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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二话·裙子的秘密上部】 ...


  •   柴田鸫最近觉得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怎么地,就像没由来地一样,她的心里开始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她就这样直直地坐在保健室的办公桌前看着窗外,慢慢地回忆起不久前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件奇怪的事情。

      那天凌晨她是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惊醒的。一种强烈的,跟她上次她感觉到的那个召唤她回赛原河的力量,几乎是一模一样。
      就那么突然地,不断地在某处发出强烈的呼唤召唤着她。
      然后柴田鸫就开始有点不由自主地以最快的速度起床穿好衣服,或者说是披好衣服,然后像疯了一样狂奔出自己的家门。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疯,反而像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清醒得厉害。只是她的身体有点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那东西在一直地异常强烈地呼唤她,这也许就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原因。尽管现在是凌晨两点多,街上几乎没有一丝亮光,但那种力量却仿佛像在她的身上牵了一根线一样,指引着她一直往某个方向奔去而没碰伤自己。

      柴田鸫有点迷惑,难道又是一开始回来赛原河发现“那个”的地方?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因为她走的路线,和那个地方正好相反。
      柴田鸫就更迷惑了,“它”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在快速奔跑了近十分钟的柴田鸫忽然发现前面某个公寓里闪着蓝色和红色的亮光,细看之后竟然还有一些警察在那拉起了警戒线,来来回回地还有一些居民模样的人在警戒线外好奇地往里面张望。

      柴田鸫快步走上去,幸好现在是凌晨,并没有多少人围观,警戒线外除了警察就是附近睡不着的老人居民。她顺利地挤开为数不多的人群,探头往警戒线里面看,然后惊讶地发现那里好像躺着一个人,周围还有好大一滩血。

      是有人自杀了。柴田鸫不动声色地听着旁边的人小声议论,躺在那里的死者,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从公寓三十层高的楼顶一跃而下,“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惊动了还没睡的夜猫子们。在他们出来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后,迅速地报了警。

      柴田鸫冷静地听着夜猫子们越说越夸张,不禁有点嗤之以鼻。人果然是奇怪的生物,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绘声绘色地八起卦来。不过话说回来,赛原河的警方还真不负责任。八卦们说是一点多的时候报了警,但现在好歹也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吧?可怜的只是那个死者,如果早点的话,也许还有救…
      更别说死了还白白地让人当国宝一样地围观了。
      真是冤枉啊…

      就在柴田鸫为死者感叹时,对面的警戒线突然被拨开了,然后就涌进了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和护士,在深夜里显得特别突兀。他们快速地地摆放好带来的医疗用具后,就开始对死者进行紧急抢救。但努力了一番后,医生就不出她所料地无能为力地摇摇头。
      “有救才有怪啊,一个小时后才来到,不摔死也气死了。”

      旁边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人颇为生气地埋怨道。柴田鸫叹气,的确,一个小时的间隔啊,怎么还能活得了?

      就在护士想要为死者盖上白布的时候,柴田鸫无意地发现那个死者穿的竟然是赛原河中学的校服。
      她吓了一跳,中学生跳楼自杀,这可不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事情。所以无论出于她自己的好奇心和作为老师的责任,她都应该过去看看那人到底是谁。

