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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   许箬本来是打算开学和段星一起去嘉城的,但听说陈澈也要去,她马上撤回了消息:
      “我缓缓退下,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段星刚想回一句什么,陈澈从旁边抽走了他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之后放在一边,对他说:“别聊了,过来看机票,我们是早上走还是下午走?”
      段星跟他并肩趴在一块儿,还是有些犹豫,“你真的要跟我去吗?来不来得及回余城啊?”
      “我报道比你晚一天,怎么来不及?”陈澈说,“那就下午走吧,到嘉城六点,刚好吃晚饭。”
      订完机票和酒店,又联系了几家提前看好的出租房,陈澈放下手机,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段星问。
      陈澈没说话,趴了一会儿之后撑起上身坐起来,扳着段星的肩膀让他平躺下,跨坐到他身上,然后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段星以为他要亲吻,就顺从地闭了眼睛,但陈澈只俯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又直起身子去床头柜翻东西。
      段星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去看,等他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陈澈从抽屉里拿的东西是什么之后,脸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不是,你……你什么时候买的啊?”他压低了声音,磕磕绊绊,像做贼似地小声说。
      “你十八岁生日那天。”陈澈平静地说完,又重新低头亲他。
      段星不由自主地挣动了一下。
      陈澈停住动作,看着他问:“你不愿意吗?”
      虽然最近他的情绪一直忽上忽下、喜怒无常,但这句话倒是不带什么负面情绪,只是单纯地征求意见,好像只要段星说不愿意他就可以马上停下。
      段星抬眼看他,陈澈的眼睛在黑夜里微微闪光,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眼底翻涌着若有若无的情绪。
      他生日到现在都两个多月了,这人真是……
      段星咬咬牙,一歪头说:“……没有。”

      如果段星知道这一夜陈澈会差点把他折腾死,直到天边都亮起来了才放他去睡觉,他一定会穿越到说这句话之前,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坠入昏睡前的最后一秒他想,还好不是今天的飞机,不然这个学就不用上了。
      第二天他直接睡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陈澈一张写满担忧的脸趴在床边,看到他睁开眼睛才略松一口气。
      “你睡了好长时间,有哪里不舒服吗?”
      段星稍微动弹了一下,顿时感觉浑身跟被拆散架了又重新拼起来一样,哪哪都疼,没有一块好地方。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该问问我有哪里舒服。”
      陈澈脸上闪过一丝心疼,有点愧疚地说:“那你再躺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很快他就端了一杯温水过来,还很贴心地插了支吸管,递到段星的嘴边。

      虽然段星感觉自己的状态离被大卸八块只有一步之遥了,但在陈澈一晚上加一白天的精心照料下,第二天上飞机的时候,他还是又重新生龙活虎了起来。
      但是,当晚上在酒店里陈澈再一次贴上来的时候,他仍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绝对不行,明天就要报道了。”
      “就一次,我保证。”陈澈咬他的耳垂,热气呼出来。
      “不行,”段星偏开头,“我妈就在隔壁,隔音太差了,会听到。”
      磨了半天他都没松口,最后陈澈只好委屈地躺下来,伸手把他捞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我们下次见面就是国庆了,”陈澈把脸贴在他的后背说,“一个月呢,怎么熬啊。”
      “我会每天给你发消息。”段星说。
      “国庆我来找你还是你去找我?”陈澈随意地摸着他后背凸出的脊骨问道,问完想了想,自己回答道,“我来找你吧,你妈妈不能离开人太久。”
      段星点点头,陈澈又说:“你在学校不许跟别人走太近。”

