许还可以加上桌子上发霉的一角,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彻底除去的灰尘,被遮盖的照片,走不准的钟,灯暗淡的光。
这些现在,全部被红色覆盖。
血腥味是很明显的——即使是现在,几天后也一样,他们似乎没有清理——烛嘉站在这个卧室,感觉无从下脚,无所是从——到处都是红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因为恐惧而发白的脸,因为恶心而泛起的呕吐欲望,战栗的身体和惧怕的内心,这些全被命瑶迦所看到。
“你先去解决一下——别在这里,至少别是这个房间。”命瑶迦善解人意。
烛嘉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他此刻唯一能记起的就是自己曾经租借过的房间,这栋楼的二楼。
呕吐过后,他竟然还能注意到:这里似乎离都城太近,原主根本没有打算好好跑路。
窗外所彰显的一切和第一天没什么不同,除了楼下。
这又能为普通人的生活带来什么呢?
烛嘉在30分钟后回到了命瑶迦身边,这些时间,已经足够命瑶迦分析留在现场的大部分痕迹了。
看到他回来,命瑶迦只是略带冰冷的投去一眼,便再次着手于眼下的画满莫名符号的纸张。
这些符号难以辨认,具体点形容就像是学生上课打瞌睡所写下的英文和中文。
也许是看他无事可做,命瑶迦安排了他的任务:“去看看厕所里的笔记本……你想拿过来也可以,反正已经取证了。”
依从命瑶迦的提议和自己内心的指引,烛嘉乖乖的拿着笔记本来到命瑶迦的身边。
“对了,鉴于你现在的表现,曲仓等一下也会来。”看烛嘉已经开始翻阅笔记本,命瑶迦不经意的说道。
她实在是不想处理这个麻烦,也不知道为什么曲仓要让他加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麻烦丢回去——在烛嘉还是这么麻烦的时候,她是不会管的。
烛嘉连忙点头,他不明白命瑶迦这句话的意思,也对曲仓的到来感到疑惑。
然而他照例不发一言,不说任何想法。
手中的笔记本已经被烧的有些残缺,然而几乎一半的内容却奇迹般的被保留。
也许是凶手没有时间确保,但是为什么要在这里焚烧,别的方法处理不行吗?别的更安全的地方不行吗?
或许焚烧是处理一本比较厚的笔记本的凶手想出来的最好办法,或者根本不是凶手在烧。
这个笔记本上的片段写上了日期,哦,原来是日记本。
“9月5:
我想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他们怎么能够将自己的正义安插在他人头上呢?
可是他们所作所为又确实被大部分承认……大多数是对的吗?不,大多数不一定是对的。
但他们一定执掌对错。”
“5月29:
我看见河底的小鱼因我到来而四处逃窜。
好有活力的生命(这里画了一个笑脸)。”
“2月6:
今天的天气不好……所以我的花晒不到太阳了。
他来找我了,我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原本就可以各行其是,为什么他要把他的正确强加在我的头上?我不会妥协的。
只是可惜了我的花。”
“10月10:
我又一次来到了新的河流,这次的河底还有一些水草……很好看。
有人提醒我小心溺水。”
“9月30:
我被溅了一身水,失业加剧坏运气。哦,我当然知道是谁的错……可是我没办法,总有一些人被偏爱。我不会妥协……这是我最想坚持的一件事了。”
烛嘉看了几篇,感觉这好像就是某个人写下的记录自己生活片段的日记,好像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接下去看几篇,也还是这些日常的东西,似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也许唯一可以产生疑惑的就是,这本笔记本记载着很多的人名,以及莫名其妙的数字。
有些数字写在人名后,有的纯粹堆在一起,长短也不一。不知道什么意思。
而命瑶迦也没有对那张鬼画符得出一些有用的结论。
这张纸上写的并不是已经被统计好了的关于邪异的密文,如果不是出现了新的邪神,就是有人刻意伪造了现场。
这样一想,被鲜血覆盖的地方,是不是为了掩盖某些东西?
她辨别不出来红色以下的东西,她没有这种能力。
“交换。”命瑶迦将鬼画符递给烛嘉。
手中的笔记本所记载的东西同样也没有给命瑶迦带来新的思路——这里面记载的东西看起来和这个地方完全没有一点关系。
除了人名与数字。
然而人名里没有死者,数字暂时还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烛嘉看着手里五颜六色的纸。
他快睡着的时候也是这样写字的。
他试图辨认一些,发现字体逐渐扭曲到熟悉的样子:“蠢货……”
他轻轻的念到。
命瑶迦原本在笔记本中的人名与数字之中不断挣扎,想要寻找到一丝丝联系,听到烛嘉的声音后就将头扭到了那张纸上。
她还是看不懂什么意思。
但是可以确定,是新的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