      于是她马上警察们出示她的教师证,在例行地盘问几句后,柴田动就很顺利地进入了警戒线。
      说实话她现在有点害怕,以至于走起路来都有点战战兢兢地。虽然她现在已经是成人了,但说到要亲眼地近距离地看死者的遗容她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的。
      毕竟是从二十层楼上跳下啊,不摔成肉饼就已经很不错了。
      柴田鸫假装镇定地干咳了几声,然后伸起已经手心冒着冷汗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
      死者死去的样子并不如想象中的恐怖,只有嘴角边喷出了较多的血液,脸色异常地苍白外,她平静的表情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淡淡的松了口气后,柴田鸫确定了,这个人,就是赛原河中学部高一(b)班的水木菜菜。
      水木菜菜…就是不久前才上了地狱通信的那个人。就在她跳楼前的一段时间,她拉掉了稻草人的红线…
      然后,就毫不犹豫地,从二十楼一脸平静地“碰”一声地跳了下来。
      其实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更像是解脱般的表情,所以在她跳下来身体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她还是没有痛苦地皱起了脸或者干脆失声大叫。
      就像死亡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一样。
      柴田鸫仿佛看到了水木菜菜在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后依然表情依旧如初的样子。
      怎么会呢…她只是个孩子啊…
      柴田鸫感到前所为有过的感觉。是心痛?
      她不明白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孩子们这么痛苦难受,以至于她自杀的表情都是解脱的。难道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她死了,离开了人间这个地狱,去往的,只是另一个地狱…
      柴田鸫不禁有点婉惜,叹口气准备帮菜菜盖上白布。突然,刚刚她以为已经消失了的呼唤又出现了。
      而且,更为强烈。
      柴田鸫突然站了起来,无意识般仰头看向了夜幕中高耸的大楼。
      是楼顶!
      柴田鸫马上头也不回地转身跑进了大楼内,这次不仅是因为身体有点不受控制,还有她现在也有点好奇了,这个一直呼唤她的,到底是什么…
      以及,为什么选中了她而不是别人。
      终于到达顶楼了。柴田鸫拍拍胸口顺顺气,即使是有电梯坐十八楼以上还是要人自己走。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环视了一下四周,到处一片黑暗,黑糊糊地让她觉得得非常地不舒服。
      也对,毕竟现在才是凌晨两点多,有光才怪呢…
      …对,有光才怪…那,围栏边的小楼梯上那白蒙蒙的是什么东西?
      柴田鸫慢慢地走了过去,她发现每走一步,那种呼唤就强烈一分。
      所以,她基本上确定,呼唤她的东西,就在从楼梯上去的小楼里。
      柴田鸫摒紧呼吸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
      她承认她现在非常地紧张,这种感觉就像是看侦探剧看到了最后时,凶手的真面目就要浮出水面了一样,紧张得要命。
      只要再走三步,就能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哒、哒、哒。
      到了。
      柴田鸫抬头,看向那神秘的白光。
      那里有着荧荧的白光,淡淡的散发着圣洁的光茫。
      它飘渺迷离,淡淡的荧光就像是梦一般地不真实。
      它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地上,但却并不平静。
      柴田鸫瞪大了她的双眼看着面前这个发光的物体,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吃惊还是震撼。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在这安静地发着白色荧光的,竟然是一株白色的彼岸花。
      就像,上次在废墟那,发出强烈的呼唤,牵引着柴田鸫来到这里…
      但这次不同的是,这朵白色的彼岸花的花茎上,正缠绕着一根血红色的绳子。
      这条绳子也泛着淡淡的比彼岸花弱一点的红色光茫,与那朦胧的白光交织在一起,在这诡秘的黑夜里显得是那么地怪异。
      它只是静静的缠绕在花茎上,用淡淡的红光无声地诉说着它的与众不同。
      这一花,一绳,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发出强烈的呼唤牵引着柴田鸫来到这里。
      柴田鸫开始觉得头有点痛。她现在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感觉到在这小小的赛源河里,又要发生什么事情。
      而自己,又再一次很不幸地,被卷入了其中。
      柴田鸫无奈地对着窗帘哭笑,这种像是抽中头奖几率的事被她遇到,她应该是高兴还是伤心?
      反正不管如何,她那安安静静过完下半生的愿望,恐怕也只能成为幻想了。
      所以,她现在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惨无人道的现实。
      深深地呼了口气,柴田鸫申了个大懒腰,她决定了,既然不能拒绝,那就好好享受吧。
      “你还是回来了。”
      刚申完懒腰,冷不防地她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柴田鸫垂着眼懒懒的朝身后撇了一眼,果然声音的主人挂着一脸万年不变的温柔笑容倚在门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身为老师,进门时门也不敲,你也太没礼貌了吧。”
      柴田鸫眯起眼漫不经心地摸着她耳朵上的蝴蝶耳环,她有点奇怪,一目连怎么会主动来找自己了。
      “恩…忘记了。”一目连摸摸鼻子笑着扯开话题,“你不是说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哦?”柴田鸫有点好笑地回头盯着一目连的脸,“女人说的话你也信?我应该说你太纯洁还是太白痴?”
      “……”
      柴田鸫满意地看着一目连满脸黑线,双方的互探很明显是她略胜一筹。
      “咳…。”掩饰性地微咳了下,一目连又笑眯了眼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恩?”柴田鸫稍微惊讶地看着一目连,他竟然不知道?
      …那是不是可以说,他也不知道彼岸花的明显是她略胜一筹。
      “咳…。”掩饰性地微咳了下,一目连又笑眯了眼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恩?”柴田鸫稍微惊讶地看着一目连,他竟然不知道?
      …那是不是可以说,他也不知道彼岸花的事?
      “…就这几天。”柴田鸫含糊地搪塞过去,关于这件事,她又头大了。看他的反应,似乎是根本不知道她回来,不然也不会现在
      才来找她。
      那么彼岸花的召唤,他真的也不知道吗?
      “你知道…白色彼岸花吗?”
      “白色彼岸花?”
      “恩。”柴田鸫不动声色地盯着一目连,她想过了,想知道他到底知道知道召唤的事,用这个来试探最适合不过。
      “在人类的记载中,白色彼岸花似乎又称曼陀罗,毒性很强…”一目连疑惑地看向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呵呵,没有,随便问下。”
      柴田鸫垂下眼,一目连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看来他真的是不知道。
      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地扑烁迷离了,那白色的彼岸花也越发地神秘起来。
      她不知道它会给她带来什么,但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啊。。。。是吗。。。”一目连半信半疑地皱着眉,觉得她的话好象有什么隐瞒,但是认真想了想后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次回来会呆多久呢?”