      这个要求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所谓“走太近”并没有一个标准的定义,全凭陈澈一个人主观做主,他觉得段星和谁走得近了那就是近了,而陈澈的主观又相当主观,毕竟他跟贺林发几条消息都会惹来一腔怒火,但他在学校又不可能不跟同学相处。
      段星不希望做出无谓的承诺,之后又引来什么“你当初可是答应过的”这种矛盾,于是实话实说道:“我跟同学舍友肯定会走得近一些,毕竟要一起生活的。”
      陈澈不满地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坚决道:“不行。”
      段星皱起眉头,知道陈澈又在单纯地耍赖犯浑了,这种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要不顺着他的意思说,接下来等着两人的必定是一场争吵。
      类似的场景在过去两个多月里发生了太多次,起承转合的过程段星都太过熟悉。
      陈澈看他不说话更着急了,催促道:“听到了没有?”
      “没有。”段星的语气也有点冲,心想吵就吵吧,刚相安无事了半个月就要重蹈覆辙了,真是没有一点记性。
      陈澈被他气得翻身坐起来,但是很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发火,而是死死地盯着段星的后背看了半天,牙咬了又松,半天之后才说:“明天你就报道了,我今天真的不想跟你吵架。”
      段星翻过身来,看着他,没说话。
      “我每天都见不到你,看不到你在干什么,只是想要你一个承诺让我安心。”陈澈不高兴地说。
      段星看了他一会儿,折中道:“我会跟他们保持同学距离。”
      陈澈茫然了一秒,似乎在思考什么样的距离是同学距离,段星又说:“总之跟谁的距离都没有跟你的近,好了,快睡觉,已经很晚了。”

      一场争吵被扼杀在刚冒出个苗头的时候,段星感觉自己跟陈澈相处的能力又进步了。

      第二天上午,陈澈陪着段星一起去H大报道,本来段星想让他在酒店陪着陆安安等自己回来,但被陈澈拒绝了,说想看看段星以后生活和上课的地方长什么样。
      来报道的新生很多,整个校园一眼望去全是挨挨挤挤的脑袋,等办完手续、领完各种材料,段星站在宿舍楼下感觉自己已经眼冒金星了。
      报道过程中有几个穿着志愿服的学长学姐走过来,主动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他都赶紧摆手拒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陈澈就站在他旁边,等回去来一句“你跟他们走那么近干什么”,他可就百口莫辩了。
      寝室在二楼,四人寝,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男生在上铺收拾床铺了,见到有人进来,很热情地直起腰来打招呼道:“你们好啊,你们都是这个宿舍吗?”
      男生留着短短的头发,浓眉大眼,皮肤有点黑,是经常在太阳下晒出来的健康肤色,身材看起来壮硕有力。
      “不是,他是陪我来的,”段星冲他笑笑,把行李箱推进来,“你好,我叫段星。”
      “哦,你好你好,我叫于越磊。”男生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然后报出了自己的家乡,说,“我带了点特产,在下面桌上放着呢,小鱼干,你可以尝尝,很好吃的。”
      “谢……”段星的道谢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他过敏,吃不了。”陈澈本来一言不发地在帮段星擦桌子,听到这里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
      “啊?……哦哦,过敏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了解。”
      段星赶紧说没事,两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于越磊继续去弄他的被褥了,段星回过头,看了看陈澈。
      陈澈已经擦完了桌椅,正打开衣柜的门准备擦擦里面,感受到他的视线之后也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丝失落。
      段星心中叹气,拉了拉他的胳膊说:“走吧,先别擦了,我们去看看食堂。”

      两个人在食堂吃完饭,又逛了一圈图书馆、教学楼、体育馆,算是看够了段星“以后生活学习的地方”,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从嘉城飞到余城需要四个小时,陈澈不得不出发了。

      在从酒店去机场的路上,陈澈几乎没怎么说话,一直满腹心事地看着车窗外,段星想跟他聊聊刚才在H大看了一圈的感想,但他也只是懒懒地答两句,基本没什么兴致。
      直到办完值机进了候机厅,坐了一会儿,陈澈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低声说:“我不想走。”
      这句话说得真情实感,一点虚假都不带,完全发自肺腑。
      段星心里微微一颤,说:“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再见面了。”
      陈澈咬了咬嘴唇,两只手紧紧地抠着行李箱的抓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喉结滚动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段星不放心地看着他,以为他会哭,但陈澈直到最后也只是红了一下眼眶,没有泪水流出来。

      半小时后,段星一个人走出航站楼,嘉城特有的闷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有些呼吸困难,胸口憋闷,必须非常努力才能获取一点新鲜的氧气。
      他在人来人往的路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努力收拾好心情,慢慢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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