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花》灵霖霖

3、谁

　　云天、椰青树、不断旋转的天花板。
　　白色校服、纯洁的女孩、小熊腿袜。
　　琥珀眼睛倒映出呼呼转的风扇、无力的手搭在深红地板上。
　　血迹潺潺地蔓延，嵌入、侵入。
　　哒哒的脚步声远了，女孩们一片欢声笑语，如黄鹂般娇美的声音响起。
　　“烂货”

　　“她们又打你了？”我焦急地拨开小花的头发，去看她的脸。
　　小花固执地偏过脸，不愿让我看到她的脸。
　　可已经晚了，我看到一条丑陋如蜈蚣的伤疤横跨她整张脸，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新翻出来的红色血肉，张牙舞爪盘踞在小花清秀的脸上。
　　我指尖不自觉地有些颤抖，“疼……吗？”喉咙干涩得不像话。
　　小花轻轻摇了摇头，整个人看上去很小一团，像被风一吹就会飘散走。
　　“好疼，好疼，好疼呀！”
　　小花的身子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细若蚊蝇的呻吟从她嘴里吐出。
　　小花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我，连同那蜈蚣一样的疤，凶狠、蓄势待发。
　　“为什么不来救我呢？”她绝望地看着我。
　　她眼睛里住着一个湿淋淋的水鬼。
　　挥舞着爪牙，向我索命，扼住我的喉咙，指甲掐进我脖颈，血珠子散落地滴下。
　　“咳……呼。”
　　我如破风箱子苟延残喘地呼吸着，眼前冒出一片白光。
　　“咳咳咳……咳。”
　　我醒了，坐起来剧烈地咳嗽，可脖颈处的痛感依旧是那么真实。我跌下床，拿起小台灯就撞向墙上的镜子，惨白的灯光照着我面如纸灰一样的脸，脖颈处缠绕着一圈圈血红的印子！
　　“怎么了？林零？”背后响起小花甜蜜的声音。
　　我瞪大了眼睛，冷汗从背后缓缓流下。
　　镜子里反射的是一团乌黑的泥状的东西扒在床上，漆黑的触角在空中张牙舞爪地挥动着。
　　那团泥发出小花清脆的声音，像是人鱼的蛊惑。
　　“回来，快回来呀！林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