      “一目连,好象没有人怨恨我吧?”

      柴田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突然转过头来一脸不高兴地反问。

      “。。。。嗯??”一目连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呐呐地回答:“好象。。。。没有。”

      “那么,你这种象是在侦察民情的行为又算是什么意思呢?”柴田鸫稍稍有些警惕意味地眯起眼盯着他,“我和你好象不太熟吧?”

      “。。。。”一目连倚着门边的身体差点摔到了地上。他尴尬地干咳了几下掩饰自己的窘态,他真没想到,这个几乎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女人竟然会这么直接。。。。。。

      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一目连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是不太熟,但是例行地关心下好象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人家明显地不欢迎自己。

      “咳咳,那个。。。。啊,好象到我上课了。”一目连扯起嘴角很不自然地笑笑,“我先去备课了!唉,做老师还真麻烦啊。。。。。”

      “慢走,不送。”

      垂着眼好笑地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念叨着越走越远,柴田鸫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大好,两个人的交锋,就这么简单以她的胜利结束了。

      她将椅子换回办公桌前,拿起一块棕色的棉质抹布进行着每天多次的擦拭她小时候和柴田一的合照。

      并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她非常地清楚,一目连绝对不是单纯地来关心她。而他独自一人前来的原因,有可能是只有他觉得有异样但并没有告诉其他人,等确定好一切之后才将全盘托出。

      柴田鸫叹口气将抹布放下,这就是小心谨慎的一目连的标准作风啊。

      独居太久,她开始觉得自己开始有点麻木了。

      人与人之间的面具,她早已看得真切,一张比一张厚,一张比一张花俏,现在连非人的也一样了。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阿一是真正关心自己的吧。。。。。

      无奈地叹口气,柴田鸫抚摩着照片若有所思。

      面具,她自己又何曾不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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